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西老庞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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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大自然的千言万语，激荡这许多教训，有的时候真的难以料想，更是难以防范和抵挡，在我们多灾多难的土地上，永远着许多生活的万般风景和它所留下的痛心记忆，有的时候，真的使人手忙脚乱，难以目睹，难以置信，留下了许多疼痛的景象。
农历乙酉年的那一个“白露”节令，正好是星期三。
是的，那个日子是白露，一切都在“白露”所叙说的已经之中坦荡无遗。也真的应验了这么一个世界所给予的感触。这年的这个时节，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天气变化得特别的反常，雨水比往年的多。
那天上午10时许，一场下了将近三个小时的特大罕见的狂风倾盘暴雨袭击了崂山村，那一座刚刚剪彩落成不久的村完小三层混砖结构的教学楼，在大暴雨刚停下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就象——那么一位醉汉一样，在风雨的淋漓与肆虐当中倒塌了下来，默默地呻吟着风雨所给予的那些残破形态……，就在大楼的怀抱里演绎了难以目睹的景象……当时，高小年级的三十多个学生正好在教室里进行上课，下课铃声一响起，学生们都争先恐后地涌出教室赶快回家，还有几个学生还还没有来得及出门，不知怎的伴随着“哗啦啦和咖咖”的风声，突然间，一声巨大的“哗啦。轰隆——”的响声打破了稍微平静的校园，那幢教学楼就在昏暗的雨点光色里，就象喝醉酒似的汉子倾斜倒塌下来……
使当时在场看见的人们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人们的心情就象一把刀插进去一样抽搐着……抽搐着……
所有的一切灾难就在转眼之间发生了。
所有看到这一场景的人，都心地上疼痛与抽搐。
所有的事实，就这样在人们所料想不到的瞬间出现了。
天灾人祸，就这样在这一片贫穷落后的土地上突然地降临。
当天十二点钟左右，刚刚回到宿舍，还没有来得及洗手的、在风岭县刚刚上任还不满两年的女县长罗虹就接到了县府办、县教育局、县建设局等几个部门主要领导同时连发打来的电话报告，都一致告诉了她：上个月刚刚作为县里典型现场会剪彩的崂山村村完小教学楼，就在这一场刚刚来到的狂风暴雨中所发生的重大情况。在她的脑海里都叠印着这个信息，满脑子都在渲染着鲜红的血影。这段时间来县里的一切具体工作事务都是由罗虹一个负责的。
因为在上两个月前，县委书记黄福利同志已经被地委安排到中央党校中青年干部学习班去学习进修三个月，所以地委就把县里的工作暂时指定由她负责。两个多月来她就是一个人在做两个人的事。够她忙的了。
“什么？！”罗虹一听，就大吃了一惊，“那，那是真的吗？”她在对县府办主任何松的电话中大声地问道。
一切都不由你在提问了，她知道这么一问，就是一句多余的话语。
“天哪……”罗虹不由在心地上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所有的惊奇就这样变成了她心地上的一个无法预想的事故。
她那双丹凤眼更加硕圆鼓大起来，在她的眼睛里，呈现出来的是那一场狂风暴雨过后的那一个血粼粼的事故场面……倒塌废墟……雨水飘零，哭声不断……她的全身都冒出了冷汗，立即大声地对着办公室何松说道，“你赶快通知当地的政府领导人员和群众一起尽快组织抢救学生，我马上就到。”她赶紧用手抹了抹额头上浸出的汗珠，心想：学校教学楼的维修建设是国家重点直接专款划拨修建的百年大计工程，全县就耗姿了几千万元哪，刚刚竣工不久，好端端的一幢教学楼，也正好是开学一个多星期里，学生都在集中在里面上课的时候，就这样哪……真的难以相信这么一个事故的出现哪。
……这……这……怎么得了呀……罗虹不敢再往下想了。
“王师傅呀，你赶紧把车转头来接我。”罗虹立即拔打了正好回在半路上的司机王龙焦急地说。她真的心如火烧哪，要想办法赶到现场去看。说着就飞快地走下楼，朝办公室方向奔去。
她来到县府办，里面早已经坐满了县里的几位分管领导和县教育局、县建设局等有关部门的领导。看见罗虹匆匆地走进来，大家都站了起来。教育局局长扬红就立即上前说，主管城建工作的副县长李正华正在半路上，一会儿就到，还有我们的高波副县长（他是主管教育工作）将和我们一起下到崂山村完小的现场去看。罗虹看着大家，点了点头表示意思，就说：
“好吧，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到现场再说。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就是。”
司机王龙刚打开车门，她就一步跨了进去，说了一声：赶紧到乐和镇的崂山村完小去。稍后，就补一声说，“我们上个月刚刚去剪彩的那幢教学楼今早雨后就倒塌了。”
“倒塌啦？”王龙一声的惊诧，然后就问道，“是真的吗？”
罗虹瞪了一眼王龙，“快走吧。”
他已经明白了刚刚发生事情的严重性，要不然，她是不会这么神情严肃的，于是，赶紧上挡提速“呼”的一声急速上路去了。
乐和镇离县城大约有三十多公里，进崂山村的路程有十五公里左右，先前在进村的那一段路也是在剪彩落成的时候修好的，要不然是坑坑洼洼颠簸得很厉害的，要花费四十多分钟才能到达。现在不用那么长时间了。
王龙聚精会神地加大了油门，心理也在想，前年刚刚放寒假的时候，这个村的校舍，就是因为发生学校的倒塌事件，就被地区领导和教育局点名批评，刚到任不久的罗虹就接过了上任领导的工作任务接力棒，带领教育局和建设局等部门领导实地办公作出了决定，按照上级的要求和规划安排，认真地要把全县学校的所有危房全部修建起来，这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业。而且把崂山村的校舍工程作为全县的试点来抓，怎么就在上个月刚刚竣工没有多少时间，就经不起风雨的考验就倒塌了？真是不愿去想那么多。
他转而一想，也不奇怪，这些年来，就有多少的建筑工程事故层出不穷，难以控制，又有多少人来认真对待过的呀？不是在钱财的驱使之下了结了许多怪事的。报纸上，电视里不就经常曝光那些事件吗？那又怎么样嘛，不就是隔墙挠痒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是伤及人命哪。责任是推脱不了的。从那几个分管领导的神态来看，特别是那位分管建设局工作的李正华副县长的德行形态来看（因为有一段时间他自己曾经为李副县长开过将近半年车），就有那么一点难以形容的行为，也在他的行为和作风上看出了一些问题，也作为一个党员的身份在支部会上隐隐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于是，就遭到了最终的变更，李副县长就借故一些想法把他换掉的……在他的心里在不断地想到李副县长的一些做法是容易出问题的，这样做下去不出事才是怪事的哪……今天，终于得到了证实……于是，他就笑着说了一句：
“好象竣工那一天，你还在台上剪彩讲话哪。还有李副县长哪。”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虹似笑非笑地问道。靠在车椅背上，闭目沉思。在她的心地上在思索着这一件令人心痛的事故发生……仿佛着那些教学楼在风雨倒塌的情景就这样历历在目，悲壮着那一个疼痛的场面。
“唉，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只是说，真是上天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哪，那天你的讲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还说我们国家所投资建设的每一项工程质量，全都是为了保证大家都有一个安全的环境，都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孩子们有一个好的环境来学习文化知识的。可是，你看，就这么一项豆腐渣工程。真是罪孽哪，我的心理也是很难过呀。”
“是的，对这件事故要坚决查处和追究责任的。”
罗虹她在王龙的话语听出了一点点的眉目和指向……而且中，在她来上任的时候也做了这方面的工作了解……所以中，没有感到那么的奇怪……真的想不到的是这个点的项目工程真的出现了问题——这么大的事故哪，令人心痛呀……所以，她的态度很坚定：
“不管涉及到谁，我们都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我想这事的处理，难度是很大的。”王龙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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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开车的王龙师傅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摸棱两可的话语来呢？而且还是在堂堂的一位县长面前说出来的，要是别人能够敢说这些话吗？？
从中的话语，可以听出了许多生活的隐情和工作内幕。
生活中，往往就有许多事情和问题真的是难以使人摸不透的。
就是那些因为和所以，我们只好在事实的面前去感受和体验罢了。
罗虹和王龙虽然身处在上下级关系的档次上，他们之间一个贵为一县之长，一个只不过是县长的司机兼县府大院内的车队队长，但是其交情是非浅的。
其实，他们俩人原来就是在一个邻村里长大而走出来的工作的，而且还是从小到大的同班同学，都是在同一年考上县城高中的。高中毕业那一年，王龙就是因为在考试之前打完篮球的时候，去冲洗着冷水当时就患上了急性感冒，在考试的时候没有发挥好，差了10多分而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就立即报名去参军了，在部队里他就是这样勤学好问，新兵训练结束时，就被分配到汽车连去当了一名开车的兵，在部队里抢救了一辆即将滑下深沟里去的装满物资的汽车，立了一个三等功，光荣地加入了共产党，后来表现好又再被留在部队里当了三年的志愿兵，就在即将转干的时候，他家里的老弟由于出外去搞建筑工程，在一个高达二十米的架栏上摔了下来撒手人寰，王龙就不得不提前复退回到自己的家乡来，被分配在临近家的县城县府办当司机，由于人缘老实，都一直是在为县领导开车到现在。那年罗虹她就是那样在考试中发挥得很好，以全县理科第三名的分数考取了西南片的一所国家重点大学，两人就从那时侯开始就没有见过面了。他们两在同一个班级上学的时候，就经常相互照应，有一次在学校里出来看电影，有几个烂仔在影院的门口欺负调戏罗虹，在场的王龙就当场挥拳抵挡把那几个人打跑，成为了罗虹的保护伞，王龙也受到了伤痛，更是得到了罗虹的心思赞叹，罗虹非常感激王龙的护救，每每从家里拿来什么好东西都分一点给王龙吃。童年和少年的时光多么的美好和匆匆，原以为他们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了，万万都想不到，回来到这个县当县长的罗虹，为她开车的竟是那么一个熟悉不过的老同学和老相识的人。他们俩都是六十年代初期出生的人，王龙比罗虹大几个月，平时，罗虹就叫他为“王师傅”，在人群稀少的时候，她就毫无顾及地称呼王龙为“阿龙哥”的呢，很是亲切哪。
罗虹今年正好四十六岁，在四十三岁那一年，她的老伴——地区教育局副局长陈骖也是因为在一次下乡去检查调研工作的时候，不胜发生车祸——被一辆迎面开来而失去刹车的大货车闯翻到公路坎下，受到严重伤害，拿到医院的时候，就离她而去的。同时更令人心疼的就是在她生产第一孩子的时候，因为难产，为了保住大人，采取剖腹，从娘肚子里刚出来的孩子就已经死去，所以她就没有办法再怀孕要孩子了，只好抱养了一个儿子，现在正好在北京上大学，名字叫陈小金。前些年来，她的父母亲也不愿跟随她住在城市里，就是因为在回到老家居住的时候，天下大雨造成了山地滑坡，被那一间老房子倒塌压在泥土底下而双双去世的。如今她就显得那样的孤单寂寞和痛苦。这个期间，大学时候的同学都为她的“事情”着急，介绍了几个有脸有面的人物，也有许多追求她的那些处级以上的干部领导，但是她却提不起精神，没有一个使她心动的。也不知是为什么原因，她就在这段时间来的不知不觉相处中，对已经失去妻子的王龙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异样感情。
