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盼一场雪落

每年小雪这个节气

雪花在故乡并不常见

倒是太阳热得发烫

小雪只是日历上的一个标识

烫晒着父亲来不及收拢的

田塝上的一些稻草

父亲翻开他忙碌的日子

在心里盘算着那几块红薯地

盘算着那尚未撒下的油菜籽

盘算着耕牛的每顿餐食

父亲的日历翻成

额头上如深壑般的皱纹

于是收拢稻草

成为最后纠结的归一

凝视悄然到来的节气

他仿佛自己的劳作

在节气中变得稀薄

无数次在梦中见他

在耕作的日历上奔跑

只要山路尚可通行

总是忙不完他的耕耘

于是我期待一场雪的到来

想起那年提早来的安逸

一场大雪覆盖节气之后的安排

所有的劳作停留在火楼塘边

热腾腾的唠叨成为生活的糖

留恋那场雪成为一种期盼

期盼父亲安逸于火塘边

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计

用唠叨和叹息丰富他的耕种

小雪节气，盼一场雪落下

宁愿倾听父亲的烟斗

遗憾着那尚未完成的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