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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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追忆那条茶马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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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的祖先为什么能够在这么一个个荒山野岭和沟壑里，为了生存与经济的交流交往，就这样踩踏出这么一条——茶马古道来。

于是，我就带着一种敬仰和敬佩的心情走进了那条“茶马古道”。

弯弯曲曲，延伸着许多生活的梦想。就在山石头铺就当中。

曲曲折折，走出了许多人生的翘首。张满了那些花草青稞。

长长短短，连接着山里和山外的情愿。寄托了多少梦寐以求。

风里来雨里去，牵挂着许多情感祝福。成就了当今的阳光风雨。

马蹄声声，伴随着人的心思，打开了许多美好的风情，续梦着许多生活的缤纷。

多少岁月的匆匆，多少的风霜雪雨，多少人影和那些斑痕的足迹，早已经被风雨和阳光所覆盖，不，是被这些所叠印抚慰，在土地和岩石上面，留痕着许多生命的记忆，更是流动着我们祖先贸易所痕旅的喧嚣与美好的追求，就是那些野草，就是那些断层的石头，已经被风尘所掩饰，只留下那些残存的痕影，还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每一条路，的确都是人踩踏出来的，更是开发出来的。

所谓的道，就是供人们行走的那些裸露养肠。

如果中，没有路，那也要在山野土地上开踩出来，最先踩踏的人是最有眼光的人。

人与山相望，人与那些道路相视，而在短距离的接触当中，更是知道了许多最基本的东西和最根本的意境所在，有多少人和事就这样默默地相互厮守着，在许多共同的感触当中，把所有的美好与丑恶、希望与失望全都掩埋在那些深浅不同的足印上，然后在光和水的缝隙里回归着那些土地的裂痕。

山野的风在轻抚着我的身心，是那样的古朴与纯正，使我感受到了一种心情的豁然开朗，思想的意念，更是那样的蓬勃，这时，有一位女人独坐在那一块路边的石头上小熄，双眼望着苍凉的山野和那延伸进太阳深处的道路，好象里在寻找着一种情怀。在我的眼睛里，一阵阵地感到了惊讶，啊，那不就是一尊神奇的大自然人性的雕像吗？那不就是百几十年前的那些送行妇女的形状吗？在落日的夕辉点照下，纯朴的色彩里，凝重了许多生活内涵，苍凉的背景里，影托出了她那古朴的思索形象，仿佛当中，就在她的眼睛里匆匆地逗留了许多曾经的喧嚣和沉重的马帮驮队，思念的情感流露出她和她那些曾经的祝福与翘首期盼……

这时，有一队运送安装高压线物资的驮队走来了，因为这里正好有一条超高压线路跨越。我就对着一位牵马的老人问道：这一条古道好走吗？他就很认真地答道：你看，怎么不好走嘛，比其他山路好一些，还是那样的平整，只是有那么一点的坑坑洼洼而已，因为好久没有马帮走过了嘛……

是的，我的情怀得到了许多安慰和提神，就在这些道路曾经流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曾经开创了许多生活的奇景，给山野带来了欢乐，如今也是这样，能够在大开发和建设的热潮里有所作为，也不为一景嘛。我就这样知道了古道所包罗的许多悲欢离合，包罗了我们祖先所付出的那些梦想与青春故事，岁岁月月，就这样在光阴里珍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最宝贵的东西，如今还能够把自己的心怀坦荡给新的建设与开发所用，我想，这，不就是我们所说的“古为今用”吗！

有多少的因为和所以，变成了宽广的道路，走出和走进了许多新奇的事件。

于是，我就联想起了在明朝的时候，三保太监郑和所开创的“郑和下西洋”的那一条“海上贸易之路”，和我们祖先所开辟的“丝绸之路”不都是古道所拓宽出来的壮举吗？！是的，这就是一条辉煌的道路，就是一部生活的历史书籍，永远让我们用心去阅读，用我们的步伐去丈量和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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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屋门前的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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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门前的石磨，至今，仍旧默默地躺在那里，似乎所有的人们都把它给忘记了，而我却没有，脑海里仍旧回响着它那转动的声音，心胸里仍旧旋转着它所留下的那一个个难忘的岁月，让我记忆犹新。

