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三章
米 酒
山里人家的象征,一缸用红布封着的米酒。
这种清亮醉人的液体,山里女人要煮熟男人一年的疲惫和眼神。
米酒开封的时侯,老年人总是吧挞着兰花烟,让儿子去揭那块红布,第一缕酒香先由老人领略。
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就像只有新郎才能揭新娘的红盖头。
山里人家的米酒,总是在女人的眼里醉人,醉红了男人的全部情绪,女人的心愿就在一方宽阔的胸边,垂下睫毛静静地想下一缸米酒……
日 子
面对一块田,你首先站成了田的形象。
形象的牛儿就绷紧了生活的纤索向前拖——你吆喝与不吆喝都无所谓。
泥土纷纷翻在脚边,犁铧如翠乌下水,捕捉一串串没有标价的赏赐,逐渐开阔眼界……
牛时不时回眸对你一望,你向它嘟嘟嘴,心事都很明朗。
话很少,不过很长——山里的日子就是一句很长很幽默的话,逗号、勺号、感叹号没有地方安置。
季节总是冒失失地把你的新草帽戴出来,戴成你的皮肤色。泥土溜光你脚上的汗毛,在你的歌子上打转。
你从田这头犁到田那头,从田那头犁到田这头——这头是起点,那头也是起点。
断 锄
岁月只留下这么一节……
你依然在角落里发亮,俊一只断翅,依旧扑闪着坚毅之光。其实这就够了。
你总想去触摸土地的体温,总想靠进庄稼的青黄岁月,再续断梦!
断梦能再续么?能!你体内还有千万吨的潜能——只要认真地打磨自己,有什么不能征服?
对着肥沃的土地,再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