育秧记

题记：故乡在云贵高原山区，在科技种田的号召下，进行二道育秧，第一道就是搭秧棚，用土灶烧柴加热锅里的水，保持秧棚的恒温，春寒料峭的故乡，就这样开始第一道育秧，春种的序幕缓缓拉开，这首诗就是怀念父亲育秧时的情景。

     启

父亲的春天总是来的那么早

年的香味还徘徊在灶台上

碗里的余香正盛放着欢乐

他在屋边整理一块空地

搭棚架，挖灶，装锅，盖薄膜

用喷雾器将拌匀的消毒液

如女人绣花般给棚架消毒

然后在他的黄道吉日中

将浸泡一夜的谷种

均匀地排列在秧盘上

锅里装着半锅多的净水

吉日吉时大吉大利

锅底的焰苗提前释放春天的温馨

谷种在干净温暖的棚架里

躺在秧盘中浸润着提前到来的温暖

育秧的工序庄严地开始

     守

人造的温暖一旦开始

就不能在半路停歇

谷种在秧盘里数着温度

在静静蓄待着发芽的姿势

白天可以借助太阳的光

温暖着棚架内的要求

夜晚，星光凉凉的守护

就得让锅底的火焰

燃烧着春天般的温暖

父亲是维持这个温暖的人

他总会在半夜三更

查看这个温暖是否继续

他疲惫的双眼，不知道

踩碎了多少夜晚的星光

谷种在他的呵护下冒着芽

在一丝一丝地生长

如果是阴雨连绵的白天

总会看见他披着蓑衣

蹲在灶口前整理着合适的温度

父亲照料着全家人的希望

像照料着一个婴儿般小心翼翼

日子从白天到黑夜

又从黑夜渐渐走到黎明

秧芽在长到两截手指长的时候

就到了从秧盘走到秧田的时刻

于是，村庄忙碌了起来

     起

开秧盘，是件隆重的事

二舅将勤劳写满一身

大姑爷口里念着吉祥的祝语

幸福的香纸掀开秧棚的大门

开秧盘切记酒气

开秧盘的盛宴只有腌鱼腌肉

预示秧苗的茁壮和丰收

一切礼仪妥当之后

秧盘从棚里陆续走出

在帮忙的邻里手上

走到早已犁就耕细的秧田边

一垄垄分好的秧田

开始吟唱一曲曲动听的歌

秧苗被一棵棵种到田里

一块块褐黑色的田土开始长出绿意

春天在秧田里生长

希望在秧田里一节一节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