石磨，就是上一辈子所留下的遗产吧。它是个直径才一尺多的上下连动的小石磨，是用手转摇动的，底盘比面上的盖子大一点，周边还有石槽，就是等那些磨流下来的米浆豆浆等等，集中后流到盆里或桶中。摇石磨，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其实到自己做了起来，就感到特别的费劲很累，那时侯，粮食不多，副食品肉类又很少的年代，我每每帮外婆转磨不到三十圈，就气吁喘喘了，有些头晕眼花起来，难怪外婆才说：你不经常来转动它，肯定会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一个快到端午节的前一天，刚上初中的我放学回家，就和往常一样，和外婆一道在老屋门前的石磨中磨米，准备用米浆来做水圆吃。外婆坐在石磨旁，看着我摇动着石磨，她将米放到石磨的洞眼里说道：短物节就要来到了，多少流浪的亡灵也一起来过节了，我们所做的三角粽和水圆，就是为他们回家来尝尝一口而做的……说着说着，上那样的依恋。其实，这些故事和传说，我是知道的。因为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外婆已经向我讲了许多次，而且，常常听到她在讲到结尾时所要讲的那句话：“回来吃了一顿饭就走，又要在外面流浪一年哪，人就是这样，生老病死，时间不让人啊……”

我和外婆边摇着石磨边扯淡，外婆唠叨她的口头禅以后，突然向我伸出那双长满厚茧而粗瘦的右手来，在我的面前说道：“你看看，我手中有什么东西吗？”她把手一张一弛地在我的面前动着，我只看到她手上沾满了点点米浆，和一点点的水珠，我就望着外婆边摇边笑着说道：“外婆，你真会开玩笑，你的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啊，只有水珠和一点米浆哪。”外婆听我说完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你的话是对的，但又是不对的。”“哎，外婆，你的手中明明是空的嘛，什么东西也没有的，怎么能讲我说的是对的又是错的呢？”“我的手中是有东西的。”这时外婆就认真地对我说，“它就是我们看不见的，但又是在我们任何地方都存在的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时间，一分一秒地刻写成了我们手中的掌纹哪。你说是吗？”外婆接着我的手摇起了石磨，“孩子，要记住，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并不一定就说是没有东西的存在哪，而看得到的东西那只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在我的手掌一张一弛的那一瞬间，时间也就悄悄的、不知不觉地从我们的指尖流走了，在我们的眼前就这样白白地消逝了……”外婆的这番话语所包罗的深刻含义，在那时的我并未那么的理解和读懂，如今回想起来，真是那样的令人感叹啊。一位饱经两个不同社会制度的老人都知道时间的珍贵和美好，那可见时间对一个人来说更是多么的重要和浪费不得的呀。想想自己所走过来的路程，走到了今天真是不容易哪，也可以说——是外婆这么简洁的话语的启迪和促进，教我怎样把握时间，抓住时间，珍惜时间，使我更清楚时间了人生的时间是多么的有限的，而精力和创造力是无限的，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不断创新奋进。

是啊，外婆已经离开我已有几十年的光景了。而，老屋门前的石磨依然存在，每每搬动，我都叫家人们不要把石磨移动太远，让它独自躺在那个地方——那棵老树下。因为我一回到老屋一看到石磨，就想起了外婆的谆谆教诲，也仿佛听到了石磨伴着时间在岁月的转动之中那美妙亲切的声音，让它的影子在我的心中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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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断臂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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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她的面前，心在抽疼和滴血。

望着她那节空空的手臂，仿佛空空着我心中的一种情感，好似缺少什么似的。断臂的女孩，她用右手握着那只仅有衣袖的左手，好象一尊雕象似的，默默的望着病房门前来往的人们……

她，是一位年纪才12岁的乡村小女孩，面色肌黄，大眼睛里充满着晶莹盈的泪水，荡着一片无奈的迷惘，转来转去，象在寻找什么似的。就这样独坐在县医院外科留医部的一张狭小的病床上，驹坐在她床头的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男人，穿着一件土布衣装，看上去显得那样的疲惫与衰老。他默默的用怜惜的老眼望着依躺靠在病床上的女孩，什么话也不说。我，感到很是惊奇和难过，因为，我是来探望发生车祸而受伤的表弟，才在同一个病房里看到他们的。于是，便产生了想了解女孩左手为什么被截掉的原因，那老头又是她的什么人？就应酬了表弟几句话语，便和坐在病床一头的老人搭讪起来，老人便向我讲述了她的病况来：