说也怪，王龙的老婆也是在前些年患了乳腺癌而刚逝世得二年的时间了，也为他留下了一男一女，男的已经在去年刚刚结婚，另一个在地区的职业院校学习电脑。两人都有那么一点心灵一点通的味道，但是谁都不敢明言，虽然都有一些共同的感觉，但是大家都把这些事情掩藏在心底里。重见罗虹，他对她怀有儿时的那一份真挚情感，亲近之中带有许多的尊敬和崇拜与梦想。因为她学习好，是一个多面手，更是一个重点大学的高材升，又是从地区下来的中青年领导干部。但是，在有的时候他也在罗虹的面前会以大哥的身份——仅大九十五天——的架势来挑剔和谶语着眼前这一位同班同学小妹的一些不智：
——你呀，就是不应该来到这么一个非常闹心和偏僻落后的南方边境山区县来当这个为人嫁妆的“九品芝麻官”。到别的地方去不行吗？
“你，我作为一个党员干部能够不服从组织安排吗？”罗虹有的时候也在车子上，不，是在王龙的眼前感叹地说道：“在工厂里做领导真的比在县里轻松上百倍哪。”因为她知道，也就是有这么一个和她一起同班同学的人，才能够说说那么一些知心话。
风岭县，是一个比较偏远落后的老农业生产山区边境县，各方面都落后在其他县的后面。前些年，企业疲软，资金困难，资源困乏，各种生产都上不去，财政收入倒数第一，各种山地的纠纷复杂，绝大部分的企业倒闭，各种下岗职工生活没有着落，政府门前都时常有一群群的人员来上访，要求解决具体问题和困难。那些几任领导，都先后任职不到三年就自己联系上级纷纷调离高位去了。
没有来风岭县上任职之前。罗虹就是在地区所在的市里担任一个近万人的国有企业工厂厂长的。当时，正直众多的国有企业工厂都纷纷举起了黄牌——生产经营低下，效益微小，生产和产品都疲软，资不抵债，许多厂矿都陷入了困境。就在她从一位分管纪检工作副厂长的座位上被职代会代表推上了厂长的位子时，她不负众望，竭尽全力带领大家拼搏，在很短的时间内，居然使一个面临倒闭的工厂恢复了元气，成为市里的一个先进企业工厂，上下左右的人们都对她加以了惊赞佩服。就这样，在选举市人大代表的时候，她就以满票的数目当选为市、区两级人大代表。在区人大会上，她还被大会选为这个区里的兼职人大副主任呢，连续两个年度被评为全省全区的“优秀企业厂长”。不久之后，在培养领导干部的选拔中，她就被安排到了风岭县来了。组织上多次找她谈话，她都不愿离开工厂，最后急怒了领导，领导就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作为一个党员干部，必须服从组织的工作调动和安排，组织的需要就是首要，没有什么任何条件可讲的。在她离开市区工厂的时候，全厂的职工都在厂区的道路上夹道欢送她，她，望着那些相知相熟一起风雨过来的面孔，真的不愿看到这种场面，自己就钻进车里去抹眼泪。她真的舍不得自己为之奋斗了十多年的工厂啊。
来到风岭县任职的一年多来，她就狠抓工厂的企业整改，也大力招商引资搞开发，提高效益的工作，使一些厂矿也恢复了生机，初见成效。而且还为许多困难职工安排了新的工作岗位，那些上访的人数也下降了许多，财政收入有得到了逐步增加，各方面的经济建设都有了很快的发展，走进了全地区的中等行列。特别是县里搞建设的一些大工程招标过程中，她坚持了比较公开、公平、公正透明的办法，促进了这方面的工作效果，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扬，群众一提到县长罗虹，都说她有魄力，有胆略，有干劲，众说不错……
在王龙的心目中，罗虹真的是一位雷厉风行，感说感为的女中豪杰，也是他值得敬佩的县领导，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有好多事情真的难以料想得到的，而且中，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心态，谁又能够看得清楚的呢……是的，自己作为她的意味同学和他乡，也真的要为出一点点子或者给予帮助从行，同时自己又是一位党员，更有责任一起为这么意见重大事情出力哪……
不知不觉中，王龙开的车子已经驶入了那一条山村泥泞道路，颠簸中，惊醒了疲惫小歇了的罗虹，她揉了揉眼睛问道：龙哥，到了吗？
——快了，还有几分钟的路程。
王龙从后镜灯里看到了后面的不远处有两部车的响声影子，就对着罗虹说道，他们几个领导的车子也赶到后面了。
——是吗。她也望了望后面，真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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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在我们的这个社会上的各种事情里，有的是难以料想得到的，在你不去想的时候，就这样突然地降临在你的眼前，瘁不及防。
人与人之间的事情也是这样。
此时，正在那一条颠簸的乡村公路上，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县长李正华，心思也真是好象灌进了十斤辣椒汤一样，滚上滚下的，很是难受，热气直冒。伴随着车的颠簸与晃荡，思绪难平，他在心里自个儿问道：是呀，教学楼都是经过验收的嘛，怎么能够经不起风雨的考验，就倒塌了呢？碰上这种事件，真是倒霉极了。建设局的贾兴旺局长怎么搞的嘛……唉，麻烦的事情时常降临在头上。他也在不断地催促着司机把车开快一点。
司机只好不好意思地向他说道：李副呀，刚刚下完雨的乡村路叫我怎么开得快嘛。我得注意安全才行。
老李听了之后，望了望路面，又陷入了沉思。
李正华副县长比罗虹大一岁多一点，按照我们传统的虚岁算计，他已经踏进了四十八岁的门槛了。已经在风岭县担任副县长有一届多了。在风岭县是有一定资格和阅历的。昨天晚上，就是因为有接待任务，喝多了，今天早上没有能够按时来上班，打电话给秘书说在家里整理汇报提纲和一些材料，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告诉他就行了。就在他还昏昏欲睡的时光，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他一拿起手机，气嘘匆匆的建设局局长贾兴旺就在告诉他说：崂山村的那一幢教学楼在今天早上的那一场狂风暴雨之后就神奇地倒塌了，里面还有两三个学生哪。他大大地吃了一惊，连拿手机的手都不知道怎么的颤动不停，痴痴了三十多秒钟才缓过神来。就带着颤抖的口气连问几句：到底核对好了没有？……是不是搞错事情了哪？……你要如实汇报啊。他用左手搓了搓自己的胸口，转瞬间，他就立即带着小声的语调吩咐建设局的贾兴旺局长等一些具体处理办法。
挂断了电话之后，李正华深思了片刻，情有所悟地即刻拔通了在市直一所中医院当医生的情妇冯玉莲的手机，叫她立即改变约会的时间……冯玉莲不知所以然，就在手机里大声嚷嚷说，——你真的不想见我了吗？你是不是喜新厌旧了？……李正华就大声地吼道，我说你呀，你就是这种脾气，真的不知火烧龙王庙哪，姑奶奶呀，出大事情啦，你听我说，那幢崂山村完小的教学大楼，今天上午经不起风雨倒塌了。我是直接分管这方面的领导，必须马上得去处理这个事故。知道吗？对方哑口了……因为，每一个周末他们都相互“鸳鸯约会”见面一到两次以上。
李正华副县长，二十年前，他是一位从基层中走上来的领导干部，他原来就是一位在农村搞农副产品经营销售贩运的经济能人，后来，有了一定的收入之后，当上了村干部，村里的各项工作都取得了乡、县的各项成绩第一，不久，他就当上了国家干部，因为他有工作经验，有一定的社交能力，先是当上了公社的管理区副主任，后来就当上了乡党委的副书记，书记。后来县里在培养后备干部队伍中选上了他，就送他到一所成人技术的院校去学习，两年之后，他就在县里的一个部门当上了第一把手，一年后，就在县人大会上的最后差额选举当中鬼使神差地当选上了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从他一般干部到担任领导，前后就还不到十一、二年的时间。而就是能够连续当了五、六多年的主管城市建设工作的县领导，这个半路出道的管理技术部门的领导，也真是难为他了。从另一个侧面来看也可见他的交际是很有能耐的。好多和他一起的干部，都望尘莫及，自叹不如，有的和他比较知心要好的一些干部，就在他的面前开玩笑说：李副呀，这些年主管城建，你的口袋到底装了多少百万呀？李正华就正色地说道，你们作为我的好朋友，更不能道听途说，别给我兴风作浪的，到处给我添砖加瓦那，给我蒙上不好的阴影哪。而是应当一起和我共同把工作做好才是。我们做事是凭良心的。当然，在社会上的传说归传说，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诬赖人。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嘛。何况当今是一个重法律和事实的社会。那些摸不着边的影子事情，又看不见的话语，不是由人说了就是的。听说，在去年搞大整改的时候，有人举报说李正华副县长收受包工头的钱，经过一段时间的明察暗访，还是没有证据来说明事实而不了了之。
打完手机。李正华就觉得自己的手心是那样的粘忽忽的，全是冷汗。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似乎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是，仔细一想，还是不停地摇着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出这种倒塌的事件来呢？？
说实在的，就在去年进行工程招标的时候，崂山村村完小的那一幢教学大楼的建设工程就是李正华采用了一些鸟枪换炮和偷梁换柱的方式责令贾兴旺局长把他手中的这项工程交给冯玉连的弟弟冯玉昆承包施工的。李正华通过了冯玉莲的手上，得到了二十五万的工程介绍好处费。钱一到手之后，他又担心后院起火，冯玉连的弟弟又不是什么正规的工程队，而是那些临时组织起来的帽子工程，盖一些猪圈还差不多而己，学校的校舍建设又是一项百年的工程，是上面所规定的，不讲究质量的不行的，而且崂山村又是一个全县的重点施工点之一，不能开为了那么一点钱而玩笑的，好多事情就是这样坏就坏在有那么一些什么也不懂，或者只顾人情感情而去做事，或者只知道拿钱去开路而不顾一切的人的手里。为此，他就多次打电话给冯玉连说明这种事情的重要性和严重性，冯玉连就回答说，你就一百个放心就是，我老弟办事很是精明的。他就是这样知道了冯玉连的老弟已经在刚刚得到工程不几天就立即把工程转手给了另外一个工程队。所以李正华就一本正经地嘱咐道：千万百计都要想办法做好每项工程，不要搞那种转手的皮包公司行为哪。一个转一个，转来转去的，层层转包，最后做工程的一份钱都被转包的吃完了，那么工程质量还有什么可言的呀。
也许是老李的言中和预感吧，真的不幸言中了。
李正华副县长匆匆地赶到了办公室时，贾兴旺就已经率领教育局等人员领导在办公室里等候许久了，见面之后，他就立即叫贾兴旺先坐到他的车子里面去。
贾兴旺局长还没有坐好，就接了一个电话大声地说：“好，好，我们现在已经上车了，就立即上去，上去……”
上车还没有坐稳，李正华就在一旁小声地带有一点的怨气说道：“你怎么叫这么多的人一起来嘛，我们在还没有调查好之前能够这样大动干戈地处理事情吗？你，你，不是想把事情扩大化？”
贾兴旺局长很是有些心理想法，就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小冯接的工程我不放心，可是你……”心理很不是滋味，也怨气道，你不追查责任，查原因，反而说我搞大动静，这怎么说是我大动干戈的，是县长的指示的。先给我一根闷棍，便毫无表情地说了声：“这件事情还是教育局的扬红局长告诉我的哪，我能够知情不报吗？”
“你呀。就是死脑筋一个。什么时候开窍一点呢。”李正华瞪了老贾一眼。
“是县长安排的，她出门的时候，叫我也一起转告通知广电新闻局派人一起下去摄像曝光，想请你看看行不？”
李正华真的什么也不顾了，“纯粹是扯淡。找什么新闻单位曝光？曝谁的光呀？曝你自己吗？还是建设局？教育局？”停了一下，他点上了一支烟说，“说老实一点吧，当初你们是怎么验收的？你为什么同意签名盖章把工程给人家承包的？现在的人就是要找事情的岔子，鸡蛋里面挑骨头。叫这么多的人一起上去现场，不是把自己的事情摊开来给人家抓刺的？不就是自己找死吗？有的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够圆满的……你懂吗？”
