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

文/潘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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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喜气洋洋，爆竹声声亮亮堂堂……热闹喧嚣的集市，琳琅满目的年货，家人欢聚围炉谈笑风生的温馨场景，无时不在提醒着我们，过年了。春节，欢乐中国年，天南地北的人儿秉持“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的执念，放下一切劳碌和烦恼的包袱，细细收拾行囊，装下雀跃和希冀，翻山越岭、漂洋过海，不惧风霜雨雪，赶路回家。

回家过年，于我而言，算是个两难的选择。一边，爱妻家在四川，路途遥远，一年难得回去一次，过年回去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另一边，我老家在贵州一个县城，相距工作之地不过二百余公里，回去倒是方便快捷。想到爱妻平日里少言、性温，美丽大方的她虽不太善于表达情感，却总是默默付出，甘当幕后在关键处毫不吝啬地送来无怨无悔的爱，太多的柔情似水、温柔贤惠，我的选择又纠结于此。那天，思前想后的我决定跟爸妈商量下：“清明、五一、国庆等小长假都没回妻子娘家，她一个人远在外地嫁给我，我们理应尊重她，爱她，过年回她家吧？”通情达理的爸爸妈妈一口答应，但对一同前往岳父岳母家过年的邀请却婉言谢绝了。老家，还有姐姐在哪，他们要去陪她……

因为被抽调服务保障省“两会”的缘故，连续的出差，我已让远从广东驱车赶回与我们汇合的岳母、小舅子一家等了太久。回家过年，几多期盼，想想都让人欢喜，人间值得。天，还是刺骨的冷，天气预报也有凝冻天气之说，可心里充盈着回家的渴望，顾不上了：我们出发。大道如虹，两辆车一前一后相互照应，紧赶慢赶，年三十前几天的一个夜晚，我们赶到了岳父岳母家。绿树红花妆点庭院，洁净村巷四通八达……万家灯火闪闪亮亮，依旧可亲。

岳父是村支书，敢说、肯干、直率，是十里八乡闻名的能人，更是人人夸赞的大孝子。当年，家中父母身体不大好，需要有人常伴左右。身为长子，在大城市打拼多年且就要出头冒尖的他毅然决然回到父母身边，侍奉尽孝，一待就是几十年……车子开到家里院坝刚停下，等候多时的岳父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没有过多言语，抱上孙娃，卸下行李，端上热饭热菜，天南地北的一家人，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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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亮开，岳父岳母早早就起床出门了，赶集、劈柴、摘菜……凡此种种，操劳半辈子的他们还是那么勤快。这边守家尽孝，那边养孙带娃，平时天各一方忙碌的岳父岳母，年前难得一聚，总有说不完的话，只是不大善于言辞，也就都在厨房里打转，岳母切肉炒菜，岳父添柴加火……你侬我侬的话语虽未出口，心手合一的关爱未曾减掉半分，看到这些，他们是幸福的，我们也是幸福的，这是幸福的陪伴，也是幸福的榜样。

年，很快就来了。孩子们都回家了，各在一方，平时难得一见。正是有了这样的机会，聊天的聊天，嬉闹的嬉闹……还有捉鸡摸狗的幼娃，忙得不亦乐乎，玩得十分开心。边看边记下，我随手还抓拍了些精彩瞬间，细看下来，发现怎么都是风景，喜庆的风景，快乐的风景，幸福的风景。“麻上头、辣过瘾、肥过腻”有人说，四川菜就是又麻又辣又腻，是的，这也是家的味道，乡愁的味道，麻的实在，辣的畅快，腻的过瘾……

乡村的年味，除了喜庆的鞭炮声，欢乐的音乐，还有满满的回忆。举目远眺，浓雾和烟火裹着村庄，一年的艰辛实属不易，这一刻已凝结，取而代之的是祥和。站在院坝里，静静倾听年的气息，一旁，岳父岳母二十多年前在村里第一个盖起的四层砖房，风光依旧，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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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的n次方，一家人团圆就是最大的福。老话如此，可成家立业之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人多责也分身乏术。“平平安安回家，快快乐乐过年”爸妈跟姐姐一起团圆，临行前的嘱托，过程中的电话和视频连线虽没说什么，可直觉和内心的羁绊告诉我，一碗水端平，真的团圆，此事古难全。

身在异乡的村庄里，福字当头，爱妻幼女常伴左右，吃着可口舒心的年饭，看满天的烟火弥漫，与岳父岳母一家人喜喜庆庆，其乐融融。但，心里仍有牵挂，我的故乡，故乡的父母、姐姐、哥哥，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思念，时有疯长。

“福星将随新年到，家家户户喜临门，家人个个行好运，开开心心过新春！”“笑对晨光，迎来吉祥。放开心胸，守住健康。真心问候，共享阳光，愿我们都心情舒畅，幸福安康。过年好！”微信亲友群里的花式祝福，早已徐徐展开。视频通话，也迅疾赶来。“炸酥肉、做圆子、烫蛋卷……”千里之外的那头，妈妈和姐姐忙得不亦乐乎，爸爸一边拍照一边妙语连珠地祝福；哥哥也为爱相随，在嫂子娘家乐呵呵地团聚着……我在这头，岳母辛苦置办出满桌子的菜，岳父拿出珍藏的好酒……微信红包，压岁钱，不吝奉上，小孩、幼儿，笑靥如花。一样的家，一样的爱，一样的中国年。这年，总有温暖和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