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南华第一部长篇小说

《黑鹰》是由南华县委政府支持，南华县文联指导，以南华马街锈水塘彝族农民起义领袖杞彩顺为原型创作出版的南华第一部长篇小说，在南华文坛上有划时代的意义。内容则是早在2012年我们策划的五个主题之一。2012年11月2日，楚雄州文学创作研讨会在灵秀湖畔的福宝山庄举行，我和李天永第一次策划了《南华是航海家郑和故里》这个选题。文章写出来后，反响非常好。接着我们又策划了彝族第一位教授刘尧汉，野生菌王国，农民起义领袖杞彩顺，一街黑泥温泉等几个“重大题材”。当时南华的文学创作不是十分活跃，为了鼓励作家们发愤创作，也是为了给作家们一点压力，我们根据南华本土作家各自的写作特点给几位重点作者分配了写作任务：《彝学泰斗刘尧汉》由写南华历史题材的罗宗贤来完成；《哀牢彝雄杞彩顺》由写民族风情散文的周汉德来完成；《菌王》由州文联副主席米切若张写成电视成本，拟推南华第一部电视剧（剧本在《龙川江》发表后，县文联还专门写了项目申请上报相关部门，但可能因经费等等问题没投入拍摄）；《黑泥温泉》由诗人郭志安来完成，拟把南华文献之祖陈元三百多年前笔下的这个温泉打造成新的旅游景点。这些作品完成后，以每期一篇“特别策划”在《龙川江》杂志头条推出。

一百五十多年前，南华大地上发生了轰轰烈烈、汹涌澎湃，可歌可泣的彝族农民反清起义，时间长达二十三年之久。周汉德出生的楚雄哨区和南华一样，都是彝族起义军活动的领地，至今仍流传着许许多多关于起彩顺的英雄故事。安排周汉德写杞彩顺的这一篇小说，第一稿写出来后我们就比较满意，故事性好，文笔也好，第一次在《龙川江》上发表时只有两万多字。后来我们把它推荐为楚雄州重大题材作品，并参加了楚雄州“重大题材作品”改稿班，由省文联《边疆文学》和昆明市文联《滇池》的小说编辑指导改稿。回来后周汉德花力气认真修改润色，写成四万多字的一个中篇小说。但到交稿时，《边疆文学》选的都是短篇小说，州文联《金沙江文艺》又以作品篇幅太长为借口没有选用，周汉德有点气馁。但我和天永对周汉德写的这篇小说很赏识，肯定其价值和意义，给予了很多鼓励。2015年初，云南省作协拟推云南百部重大题材写作计划，我们又把“农民起义领袖杞彩顺”这个题材列入其中上报，按省作协要求必须是12万字以上。当时我们设想的是到弥渡牛街一带走一趟，踏堪李文学帅府，把周汉德写的这个题材扩展为一部宏大的历史长篇小说，把比杞彩顺名气更大的彝族农民起义领袖李文学、大理回族农民起义领袖杜文秀作为主角写入作品，杞彩顺可能就只是其中的一个配角。李天永先征求周汉德意见，如果作品他能够独立完成，我们就不掺乎进去了。如果他写作有困难，则由我们三人共同完成，出版南华第一部长篇小说应该是指日可待的事。因为汉德原来以写散文见长，我们几个都没写过长篇小说，对他能否完成这个长篇，我和天永还是有些疑虑的。好在汉德承诺由他一人独立完稿，我和天永也就尊重了他的决定。《黑鹰》经周汉德几个月的连续奋战（据他说头发都苦落掉一层），写出来的初稿已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担心的是他会将原来的两万字、四万字添水加醋稀释成十多万字。大家给他提出修改意见，主要是要求汉德尽可能更多地在作品中融入南华人文地理方面的元素，如南华各乡镇的民族风情、礼社江沿岸风光，大中山原始森林，打雀山鸟道雄关，一街黑泥温泉，兔街、马街那些溶洞等等自然风貌。特别是李天永，一再给汉德指出这个长篇中必须突出的南华地方风物，要把南华深厚的历史文化和民族文化氛围喧嚷出来，使小说读起来有南华味，有彝族味。汉德很努力，对南华风土人情又很熟悉，平时就善于写风情且写得好，这样写对他也没有大的困难。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打磨修改，《黑鹰》这部长篇小说的内容是越来越好看了。结果在这部作品中，周汉德把南华众多的民族节日，还有见性山、大涧洞等等重多的南华风物风情写得传神奇妙，就连南华县城附近的观音洞也被他写得烂漫而让人遐想。不仅如此，周汉德还把双柏的三笙文化（老虎笙、大锣笙、小豹子笙），锷嘉的情人节（摸奶节）都写了进去，让这部长篇小说“烙”上了南华地域的印痕，使这部长篇历史小说的文化内涵显得更加丰满厚重。我多次夸奖他：就是请个北京的一流作家来写，也许文笔比你好，但绝对不可能写出如此有南华韵味、地方风情的长篇小说。

