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飞走了

        7月28日晚，我在微信群里发信息：彝族老作家普飞，飞走了。并附上云南电视台拍的《普飞飞了多远》剧照六张，就有人迫切寻问：什么情况？我含泪说：走了，走了，普飞永远地飞走了！

普飞是新中国继彝族作家李乔之后，响遍海内外的第二代彝族作家的代表人物。1956年开始发表作品，198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长篇纪实文学《笔杆儿童话》，长篇小说《红腰带》《灵魂鸟》，短篇小说集《重赶峨山街》《对象》《飘去的云》，儿童文学《蓝宝石少女》《打豪猪》《猎村的孩子》等。作品曾获云南省首届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及第一、四届文学艺术创作奖，全国首届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上海市儿童文学园丁奖，冰心儿童图书新作奖。云南省政府授予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业技术人才荣誉称号。

还是6月27日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8秒后停了，我一看是彝族老作家普飞来电，就反打回去，电话提示正在通话中，后来打了几次依然如此。第二天我打了几次电话还是没有打通，可能是他的未接来电太多了，29日下午，普飞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了五六句话，声音很大，但说些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给我的感觉是情况不对，老作家的身体一定是出了问题。我是医生，他可能有诊断方面的事情要问我，还有可能他要与我交代一下他自己的事情。四年前他就特意给我说，他的事“尽管可以在博客上写”。

7月6日上午，我在省评协微信群里求助：“老作家普飞有十天联系不上了，谁知道他最近的情况？请告知一下。”7月8日上午，终于有玉溪峨山李发荣传来的消息：普老师，昨天在群里看到你问普飞老师的消息，所以去文联打听了一下。听说普飞老师生病了，查出是肝癌晚期，卧病在床，可能不行了。并发来一张今年5月他在街上遇到普飞老师时的留影。普飞看上去笑容满面，神采飞扬，看不出有病的样子呀！回访他的博客，就在5月6日中午，他还发了两篇博文呢：一篇是他今年在《边疆文学·文艺评论》第1期上发表评论《儿童文学家的功过》；第二篇是发表在上海《少年文艺》2020年第4期上的《聪明村追忆》。没想到，这位勤奋好学、性格倔强、一辈子笔耕不辍的86岁老作家就这样定格在了网络的世界里。

与彝族老作家交往了这么多年，现在我邮箱里还有他给我发来的数十封信函。从这些信函中，我也能感觉到老作家的孤独，少数民族性格中耿直、倔强、可爱的一面，像个老玩童。普飞有糖尿病，这个十多年前就检查出来了，他天天在吃降糠药，血糖控制得很好。普飞耳背，除非有急事，与我多以短信联系。去年4月29日晚，普飞打电话给我，说他看见楚雄州第八届作家协会代表大会召开了，却没有见我发相关博文，问我是不是病了？老人家这么关注云南文坛，这么在乎我每天发出的博文，实在令人感动。

去年年初，我印刷了第二本文艺评论自选集《磨刀石》，他从我的博文知道了信息，发短信来要买一本，要汇款给我，我叫女儿快递一本过去，他收到后回信说，我的书他一字不落地全部看完了，还特意叫我替他感谢寄快递的普琴阳子。

2018年，84岁高龄的普飞，出版了长篇儿童文学《灵魂鸟》，我写了篇《灵魂永生不朽》的评论发在《边疆文学*文艺评论》上。今年云南省作协推荐的第十二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有两部长篇小说，普飞的《灵魂鸟》就是其中之一。前几天，尽管老作家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但我还是给他发去了短信：普老您好，我看到了您的长篇儿童文学《灵魂鸟》被推荐上报全国少数民族骏马奖，如果有好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作者系楚雄州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