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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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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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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兰花香正好

文/潘期武

天,冷得紧,冬之味也愈发浓郁。翠青,挺拔不失飘逸,自由奔放的它破土而出,独与严寒抗衡,不拘一格地长着。此间,那两盆惹人怜爱的兰花,静若处子,脱俗高雅。

家里种养的兰花不知名,是山疙瘩里土生土长的品种。那年,疫情来得还稍晚一些。退休闲不住的父亲又忙回老家去,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看看老屋,捣拾田地,管护山林……拗不过,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要劳逸结合,量力而行,累了就快些回家,大家都在等他。临末,我又随口说了句:“爸爸,如果在山里遇到兰花,给我挖来几株吧!”父亲欣然应允,风风火火乘车去了。

兰花好,兰花香,兰花的清雅总难忘。小时候,家里烧柴火灶。同是乡村老师的父亲和母亲不是忙着备课、批改作业,就是在星星点点、肥瘦不均的田地里辛勤劳作,贴补家用。上山砍柴,这还算轻巧的活计,自然就成了我们姐弟三人学习之余的副业,应尽的职责。山道弯弯,忽上忽下,路在密林间穿梭,在崖壁上攀登,在山梁上眺望……山林中,姐姐哥哥和我,有说有笑,铆足了劲,用力挥舞着柴刀,把长条的,弯曲的,大小不一的柴火码放整齐,捆扎得结结实实。柴,很快砍好了。天,还是那么豁亮,剩下的时间又能做些什么?山风徐徐,吹拂之下,兰花漫山遍野,几无遮拦,泛着幽香,闯入心间。

兰花,四君子之一,代表着高雅。孔子在《家语》中写道:“不以无人而不芳,不因清寒而萎琐。气若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家乡的兰花,生长在幽深的林间,断不会因为没人欣赏就不散发芳香。挖兰花,我们在不破坏生态环境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刨土,只挖哪些认为花香、型好的,其他一概不去破坏,也舍不得。兰花挖好后,顺手往柴捆上一绑,翻山越岭,扛起就走。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老家的房前屋后,犄角旮旯,都被栽种上了兰花。日子美了,兰花盛开之时,芳香四溢,志得意满,好不惬意。

忙活了大半个月,一身疲惫的父亲终于又进城了。开车到客车站接他,大包小包,一大堆土特产,还有不少拖泥带水的兰花。“爸爸,重信守诺,辛苦受累啦!”心里想着,默默记着,我一一接下。我们家,和和气气,凡事一碗水端平。土特产和兰花,同在一城生活的哥哥和我,一人一半。见我们欢喜得很,晒得黢黑的父亲笑开了嘴,露出了牙。不知怎的,我没来由的心酸、自责,想别过身去……是为无怨无悔的父母,还是渐行渐远的老家。

出门在外,当兵的日子里,独在异乡为异客,家乡的一切,实在想得紧,爱得慌。休假回家,要归队了,带什么好呢?思来想去,半个文人墨客,总爱写点东西,我果断选择了兰花。连土一块带走,家乡的兰花就这样特殊地随了军,跟我到了部队。路途遥远,兰花不好多带,三五棵一盆,就放在我的办公桌前,没有刻意侍弄,素雅端庄的兰花伴我走过值班执勤、写稿加班,那些弥足珍贵、难以忘却的军旅生涯,多少个日夜虽历经风雨,却历久弥香,抚慰心灵。

兰花花,飞进寻常百姓家。说来惭愧,阳台上的兰花就在哪,平常我却不怎么管它。只是初到时买来透气的花盆,从城郊半山腰的石缝挖来熟土,隔三差五浇点淘米水,算是善待,由它去了。转业安置到地方,工作繁忙,出差也多,在家时虽也去阳台走动,可对兰花的关注着实不多,怠慢了它。兰花,在无人的角落,兀自活着,努力向上,颇有风骨亦如坚韧的奋进路,不屈不挠的人生途。

兰花,卓尔独立,静静吐着幽香,高洁典雅,静心怡人。稍稍闲暇下来,倚着兰花读书、看报,盆中的兰花郁郁葱葱,叶片疏朗有致,横七竖八相互扶持着。深受启发的我想,很多时候,人们常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兰花上,或多或少遗忘了仿若青山云雾的花叶。其实,斜立生长,厚薄恰到好处,质感堪称完美的兰花叶片,高洁傲岸,放荡不羁,也美啊!

清风脱然至,兰花动我心。兰花,绿意盎然,又要开了。此间兰花香正好,熟悉的幽香,阵阵,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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