周汉德的长篇小说《黑鹰》，塑造了众多有棱有角、个性鲜明、栩栩如生的彝族人物形象。杞彩顺、李文学、李学东、王泰阶、杞小戛、自振山，罗三妹、罗九妹、罗赤脸、者黑蛟、自玉兰、自樱红、自桂香、杞文菊、杨芳等。这些彝民起义英雄人物，睿智、坚毅、忠贞、勇猛、刚烈，有情有意，富有鲜明的阶级感情和反抗精神，一个个被周汉德写得传神入化，活灵活现，都有彝族人民的性格和味道。黑鹰杞彩顺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打起仗来冲杀在前，不怕死，巧用计谋，颇有几分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的算计。

好看的小说都有好的情节对抗。《黑鹰》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矛盾冲突层层叠叠，擅长铺垫、设置悬念。故事脉络多用传奇笔法，语言多用夸张手法，时而引用乡间俚语增添文采，时而以诗文附庸风雅。传奇的故事，与夸张的语言结合得比较协调，增强了小说的故事性和可读性。在这本小说中，周汉德不泛写得漂亮精彩之处。如清军从景东败退回镇南过大中山时，周汉德给清军设计了三条退路即三条箐：枇杷箐、落水箐、臭菜箐，让清军与设伏的起义军在这三条箐上斗智斗勇，虚虚实实，故事写得精彩纷呈。又佐于毒菌、野蜂、沼泽等等无数怪招妙计，彝族起义军终把3000官兵轻松消灭，读得让人会心一笑。在杞彩顺600彝军第一次迎战前来围巢的6000清军的那一节，汉德也写得精妙：10个芦笙吹起来，10个女人哭起来，10杆弦子弹起来，10个男人嚎起来，10把号角吹起来，10个嗓门吼起来。杞彩顺应用心理战术，就使清军人心涣散，不战而胜。特别是那个善良好客的彝族老人——钱古老爹之死，让人印象深刻。还有小说结尾处，在锷嘉一溪流南北两岸，两块神道碑——彝民百姓所立的杞彩顺神道碑、汉族官绅所立的尉迟品神道碑，在历史的烟尘中相继倒塌，体现出辩证的唯物主义历史观。自玉兰、自桂香、自樱红三姐妹在灵官桥一带徒手杀30名清军那段故事也写得很出彩，颇有武侠小说的风骨。杜文秀首迹藏于南华鹦鹉山，这是楚雄师院马旷源（回族）教授十多年前才考证得出的结论。显然，在小说里，周汉德巧妙地把马旷源的这一研究成果，写进了小说，写出了三个女汉子怒杀满清官兵的传奇故事，显示出了他在构思小说方面的才能。

说到这里，我还要说的一点，就是在周汉德以往的文学作品里，几乎每篇都喜欢描写到女子的美丽。在《黑鹰》这部长篇小说里，也不例外，写入了众多美丽的彝家女性，写得非常突出。周汉德善于欣赏女性阴柔之美，在作品里擅长描写女性的美丽。每每写到女性，就感觉他文思泉涌，文字异常活跃，下笔浓墨重彩，喜形于色(但有些性爱描写语言过于粗俗，在编辑过程中已被我们删除掉了)。女人写得好，也是《黑鹰》这部小说突出的特点之一。

周汉德在南华工作近三十年，踏遍了南华的山山水水，平日文章以写游记、民族风情散文见长，大家称他为南华的徐霞客，在这之前从没见他写过中短篇小说，忽然一下子整出了一部长篇小说，还写得那么好，那么讨人喜欢，让人刮目相看。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真是“凤凰浴火惊四海，一飞冲天动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