“我是她的外公，我们来到这里快一个星期了。”老人接过了我的问话说道。表情是那么的苦涩和无奈。“她的手是怎么被割掉的？好好的一只手哪。”“是大前天被医生割掉的。”他是口气显得很悲痛，“是啊，咱们乡下人没有手怎么能过活呀，真是哪。”老人就讲起了小女孩的事情来——

我们是居住在离县城有100多公里的一个乡村里的，她如今是在村小五年级读书。就在她八岁的那年，父亲在一次帮别人砍伐运木材时被一根从山上滚下来的大木头砸死的，留下一个刚满四岁的小弟弟和多病的老母亲。她母亲因负重不起，父亲死后的第二年就跟随一个来村里搞木材生意的40多岁的老板到广东那边去了。把她和弟弟丢给我们两老。她也很懂事，边上学读书边帮我们两老干活，打柴火，要猪菜，喂猪挑水，还看弟弟；农忙时还一起下田种田收割。就是上个月因上山去要柴火时路滑而摔倒被压断了左手。我拿到村里的那位土医生家去看，给了20元钱，他就用一些不知名的药来敷放，也不知为了什么，不到三天，伤口全都腐烂变黑，而且，竟然在伤口上爬满了一大群象厕所里的虫一样，真是可怕极了。我们找到那土医问，他说不知道一点也不理。村里的人就叫我赶紧送县医院医治。我们来到县里，医生就责怪我怎么这么久才送来看呀。说，小孩的手可能是保不住了……当时，我就对医生说，我们乡下人没有那么多的钱哪，送她来的钱还是卖了一头牛才能来的呢，请医生想办法留下她的手吧。医生说，没办法呀，腐烂的时间太长了……就这样在大前天动了手术……老人含着热泪对我说道：孩子她一醒过来时，看见自己的左手被砍了一半，右手反复地抓住那节空空荡荡的衣袖哭着问我，“外公，我的手呢？我的手呢？……”我，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好默默地抚着她的头任眼泪滴落。

我，听老人很伤心的叙说后，很气愤地说道：“她的手就是那位乡村土医用土药搞坏的，你们要去告他呀。”

“能告状他吗，他的女婿是吃公家饭的人哪。”老人眼巴巴地望着我说道。我的心里更凉了，不禁感到一阵阵的酸楚与酸痛，是啊，这个世道也真是，巴结老实的山里人真是多灾多难呀，而又有这么一些不学无术或半桶水的所谓有一定势力的土医们在不断地坑害人们哪，他们的良心，他们的眼珠全都让狗吃了……

“老叔。”我一下子找不出更好的话头来安慰他，“唉，……”只是用目光安慰依在病床上的小女孩，“会有办法的，你要好好地养病哪。”许多感叹如刀似剑地扎疼了我的心身。没有别的帮助，我便把要送给表弟的那一大袋营养品和一些水果等东西轻轻地放在小女孩的床头柜上，表弟看见我的行动，脸上露出了微笑，也不谋而合地点了点头，我们都感到有那么一点的宽慰。

此时的我，好象看到那小女孩用手捧着被截断了的仍在滴血的左手臂在向所有的人哭诉道：“还我的手，还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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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勿　忘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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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惆怅和深切的怀念，走进城里的那一座小公园里，默默地站在那长满各种各样的花草园圃面前，一种情感的鲜艳和芬芳，浓浓成一缕缕难忘的追忆，在我的心目中，把那个还没有定焦的镜头，定格在那朵朴实的花草上。

也许是一种情思的勃勃生机，人总在愁绪的时候，让思想的闸门打开，一旦打开便流动着许多被关闭已久的东西和那些形象，有时会涓涓细流地流动着，有时会汹涌滂湃地奔腾着，有时还在顿足之中旋成了一个个漩涡。在光和水中波浪了一次次刻骨铭心的记忆，如同浪滔一样一层层地冲击着岸边，叠痕着我和你复印在阳光下的一张张朴实的画页，和一个个透明的身影。

