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苞谷（外二首）

农历的故乡　

五月是母亲的苞谷

饱浆成熟的季节

下种施肥薅草，母亲

倾注劳作的每份耐心

满园子翠绿的苞谷

高过母亲那佝偻的身躯

一双布满老茧的手

破开苞谷碧绿的外衣

母亲的日子鲜活闪亮

饱满成粒粒金黄的颗粒

五月，母亲将她的汗水

在辛劳的皱纹上

流淌成一杆杆

在阳光下飒飒成熟的苞谷

        黄  瓜

母亲的瓜苗

总是赶着时令生长

园边地头

枝架或篱笆上

甚至地边的草叶上

蹒跚着藤蔓的脚步

母亲的勤劳在藤蔓上

提前盛放金黄的喜悦

　  然后结成期待的瓜粒

母亲的黄瓜就这样

提前生长，成熟

让我的欢欣和贪婪

在门口盛放满地骄傲

我无数次

看母亲扯很多杂草

盖在瓜蔸上换取每次的采摘

瓜藤总是那么生机勃勃

黄瓜总是那么结得不知停歇

母亲的黄瓜

是水果，是蔬食

是她喂养的几头猪

脊背上闪亮闪亮的光

         青   菜

母亲收好一季的苞谷

便立即翻新园子的泥土

下种施肥，瘦小的身影

在园子里来回忙碌

然后是挑着肥桶

一遍又一遍地从粪池

将粪肥撒遍新翻的菜地

新撒的菜种是一群

嗷嗷待哺的孩子

只有丰盛的养分

才能让它们茂盛成长

那个年月菜蔬稀少

青菜在故乡最是普及

母亲所种的蔬菜

青菜占据了园子的半壁江山

干燥的日子，黄昏后

母亲在猪圈边的尿坑中

搬运稀释的猪尿洒到菜地里

青菜在母亲一遍遍的泼洒中长大

长成饭桌上的一日三餐

一些被移栽到另一块园子的青菜

母亲重复着她的照料

那些青菜供养着全家

从深秋到来年的开春

到青菜开花准备结籽

除了几蔸留着备种

其它的青菜全被收割

在暖春的阳光下制成酸菜

青菜换一种方式继续着它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