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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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耀光管理区，好像还在枕着满山的泥土和整个田野的庄稼沉睡着。人们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一年四季的白天，大人们都侍弄着各家各户的土地，晚上就不同了，有串门聊天的，有打牌的，有偷偷谈恋爱的，也有管不住自己去偷情的。所以，晚上的耀阳村故事，就好像一部正在上演的生活电影，情节有起有伏，也丰富多彩。
耀阳村是一个比较大的自然村。三个杂姓混住，是耀光管理区管辖下的大村，总人口差不多是耀光管理区的三分之一，接近千人。
管理区的书记就是耀阳村里的大姓黄姓人的黄天亮。四十出头，中等个头，身体壮实。年轻时属于风流倜傥的爷们。黄天亮上过一年初中，当过兵，退伍后通过关系，在镇上发电站谋了个差事一直做了五六年，在发电站工作的第一年，就娶了在电站煮饭的本镇不同管区的罗姓女子。据说是同时相处了好几个女子，有教书的，有文化站的，却偏偏搞大了同电站的煮饭女子的肚子，然后想不了了之，被女子的父亲到镇里告了一状，本来要开除工作的。最后还是求他镇里上班的战友出面，双方通过谈话之后，无奈之下娶了此罗姓女子为妻。黄天亮也变得听话了，跟媳妇过起日子，虽然没有多大激情，倒也是相安无事。
黄天亮懂得溜须拍马的处事之道，加上有几个战友在镇上和县里工作，平时又嘴甜舌滑的。电站混了五年之后也顺利入了党，也成了电站后勤主管，家属楼分了房子。复员到电站工作后的第六个年头，又通过关系，安排到供电所上班，刚开始几年也是管理后勤，工作也算兢兢业业，没惹出什么是非。坏就坏在骨子里的风流。"饱暖思淫欲"说得没错，他又开始管不住自己了，在他将要回调上任原电站站长的时候，跟一个墟镇里的有夫之妇苟且之事，被女子老公的一个半傻不傻的亲戚发现，告诉男方，事情被捅到单位，因此白白丢掉了到手站长的位子，变成普通员工。还破了一笔大财，才好不容易跟人家私了，没继续捅到上面。算万幸保住了工作和党籍。
发生了这么些不体面的事，在单位里整天做贼似的，背后被人指指点点，总也不是办法，黄天亮决定停薪留职，名义上是说准备去深圳下海从商。实际上还是退回到离供电所只有二十里地的老家。反正老婆早已在家务农带小孩。刚回去老家时，表现得也勤劳肯干，还特地去外县，他战友担任场长的农场里学习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利用自己的小聪明，造林种果，也热心地帮助乡亲们。无论是田里的水稻还是山上的各种果树，管理得有模有样，三四年后，有了收成，并且逐年不断增加。还有家里的母猪养殖业也搞得红红火火，收入让人嫉妒。把耀关管理区的村民羡慕得眼红，个个跟他套近乎。想偷师致富。黄天亮也来者不拒，传授他们经验，提供各方面的书籍和口传专业知识。的确也在短时间里兴起了一股农村创业的热潮。耀阳村光秃秃的山变了。变得果树绿满山冈了，耀阳村人各家各户的猪圈的猪变多了，都是大母猪和猪仔。猪仔一年可以卖两次，无疑增加了收入。看在眼里的其他自然村的村民，有钱没钱的都想方设法跟黄天亮购买母猪种苗。虽然有五头母猪生崽，还是供不应求。几年下来的经济收入，已经不是以前上班时的薪水所能相比的。
这样的干劲，这种敬业的态度，为他重新积累了好的名声，虽然刚开始回来时，认识他的人都听说了关于他的风流韵事，经过又一个五六年的时间风化，还有他看似毫无保留，带领村民们致富的待人接物的态度。他在村民和他的战友们的心目中的个人形象，早已得到改变。俨然是一个事业有成，乐于助人的退伍老兵了。
其实，黄天亮自己知道，他回农村是带着几个目的，首先，想方设法搞活自己的经济，尽可能引导村民们跟着自己改善经济条件，从而树立起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威信。一旦机会成熟，就参加耀关管理区干部的选举，保底成为普通干部，进入班子就是成功了开始，一切事在人为，目标是进入镇一级的某个部门，一雪在电站单位留下的不好名声。而且以他的能力和上面的关系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埋头苦干的几年还真有点卧薪尝胆的意思。
他如愿以偿进入了管理区，坐上了治保主任的位子，一干就是三年，工作也积极向上，能力表现在处理了无数农村里的土地和家庭纠纷。是村民们有目共睹的。大大提高了自己在群众里的威信。