我的故乡与众不同，满山都长满了各种杂树林，很少有一片比较大的开阔空地，那时，我常和小朋友们一起一有空余时间，就成群结对地钻进树林里去游玩，什么打游击仗啦，捉迷藏啦，猴子爬树的比赛啦，还有把几根绳子捆绑在树枝上搞秋千大战啦等等，彼有山村孩子们的乐趣。有时候，我们一玩就忘记了回家，待到远远听到父母亲或者奶奶爷爷的喊叫声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我和几个伙伴[跑到学校背后的一座山林里去玩，突然，发现了林边有一块巴掌大的山地，里面长满了许多野茶花和我们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虽然，我们不感到新奇，但，也觉得是那样的自然美丽，几个人就坐在山地旁边休息共同欣赏地里的那些灿然开放的几种花草，此时，和我们一起上山来的女同学阿花，就走过去轻轻地摘下了一朵花问我：“这叫什么花呀？”我摇着头说：“不知道。”在旁的阿龙就接过话头说：“那叫做野菊花。”就这样我就从阿花的手上要过那朵野菊花来看，来闻，“真的好看那，也很香呢。阿花，你说是吗？”阿花点了点头，于是，她就到山地里面去采了一束鲜艳的野菊花。其中还有好多我根本不认识的花，连我们的阿龙一下子也叫不出它的名字来。我就问阿花，“你采这么多的花，准备要去做什么呀？”阿花望着手中的花想了想，“我要送给我们的王老师，她很爱花的，我看见她房子里的窗台上有几个花瓶呢。”“对啦，”我也想起来了，“我们采花，把它送给王老师。”大家便忙着采花起来。

一会儿，我们就各自采得了一束束鲜花，有黄色的，有蓝色的，有粉红色的等等，仿佛将一张张甜蜜的笑脸藏在花丛中似的，你看我，我看你，都相互地微笑着，这就是我有许以来第一次采花送给老师的，也是最开心的一天。“走吧，”阿花便对我们几个说道：“给王老师送花去咯。”

我们几位淘气的孩子一溜烟地跑进了学校里面，找到了王老师的宿舍，正好，王老师正和一位男老师在一起谈话，我们几个就站在她的门口，比较大胆的阿花就说：“王老师，我们给你送花来啦。”，王老师便走出门来，脸上很是高兴，“谁叫你们送的？”“是我们自己，是我们从山地上给你采来的，很好看年哪。”阿龙在喃喃地说道。“真的，太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哪。”这时王老师便接过阿花手中的花束激动地说道。然后，她对着手中的花束指着其中的几朵淡淡的、兰色的小花向那位男老师说道，“这朵叫‘勿忘我’，它不仅颜色淡雅朴素，名字也很别致，还有一股令人心醉的幽香哪。”随手便将那束花递给那位男老师，又从我的手我送去的鲜花，深情地闻了起来。我也把阿龙手中的花拉了过来，学起了王老师的样子同时凑近了花束中的那一朵“勿忘我”，亲亲地闻了一下子，大家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这时，我好象看到王老师的眼里开放了一朵朵晶莹莹的泪花，笑脸特别的好看，象她那手中的花朵一样。使我难以忘怀。

过了几天，我从阿花的嘴上得知，那天我们几个同学送花给老师时，所看见的那位男老师，就是王老师的男朋友，是在邻村的一所中心学校的。正巧，那天也正好是——第二个教师节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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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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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弯弯，流水长长。注定了一种割不断扯还乱的情缘，在那通向我故乡的道路上，和着阳光和风雨的心语，默默地颔首着我久别的重逢与交媾，以及那爱的梦想。

不知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总想把这一份浓浓的情感表达出来，在诗中，在歌里，在画间，在心田，每一种物体的形状都会勾起更多的追忆和想象，在缕缕的回味之中，仿佛看破了所有的人和事，唯有你——故乡深深地扎痛了我和你那一根最细小的神经，还有那一段段浓进阳光和风雨的乡间小路。

那天，我和奶奶到秋后的稻田里去拾穗，奶奶弯着四十五度的腰背，在用眼睛仔细认真地探找着洒落在稻田里的每一支稻穗，我并排地跟在她的身边，可怎么也拾不到多少支稻穗，，而奶奶的竹蓝里面却渐渐地快要满起来了。我有点不大服气，便把奶奶拉到自己所走的这一边来，我就走到她的那一边去，，我就沿着她的方向慢慢地寻找着稻穗。可也还是那样子，根本没有一点变化。一会儿又过去了，我一眼望去，只见奶奶不停地拾起了又长又短的稻穗来，于是，我便问：“奶奶，看你的，怎么拾得那么多的稻穗呀？我为么看拾得比你少呢？”奶奶伸直了腰，望着我的样子就说道：“你，总是直着腰杆，离地那么远那里看得清楚躲在什么地方的稻穗嘛，不信，你弯下腰来看看。”我便学起奶奶的样子，不一会就发现了躲藏或者混杂在稻草根里中间的那些稻穗，就一支支地把它们拾了起来。当我转眼望着奶奶时，她已经走到我的前面去了。

