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乳飘香!我儿时的家乡土特产牟定油腐乳,在这二三十年时间里不断发展壮大,成了“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深受广大消费者喜爱。牟定腐乳品牌享誉四方,畅销全国各大超市,名气是越来越大了。在我们云南省,说句“牟定腐乳甲天下”的话,一点都不过分。
牟定腐乳名扬天下,这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却源自于生我养我的天台街。我家住军屯天台街邮政所旁,离那口神奇的石羊井不到三百米远。天台的新鲜豆腐、霉豆腐、腐乳好吃,全得力于石羊井的水好。好水做出好豆腐!这在全国各地都是一个惯例。石羊井里的山泉水从白沙里渗出,富含钙、钾、锂、镁等矿物质,这些矿物质以碳酸根、硫酸根离子形式存在,相当于天然的矿泉水和卤水,最适合做豆腐了,人们称其为“羊泉”。
过去我们天台街做豆腐卖的人家很多。记得我还读小学的时候,家中的父母就靠做豆腐卖来增加家庭收入。俗话说:“世上有三苦,读书赶马做豆腐”。父亲每天从生产队劳动回来,就挑着木桶到石羊井里挑水回来泡豆腐豆,然后再把头天泡的腐豆在石磨上磨出来,一直要磨到皓月当空才休息。母亲则在五更之前就要起床烧水滤豆渣熬豆浆,再用石膏点豆腐。十冬腊月的早晨,天气十分寒冷,我们天还不亮去上学的时候,母亲就已经把当天要卖的几板豆腐做好了。豆腐做好后,一部分母亲拿到街上去卖,另一部分父亲就挑着走村串寨到几公里外的村子里去卖,最远的地方到过石头河。天台豆腐因石羊井而闻名,人家一听说是天台豆腐,都很喜欢买。但也有例外,豆腐不好卖的那一天,饿着肚子要到下午两三点钟才回家吃饭。我家第一次盖大瓦房,就是靠父母三年做豆腐卖攒钱盖起来的。
1985年,我从曲靖卫校妇幼医士专业毕业,分配到楚雄州吕合煤矿职工医院工作。有一天,我见煤矿的大门口摆着些样子眼熟的土陶罐,很多工人都在争着买。上前一问,原来是我们天台街生产的土特产——油卤腐(那时还没有腐乳的叫法),是从牟定来煤矿拉煤炭的车上带过来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家门口生产的油卤腐卖到外地,感到十分亲切,也知道了这牟定天台油卤腐在外地人心中小有名气。那天拉来的七八十罐油卤腐,不到一个钟头就抢完了。货主不准我们打开封盖看,说是里面的卤腐是用香油浸泡着的,一见着空气卤腐颜色就不好了。那年代人们的生活都十分艰苦,用香油浸泡着的食物,我们都觉得十分奢侈。那天我抢到了一罐两公斤多的油卤腐,花了四块多钱(那时我的月工资是三十五块五)。回去打开一看,因为我选的那罐卤腐有点轻,香油放得有点少,上面一层油卤腐没淹过来,卤腐已被氧化成暗褐色了,但下食堂里打回的饭吃,美味可口,我和同事们美美地享受了一个多月。
岁月悠悠!四十年峥嵘岁月。如今,在我老家牟定天台街江华坡脚,已建起了好几个现代化腐乳厂。这里生产的美味腐乳,每天源源不断输送进城市的各大超市,走进大大小小的火锅店,美味着人们的生活。牟定腐乳已从当年的土陶罐油卤腐成长为国家级名牌产品,发展壮大成了地方支柱产业。产品及包装也显得越来越人性化了,有油腐乳、素腐乳,包装上我则更喜欢只有火柴盒大的袖珍油腐乳。每次回天台街老宅,我都会去批发几箱“羊泉”牌油腐乳,送给亲朋好友。这声名远扬的家乡土特产——牟定腐乳,是馈赠亲朋好友的最好礼品,也是牟定人的自豪和骄傲。
入选《舌尖上的乡愁》文集,获“牟定腐乳征文”鼓励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