还没有到现场，两个上下级的领导就心里不一致先矛盾起来了。
老贾觉得自己挺受冤枉的，先头就挨了领导的当头一棒：当初不就是你硬叫我把这项工程发包给小冯的吗？上个月验收时，我发现了问题，要求重新返工，我在验收单上是不签名的，不是你叫我到你的办公室里去逼着我签名的吗？现在却说这些话来。
“刚才你说县长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是谁告诉的？要我们分管领导干什么嘛？”
“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是教育局领导先报告我，我就立即电告县里的两个办公室和她的。县里不是规定，有什么重大事情，首先必须向主要领导报告吗。县长她已经先坐车上事故场地了，她叫我们等你后就立即跟上去，不要耽误时间了。”说真的，老贾局长是不那么惧怕李正华副县长的，因为他比老李大三岁，还是一位远方的表叔字辈呢。反正，在位时间也不长了，没那么多的想法，出事了就要有这么一个责任去承当，难道你也想推脱，何况这么大的事故能够隐瞒得了的吗。索性不留一句话头。心理在呢喃道：我们的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那我们还等什么嘛？快走吧。”
李正华早已经看透了贾兴旺的心思，什么话也不想多说了。从他的表情上看，对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还有点后悔呢。算啦，反正已经说了，又没有别的意思。他就让司机立即加快速度追赶县长的车子。
老李便坐靠在车椅上，大脑在思想琢磨着这一位女县长。他第一次初见罗虹的时候，就是在两年前她在市区人大代表会上见到的。只是看上一眼，老李这位花丛老手就知道这个女人很有性格，长得很是清秀，很是坦荡无私。在这段下到县里来任职以后，他和她相处工作以来，就得知了她的许多事情和为人，她接受能力很快，脑子好使，反应灵敏，工作能力强，思想开放，敢于负责，无论几多复杂多变陌生的问题，只要她一听就心中有底了，就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出解决的办法。他对她又是有那么一点的敬佩和畏惧。在一些问题上不想去乱说乱讲，因为我们的祖先就深刻地告诫我们，话多说就容易露出破绽和尾巴的。还有一点，就是她廉洁清正，自己从在工厂担任领导以来就没有什么腐化行为，所以处理起那些腐败分子的时候，很是六亲不认，下很决心的，那种认真不休的干劲真的使老李汗毛直竖。就是在她下到县里不久，有一位乡镇领导干部，因为挪用了数额巨大的公款自己拿去给亲属搞木材生意，造成了集体财产受到了严重的损失，她上任一得到群众和一些干部的举报之后，就直接指示叫纪检监察下去严肃调查处理，最后那位乡领导即赔了钱还受到党纪政纪的开除留用处理。她在大会上就说了那么一番激情昂扬的话，“……腐败分子的具体表现，就是指那些把公款拿来当做自己的钱来随便乱花的人，总以为自己的手段很高明，自己是一个奴隶主。这就是一种心里没有集体观念，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意识，是要不得的，是不能留情的，必须从思想根源上铲除这种坏习性和行为，严肃查处……”这一番话语，当时就在干部中流传起来，她就成了一位冷面的“玫瑰花”的形象。使人看见了即敬佩又小心。
就这样，李正华是很希望自己所分管的事务不要出现差错和纰漏，但是事已愿违，这些敏感的单位是人们非常注视的，稍有一失，就难以解释了。这些道理，他的心理是很清楚的。
他的汽车一直在公路上颠簸着。
远远地就看见了县长的坐骑在道路上颠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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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下午二点多钟。
天上还下着那么一点点的零星小雨。
县长罗虹和副县长李正华的车子双双都急速地经驶进了崂山村完小的校园里。
这个学校，就是坐落在山的那一个凹凸比较平旦的地势上，有两排教学楼分别并排在两边，中间就是一个比较大的篮球场地，方圆大约有三四亩土地的面积，四周都起好了围墙，大约了两米高，上面的那些洁白的砖墙上很是醒目地书写上了大幅墙标“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还有有红色纸张张贴起来的原来搞基建的时候的标语“建设校园，质量第一”，“狠抓质量，建好校舍”。“千苦万苦，决不能苦了孩子”等等，校门口的那些欢迎标语还那么的显眼，还是那样的记忆犹新，现在一眼看去，就是那么一片变了样的痕迹，显得那样的丑恶残喘。那两座崭新的大楼在平排的其中一座，就已经倾斜地倒塌了一大半，面目全非了。有一座的墙壁上也有很大的裂缝在狰狞着哪。
这里，早已经来了许多救援队伍，镇领导和那些老师和当地的群众一起，正在紧张忙碌地开展救护工作。被埋在倒塌楼里的两个学生的尸体已经搬运出来了，他们全都摆放在操场的那一片绿草地上，上面盖着沾满血迹斑斑但是白布单子，在旁边的他们的父母亲和亲戚都已经没有办法哭出声来了，泪水已经流干了，只是痴痴地坐在地上望着躺在草地上的孩子一片伤心。还有一位学生严重受伤，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气息，医生正在给他进行抢救。罗虹过去就对医生说，赶快上我的车子把她送到县医院去。
望着那些狼迹悲伤的情形，罗虹和李正华副县长就转到倒塌的楼房旁边去看，老李就一个径地说道“怎么搞的嘛？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嘛？”一副非常焦急无所是从的形状，大家都带着伤痛地站在那一座倒塌了一大半的教学楼房面前很无可奈何。
罗虹的神情也很是严肃地凝视着那些倒塌的砖头和水泥钢筋结构材料，眼睛仿佛在闪电，她的心底里也是很愤慨的。眼睛虽然在噙着泪花，却好象是在冒火哪。
老李先是用手摸了摸那些倒塌下来了的灰浆，根本没有一点的硬度和水泥的痕影，就象原来的河沙一样。没有跟那些砖块粘在一起，那些水泥板梁断裂的口子上，只露出那么两三根几公厘小的钢筋在中间，那是应该放上十几根的钢筋的抑制板，根本不够数。那些断了的水泥柱子里，也只看见有那么一两根为数很小规格的钢筋，这到底怎么能够顶得住嘛？？他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是有数的，什么话也不愿多说了。感到很是懊悔极了，默默地低头思想着。
“真他妈的，黑心肠地搞起这种卵工程来，太缺德的。”贾兴旺局长再也忍不住地象娘们一样地操起脏话来。自己的心也感到很是难过的。
整个现场已经没有什么可清理的了，因为那些被压在残墙里的学生已经找了出来。
这时，罗虹就站在围成一圈的大家一旁含嗔地说道：现在我们开个现场会。大家都看见了吧。她指了指眼前的残景。这个在上个月刚刚落成的教学楼，经不起风雨的考验，倒塌了，还压死了我们的花季学生，工程就是这么一个豆腐渣，这就是杀人的罪恶现场？难道不就是严重的犯罪吗？我不想多说了，现场就是铁的事实。贾局长和扬局长，你们回去马上报案，把你们那些负责工程的相关头头都要先抓起来。今晚要把会议纪要拿来给我看，签字之后就全文下发。新闻电视要立即曝光，同时要发动群众进行检举揭发和监督。我们要一抓到底。要立即在全县的那些各个新建的教学点的校舍都要进行一次工程质量大检查，保证我们学生的学习和生命的安全。
罗虹一口气说了这些意见，转脸征求李正华和高波两个领导的意见。李正华一听说要立即抓人，浑身冷汗，脑子一片空白，一边沉思一边就说起话来了：
“县长的意见。我，我没有意见。”他顿了顿思量，就清了清嗓门，转而一想，说道，“罗县长，这样好不好，会议纪要后一步才发下去，这样吧，我们的首要工作，就是先安抚做好死去学生的家长，安顿好他们。坚决做好摸底排查工作，然后把现场认真地清理。希望我们不要为这件事故弄得人人自危的……”他也不敢提抓人的事。
“这种伪劣的工程造成这么重大的事故，就要一查到底，绝不留给犯罪分子一点喘息的时间，我们还有好多这样的工程等待验收的哪。这样的工程才是人人危机哪。”罗虹带着坚决的口吻说道。“这里的现场广电局要认真地把它录制好。”
高波也在现场作了表态，坚决把这一件问题事故查处到底，不管工程是谁负责的，都要说明清楚事实的经过来由。最后，他就强调说在做好安抚工作的同时要立即搭好临时帐篷，使学生能够正常上课。
最后，县长罗虹强调说“这一场严重事故的发生，给我们提了一个警钟，我们的验收工作必须认真仔细不得马虎。有的工作已经出现问题，有的甚至有违法行为在里面。建设局和教育局两个部门的主要领导要集中精力抓这项具体工作。对直接建设着项工程的老板不能放过。你们要在这个星期内，把调查的情况向我专题汇报，立即报地区领导和有关部门。县反贪局要赶紧参与进来，作好前期准备工作。”
接着，她就来到了贾局长的旁边，小声地问道：“这些工程队的承包人，你都知道？有他们的档案吗？”
“知道。他们就是……”贾局长想点说出那几个有代表性的名字，罗虹就举起手示意要他暂时不要在这里说出来。
“好吧，明天安排个时间你到我办公室去一趟，专题共同分析这场事故。”
李正华望着贾局长，一脸的谜团。
现场会结束了。
坐进汽车里，罗虹的情绪仍然未能够缓和下来，那涨红得象苹果似的脸蛋，瞪着那双仿佛是在冒火的眼睛对着刚刚回到车里的王龙说，“你看见了吧？这么重要的工程也居然能够通过验收，敢于造假欺骗我们，造成重大后果，真是狗胆包天哪。”
“现在的一些人有什么事情都能做不出来的呀？！”王龙整整了自己的话头，就劝说道：“罗县长呀，这种事情在哪里没有的嘛。只要你下个命令认真去查处就行了，用不着跟那帮人动真气就是了。”
“只要是人，一看到这种现象，能够忍得住吗？对这种重大问题不生气，那就是麻木不仁，就没有一点良心和责任感，就是是非不明了。”
“生气是没有用的。生气会伤心。”
“谁不伤心的呀，不管是谁都是这样的。那，你一点气都没有吗？？”
王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心底里的想法是不比罗虹少的，给这么多的领导开车，见到的事情还少吗？亲眼目睹的事故也很多的呀，各个领导的办事风格都不同，但是他们的心思都是一致，都是为了自己的这一份工作而竭尽全力，然而，这一次就发生在那些无辜孩子的身上，真使他感到触目惊心，难以置信，心痛到了极点。这样的工程就是一种纯粹的祸国殃民，纯粹的草菅人命。但是，在这种地方说话是很不好的，作为县领导，我不能在他们的面前乱发表意见太多。自己的说话地点是车队，是在家里的儿女面前。“县长，你还是冷静一点的好，问题总是要查办的。”
“啊，是啦，我告诉你，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你就叫我罗虹吧，什么县长呀的真的不自在，你记住了没有？”
“哎呀，你明明就是县长嘛。”王龙还是一口咬定。
王龙并不是一个智力低下的人，她所发出的女人信息他是知道的，情感的依恋和暗示，在他的心里很是清楚。但是，他此时的“装傻”是有思想的。将近一年多来的接触，他知道她对他的态度变化，因为人心是肉长的。可是他是不敢想那么多的，在这个世界上，人是有等级的，感情的东西也是一样。说真的，人家是谁？自己又是谁？人家是做什么的？自己呢？简直是天地之壤。而且，如今又碰上了这么一个天大的事情，能够去分她的心思吗。就是说有那么一点两厢情愿的意思，也要找过时机说一说才是嘛。
他就伸出手来按动了那一个录音踺子，歌唱中传出了那首流行歌曲来：
“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
你在我的心中放纵，
我早已为你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从分手的那一天，
九百九十九多玫瑰……”
确实，歌声就是能够调节人心的疲惫和精神上的苦闷，更是能够在人心与人心之间沟起一个情感的桥梁，也能够搭起了一个生活的共鸣思绪。悠扬和沉甸的歌曲在车厢里回荡着，罗虹听了一会儿，就回过头来望着王龙，“这首歌我很是喜欢，叫《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你呢？”然后，又神情肃穆沉思起来。
“反正，他们唱了我就听。”他很谨言。心里也在琢磨道，难道她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吗？也许吧，是的，真的有点象。