我，有一次碰见表哥为了儿女上学的事情，准备外出去打工挣一点钱。奶奶就把表哥送到村口的那棵大榕树下，她什么话也不说，紧紧地握着表哥手，噙着泪花默默地望着表哥，有一点依依不舍的感觉。表哥先开口说：“奶奶，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要多多保重身体。”奶奶点了点头，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三张很旧的拾元钱塞在表哥的手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就转身回村里来了。我望着奶奶的背影，正好看见她用手抹着自己的眼睛，心情也不由地感到一丝丝的颤动。我和表哥一直望着奶奶的身影消失在村里，才迈开步子走出村去……

是啊，乡愁是一根线，一根连着风筝的线，在我的心头，也在你的心头。它不仅是一种亲情，更是一种友情和乡情，和几千年来怎么也说不清楚的恋情。不管是谁，走到天涯还角，总是在孤寂和困惑的时候，就会油然而生了一缕缕的乡愁，寄情于白云、流水、月亮、星星和小鸟；寄语于那片芳草、那场风雨，那一朵朵鲜花，还有一张张飘零坠落的树叶。为此，如今我常常在远离故乡的时候，打开自己房间的窗门，凝神静心地眺望着远山，眺望着那朵依偎在山顶上的云彩，因为那边就是我的故乡所在的地方，仿佛还看见奶奶和爷爷走在阡陌的小道上，赶着牛羊和马，赶着一群群的鸭和鹅……

乡愁，正如那位诗人所写的那样——他就是一枚小小的邮票，也是一只只远航漂泊的小船，更是一朵朵攀附在我窗台上的、激昂地吹响心声的喇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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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 潮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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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自己小的时候，不知浪费了多少美好的时光和真情，如今，也在重蹈着那些习以为常的美好往事，在一次次的人潮中漂泊。

于是，我在一次次的不懂得珍惜和拥有的日子里依恋着春秋，在奶奶和爷爷的目光里赤裸着心愿。关于一个个古老的神话与故事，全都在那一条条乡村的小路上消失，全都在故乡的小河里面漂泊殆尽，只留下的是一个个匆匆的人影和脚步声声，还有越来越宽坦的那一条道路。

我，第一次城市的那条斑马线上的时候，许多种惊讶在人流之中匆匆而过，实实在在地成了那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影，还有那时时在变幻着色彩和眼神的红绿黄灯，这时我才知道这条岔路口还由它来看管和指挥着呢，我颤颤惊惊地随着人们走过了马路，又走上了那座天桥，站在上面，我放眼望去，更是惊叹了脚下的人流和车影。“城市的生活真的好快哪，”我不由从心底里发出了这么一句惊叹。置身于城市的空气里才感觉到身边有许多人在推着自己，在看着自己，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脚步，仿佛每停留的一分钟里都有许多双不同的目光在审视与叩问，旋成了从商场、酒楼和百货店里传出来的港台流行歌曲，让人感到有一丝丝的振奋和更多的伤感，留下许多的惊羡和遗憾。

人潮中，我好象看见了他和她的身影，我孩提时的好朋友阿冬和阿秀，他们头也不回地向着城市的深处走去，他们两人携着手是那样的浪漫和潇洒地走进了城市的色彩之中。我想追上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可惜的是怎么也追不上，可惜的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还会记得我吗？他们还会认我这个从农村里出来的乡巴佬朋友吗？看着他们那花枝招展的时髦样子，低头望望自己那寒酸巴实的摸样，确实感到惭愧难当哪。再摸摸自己那酸涩拮据的口袋，冰冷冷了眼前的景象。我只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倚在天桥的栏杆上沉思与眺望，这里的一切就这样的陌生和疏远，并不象在乡村里的那么样飘来一丝丝或一声声热情的招呼和问好。真是不出远门不知人情的冷暖酸甜味啊。我只好默默地走下了天桥，踏上行人道上，一切都在我的预感之中痕影着梦寐以求……

“阿龙，你怎么在这里呀？”一声的呼叫，打断了我的思绪。“啊，是你，阿丹？”我痴情地望着站在眼前穿着时髦的牛仔服的小伙子说道，“唉，真的不容易哪。”