除了上班，家里的公母猪产业也没丢下，还是由她朴素勤劳的媳妇操劳着。到了第四年换届选举，他的威望和上面的关系疏通都已臻成熟，党员同志的摸排选举表决会上，全票通过，上面委任经过有的放矢的打点后，也毫无悬念，黄天亮终于正式当选为耀光管理区的党支部书记。上任后，来来往往求他办事的人也多了，加上又是改革开放初期，写证明、迁户口、计划生育处理等等跟农村息息相关的事情。来求他办事的村民们除了礼物，还奉上钞票作为感谢。刚开始黄天亮还带点严肃的批评口吻，后来跟自己求人办事的规矩一对比，也就觉得坦然自若、心安理得，甚至还带着很强烈的成就感。每办妥一件事情，都说明自己有一定能力和沟通到位的关系网，当然是指官场上的。跟养母猪和种猪是一个道理的，必须经过撮合才能产生效益，如果资源放着不用或者找不到资源可以利用，都是浪费。再说了，所有事情都是以自愿为原则的，他也算有一条自己的清规，办事不坑不骗，不独吃。
这一天吃完早饭，黄天亮骑着走私买来的新本田125摩托，早早来到管理区的办公室，办公室是挨着耀光小学的。学校有一百多个学生，其中山村里在校午膳的学生有二十几个。九个教师，其中有一个二十八岁的代课女教师刘梅，家住耀光村比较偏僻的小自然村。刘梅属于丰腴型的女子，身材匀称。长得还算漂亮，只是个性有点高傲，谈对象时注重缘份，拖到现在也还没结婚。
学校的围墙不到一人高，黄天亮坐在办公椅上就可以看见十几级台阶上的教师办公室，刘梅的办公室更是一目了然。以前做治保主任的时候，坐的位子是背对着教师办公室的。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哪一个男女老师。打上任书记之后。坐在办公桌前一抬头就是教师楼，刘梅丰满绰约的影子更是经常晃荡在黄天亮的眼前。跟自己做家务，养母猪，配种猪的的老婆一对比，黄天亮的心里开始起了泡沫，特别不是滋味，原来很长时间面对忽略打扮的老婆，激情早已被当上书记的欲望占据着。现在闲暇，每天可以在办公室和管理区饭堂看见充满活力，丰润青春的刘梅，内心深处莫名地荡起了涟漪。有时候抽烟时，看着教师楼走廊里忙着上课的刘梅，竟然傻傻地忘记了手头的工作。一段时间以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驱使着他老早就来到办公室的座位上泡茶抽烟，望着教师楼出神。
这几天，也是才开学不到半个月，黄天亮想了很多法子，才把原来老书记安排的煮饭阿姨辞退。目的是用这份工作跟刘梅搭上关系，黄天亮知道，刘梅的姑父卧病很久了，她经济贫困的姑姑很需要这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时间上却再合适不过。只做午饭，下班又早。黄天亮做治保主任时，也是碰到过煮饭交接的事，看见过刘梅到办公室问了上届书记，书记也答应了，后来却安排了另一个妇女顶替。听说里面有猫腻才出现了变卦。现在煮饭阿姨被辞退的这件事，刘梅肯定知道，但是却丝毫没有问的意思，黄天亮感到奇怪了。为了这份工作，到黄天亮家里找他的人已经有了好几个，都被黄天亮借口说有了人选而推掉了。偏偏刘梅好像不知道似的，想来想去。决定正面接触一下刘梅，看她是没打算问，还是她姑姑有了其他工作。
星期六中午，黄天亮先提前支走了其他几个管区干部，下意识地等着刘梅下课，他打听了刘梅上二年级的最后一节语文课。刘梅回家都是经过管理区门口。
"刘梅老师"黄天亮站在门口笑着叫住了走路经过的刘梅，"请你进来办公室一下。"
"哦，书记好"刘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跟着走进办公室。
虽然平时跟黄天亮见面也是经常互相问好，却都是礼貌性的。也没有深入的交谈，今天被黄天亮这么一说，刘梅还挺莫名其妙的。以前也听人议论过黄天亮的风流史，却不太相信平时办事果断，中年却老成持重的书记会是风流种。所以对于人家的议论也是一笑置之。
"刘梅老师，我想问一下关于你姑姑家的事"黄天亮也开门见山地说道，"前几年，我做治保主任时，听到你跟上届书记提过学校炊事员的事，你也知道现在辞退学校炊事员的事情，实话跟你说吧，有好几个人希望得到这份工作，都给我推掉了，你是不是问问你的姑姑需不需要这份工作。如果需要，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优先照顾她，对外，我可以婉转地说，是管理区根据实际情况而做的决定"。
刘梅再次愣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黄天亮会把这个名额留给姑姑？而且还是看在她的面子？最后也只能坦白说"我姑姑一直都希望有个对她时间合适的工作，特别是我们学校饭堂的工作，方便照顾我姑父。可是都没有机会，如果书记能照顾一下我姑姑，我首先代表姑姑一家感谢您。"