罗虹看了看时间，就说，回县去吧。
到现在，她还一直摸不着王龙心里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崂山村教学楼倒塌的事情又这么败坏了她的情绪，真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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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在返回县城的那一段路上，李正华的脑子里一直都在不停止地思索着，就象一部高速运行的机器一样，在思想很多东西，脑海里呈现出许多可怕的景象，县长所说的那些话就是那样的斩钉截铁，没有一点余地，他的心情是非常的紧张。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事故，简直是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了。这，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又是分管这项工作这么多年来，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大小事情见得多，也处理了许多事故，就是没有今天的事故那么令揪人心，那么使人愤恨。
疯狂和曲扭了的社会和人的思想，都在那些红色与黑色交织的心态上，感悟和沉淀了许多生命的细胞与哲思，在陆离怪状的形象里，站立着他和她所追求的美梦，在罪恶与善良的道路上交替着难以想象的风流。
这些年来，建筑行业上的偷工减料的工程屡屡显见，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曾经抓了一段时间，但怎么能够杜绝得了的呀，可以说是一种阳光下的工程质量问题。崂山村教学楼的这样偷工减料法子，真的还没有见过，转而一想，也是的，在我们的社会与生活当中，就是有那么一群人，在工程项目上，不断地转手，到了最后那一个真正干活的人手上，已经没有多少油水了，为了挣得那么一点钱，送礼的封包的，请吃的，还有其他消费的都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就有了这么一种损人利己的工程出现了，但是也不能太过分的吗，看它那些水泥坯浆钢筋比例，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几乎都是泥沙浆所垒砌起来的苞米花空架子，这怎么不……不倒塌嘛。
——他妈的，太缺德了，简直是没有一点法制观念和人情良心。老李也不得不骂起娘来了，这样他才觉得心理舒服一点。
罗县长办事的风格他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她从不给人留后路和时间的。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跟别人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了呢。真是的，还有那么一点时间，得赶紧把这些善后的事情处理快一点，要不然就染上一身羊骚味了，搞不好也跟着受惩罚的。
李正华回到自己的家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一进到屋里，就直接打了他儿子李风田的电话，叫他赶紧回家来有事情商量。打完了电话就一身地摔在沙发上等儿子的到来。
他那一位从农村出来的老婆，带着一脸病态的样子，看见他回来，就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他的面前，老李一看见就心情更加的不好，就大声地说：快走吧，不用你倒茶了，去做你的事情，不要在这里晃来晃去的，使人心烦。
他的老婆没法子，摔了他一眼，心里也在埋怨道，真是“好心不得好报，好柴烧烂灶”。默默地走进了厨房里去。
听的父亲的紧急召见，和那些不同寻常的口气，儿子李风田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了，就赶紧坐着那一部本田轿车赶了过来。他人高马大的，大约了一米八零左右，方块脸型，眼睛就是一条很细的线条状，眉毛却是很粗浓的，走起路来噔噔的样子，别人都没有放在他的眼睛里似的，一副傲气的形态架势。真的是一副摸子刻出来的样板，只是父亲比他个子稍微矮一点罢了。李风田就是因为在学校上初中到高中时都没有认真过，经常爱惹事打架，由于看在他老爸的面子，学校很不情愿地勉强发给了那么一张毕业证，出来不久，父亲就帮联系了一所职业学校让儿子去就读，三年里又混了一张大专毕业证书，几次父亲让儿子去考公务员，凭他的关系是随便挤进来的。但是，儿子不听，说，在社会上干个体的吃香过。当公务员是受气的工作，不干。气得老头子有那么几天都睡不着觉。如今儿子也有了他的事情做，而且也混得不错。他一进到屋里，就大嗓门地问道：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急火火的？”儿子就直历历地站在父亲的面前问道。
老李就赶紧反手把门扣好。直飕飕地站在儿子的面前张口就埋怨道：“有什么好大嗓门的？我说你呀，你们那帮工头们是怎么搞的呀，就是你那一个黄宝利工头的，我一在叮嘱你们，一定要注意、千万注意，不要太过分多。你看真的把那一幢崂山村的教学楼工程搞砸了，连一点风雨都经受不起，倒塌啦，已经砸死了两个学生了，还有一个仍在医院里抢救哪，你们到底要不要命呀？那是要进班房的，你们的头有多少斤两呀？”说着他就拿起那杯老婆刚刚放在面前的茶水压了压那急急的口气，“你就对他们说，现在出大问题了，怎么办？你们如何去处理好？要不然你父亲也会被牵连在里面的。”
接着他又独自呢喃着：“是呀，不听老人言，祸害在眼前。这话真的一点不错。”
李风田和冯玉昆一起倒转了这一项工程，到黄宝利工头的手上在前已经辗转了两三次之多，拿了几次的回扣，早已经被榨得所剩无几了，怎么不出现这种质量事故嘛。听到了这里，儿子李风田就一把翻身仰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来点上了火，吸了起来，吐了一口咽气，就心神傲气地说：
“我道是哪一件事情这么严重的哪，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哪……”然后又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台边，望着外面的景象说：
“那是天灾造成的人祸，不是质量问题，你想想下这么大的狂风暴雨，谁又能够保得住嘛？这些责任难道全都是我们的吗？”
“哎呀，你净是说傻话，我已经到了现场啦，一切问题都看见了。那些灰浆简直一点水泥的比例都没有，钢筋又那么的少，这，是天灾吗？鬼才相信哪。”好象儿子有那么一点辩解的能耐，但是转而一想，是经不起考究的，那只是一种托词。作为父亲立即给他予纠正，“其他的，你看有什么好办法？尽快拿出来，不然就夜长梦多了。”
这些年来，老李就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很是欣赏，他们这一代人，观念新，胆子大，方法多，手段辣，跟得上潮流，在这个社会上混就得有许多奇怪和新颖的技巧，还有势力才行，儿子不仅和社会上的一些人办起了公司，还经营起了许多建筑材料，只要能够办的事情都做，就说这一批校舍建设工程吧，也通过自己为他们拿了几百万的数量呢。
“我想……”
“赶快说吧。”
“我想，”儿子走到了书桌傍边，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封比较厚一点的信封，惦了惦，然后又丢了进去，就说，“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让他们到外面去躲一阵子吗。”
“那是权宜之计，没有用了。”
“过了风头就好了。”
“县长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个事故是没有风头过期的，因为死了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追查的；还有好多你们搞的那些工程哪。”
“如果问到你，那就索性推到我们的身上就是了。”儿子显得那么轻松的样子。
“唉。你也真是的哪，那我要生你这个儿子来到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用的嘛？”
“哎呀，我说老爸，你首先要沉住气，谁又知道是你整的项目嘛，除了我和冯阿姨，她的弟弟，你和我，还有那几个建设局的两三个头头。你又没有留下什么笔迹字条，那些都是话语的，他们如果检举揭发，那他们就不要命了，不想干差事了。”儿子顿顿了口气又说，“就算把你老爸说了出来，也只不过是工作上的责任而已，主要你不说出你得收取了他们的钱就行了。反正我们哥儿们是不会乱说出去的。”
“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事情的进展是不由我们去猜测的。各种准备还是不要放松，你赶紧叫那些和工程有关的人不要在这个县城里出现了。赶快消失。”
“是的。我知道。”儿子想了想，最后靠近父亲的耳边说道：“如果涉及牵连到你的话，我就采取找人替代承担，或者一不做二不休无毒不丈夫的办法。”
“什么叫做‘替代承担’呀？”因为后面的做法老李是很清楚的，就问。
“那就是丢卒保车。给我们的一两个人员去投案自首不就得了吗。”
李正华的心情终于轻松下来了。“对，应该有那么一两个去顶替才行。只要有人顶替了，就好说话了。”儿子也有这么一种想法，真是父子一条心哪。但是后面的做法是担风险的，是逼不得已的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自己的这么一个儿子，加上自己的儿子又这么的聪明绝顶，还怕这种事情过不了关吗？对啦，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就行了。现在，在他的心里就是最担心和难防的就是建设局的贾兴旺这个老鬼。唉，不去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会逢凶化吉的。而且尿是不会憋死人的。
“好吧，到时候你就安排人就是了。”
他，站在窗前凝望着儿子那远去的本田车影子飞快地消失在那公路的尽头。
真的，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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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上班的铃声刚刚响毕。
李正华就第一个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的门口，第一个走了进去。
还没有等他坐好，电话铃就响了起来，他一把拿起了话筒。原来是县长打来的，叫他立即到她的办公室去开个研究碰头会。
“好吧，我马上就过去。”
在县府办公大楼里，县长的办公室是在第三楼，李副的办公室是在第二楼，所以是很近的。老李放下电话之后，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用梳子梳了梳那光亮的头发，就急步走上第三楼去了。
来到了县长办公室，就有了几个部门的头头们已经先到了，已经在县长办公室的外间的小会议室里坐了。老李就想选择一个离县长有两个坐位的地方坐下。
“到这一边来嘛。别离开我那么远。”
罗虹一见到李正华进来，就示意叫他到自己一旁的空位子来。老李没办法，也就走了过去，在隔她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还有两三位部门领导就要到了，我们先等几分钟吧。”县长就对在坐的同志们说道。然后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东西了。
李正华望着自己对面墙壁上的那一张正楷的写着“正大光明”的书法，很是新奇。因为在前是没有这一张字帖的。据说，这一张就是罗虹来到之后，叫办公室人员去新华书店买来挂上的，正旁边的一张就是毛主席所书写的“为人民服务”几个草体书法字帖。