“你，现在在城里干什么事啦？”我问。

“唉，别说啦，什么事都干，除了白粉与走私以外。”阿丹和我并排地走在大街上。

“你，到城里来干什么呀？玩玩？还是找工做？”

“农闲了，没事干，就想找点工做做。”

“好吧，那我就介绍你到阿冬和阿秀开办的餐馆去做，怎么样？”

“他们都当老板啦？”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我还见他们走街哪。”

他们现在还是夫妻哪，如今他们都有几百块钱进口袋呢，不走走街还干什么嘛。”

“他们结婚了？还有几百块钱进口袋哪？”我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问道，仿佛眼前这位同村人也是个大佬似的。

“走吧，不瞒你说，我一天也有几十块的入帐，可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阿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吃饭了没有？”

我，这时才感到自己的肚子空空的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有进食。这时，我走到了一位断了一条腿的中年人的跟前，看了看，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元钱放在他面前的那只小碗里面。阿丹便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快走吧，我买单，别在这里发善心了。城里有这种人太多了，你施舍得完了吗？”我，在阿丹的牵拉下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所有的陌生在心中顿然，眼里感到的一片茫然，确实，人啊人，有的时侯真的不敢相信会是这么一个样子哪……我，只好跟阿丹走进了那匆匆的人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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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阿——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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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杏，从小就性子泼辣直爽，嘴巴也蛮厉害的，有心事是瞒不住的，可能是一种遗传基因的缘故吧，脑瓜子里却要不了书本的东西。读书时总是跟不上，成绩是班里的中下水平。但在文娱体育上的活动是不错的，在秋季的一次学校运动会上，她代表我们班参加100米和1000米的赛跑，夺得了一个第一和一个第二名哪，为班上争了光，取得了荣誉。班主任就特别地召开了专门的座谈会给她表扬和发奖品呢，那时侯的奖品就是得到了十多本的作业本，令同班的同学们都羡慕极了。自那时侯起，她的学习也比较自觉起来，不那么爱在课堂里讲话了，成绩也有所进步。五年级快要结束时，她的父亲在一次外出修建公路时被哑炮炸死了。没办法，留下了两个弟妹和多病的母亲，她便辍学回家，和母亲一起肩起了那繁重的家务事。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哪。阿杏离开学校后，十多岁的女孩就跟着母亲上山下地干活了。她从小就养成了一种能吃苦耐劳的精神，反正能干的活她都能替母亲抢着做，真是风里来雨里去，在家的三四年劳动里，便成了干农活的强劳力，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她的身板子虽然不象一些妇女那样五大六粗的，几年的功夫里，她到了十七八岁，长着挺苗条的身材，很是迷人，特别是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象把人的心思看透似的，显得那样的天真，而更多的是成熟了许多；头上留着两条小辫子，显得那么的逗人喜爱；脸色黑里透红的总是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微笑。有时村里的个别后生仔想欺负她，都被她用最刻薄的话语甩了过去无花可答，有时还撩起一袖跟一些后生们干起仗来呢。但大多她是不记恨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也就象水淋鸭背似的很快就消失了。相识如故，谈笑风生。村里的年轻人都爱和她一起干活扯谈，来来往往。后生们在一起时常都望着她悄悄地说：“谁能把阿杏抓到手，就算谁有本事和福气哪。”有几个小伙子也曾想和她挑明关系，她就明明地说出了条件：“我要的老公必须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要不最起码也是当过兵的人。”就这样，小伙子们都想办法去努力和奋斗。

真是事出有因。那年开春，阿杏和母亲上山去大柴火，母亲坐在一堆乱石丛中休息时被一条小蛇咬了一口小腿，阿杏急得团团转，这时住在山上的另一个村的一位小学时的同学正好路过山上，看见后就立即帮她处理她母亲的伤口，用嘴巴把伤口的毒液吸了出来，然后，也找了一些草药敷了上去，还将她的母亲背回到她的家里，并且，来回山上两次把她们的柴火担回她的家里。山里的女孩子订婚特别的早，就在阿杏十七岁那年，就有人上门来求亲了，她拗不过母亲的请求，就答应了。她的对象就是一个离她家不远有十多里山路的那一座山庄上居住，全屯有十多户人家。说也巧，或者是有缘吧，那天在山上帮她救助母亲的年轻人就是她的对象。难怪本村里的那些年轻人也不得不叹息道：“为什么让那小伙子碰上那么一件好事呀？”自那以后，还没有过门的他们，那后生一有空，就常常到阿杏家里来帮忙了。春种秋收，有使不完的力气，加上又是小学时的同学，更是一合即拍。一些村里的女孩就对阿杏说：“你，是不是把条件降低啦吗？这么标志的姑娘，找富一点的家人才行哪。如果这样是多么的可惜啊。”阿杏就说道：“条件是人定的，也可以由人改嘛。只要有缘分，他对我好，什么条件都讲那么多了。”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散去。