"都是一句话的事，只要你领这个人情，肯定没问题。叫你姑姑准备好，过几天就可以上班。"黄天亮拿着茶壶，象征性地往刘梅没喝过的茶杯里加了几滴茶水。
"谢谢书记，我下午就跟我姑姑说"刘梅谢了黄天亮的倒茶和对她姑姑的照顾之后，起身告辞。
"怎么了刘梅老师，也不表示表示吗？"黄天亮笑着一语双关地说道，"请我吃碗粉汤还是要的吧？现在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好找哦。"
"好啊，到时请你到我家，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刘梅真诚又大方得体地说。
其实黄天亮自己也搞不明白，这段时间好像总想找些理由跟刘梅说说话，也许上任书记之后，办公室里看得见的空间范围就是映入眼帘的学校教务室。而最迷人的风景就是刘梅跳动撩眼的身影。其实他知道自己，又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危险的感情了。
刘梅在黄天亮一再要求下，不好拂逆，还是选择了坐上他的125本田摩托回家。虽然一路无话。黄天亮还是感到肌肤触碰带给他的莫名满足，甚至还动过愿意载她天涯海角的念头。
跟黄天亮同一个村的小姓女子孙牡丹，三十三岁，嫁到外地，离异已经三四年，无子女，样貌子长得倒是娇气嫩白，只是骚性十足，离婚时寻死觅活得到了的一笔不错的补偿款，以高利的形式借了出去，整日里也无所事事，干农活嫌累，怕太阳晒黑了，半年前在镇上一个私人饭馆做帮厨，跟老板眉来眼去越了雷池，被老板娘用切菜刀赶了出来，闹得镇上沸沸扬扬。现在再婚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呆在家里正想找份工做。
三年前的一个夏天，黄天亮做治保主任的时候，孙牡丹跟黄天亮就有过交往，帮朋友跟孙牡丹借过钱。还有一次，孙牡丹的堂妹结婚，孙牡丹坐在黄天亮的旁边。那一桌是孙牡丹招呼的，也让黄天亮见识了孙牡丹的海量，没想到孙牡丹这么能喝，虽然喝的是自酿的黄酒，敬了一桌子人，还跟黄天亮一连干了三半碗，脸色是红润娇柔了，却丝毫没有见醉的意思，黄天亮盯着原有那么几分姿色的孙牡丹的脸蛋和丰满的胸脯，闻着她吹气如兰的气息，热热的酒气，满脑子龌龊的念头。孙牡丹还带着似醉非醉的口吻挑逗黄天亮："亮主任，亮哥咱们两个敢不敢来个交杯酒？看得起妹子不？"说完，用令人迷离烫心的眼神直盯着，原来也算风流种的黄天亮稍微发红的面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黄天亮还是用哈哈大笑圆了场。内心却心潮澎湃："奶奶个熊，你这个骚货，比老子还管不住自己。"坐下来之后随手摸捏了几下孙牡丹的大腿，算是暗中对孙牡丹的回应。孙牡丹只是有意无意地用脚碰了一下黄天亮。两人心怀鬼胎都已动了邪念。到散席时，两个人在桌子底下已经有了非常默契的更多动作。
有了酒桌上的借酒放肆和暗中的互相调戏，孙牡丹和黄天亮的单独接触的时间变多了，有时候找个借口到孙牡丹的闺房坐坐，有时候找个理由偷偷地到管理区办公室卿卿我我。黄天亮有了前车之鉴，这种事情都是挺秘密的，偏偏孙牡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她和黄天亮经常暗中偷情的事情爆了出来。传到黄天亮老婆耳中，找到孙牡丹家里，当着很多村里人的面，骂她是婊子，将她奚落得脸红耳赤，从那次之后，不知何故，黄天亮晚上睡觉开始跟他老婆分居，他老婆和小孩住在大木门里面，黄天亮自己睡在大木门外的侧间，听说因为怪他老婆将他和孙牡丹的事闹大了，跟老婆狠狠地吵了一架。碍于小孩没有离婚，干脆分居。之后有时住在家里，有时住在管理区，感情生活变得自由泛滥。
黄天亮跟老婆感情裂痕的事发生不久，很多人还不知道，包括刘梅也还没听到这些言语。只是听说过孙牡丹这个离过婚的女人。
孙牡丹也不知从哪知道学校要招工的事，晚上吃完晚饭，就带着目的从黄天亮的屋门前经过，看见黄天亮正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眯着眼养神。做贼似的隔着围墙，对黄天亮说了几句话便马上离开，她现在怕黄天亮的老婆怕得要命，平时没几句话的人，骂起人来的刻薄话一摞一摞的。
黄光亮本来不想让孙牡丹知道学校厨房煮饭的事，没想到这娘们的鼻子那么灵闻到了，孙牡丹正想黏着他呢，特别是知道黄天亮跟他老婆分居以后，更是想着法子接近他。本来黄天亮跟孙牡丹相好是有言在先的，各取所需只是为了安抚各自难受的空虚寂寞。没有相互的责任，也没有什么交易可做。当然说是这样说，以孙牡丹的个性，如果得不到这份工作的话，她一定会搞小动作，假如将工作安排给刘梅的姑姑，孙牡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搬出无中生有的桃色新闻来中伤刘梅是肯定的，到时跟刘梅哪怕没有关系也会扯上关系。黄天亮倒是不怕，他的目的就是要跟刘梅扯上关系。