“哎，这墙上又多了一张书法字帖哪。”李正华就说道，“正大光明，不错。这不就是清朝时候康熙皇帝所倡导的吗？”
“是的，老李，你也知道这就是康熙皇帝所倡导的哪。要身体力行这几个字所包含的深刻含义就不那么容易了那。”罗虹笑着对老李说道。
“正大光明，不就是光明正大嘛，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含义也就是那个意思。”有一位部门领导就说道。
“是的，你已经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的理解和含义就是能够把每一个字分开来理解准确，然后贯穿起来就完整了。”
“还要分开来理解它的含义？罗县长，那你就给我们一个字一个字地来说说吧。也是一种会前的辅导形式嘛。”在一旁的老李就说，想借此侃一侃她的理解水平。
“哎呀看你说的，那，那我就说说我的理解啦。正大光明就是一个成语。他的内容和光明正大一样，就是指襟怀坦白，公正无私。每一个字就是一个意思，首先‘正’字，我想，就是指正人君子，正直，正确，不偏不倚，正人先正己，办事要公正，公道，不能私心偏心，以忠诚为首要。‘大’字，就是指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有大心，大愿，大志，大气，还有大家。不能光顾自己的小事而不顾国家的大事，更不能光顾小家而忘了大家，两样都要兼顾兼得，大小都要一起做好，必须以大为主。‘光’字，就是指光明磊落，心地透明，思想要放得开，坦荡无私，就象那些阳光一样，把自己的一切都无私地交给了土地和万物。‘明’就是指我们做人就得要明理，明事，明人，明心，明法，明确我们所追求的目标任务，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的。那么才能够做到正大光明，才能够光明正大。我想这就是我们做人的原则。我的理解讲完了，说的这些意思仅供同事们参考，说得不对的就请你们给予雅正，和大家一起共勉共同商榷罗。”
“叭叭，叭……”一阵掌声响起。
老李坐在那里，也鼓起掌来，心里也在琢磨着，她，真的有那么一些不同的见解呀，有点头头是道，蛮有哲学的味道哪。
这时，从外面先后走进来了纪检、监察局和反贪局的领导，还有公安局的副局长，其余在坐的都是原来的那些已经下到崂山村现场碰头的那几个单位领导。
罗虹，一见到进来的领导人员后，就向他们点了点头，便宣布开会。
她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些参与工程承包的人员和老板们，已经躲避起来了。也有人告诉她，说李正华副县长在这个问题上，有干预和从中“猫腻”的现象。在此之前也有许多人写信反映了老李在工程上的一些问题了，怀疑，是缺少不可的，但是不能乱指控人。没有怀疑哪里会有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过程呢。经过许多现象的来看，在她的思想认识里，这些信息可能有的是真的。但是没有真正的事实是不能够乱说，必须用证据说话。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更要在这方面慎重才是，不能够听风是风，是雨是雨的。所以，她就通过一些话语和事实来观察了解老李的思想和行为。于是，她就立即召开这么一个几个单位领导的会议，也就是促使老李能够在这个问题上主动地和她一起把一些内部事件和自己的责任讲出来，把盖子打开，共同沟通与交流。从一些事实来看，她认为老李是不会拿那些老板的钱的，如果有的话，那老李就难脱其咎了。印象中，他就是一个比较稳重自爱的人嘛。
她把所发生的现象和问题摆都在桌面上之后，就对大家说，“今天就是听听各位领导们的意见和看法，这个事件是非常严重的，昨晚我已经向地区领导作了专题汇报，领导就作出了指示，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故，是全地区没有见过的，涉及面广，各部门通力配合，要严厉查办，毫不留情，不管涉及到谁，都要按照法规党纪政纪办事。”
大家都不作声。都在默默地深思着。
确实这些年来在县里所发生的那些事件里，没有哪一件有这么严重，从种种迹象来看，明摆着就是工程发包的时候就埋下祸根了，几百万的工程，怎么能够由这么一个挂靠民间工程队来承建而转来转去的嘛。这其中的奥秘，李正华副县长肯定是很清楚的，因为他是具体分管建设局基建工作的，凡属于这方面的工程都经过他的同意才能够开建的……
有的在翻看手头的笔记，有的就埋头在自己笔记本上写东西。
会场沉默了几分钟。
罗虹就叫老李先谈一谈意见。
李正华就在沉思中一醒了过来，“啊，让我先说？”刚才她讲的什么内容他根本没有听得进去，就面对着罗虹问道，笑了笑地望了望大家一眼，然后先是清清一下喉咙，就象往常一样，把精神一提，神情严肃地把双手摆放在桌面上发言道：“好吧，对这个事故，我想，立即成立一个处理事故的工作队，下去把这方面工作处理好，同时对其他工程也有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排查。这样就要作好各方面的准备，从各单位抽调人力物力，需要时间来办理，下个文落实，还有资金，主要就是以建设局和教育局为主牵头就是了。对于那些承建的工头人员，他们不在的不要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必须是要他们承担责任的，违法的就要依法查办，决不能姑息……”他停了停一下话头，接着又说，“其他具体的事项安排，就按照县长在现场会上的指示办就是了。”
罗虹一听老李的话语，就知道他在搞缓兵之计，拖延时间，按部就班做事。因为在此之前，她就向地委领导请示过，地委领导也收到了一些信件反映了老李这方面的问题，都涉及到工程承包问题。领导就说在这件事故的具体工作当中，就不由老李来抓了，由县里选定。要不然工作的难度就更大了。“好，李副县长的意见很好。这样吧，我昨天晚上已经和在北京学习的黄书记汇报这件事故了，”然后就转过脸来小声地说道，“李副，这件事故的具体工作就由分管教育的高波副县长来具体抓吧，因为你的工作也很多，加上又有一些问题你最好还是回避就是了。”
“要我停职检查吗？或者免职？”
“不是的，只是让你不具体参与工作组工作。其他方面的工作你照常做。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么多就是。”
老李一听说叫自己不来参与这个具体工作的时候，先是一惊，就在心里说道，“这，不就是明明调虎离山……算啦，反正……”。既然是她向黄书记汇报了，肯定是黄书记已经同意的事情了，不然她能够这样说话吗。只要不是停职或者免职就好办了。他在思肘着，此事也是刚刚发生，没有什么证据，是不能够停职或免职的。他很是尊重黄书记，既然她请示黄书记了，那我就没有什么再多说，更不要去费那么多的口舌了。也好，她说也对因为我是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涉及太多也不好，让他们调查去吧。就象儿子所说的那样，我不说谁能够知道？如果老贾他们不那么乱说就更没有问题的。然后，他就瞄了瞄一眼坐在一旁的老贾，只见他埋头在那里记录着。
“啊！”她停顿了一下子，就对着办公室主任何松和大家说道，“这样把，纪委监察、反贪局，建设局、教育局，公安局等在坐的就分头抽调精干人员组成几个专项工作组，立即深入开展工作，具体由我抓，直接向我汇报。我想，主要有以下几点，一是这项工程是怎么招标与发包的，负责人是谁？二是对工程施工队的资质再进行审查，这项工程是第几包？三是这项工程竣工的时候是怎么验收的？四是在工程建设中我们领导有没有行贿受贿的行为。同时，对这项承包工程的主要人员的去向有要尽快掌握抓捕归案。其他的问题在调查中发现所涉及的问题再另外研究决定。先把这几个问题搞清楚。李副，高副，你们看呢？”
“我没有意见。”老李说道，然后用手很很地把自己的那本笔记翻盖起来。
“行，我同意县长的部署安排。”高副讲。
大家都走出了会议室，走在最后一个的建设局贾兴旺局长，一脸的愁绪，神情很不自然，想匆匆地赶紧离开会场。刚走到罗虹的面前，就被她叫住，“贾局长，你先留下几分钟。我想和你商量一些具体问题。”
走到门口的李正华回头望了一望，先是瞪眼一愣，就悻悻地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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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秋天的时节真的是那样的凉爽宜人，收获的季节就是这样的令人舒坦，但是，全县上下的人们都为崂山村的事故而感到心情的沉重，为此，许多议论就相继而来，特别是对一些领导的官僚作风和那些歪风邪气腐败的行为，非常的痛恨，就这样平白无辜地害死了那些孩子。真的是一种罪大恶极的行为那。杀那么几个腐败分子也解不了老百姓的心中愤恨。留下了许多种值得我们去思考的话头。按照这些的议论，那些做了亏心事的领导真的无地自容。
不管怎么也好，事故已经发生了。只能在一些查处的过程中来弥补一点点的心灵的罪过和工作上的过失就是了。在我们的生活中就是这样，在一个个的如果当中，就有许多人说这些是正常的事情了，把一些重大的事情敷衍了事，而在罗虹的眼睛里，是难以原谅的，必须坚决杜绝和查办，更是在今后工作引以为戒。
今天是星期天，罗虹一大早起来，吃完早餐，在思想工作的时候，就想起了有一件事情还有没有做似的，想了想，“啊”的一声。好久没有下去看一看那户帮扶对象了。就电话通知要王龙一起和她下去走走。她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尽管有几多忙都还是忘不了她的那一位帮扶对象。尽量地抽出时间下去走走。她的帮扶户主名叫蓝富中，全家有六口人，就住在离县城有二十多公里的八领乡高伏村尾马屯。因为这段时间来，她都忙于公务，特别是倒塌事故，弄得她很是费心，就没有时间去看一看了。高伏村尾马屯是在一个地势低洼的山沟里，土地肥沃，土质不错，适宜搞种植业，去年，她就出点子支持了蓝富中承包了那一片低洼平缓的四十多亩滩地，拿来种植甘蔗，到了年底一算帐，纯收入就达万元之多，一下子成了屯里的第一个种植专业户，他还在县、乡召开的致富经验介绍会上作典型发言哪，每每说到这里，蓝富中就齐声地说：这就是罗县长给我带来的致富道路和点子，没有罗县长，就没有我蓝富中的今天。她愿意和农民接触，就象她在工厂的时候接触底下的职工一样感到亲切自然，他们很实际，有什么就讲什么，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心地善良；而且她也很是爱听他们的意见和反映，为他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和问题，就感到踏实。在她的人生言行里，最底层的人民群众就是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他们的意见和看法是最实际最有说服力的。共和国的缔造者毛泽东不就是说过吗“人民群众就是历史的创造者”的预言吗。同时一进到山村里就感觉回归到了自然的怀抱里一样清新舒适，一身的疲倦就感到轻松了许多。今天，她就乘着下乡的机会再和王龙哥叙叙旧，说一说心里话，聊聊天，从中也进一步了解他的心理想法。是的，王龙也为县长的这户帮扶对象做了不少的具体事务呢。
一个人只要心中滋生了那么一种依依不舍和微妙的感情的话，那么就从他和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仿佛中，整个人就象被清澈透明的温泉所滋润一般，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温馨。有许多话语要在一起讲才舒服。
王龙一接到罗虹的电话，就赶紧把车子准备好，来到了她的住处房下等待。
“上来坐一坐嘛，王师傅？”罗虹从窗口上伸出头来叫道。
“不上去啦，我在这里等你就是。”
几分钟。罗虹就匆匆地下来了。她敏捷地钻进了汽车，吁吁地坐在王龙的身边。一坐下来，她就用那双丹凤眼火热地望着王龙，在往时，她已经叫开车了。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为什么突然这么样地望着呢。
王龙心里就感到很不自在。于是，他就说“罗县长，你到后面去坐吧。”
“什么？让我到后边去坐?”
