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沙马散文集《虚幻的面影》随笔
品味了很长时间,对沙马散文集《虚幻的面影》我才有了一番真切的理解。沙马的诗我读得多些,真正系统地接触到他的散文,还是这一部《虚幻的面影》。不管是诗歌、散文、小说都只不过是文学创作者想要倾诉时找到的一种适合自己倾诉的路径而已。如果说诗歌是短笛,小说是六弦琴,那散文就是箫,不论是管还是弦,发出的声音都应该是动人的乐音,而不是让人听了捂耳的噪音。唯有如此,作品才有价值。
沙马《虚幻的面影》从总体看充满激情和梦幻,沸腾着对历史与现实的缕缕情丝,让人感动,真切灵动,情从文溢。但也有给人予迷茫,在一些应景的文字中徘徊的作品。应该说,《虚幻的面影》是沙马在南高原路上的行走与倾诉,以另一种方式展现生活与梦想苍凉的幻影,由此而生发出的感悟和哲思,更多的是民族人文精神的张扬。
《虚幻的面影》共精选沙马散文七十篇。可谓心灵之言语在纸间流淌跳跃而自然形成的情感文字。在沙马笔下,南高原、彝人、恋人、亲情、友情、爱情一如十月的太阳历,月光中的童谣,火与灵魂的舞蹈。这些,仿佛一种虚无的力量一直在抚慰着那些悲悯的脸、狂舞中的生命恋歌、南高原的祈祷词、摇曳的灯盏……那年月,那发黄的纸上爱情,仿佛远山上美丽的生命在飘飞,一种是单恋,一种是燃烧与重生,一种是为了爱,唱支歌谣送死者上路……这是多么凄美而感人的意境。
沙马知道,有民歌滋养的生命不会寂寞荒凉,所以永远不要相信诺言,但要珍视诺言。不论是边远小城的艳遇是对纯真的伤害,还是女人、漂泊与浪漫的挽歌;不论是面纱、酒窝、红唇、梦幻及其他与狂飙情结和情欲玄想,还是定情信物与爱恋挽歌,都是时光、废墟与文明的断想和延续。有了这样的境界,黑夜、阳光、生命与灵魂都是人一生要经常随想的事情。
当然,在《虚幻的面影》中沙马呈现给我们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更多的是对南高原,对南高原人群的生存、生活、发展的历史、文化与现状的深层思考。其间充满着浓郁的地域风情、彝人的特色文化和南高原厚重而清新、古老而芬芳的迷人气息。从泸水之滨诸葛亮与姑复全羊汤,孟获与蜻蛉牛头汤到彝人的宇宙与服饰异彩,花脸与烟盒舞……民间民俗,人文风情,异彩纷呈。从彝族美女阿依诗莎、林青依果到山鹰在梦想国飞翔……从不同角度展示了南高原彝人的魅力与风采。
在沙马笔下,生命哀歌、归宿、丧葬与文化玄想、春播仪式与文化闲聊、饰物与情爱、他让我的诗歌在美国和世界周游、怪异的性图腾与性崇拜,恰似暗夜花地里一只伤残的鸟,梦见玫瑰在飞,在为爱落泪,在静静品尝来自天使的特殊关照。理智而浪漫。
在《虚幻的面影》中隐秘波动映照的八十年代那些孤独面孔,在南高原大裂谷以西,仿佛夜里的灯在梦魇中哭泣,形成世上最奇妙的远古涂鸦,宛如在灵魂小屋栖息的歌谣踏上梦想与现实的历程,边走边想,把唇边的花朵与火焰,把梦境中飘荡的咒语,把心灵与故乡的和鸣,把历史记忆与神话情结的灵性焰火,把梦幻与泪水和灵魂的喧响,都统统投入到南高原最宽阔、最雄健、最诱人、最温暖、最踏实的怀抱。在那里静静地听花开花落、日出月升的声音,让那动人的口弦声永远延续生命、隐喻生命、点亮生命、辉煌生命。这是心灵与社会的碰撞,梦想与现实的吟唱。由此,沙马要表达的就不再是虚幻的面影了。
散文的体材为形式,题材为内容,风格为主宰。风格的清浊是由于气质,不是勉强能够达到的;风格即为格调,格调决定品味,品味决定价值。《虚幻的面影》从体材上看是议论抒情叙事兼而有之;从题材上看,是循着历史与现代的潮声,透析南高原人文地理与地域文化精髓,诠释彝族文化神秘内核与文化精神,描述彝人的精神幻象与灵魂图景,揭示人类生命与情感密码。从格调上看清新典雅,华而不矫。每个人都有情感,情感有了活动就形成了语言,有语言就有了道理,道理要发表就体现为文章,这就是人的情理由隐藏到显露,内容由内在到外在,然后去影响人、感动人,引导人。作者向读者的一种智慧表达,即为品味。《虚幻的面影》已达到了一定的层面,细品回味悠长。
人生如酒自斟酌,文章似茶随调和。其实,一篇散文只要能引起读者共鸣,就应该视为好文章。虽然,散文有独特的一些规范,但只要是发自内心的文字,谁不为之感动呢?古诗中的拗句就是如此。好的散文应该是能给人以艺术的美和人生的感悟、对社会对读者有益有价值。文的优劣有金、玉、石之分,玉为极品,金为上品,石为下品,做金玉文章,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这些,是我阅读沙马散文集《虚幻的面影》的一些感悟和想法。当然,每位作家对社会对人生的感知不一样,想要表现反映的思想不一定都全部浮于文字之上一目了然,其作品的优劣和内涵,也不是一个阅读者翻阅一两遍就能明了概全准确把握的。文学不是小圈子文学,文学是属于大众的,个人的喜好和看法不是定论,大众的喜好才是对一个作家、作品的最好评判。但愿,我这些看法不会影响其他人对《虚幻的面影》的客观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