在这种事情面前，黄天亮真的又管不住自己了，只要对自己有利，达到得到刘梅的目的，反正跟老婆离婚也是迟早的事，他忘记了刘梅只不过才跟他有过几次工作上的谈话而已。是不是自己太变态的单相思了，其实黄天亮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思想有点扭曲了。他还想好了要通过关系。帮助刘梅把代课老师资格转为正式编制。至于孙牡丹那边，当初说好的就是各取所需。
刘梅姑姑如愿得到了对她来说难得工作，孙牡丹知道后，当晚就找到黄天亮说他过桥丢板、喜新厌旧、不安好心。威胁说要叫黄天亮难堪，还肯定地说要坏了刘梅跟他的好事。
这正是黄光亮的一石二鸟之计，一来可以轻而易举地斩断和孙牡丹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就算孙牡丹揭底和他的男女关系，人们也会以为是孙牡丹因为得不到学校煮饭的工作，而恶意造谣诽谤侮辱黄天亮的，黄天亮反而得到村民们的同情。对于刘梅来说，肯定以为黄天亮顶着压力为姑姑争取到工作，实属不易，对黄天亮的好感必然增加。只是给孙牡丹抹黑她和黄天亮有权色交易，就会感到无比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为黄天亮制造了非常有利的局面。
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个对刘梅痴情的同学，是外管理区的罗军，初中三年跟刘梅都是同学，而且学习成绩很好。一直对刘梅有好感却无勇气表白，后来双亲不幸患病双双去世，家境更加贫寒，高二辍学两年后去当了六年兵，部队立功受表扬多次，复员后刚好遇上照顾复员军人的招干考试，以优异成绩被录用为镇武装部干部。
现在也三十左右，长得粗犷结实，高大威猛，只是有点不善言辞。却对刘梅念念不忘，刚复员回来，就打听刘梅的消息，当得知刘梅尚未婚嫁，就用军人夺取阵地的攻势一直进攻。两年多以来，刘梅对她时冷时热，热的是感动于罗军对她一如既往的爱慕，冷的是父母亲一直反对罗军跟她相处，原因就是罗军基本上是孤家寡人，没有了其他至亲。刘梅感到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罗军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关于刘梅的风言风语，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晚上约了刘梅来到耀阳村的桥头，问她怎么回事，刘梅本来就一肚子火没处放，苦于找不到目标爆发。被罗军一问，就好像被点燃了一样，冲着罗军大声说说："你是我什么人嘛？朋友？亲人？恋人？连你都不相信我？有本事你去问造谣的人，我跟谁权色交易了？谁看见了？"
罗军原来是想安慰一下刘梅的，没想到刘梅情绪这么激动，来了一连串的问号，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还是太大了，自己被刘梅一顿大吼，对刘梅及她家人，一直以来对自己态度沉淀下的不满，也终于爆发了出来。冲动地说："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无缘无故的，黄天亮会把学校煮饭的工作安排给你姑姑？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的黄天亮，风流韵事数得过来吗？人家给，你也敢要？也难怪人家说你跟他有路！"
"你滚，马上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是和他好上了，这种回答你满意了吧！哈，哈，哈"看来刘梅真的急火攻心了，对罗军的语言伤害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才会如此。
罗军也许真的发怒了，踩着么托车，呼地一声，一句话也没说直接飞一般而去……
第二天一早，孙牡丹鼻青脸肿，没了几颗门牙，却不敢到处去声张。
也是第二天早上，黄天亮请假，在家里，手脚淤青，口唇翘得老高，额头上有一块流过血的红红的擦痕，整辆本田125摩托车面目全非，各部件已经歪歪扭扭启动不了。
罗军在派出所里神色自若，一副胜利者的表情，在一张张纸上摁着一个个手印……
耀阳村丰富的故事从未停止，只是偶尔被深夜的狗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