“小陈秘书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往时你不是叫他坐在前面的？”
“没有，今天我不叫他去了。”她一肚子气，她已经猜到了他故意拒绝的意思，便用手很很地“嘭”把车门关上，“开车。”
“阿虹，你把心放松一点得好吗？”
“你就是一个狗咬吕洞宾……叫我，我能够放松得了吗？”气吁吁地白了他一眼说道。
“哎……对不起了，又惹你生气了。”王龙只有叹气，所有的心里话是想要对她说的，对她的爱慕早已经在心底里产生，一个人没有一点的真实情感，那是假的。但是，自己能够和她在一起吗？人家是一只金凤凰，又是一朵白玫瑰，地位又不同，前些年又不在一起，只是这两年相处而已，就要接受她的点化吗？再说周围的人的眼光和嘴巴又是什么的呀，不是有的人已经说了吗？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不顾身份想高攀……风言风语的使人心疼哪。不管你是什么老同学也好，老相识的也成，都不成，她想和我有那个意思，我，要是和她结合的话，不就是把她连根都埋在这个山区边境县城里了?绝对万万不能答应她呀，更不能和她谈论这方面的问题的，加上这段时间来的崂山村事故的沉重。如果那样，就是耽误和断送了她的美好前程。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总之，一个司机是不能够娶一个堂堂的县长做自己的老婆的。就算你怎么说也好，我也只能给她一个冷处理，只能装聋卖傻，你说东我就讲西。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心灰意冷的。这段时间来也有一些人——她的好朋友替她介绍过几拔人，而且那些人也来相看过，但是，她都是没有一点意思，使那些人灰溜溜的很不好意思。所以王龙一想到这里，就非常谨慎地对待她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很理智地对自己说：不要轻易表露对她的那一份真情实感。
这些，在罗虹来看，她并不是不知道，他和她相互之间保持的那么一点的距离，也许就是他和她之间的身份关系罢了。然而，罗虹绝不把这些事情放在脑海里的，她只是觉得她和他之间有一种天然的亲密感，很是自然和轻松。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共同的时光的人才具有的。有许多家务小事情就是他给予帮助和整理的。特别是在她那一次突然病发的时候，就是他一个人把自己从山村里背了两公里的山路，然后把她送到医院来的，整夜就在病床前守侯的，当她醒来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是那样疲惫和极为关爱和体贴的样子，眼神里望着她的时候就有许多说不出的痛感。就在那一刻，她的心触电了，觉醒了。他，可能就是先走丈夫老陈冥冥中所留给她的知情好心人。她就下定决心，我要在今天向他把心里想要说的话挑明：——我要嫁你。
“昨天晚上，我接到了阿欢的电话。叫我代她向你问个好哪。好久不见你了，真的很想你。”王龙在又把话头岔开了。阿欢就是罗虹大学时最好的知心朋友，在地区医院工作。送罗虹来上任的时候她也跟随来呢。“是她叫我劝你要懂得劳役结合，不要太辛苦了。她说是钢是铁都会磨损的呀，工作的东西就是永远都做不完的，人就是有那么短短的几十年就想向马克思报到吗。看你的，连星期天都不休息，还要下乡来呢。”
“是啊，咱们都已经就要走进五十门槛的人了，应该回家去享清富嘛，何必那么忙的呀。”罗虹就顺势说了下去。
“是的，县里的各项工作都离不开你嘛。”王龙赶紧转过话头来。
“谁跟你扯这些？”她就顺便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龙哥，没有我地球照样转动，只要我们对得起自己就行了。有的事情还是必须得服从组织安排的。这些是讲不得条件的。”接着她便把地委找她谈话的事告诉了他，“领导说，黄书记学习结束后，就不回风岭县了，另有工作安排。县委书记就由我来担任。还继续兼任县长到年底的人大例会。说真的，担子真的太重哪。我真的想需要那么一个人来一起为我……”
“啊，那什么时候到县委那边去？”王龙就打断了她的话，带着担心的口气问道。要是这样，他就不能成为她的司机了。
“即使到那边去，我还是要你去为我开车的。”她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我怎么能够把你丢掉呢。”她又补充道。
这时，又论到他紧张了。本来不想说的话语，现在又转过弯回来在她的嘴巴上说出来了。他真的被她将了一军。
“到时我再考虑看看吧。”他又搪塞了她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我不需要你考虑了，采取组织手段，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来搪塞的。”
……他们都来到了帮扶对象户蓝富中的甘蔗地，也正好主人家的人都在地里清理劳动。罗虹和王龙就下车一起和他们劳动。
“罗县长呀，听说崂山村的小学楼房倒塌了，很是严重哪，这件事情都成为大家的议论话题了，县里是怎么处理的呀？”
“正在组织人力搞调查。”
“对这种伪劣假冒的工程造成严重事故的责任人，就要坚决查办才成那，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孩子呀。”
——是呀，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孩子呀。这句话一直在罗虹的耳边响起，久久怎么都挥之不去。这就是群众的呼声，这就是一种人生的责任。
坐在一旁的王龙也深深地有所同感。望着罗虹深思的样子，那一天他伴随着她去看望在这次倒塌事故中幸免于难的、在县医院住院医治的那一位小学生的情景就在眼前呈现：就是小学生的母亲告诉她：孩子叫做汤丽娜，今年刚刚上六年级，就这样遭到了摧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在一次修建乡村公路的时候，被山上滚踏下来的石头所砸中而撒手人寰的，如今，这个孩子也遭到了这样的磨难。听医生说，在这样倒塌事故中能够检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可能她的一条腿将会变成瘸子，真的使他们难以承受。她紧紧地握住了那一位小学生的手说：丽娜同学，坚强一点，以后你要认真读书，长大了还有考上大学去，你读书的全部费用阿姨和这位王大伯给你出。你就好好地治疗就是。当场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千元递给了丽娜说，这是阿姨的一点点心意。然后就叮嘱孩子的母亲，给孩子多买一些营养品。令孩子的父母亲当即就跪在了罗虹的面前，道谢不断……她是多么的热爱孩子啊，也深深地为此事的发生而感到内疚。她所答应帮扶的孩子真的不少，在他的脑海里起码有10个以上。
下午。罗虹就和王龙一起驱车回来了。
“龙哥，我们到那一座路边的小水库去看看，晚一点在回县里去，行吗？”
“你今天也累了，还是早一点回去吧。”
“我就是想看你钓鱼嘛。”她开始带有那么一点撒娇的口气，“也学一学，以后就跟你一起……。”她停下了话头。
“我，真的不想……”他想推脱。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愿听了？我的一点请求也拒绝？读书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嘛？”
“那时候和现在有所不同的。”
“完全相同，只是你的思想不同而已。”
“那我就生气啦？你给我停车，我自己去劳役结合。你先回去吧。”
“那，我听你的得了没有。”他没办法。
下车后，她就先快步走下公路去选择了一块在水库边有一棵树做荫的草地上站着。望着那些水面上的碧绿，清风徐徐，她的心情很舒畅，几天来的疲倦都逐渐消失，脸上露出了愉快的形态。她不由地靠在那棵树干上，哼唱起了那首加拿大的流行民歌来：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不要离开得这样匆忙，
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
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
她边唱边向王龙挥手叫他赶快过来。这是一首民谣叫《红河谷》，是她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最爱唱的歌谣之一，也就是这首富有情感浪漫的民谣，让她在一次校园年级的歌唱比赛中，获得了民谣演唱组的第一名，成为了当时一位稍有名气的“校园歌手”。没有等到王龙来到她的旁边，她的手机响起来了，一接，原来是刚刚在下乡之前王龙所念叨的好朋友阿欢已经来到了县城，问她现在在哪里？赶快过来吧。她很是高兴，就赶紧爬上公路，对王龙说道“龙哥，阿欢来电话说她已经到县城了，我们赶紧回去见她。”
“好，阿欢真的到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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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风岭县建设局的贾兴旺局长，正在县长办公室的外间里正襟危坐，在不断地思索着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事情是否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同时也为自己所说的一切在深深地反思着，在他的脑海里出现着一个个大大的问好：作为一个人，更重要的是自己是一个党员干部，在面对党旗举手宣誓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对党忠诚老实”吗？！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要立场坚定，敢于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勇于揭露和纠正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坚决同消极腐败现象做斗争。更是要反对那些派别组织和小集团活动，反对那些阳奉阴违的两面派和一切阴谋诡计。为什么在工作上做出了一些违心的事情来呢？在扶贫办工作的爱人也对他的问题有些耳边风了，就在枕头上对他说：老贾呀，你的问题大家都有些议论哪，如果你真的有问题的话，还是迟早向领导反映，向组织说清楚，不要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才说，那已经迟了，到那时候谁都帮不了你哪……但愿你不要象我们办的副主任老何那样，不见棺……“别说那些丧气话”，他立即制止了老婆的话语，加上想想事故刚刚发生的第一刻，老李正华就给他当头一棒的那些话语，真的有那么一点后怕……一个个的如果就在他的眼前变成了那一双双锋利的眼睛。经过几个晚上的思想斗争，回想县长多次和他的交心谈话过程中的话语，也给了他的许多帮助和提示，他就不在忧郁了，决定把他和李正华干预和安排指示工程招标所做的一切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向县长说了一遍，说重一点就是先检查自己的思想，然后才能够检举一些自己所知道的其他事情。既然话已经出口了，也就是说拨出去的水，再也检不回来了，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事情，至少能够对得起自己，更是对得起组织和自己的良心，反正这件事情自己能够知道多少就一盘倒出来就是，就可以让自己的心理得到一点的宽慰和坦然。
“他，他为什么要干预和指示你们这样做？参与到这件事件中去？”罗红在沉吟。
“哎呀，那还用问吗？”贾兴旺局长以为罗虹在装傻问自己，就干咳了一声，压低了嗓门说道，“不就是为了冯玉莲嘛。”
“冯玉莲，”她想了想一会，“啊，她不就是那一位在市中医院当医生的？”
“是的，你也认识？”
“好象见过一次面，就是去地区开会的时候，见她和老李一起在茶馆里喝茶。”罗虹在回想着，冯玉莲的样子确实不错，难怪老李才被她所俘虏，为她谋心办事。
“她已经是老李半个公开的老情……了。他的爱人也为此常常和老李吵架。”老贾在心里也涔语道：难道作为女人你还要我说个透彻吗。别给我装糊涂嘛。
“这，有什么奇怪的嘛。我懂了。”
“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他就不顾一切地为她出面做一些事情。”
“你敢肯定就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罗虹就语调加重叮问。
“哎呀，我说话没有一点是假的。第一包就是他责令叫我把工程发包给冯玉连的老弟冯玉昆的，老李的儿子李风田就是幕后的主谋策划人。”老贾也承认自己的一些错误行为，但是有的时候自己也很难为情，不好处理，毕竟老李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很好，你的心情我都理解，认识错误就是好同志嘛。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正式地把你刚才所说的这些情况写成一份书面材料。”罗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老贾说。
