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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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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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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鸟为邻

单位的办公楼窗外,是敞亮的府河湿地,有着开阔的绿色长廊。一株水杉,自由呼吸,茁壮成长,把梢头一直伸到7楼窗台的高度。

不经意一瞥,我发现一个小小的鸟巢在枝头摇曳,稀落的叶脉编织了一个小小的窝。水杉凋零了叶片,它一下子暴露在窗前不远,有时会有斑鸠坐上休憩。说它坐,是因为这小巢实在托不起一只肥硕的大鸟,那巢就像醋水碟子那样小巧,你说鸟们懒惰吧,但丝毫不影响人家生儿育女。

眼皮下有这样一个秘密,不知那小巢是如何经受得风吹雨打,依旧坚固地伫立枝头。一只斑鸠觅食去了,另一只就在那里伏着,有时也会挪动躯体,然后依然稳坐,脖颈像系着一条花白相间的小围脖,安逸地坐着,有时再左右探望探望,然后发出阵阵鸣叫:“咕咕咕,咕……”

等到第二年早春,府河迎春绽放、刺玫花开,水杉吐翠并由鹅黄、翠绿变得浓郁,那巢依然隐约可见,在葱郁中更显得简陋。然而,我竟从叶片的罅隙中发现巢里有一两枚白亮亮的蛋卵。

这两只斑鸠,我分不清楚它们的性别雄雌,只感受到它们的和谐相处。肥胖的那只斑鸠守巢的时候要多一些,坐巢穴稳稳的大半天,也会起身用嘴巴勾一勾,翻动一下身下的宝贝。

没过多久,我真就听到有小斑鸠的喳喳声传来,并且看到它们张大嘴巴等待哺乳的样子。但是,随后,我就看到一只小斑鸠栖止枝头,再后来连这一只也没有了,是翅膀硬了远走高飞?虽然雨天要来的前奏,我依然可听到它们的鸣叫声,但是却很少再见到它们在此打坐。

说起鸟巢,先前在乡间,我曾攀上枝头掏过不少。除了喜鹊的巢穴太高,能掏的我都掏了个遍,最多的是麻雀窝。那些麻雀,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垒窝搭巢,它们的巢臃肿而肥大,不堪一击,随时可能坠地,蛋卵更是灰头灰脸,比鹌鹑蛋还要小;斑鸠的蛋卵就比麻雀大很多,且洁白明亮,最欣喜的事就是掏了斑鸠的窝。那时,干过不少坏事,也烧了吃的,但大多鸟蛋的结局是被不小心坠地破碎。

在府河,目睹最多的是白鹭,偶尔也见到过一两只灰鹭。每天,它们很早就开始飞翔捕食了,府河上总有鹭鸶在水上滑翔或翻飞,轻盈纤巧、俊美温柔,然而从不知它们栖止何处。

有时,会见它们飞上高大的黄桷树,可我透过那浓密的枝丫很难看到它的归所。在都江堰青城山的一处林子,我看到毗邻不少鹭鸶的巢穴,搭建在高高的香樟或水杉枝头,与喜鹊的巢穴相比,虽然瘦小一些,但作为鸟巢已经足够大了。夜深了,它们还在巢上喃喃细语。

关于白鹭,杜甫在成都有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一句一景,精粹优美,描绘早春成都的春和景明。 “一行白鹭上青天”更成千古佳句。我更喜欢刘禹锡诗中的白鹭:“白鹭儿,最高格。毛衣新成雪不敌,众禽喧呼独凝寂。孤眠芊芊草,久立潺潺石。前山正无云,飞去入遥碧。”

早春或晚秋,府河的水流会小一些,河床会出现一些绿洲或干涸的区域,这些鹭鸶就多了觅食的去处。游走府河边,可常常见它们为水中白亮的鱼虾竞相追逐。

在雨纷纷的晚秋,天气开始变凉,鹭鸶们要面临严冬了,它们站在水边,把头伸在羽翼间,孱弱而瘦小,很让人怜惜。府河岸上常有人抛洒一些米粒,可我很少见它们啄食,倒是那些麻雀一簇簇、一片片疯抢不停。

有时候,我就想,府河上这么俊美的鹭鸶怎么如此淡泊随意,草丛或水边就栖息呢?它们才应该有个温暖的巢啊!后来,一个雨天,我在东风大桥的桥墩上看到了它们,一只俊美的白鹭口中衔鱼,翱翔后,左右穿梭,栖止桥下,让一只灰鹭啄食。于是,两只鹭鸶在雨中缠绵,你啄啄我,我啄啄你,那长长的喙再哆嗦着衔衔啄啄。

想想看,府河上的这些鹭鸶,食府河之鱼、饮府河之水,无忧无虑繁衍栖止。在绿色长廊的鸟语花香中,那些鸟们与“老成都”或蓉漂的“新成都”共一方水土的阳光雨露,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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