初秋，阿杏他们来到了乡里登记，管发证的干部不给，说，阿杏的年龄还没有到法定的年纪，让她再等明年才来办理手续。阿杏能等吗？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两三个月的身孕了。没法子，她就瞒着家里人上山采蘑菇，摘云耳等那么一大袋的山货，悄悄地给那位办证的乡干部送去，逢年过节的还给他送去了几只土鸡等东西，果然感动了“上帝”，那位乡干部就偷偷地给她发了结婚证，并一再叮嘱他们不要乱张扬出去就得了。什么大喜的事情也不办，就一个人上山去了。

第二年的春天，阿杏就养了一个胖小子。她背着儿子在清明节回到家里扫墓时，和女伴们谈起了山上的生活时，就说山里的确苦闷和寂寞得很。加上她看见母亲和弟妹们在家很是辛苦，回到山里就和老公商量想搬下山来跟母亲住，一起照顾他们。老公也很通气，家公家婆也很开明没有多大的意见，都同意他们小两口搬下山来。村里的干部也是很通气的，也给他们划了一块宅基地。不久，她瞧见家公家婆有日渐老了，也亲自上山去动员他们老也一道下山来住。两口子很是勤奋，加上原来家公家里的那百几十亩的杉木也成材了。第二年秋，他们就住进了漂亮的砖瓦房子了。全家人的生活很是美满。

阿杏的老公前些年也当外面大过工，见过世面，人也比较老实厚道，也很勤快，有点经济头脑，在山上住时就在自己那近百亩的山地上种了许多的八角、桐果、杉木等经济林。一娶上了阿杏更是如虎添翼，又阔种了几十亩，成了整个山庄的种植大户。下山安居后，任劳任怨，早出晚归，在村里的人缘也不错。他就在阿杏的帮助下，承包接手了即将倒闭的村里的那座木材加工厂，找来了技术员，认真管理和精打细算。几年下来竟成了方圆几个村的首富户，原来的那些平房也全部翻新成了一幢三层钢筋水泥的大楼房。正月里，阿杏就邀请孩时的七八个男女同学和朋友来家吃饭叙旧，光那罐头花花样子的酒就打开了几十个，满屋一片香气，加上拿29寸的大彩电，还有那vcd，正在播放着现代流行曲的高级音响等等，特别是大厅墙上的那块玻璃奖状，更是醒目，内容就是表彰她捐资建校，据说，为了修建本村的小学她家就捐了五千元哪。

屋里满是一派的热闹气氛。曾在外地打工当过厨师的阿杏男人很会做饭菜，满桌子的几十道菜，令人眼馋极了，谗得朋友和同学们都瞪大了眼睛，啧啧地称赞夸口不及哪，在阿杏的面前伸出大拇指头。都说，阿杏找到了一个回持家的好男人。急得她的男人在一旁解释道：“哎呀，这个家其实就是靠孩子他妈的。她才是老板哪，我就是她的一个不要工钱的打工仔呀……”说得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整个屋里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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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阿美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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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村姑娘，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山里人。和她同一辈分的姑娘们一样都有许多美好的心愿。有一次她悄悄地对着一位知心的朋友说：我真的想攒点钱到城里去走一走，不，是想到城里去看一看，或者去找一份工作来做做。