“我，我，哎呀。”老贾赶到很难为情，苦瓜脸地说道，“县长呀，我跟你说了不就成了吗，为么还要写书面材料嘛？”
“说归说。”罗虹也感到奇怪，“咦，这还用问？那是作为组织上的证据材料用的。如果没有这些，能够说服和教育人吗？”
“这，这，”老贾只得搔搔头，“这，我不就成了一个小人了吗，人家就会大街骂我是个望恩负义的人，会撮我的脊梁骨的，搞不好还会没收我的粮簿哪……”
“没那么严重吧，我们是按党章法纪办事的。我说老贾呀，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你襟怀坦白，不谋私心就对得起自己，不乱诬陷人就行了；有人做了坏事，不检举，不揭发成吗？这些就是我们做人的最基本道德，亏你还是个领导干部，这一点知识常识你就不懂吗？不要想那么多了，今天上午你就实事求是地在这里把它写出来吧。”
没办法。贾兴旺局长只好接过了罗虹递给的稿纸和笔，促促用了十几秒的时间痴痴想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然后就摸出那老花眼镜，架在那突起的鼻梁上，一笔一画地伏案在稿纸上写了起来。
罗虹站在一旁，望着老贾的情形，禁不住也心潮思绪难平。是啊，他所说的不错，当今的一些拉干部就是这样利用许多工程的承包与发包，参与了一些不法行为，以权谋私，中饱私囊。难怪社会上才这样的流传说“工程首包大捞头，工程二包喝油水；工厂三包啃骨头，工程四包眉头皱。”还有的是针对领导说的“领导胃口真不小，鳄鱼吞食样样找，大小工程全包下，亲朋好友有捞头。”都在从中惟利是图，使一些好的制度和规章都得不到实施，就是这些利益关系使我们有多少领导干部忘掉了自己的宗旨和责任，就是这样把个人利益放在首位，平时不加强政治思想学习，不加强思想上的改造，在时代经济大潮的冲击之下，什么党性原则都不顾，眼睛和思想里只是那些贪图享乐和财富；有的就经不起物质金钱和美女的考验，不知不觉地陷入了难以自拔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泥潭里去，有多少人就这样在自己所挖掘的陷阱里挣扎狡辩，越陷越陷越深，自以为自己所干的一切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已经就能够瞒天过海，就能够欺骗组织，但是他们已经忘记了古人：“若叫人不知，除非已莫违”和“手莫伸，自警醒，不自量，必被擒”的训教。
做人最难的就是，有的明明是一个以权谋私的干部，明明是已经做出了一些违纪违法的事情来了，说不定他已经接受了别人的贿赂，昧着良心做事，揭露问题和真相的时候，真的那么不容易呀。就从那些封建的官吏说起吧，他们都是为了忠君报国，但是一发现问题也是毫不忧郁地不讲情面地奏上一本呢。为什么在我们今天以为人民服务为主旨的党员领导干部当中却是那样的是非颠倒了呢？当然，有的事情是难以说得清楚的，人是有后顾之忧，是一些事实所造成的。老贾还不错，能够经过许多矛盾的思想剧烈斗争之后，终于站了出来报告了这一件事情，对他还有什么可指责的呀，作为一个部门领导，有的责任还是在我们县领导身上。我们党的政策就是坚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只要能够认识错误，改正错误，就是一个好同志。相反，在这些事件当中，还有多少知情不报的呢？还有多少人在相互遮护着呢？还有多少在策划如何打击举报人的做法呢？……我们国家的法制和法规还需要更加的完善哪，监督议论机关还需要更加严明有效的手段和方式才行……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个人的主观思想意识和自身的改造过程所决定的关键呢？！
下午，上班的时候。
李正华就火气匆匆地拿着一张刚刚印发的当天“风岭县报”，“嗵嗵”地走进了罗虹的办公室，用手把报纸在她的面前摇了摇，就气臌臌地说道，“罗县长，”他知道新闻宣传工作归党委领导抓，罗虹担任县委书记的文件已经下达了，所以他就来不及改口，“啊，罗书记。我知道议论宣传是归党委领导的，但是这样大兴议论和没有事实的报道，我看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写的‘教学楼豆腐渣工程，猫腻待查腥味害人’‘千秋基业质量难保’等等这种说法，还不是在煽动群众，含沙射影吗?惟恐天下不乱吗？纯粹是一种破坏安定团结和改革开放的不良倾向。我是一个分管领导，心里怎么能够承受得了嘛？这就是给领导脸上抹黑，更是给工作上加大困难。我是有意见的。”他特意上纲上线。
“哎呀，你也别这么焦急嘛，先坐下来嘛。今天的报纸我已经看过了。”罗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不温不火地示意老李先坐下来，“那我就先问你，崂山村完小的教学楼是不是风雨过后倒塌了？是不是压死了两个学生、一位受重伤？那么说这些工程的质量就能够说没有问题了？你已经到现场看得很清楚了吧？这些，是不是事实，而且有的事实是不能够隐藏起来的，报纸不报道，干部群众就不知道和议论了吗？我看，有的他们比我们还清楚哪。这些，我们就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媒体吗？就给他们扣大帽子？成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是，在还没有搞好调查得出结论之前，怎么就这样大造声势，那我们领导的面子和声誉？……今后的工作还要不要？……”
“这就是一种监督方式，报道里也没有点谁的大名嘛，只是如实报道，如实议论，我看这不是胡来。”罗虹站了起来，微笑地对着老李说，“只要我们每一个领导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歪，不做亏心事，那就不怕半夜鬼敲门的，这就看我们的言行心态了。我理解你的心理和工作上的压力。我们还是放开思想，面对事实吧。”她的话中有话，绵里藏针，旁敲侧击。
李正华彻底地明白了。这些肯定是她点头的事情，要不然宣传部的报纸主编甘于南是不敢这么来的，她必然也是文章的第一个读者呢。这时，老李也顿然到自己的这么一时冲动，倒反给自己带来了许多不利，反而引起她的许多怀疑。真的在心底里很是懊悔。事以至此，多说也是无妨了，便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也从座位中站了起来，“我还是表明我的态度吧，罗书记，你也是一县之长，你替我想一想，崂山村教学楼的事故，我头一个受怀疑，没有事也成了有事的。当然这是难免的，但是难道就不是常理吗？加上报纸新闻这么一搅，那还成什么体统，还需要什么组织来裁决？我们大家就干脆不干工作了，那样才没有事情出呢。我得找老甘说说这个理……”
老李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一鼓子气的说了那么一段话，因为他的心里有一根骨头在卡住似的，也是很烦躁东窗的事情难保哪天被捅出来哪。还不等到罗虹开口，他也不想再听她说话，就噔噔地甩脚出门了。
罗虹望着老李的背影，心理也有点气，他太不理智了，想道：老李这番倒打一耙的话语也是有他的意思——“你是一县之长，难道就不想负责任吗？”在意思里面。老实说吧，这不但是他一个的责任，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必须分清责任。只要我们不做那些昧良心的事情就好办。
于是，她就赶紧拔打了宣传部长的电话，要求他对崂山村的事故，要在做好追踪报道之前必须以事实为根据，注意一些的言语的斟酌，同时要作好思想准备，应对各种各样的意见和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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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独木难成舟”。有许多事情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民间至理的话不错。地区的日报也就这样转载了风岭县报所刊发的报道。
本来已经很沸腾的山区县城，就象滚了的油锅再撒下一把生盐巴——炸得更加的开锅了。在群众中的各种私下传说，很是神秘和有头有眼，真的使人万分惊讶：
——某某县分管领导最黑，象牛角尖一样什么工程都赚都捞。
——某人真的是一只蚂蝗哪，几千万的工程发包就赚了几百万。
——某领导的情妇比他小十多岁，也为她买了几处房地产。
——某领导的子女有享用不完的钱，各种名牌东西，样样齐全。
——某领导是有自己的一帮工程队的，所以就乘着在位时，尽量地……
——这些官员把工程建设搞成这个样子，就是犯罪。
——那些和领导挂钩好的人都得到许多好处，领导也得到了利益。
……有的传说更是难听极了，令人恶心和感觉到冒出许多的鸡皮疙瘩。
所有的这些传言，能够堵得了吗？这，就是生活的一个端弊有一种必然的启示。然而，有的东西和话语也不是无中生有的，起码的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供人们参考的原由的。那些传言从好多的角度上就是明指老李的。这些话语都传进了李正华的耳朵，在他的心地上曾经翻滚过，而当今，他也无所谓了，虽然闹心，搅得他心神不安，脸上没有先前那样的光彩了，但是还是照常忙他的事情和工作，他知道有好多东西和事情，只要你不去那样的在意上心，或与其叫劲，传一段时间就自己烟消云散了。只要你能够把事情的那些内部问题与裙带关系摆弄好了，那这些议论和说法，就自然而然地在时间的光圈里逐渐消失，更重要的就是用自己的行动来说明和证实就行。
于是，他就带领管城建方面的新闻记者跟随他下到各个点去指导检查工作。
于是，他就召开了一些工头们的座谈会，在会上提出严格工程的质量管理措施。
于是，他就在记者招待会上，率领大家为死难的学生捐助资金，还上门慰问。
……。那些跟随他的记者，也真的为李正华的工作干劲所感动，就连续为他报道了许多新闻，县报的头版常常看到他的信息，于是，在一些人和干部的中间又传开了：
——人家县领导就是为了工作，哪有那门心思去想其他事情呀？
——老李所做的一切都在为我们老百姓的，这么勤劳努力的人哪能够……
——人家领导呀，就是那样关心大家，一个人哪有是十全十美的嘛？
——是呀，有时候我们领导也有好心办坏事的时候的，决不能捕风捉影。
——老李的事情呀，上面就是有人为他说话，要么就是冤枉他了……
李正华副县长这段时间来，对自己的这些做法很是满意，心里也在暗暗对自己说，在这个非常的时期里，就要好好地把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了。好多事情就是因为“小不忍就乱大谋”的呀。也就是古人所说的那样“祸从口出”。心想，绝大部分的干部和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就告诉了他：建设局的老贾已经揭发他了，并把所有的事情都写成了书面材料。
这个消息，经过老李的核实，也是真实的。这样一来，就象一颗重型的炸弹——美国在日本广岛上扔下的原子弹那样，在老李的心地上剧烈地爆炸起来，满身是伤痕——这，还了得呀，自己所预想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妈的，老贾呀，你真是一个狗娘养的小人，是一个纯粹的叛徒分子，要是在战争年代里，老子不就第一个枪毙你才算哪。你又算什么样老鸟的表叔嘛？难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你的好处吗？你所得到的位子，不就是我极力提名推荐的？最后在要决定局长位子人选的关键时候，不是我去找到书记和当时的吴县长为你据理力争得来的，那时你还破费在宾馆里请我去喝酒的呢？还有那一次公路的桥梁事故，不是我为你说话，你不就被处分撤职了吗？还有……难道你老贾当局长的时候所“办理”的事情就很少吗？真是一个墙头草，见风使舵的人哪。还在前段时间一起办事的时候就振振有词地对我说：“李副，我保证什么都不会乱说的。我决心要对得起你的栽培和关照……”等等一大堆的狗屁话来。唉。现在，你倒是聪明得很哪，来一个明哲保身，出尔反尔地先来给我一枪而自保起来。真是……。骂归骂，恨归恨，既然是这样了那只好寻找应对的办法才行。这些小人物，不值得去伤这么多的神就是了。不错，什么的大风大浪我都经历过，现在的官场上就是要有人情的关系链，更重要的就是有那一群孔方兄才能够抵挡和搞断的。我今天既然能够当上了副县长的官位，肯定不会随便被一些事情所压倒的……人总是要面子的，没有面子人怎么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现在的面子被撕了，那将多么的不是人哪。然而，这么大的一个事故怎么能够不叫人费心的呢？又用什么手法才能够瞒得住人们的视线呢？同时，那一次冯玉连为她老弟送来的那二十几扎钱好处费，自己也收下并拿到银行去存了，能够推脱得了吗？那些事情就象一个可怕的影子一样，伴随在他的身边和脑子里，真的使老李心神不定，不管怎么想，得找那些人共同想办法摆平这件事故。能够解脱的就要想法子解脱，能够推脱的就要想好法子来推脱就是了……。老李的心思很复杂，一下子就花白了好多头发，深情也憔悴了许多。
为这事，老李就象热锅上蚂蚁似的。
于是，他就在星期天里跑到了市里去找到了冯玉连，亲热地拍了拍冯玉连的那一驼迷人的臀部，用那热烘烘的嘴巴在她的耳根拱了几拱地说道：“阿莲呀，我向你保证，等把眼前的这一件棘手的事情处理完了，那我们就把我们的事情办起来。只要你的嘴巴替我把好了，什么事情都好办。”说完就在她那双嘴唇上紧紧地吻了起来。冯玉连就是这样留痕着薄弱点，在他的花言巧语当中答应了他的请求，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只要你把那一个黄脸婆给我处理了，我们就马上结婚，我什么都依你，如果你是欺……，那我就……。”他慢慢地松下了一口气。但是还是用那双锋利的眼睛在审视着这位眼前的女人，心里也在琢防着她的话语。当天中午，他们俩又在冯玉连的住处忘情地享受了漂浮空间云雨的人生美妙乐趣。
