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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显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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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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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龄文友

星期六那天早晨,我还懒在床上睡觉,楚雄州作家协会秘书长、州文联《金沙江文艺》编辑刘存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稿子准备好了没有?等着要呢!今年是建国六十周年,文联要编一本《流淌的金沙江——楚雄州优秀文学作品选》,几天前他就打电话给我了。现成的作品我不缺,就是现写我也拿得出来。20多年没有与文联的人来往了,现在还有人想得起我,这样的美事我还是乐意的。

稿子是刘存荣编辑开车来煤矿拿的,他没来过我们吕合煤矿,问我怎么走,我只好叫他先把车开到矿部大楼,我等他。见了面,才知道有4位信基督教的同伴也来了,大家很高兴,我们谈得最多的话题当然是文学。刘存荣是永仁的,因为都是搞写作的,二十多年前我就知道其人,但在2007年第二届“马樱花文艺创作奖”颁奖会上才第一次相见。在喝完一杯水后,刘存荣编辑告诉我一件事:杨志光不在了!我不免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病或车祸?他说不是,他们单位组织活动爬楚雄西山,爬到山顶,人倒下去,扑咚扑咚几下,就再也没有起来。杨志光和我同龄,到今年也才46岁,这么年轻就到天国去了,我感到非常悲哀。几天来,我都在想杨志光这个人。

上世纪八十年代,写小说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壮举,我和杨志光、基默热阔、毕继爱、李友华、杨翠芳、张学忠、张彦英等一批文学青年是彝州粉碎“四人帮”后最早拿起笔来从事文学创作的少数民族作者。杨志光,永仁县人,金沙江边的傣族。1982年在《金沙江文艺》第2期上发表了他的小说处女作《老槐树下》,那时他还是一名在校读书的高中生,喜极而泣的他为此荒废了学业,没有考上大学。而我那时是楚雄卫校的一名学生,也在《金沙江文艺》第6期上发表了小说《我爱家乡的山和水……》,共同的爱好使我们相识相知走到了一起,有幸经常在州文联组织的各种文学活动中见面。州文联领导芮增瑞对他非常器重,有一年还特意安排他与一个国家级的作家采风团到西部采风,听他说在戈壁滩边的阿克苏、天山脚下、青海湖边走了一圈,许多精彩的细节已经记不得了,我们都非常羡慕。大概是1984年,他的处女作《老槐树下》荣获“马樱花”文学奖,此奖当时是州文联的最高奖,现在的“马樱花文艺创作奖”是州委州政府奖,三年才评一次,看来并没有把这次的算进去,如果把这次的算上,他已经三次获“马樱花”文学奖了。

后来我远离了文学界这个圈子,也几乎不参加文联的活动了,十多年来,他的情况知之甚少,只能靠读其作品知道他一些零碎的信息:读了成人大学,本科毕业,先后在宣传部、公安局、检察院任职,一级检察官,在《民族文学》、《中国青年报》上发过作品。

2005年,我钻在楚雄新知图书城翻书看,突然有一人到我面前大叫一声“普显宏”,我才在20年后又见到杨志光。他说他上调州检察院政治部了,只是住房还没买,爱人工作好像还在永仁……我也替他高兴。谈到出书的事,我俩想法都一样:没什么意思!当年对文学寄予了过高的厚望,狂热的心如今却如此平淡。经历风风雨雨和生活的磨砺之后,我们都逐渐成熟趋于理性。他出版的小说集《野山之恋》七转八转也到了我手上,随便翻了几篇,至今也没有完全细读。与名家相比,志光的文学作品生活气息浓厚,但我认为不算好,跟我的那些差不多,在小说写作上,我俩都没有取得大的突破。给我的感觉是他已经在小说创作上花费了极大的时间和精力,他已经尽力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与杨志光最后见面是在2007年12月的楚雄州第二届“马樱花文艺创作奖”颁奖会上,他的小说集《野山之恋》获三等奖,我的美食散文集《美食如玉》也获了三等奖。会后有人把我这个大胡子当成了回民,与南华文联的马忠芬,还有州文联的刘存荣,杨志光和我安排到汇东街吃回族饭。给我的印象是他来楚雄后体重增加得很快。我提醒过他,要注意饮食平衡,要加强身体锻炼,再说我的《美食如玉》也送他了,里面有很多关于饮食科学方面的随笔,想来他也应该读过了。但志光到楚雄后似乎应酬太多了,有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从他在州检察院参与编辑的一本内部刊物可以看出,这个时期的杨志光,还是钟情于小说创作的,单位也很器重他的文学才情。因为在这本内刊上,每期都会有两三篇小说发表,给一贯严肃僵化的刊物带来了一抹亮色。在这之前,检察院的这本内刊不登小说;在志光去世之后,这个小说栏目也随之消失。

我不认为我和杨志光有多大的文学天赋!我们只是热爱文学,对文学保持着真诚与勤奋而已。楚雄的文学事业州委州政府很重视、州文联领导重视,但起来一批又倒下一批,值得我们反思。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什么都变味了,像杨志光这样起点高,在中学时代就有文学抱负的人本应该走得更高更远一些,但如今来讲这些,一切都是扯淡,惟愿他在天堂安息吧!

                                   原载《方山》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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