因为中，在阿美的眼里，这个世界确实是那样的多彩和有许多吸引人的地方。

阿美，的确到城里去过一次，那是她在村小读书的时候，参加一次小学生的作文比赛而得奖就到城里去的，那时她才只有八岁，在老师的带领之下，第一次踏进了那花花绿绿，长满楼房和铺着水泥路面的街道，还有街边公园，还有一盏盏的彩灯，加上汽车又那么多，人也不少，好奇的她和几位同学一起只顾有多少个楼房，有几条大街和小巷，有多少辆汽车来来往往，她们不知闯了几多次红灯哪，因为她们还没有懂得什么叫交通规则，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就这样，城里的美景深深地刻在了阿美的心坎上，是啊，在城里生活是多么的美妙和幸福哪，怪不得城里的人比我们山里人聪明了许多呀。看上去他们也真的的确挺那么精神的。在她的家里，每到晚上，阿美就坐在自家用竹子搭起来的那一张竹台上望着月亮和星星，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城里的那些光景来，想起了城里那些如星星一般的各种彩灯，如果能把星星串起来那该多好啊，那这根项链是多么的好看的呀，闪闪发光的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站在花圃之中去照一张相片，就不知引来多少双惊叹的目光哪……如果能到城里去上学读书就更加美好了。是啊，城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神秘，那么的诱人，那么的多彩，可惜的是自己却生在山里，山里又是那样的贫穷与落后，而且又是那么的单调。一想起那一次的作文比赛，她的心里就很难受，因为她的心思不那么集中，所以只得了一个优秀奖，因为老师说过，如果得了一等奖的话，就可以多在城里玩一天，加上那一所学校真的很美，不知不觉地泪珠就涌出了眼眶，渐渐地模糊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变换着不同的景色……

后来，阿美经常听到那些村里的大姑、大姐们讲城里的故事和新鲜的事情，说：城里的高楼一座座的象雨后的春笋一般长得真的很多很多，又高又大，比我们山里的山还高哪，有好多象雨后的彩虹一样的彩灯，有比野兔还跑得快的小汽车，摩托等，还有许多数不清的发廊、咖啡店、酒吧、舞厅和各种各样的宾馆旅社等等，现在比原来的大得多，发展得非常的快。如果没有交通警察叔叔就会容易迷路或者出事的。城里的姑娘们真的穿得很时髦高根鞋啦，超短裙啦，黄头发啦，牛仔服和各种各样的奇装异服，花枝招展极了……最后一位大姐说：如果能找一个处理的小伙子做老公那该多好多么的幸福的哪。听得阿美心里痒痒的，好象有一种滋味在上下的窜动，一闭上眼睛，就好象一只只小鸟似的飞翔在那座城市的上空，于是，她就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要到成立去再走一走，看一看。

几个月过去了，阿美也在乡初中毕业了，正好十六岁，她就带上了梦想，和母亲给的那么一点钱和她平时检得一些土特产卖得的钱，就邀请两位同学一起，真的走出村外去搭上汽车进城里去了。

城里的一切真的太美了，比几年前变化得非常的快，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比她们的叙说还要好。高楼大厦，霓虹彩灯，广告招牌，百货超市，车流人往，红男绿女，令她和同学都眼花缭乱，目不遐收。她和同学一起在人流之中尽兴地穿来穿去，象小鸟一般的快乐。她就对自己的同学高兴地说：“城里的楼房真的象高山一样高哪，你们看看，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匆匆忙忙的，到底他们都在干什么的呀？”“谁知道的呀？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呢？我想，反正他们都会有事情做的，不象我们一样却来这里看风景。”“一个人不知道来看风景，那不就成了一个傻蛋了吗？难道你真的想整天某在村里？”……

傍晚，阿美等人就走进了城里的大花园广场里去，里面有很多人在休闲散步和娱乐着，男女老少的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阿美等就走了进去，歇息在一旁的花圃边站着，城里的人们一看到了这么几个朴素腼腆与好奇样子的小姑娘来到了这里，就感到非常的新奇，都用双眼痴痴地望着阿美她们，仿佛她们就是一位位仙女似的，目不转睛。其中，有一位中年女人就对着阿美说道：“哎呀，你是从哪里来的呀？小姑娘。”

“我们，是从山里来的。”

“你们到这里做什么的呀？”

“我们，我们是来玩的……”

“你看，山里的姑娘真的不错哪。”

这么一句话，周围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焦距的目光都一下子便集中在阿美她们的身上，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小伙子，更是心花怒放。城里的人们都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了山里的好处来：山美，水美，空气美，山里的人朴素大方，而且山里的姑娘更加的美丽，你瞧瞧，这几个不就在眼前了吗？……说着说着，旁边有一位城里的小姑娘睁大了眼睛望着阿美等人轻轻地叹道：“我，怎么就生在城里的呀，她们生在山里就是那么样的美丽……”又向她们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这时，阿美等人都相互地面面相看着，都在心里说道：“难道她是说真话？还是说反话的呢？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