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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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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3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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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人间

文/潘期武

天,远远地还没有亮开。

他们,老早就来了。三三两两一起,熙熙攘攘一群,不管春夏秋冬,不顾严寒酷暑,提着鸟笼,神采奕奕地来了。

笼中鸟儿叫得正欢,所有人的笑容停不下来,心里美滋滋的。单位不远,机关平常散步之地,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公园”。一群遛鸟的老人,手里提着鸟笼,笼外罩着素面的、雪花点点,各式各样的布罩,悠然自得,不快不慢在园里踱着步子,轻巧地把鸟笼挂在合适的枝丫树杈上……笼衣掀开,画眉鸟尽情嬉戏玩耍,鹊桥相会。

遛鸟,下棋,耍牌,拉家常,听收音机……华发早生,脸颊千沟万壑,他们,大多是退休、闲暇下来的老人,六十到八十不等的年纪,爱好相同,抱团取暖让他们的晚年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人活这一辈子,总不能就在一个院子里绕弯打转,婆娑着走不出去。”记得上山下乡参与脱贫攻坚督战的日子,在不少乡村,也是三五个老人,自备板凳和桌椅,乐呵呵的在村头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树下,纳凉,闲聊,抽烟,打牌,生活好不惬意。是啊,生活虽平凡但不失烂漫,烟火亦会温暖千山。城里的月光,很美。乡村的日月,也赞。苦也是一辈子,乐也是一辈子,人生不一定需要远行,手边的光阴,亦可是你想要的答案。

太阳出来了,暖暖的照拂着大地。碧蓝天空下,老人们还在那,乐享人间,无忧无虑。难得空闲下来,而立之年的我也会思索,人活着为了什么?读过余华老师的《活着》,“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人只要活得高兴,穷也不怕”等经典语录,句句直指心灵。生活,难免困难重重,需要坚强面对,不屈为之生存,珍视和理解生命,勇于知止、乐于知足,笑看人生得失、淡观荣辱,尽享人生福与贵。

站在高楼,隔窗观望。空气清新,林木繁茂的“公园”里,有的三五而坐,在石桌上喝茶聊天,有的则静静倚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全神贯注看着笼中雀跃的鸟儿。笑语盈盈暗香去,老人们自得其乐。或是感受到主人们发自内心的欢喜,鸟儿们竞相应景“亮嗓”,转瞬间,远远近近高高低低,整个园子此起彼伏,“独唱”成了热闹的“合唱”……曾经,也有人提出过质疑,这是办公区域的绿化带,不是真的公园,办公场所怎么能让“闲云野鹤”高声喧哗、游来荡去?要不要管束制止?“我们终将会老去。老有所养,老有所乐是每一位老人的期盼。提升人民群众生活的幸福感,党政机关必须言行一致,知行合一关心关爱支持。”言至于此,领导笑而不再言语,随即要求再把机关卫生间对老人们予以开放,实事一件做到底。

人生漫漫,我们终将老去。一路走来,多少悲欢离合,多少风风雨雨。每一个拼搏的日子都值得铭记,每一段难忘的记忆都闪闪发光。人世沧桑,韶华易逝,容颜不再,身上的褶皱早已和山川湖海紧紧连在一起,都不容易,都很了不起。生活的诗意未必在远方,认真过好每一天,是态度,是尊严地活着,心平气和从容老去,把一切体面留给自己,稳稳健健。愿你爱这生活,更爱自己,笑着走路,享受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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