接着，老李又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在商量着对策，说：现在社会上流传的言语对我很不利，众说纷纭，老贾已经把事情给捅出去了，那位女县长已经给我旁敲侧击了，她真的很那个呀。好象什么事情都知道似的。李正华的儿子就在父亲的面前咬牙切齿、挥着那双手说：“老贾一个人说的话算什么鸟嘛。除非，他们拿出证据来，不然，我们就和他们干一场。在这个天底下谁又怕谁的呀。”两父子什么也不顾了。老李心中就得到有那么一点点的宽慰。最后就叮嘱说：——你们要把那些关键的人物给我隐蔽好就是了。——你就放心吧，这些人现在已经到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了。——我希望，你可不要乱惹出那些更大的事来就是了。——他妈的，如果谁先不讲情面，那我也不要情面了……
晚上，独坐在自己的家里的李正华左思右想，一个劲地抽着烟，整个房子里烟雾缭绕，把他自己全都笼罩在那青青的烟色当中。他就这样认定了，罗虹是一个县委书记，还兼任县长，完全可以救他的，完全可以为他说话的。在她没有来上任之前，在市里的那一个工厂里担任领导的时候，老李就从一些领导的口中的得知了她就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女将，对那些腐败分子很是憎恶，就是在她上被推选为厂长的第一年里，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配合有关部门把原来的那一群以厂长为首的贪污贿赂的四、五个厂级领导班子的严肃查处，得到了全体职工的拥护，明确制定了许多严格的规章制度，惩治腐败，知人善用，力所能及，优汰劣胜，所以全厂职工齐心协力，克服困难，取得了生产效益的大丰收，摆脱了困境，把一个企业拉回到了正规道上来，所以她就得到了大家和各级领导的赠称“巾帼女企业家”。不管你怎么说和怎么做也好，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一个人诚实，敢于负责任，什么事情都好说，有的可能就是工作和形势所逼而造成的，神仙也照样犯错误的，更要食人间烟火的嘛。两年来的接触与工作上配合，她还是能够体谅副职们的辛劳的，就在她上任的第一年里，不就是为他的侄女说话安排调动了工作吗？今年的中秋节前，她还来到家里来看望自己躺在床上的爱人哪……。不错，也只要她能够也把责任承担过去，他就可以化险为夷的，他所承担的责任就小一点了。前些天他也在她面前提到了这方面的内容，当时，话虽然重了一点，但是还是说到了这个意思的，可是她也没有明确给他一个明白的态度说法。是的，这种事情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就得要花百倍的努力才行。这一步是不能少的，对啦，得主动去找找她谈谈才行，在从她的态度中见机行事就是了……
老李赶紧地站了起来打开窗户，快步地踱地办公桌前，就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枚兰色宝石镶铂金的戒指来，看了一看。在手中掂了一掂，心想：这到底是谁送的呢？当时没有认真看，成色也不错的哪，蛮沉甸甸的。对啦，和她谈的时候，就看她的态度，她要是给面子的话，就把这个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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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第二天，又是上班时间。
经过这些天的一边工作一边对策的时光里反复思索，老李觉得自己的事情不跟罗虹说一说是不行的，那些流传言语明明就是针对他自己的，所以，尽管自己那些事情有的不好意思说出口，相信她会理解的，就象一些领导所提示的那样，不管出现什么事情，毕竟她就是行政事务上的主要领导，你，不向她汇报，就是你不尊重人家，这反而倒不好办了，到那时让人怎么替你说好话的呀。
于是，老李就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会儿就作出了决定，便拨打了罗虹的电话。
“啊，是李副呀，有什么事情？”罗虹在办公室里接过了电话说道。
“我，我，有一点事情要向你汇报，有时间吗？”电话里传来了李正华的声音。
“好，你就过来吧，没有时间也得抽出时间来的。我在办公室等你。”放下电话，罗虹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喜色，她本来就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在等着，于是，她就赶紧拔打了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叫他把这个会议改动一下，延长一个小时才召开。放下电话，她心里在想：是不是老李能够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来反映汇报自己的那些情况的呢？或者是其他的事情？老贾的那一份书面材料，还有其他人员写来的举报信件，她已经全都看了，从材料上来看老李的问题是比较严重的，干预责令建设局老贾把工程转给他人搞层层承包造成了今天的事实是不假，上面还基本说出了他有接受了工程好处费的事情，数目还具体得很的呢。至今这一份书面材料她还没有转到专案调查组那一边，因为，她是想找个时间和老李具体说一说这一方面的事情，核实了才好转交。作为一个主要领导，在这方面的处理必须重在事实，必须在几个方面的符合对齐了，才能着手办理，同时在办理的工程中更是要以事实为依据，涉及到人的声誉问题的更要特别的慎重，一再的慎重才行。不管怎么说也好，大家都是同一起工作的同事，起码都要给人家一个认识的时间嘛。本来想在这段时间里找他一找，倒好，老李就主动找来了，到底是不是说说他的这个问题呢？罗虹心里在琢磨这个事情，从他的话音里也许就是这件事了……门口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坐在罗虹的面前的沙发上，老李接过了罗虹倒给的茶水，热乎乎的就感到很不自在，加上天气的闷热，他一边喝茶在一边不停地擦着那些从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他显得诚挚而又很难为情地开口了：
“罗县长，啊，不不，是罗书记。”老李赶紧纠正自己的话头，又喝了一口茶水说，“实在不好意思。崂山村完小的工程招标一事，是我的不对，我为冯玉连的老弟说了话，并且指令老贾把工程包给了她的老弟。冯玉连，啊，有好多人在传言，但是，我不象那些传言所说的那样的不负责任，我，我可以用党的名义来起誓，我们之间没有那一回事，然而我们之间就是好，好朋友。她来求我办事，我的情面过不去，就干预那一件工程了。出现了今天的事故，我是有责任的，同时我们也要考虑一下子的自己所造成的后果。现在我向你检讨。”又喝了一口茶水。
“很好。”罗虹说道，“你别以党的名义来说话，凭自己的名誉和良心就成了。”
“是的，凭自己的良心和名誉。”
“老李呀，你能够把问题和我讲，我很高兴，但是，不是向我一个人检讨，而是向党组织、向人民。”罗虹强调道。“在这样的经济建设环境里是难免的。”
“是的，是向县委，县府领导检讨，确实是不应该违反制度去做了这些人情事。希望大家能够给予批评指正。在这些经济问题上也不光只我一个人才有的事，哪一个领导的身上不也是……。”老李一下子感到心情很不好，脸上躁热了起来，神情上有那么一点的沉重，带着乞求的口气说，最后一句就是不点名地涉及到了别人的话头，难道是想要我来开刀？！
“老李，希望你不要扯到其他人的身上，我们就就事说事，不要扯远了。”罗虹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注意自己的情绪，不要太冲动。”
“……。”老李沉默了一下子。
“你就是这些事情啦？还有其它方面的问题吗？”一会儿罗虹在提示。
“其他……？”沉思。老李在望着她背后墙壁上的那一幅“正大光明”字帖牌匾，和外面小会议室挂的一样。耳边又响起了她在那一天讲解“正大光明”所包含的含义，真的有点有的放矢哪，然后，又把眼睛转到手上的那一个茶杯，支吾了一声。
“你，真的收取工程好处费了吗？”罗虹用那双似剑的丹凤眼直直地望着老李问。仿佛要穿透了老李的心思一样。
“什么？”老李顿然嘘悟了一下子，也很快地作出了反应，“一点都没有。随便可以去调查。”立即拿起那一个茶杯。感到全身都在一种很冰凉的氛围里顿足一样。心里也在颤抖地想：难道她真的知道了这一件事情的根由了？对啦，就是老贾这小子说的，肯定是。反正你说你的，就象儿子所说的那样，我不承认，你又做得了我们什么嘛。
——纯粹是假话。
——纯粹是在糊弄自己了。
罗虹带着一种鄙夷的思想眼光望着他，在心地上说道。是的，一个男人的发财之梦，就是这样。在许多不同的场合里隐瞒人而不顾行吗？做人必须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老老实实的做人，认认真真地做事，敢于承担所发生的事情。而老李你作为一个国家工作人员，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这么不敢承担责任？采用了掩人耳目的做法获得好处之后，躲躲藏藏的，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似的，比起那些江湖上的人物都不如，人家都还能够承担责任，你——老李呀，怎么就是这么一种人呀，微微梭梭的藏头露尾的，让别人抓住把柄了，还是这么外强中干，你又算得上什么嘛？？可惜的是你的主动却在现在已经变成了被动。
这些现象，也不奇怪，她是看到好多这样的事情了，就如那时她在工厂里负责查办那些工厂里的腐败分子的时候，比你这里还狡猾高明上百倍的呀，我们都还能够一一地攻克与破获，叫他们绳之依法。这些经济犯法的行为都是这样的，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耍赖，顽固，还假正经，以为什么事都不承认就可以圆滑过去了。他们就往往忽落了一个事实的必然存在，你能够逃得过人民群众的眼睛吗？！除非你不做。老李呀，你这个人在工作上是不错的，而且上面也征求意见把你列为县长的候选人那，偏偏你就是在这个问题上变质了。在这一点的认识上你就不那么明智了。希望你不要固执了。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违”，这就是常理。我若不知道此事，向你提出来吗？为了挽救你，才利用时间给你认识改正的机会。最好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就行了。罗虹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思想着。对老李的这种认识的态度很是不满意。但是，还是心平气和地说：
“这样吧，在明天的县委常委扩大会上，你就要主动地在会上谈一谈你的问题吧，应该实事求是，毫无隐瞒坦诚公布地。我看深刻的检讨一定要做的，我的态度就是主动地建议地委行署给我们一个处分。崂山村完小教学楼倒塌，危害了学生的生命，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事故，从来就没有见过，对那些事故责任人该法办的就该法办，涉及的人员也要依法依纪追究和处理的，不然我们怎么向人民交代？对此，我也是有责任的。我当然第一个也要深刻检讨我自己的。”
——哎呀，一切都完了。她这么一说， 是把责任推脱了。老李在心里惊叫起来。她一带头检讨，就形成了一个内政的事务了，那不就是撇开我的意思了？真是看不出这个女人如此不讲情面哪。不错，什么叫做“美女”呀，美女就是最毒的毒蛇。她，就是一朵带刺和有毒液的花色品种呀。最致命的一点就是她建议说要求地委给予处分。你是书记又是县长，那些人肯定会网开一面的。他真的不能要这么一个处分的呀，须知老李还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当县长或者书记的呀。去年地委不是派人来考核了吗？如今得了一个处分或者其他的，加上她把自己的事情和问题一捅出去……，岂不是美梦一场了吗。罗虹呀，你真是把我逼上绝路了。
——哼，到时候，你不仁我也不义的。咱们就走着瞧吧。
是呀，复杂的心思和自己的所作做为，往往就容易使一个人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境地，萌生了许多难以料想得到的东西和事情来，同时也会在不知不觉当中驱使一个人去胡作非为的……
老李在那暗黑的心底里隐隐地嘀咕出口了这么一句非常可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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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就有许多人和事在时间的空隙里，不，是在许多规律的缝隙里演变，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是美是丑，都给我们留下了许多辉煌和终身的遗憾与经验教训，不得不让我们在那些工作和各种工程变故中交出了昂贵的学费和代价，在精神上就留痕着一道道生活和人生的伤痛和忏悔。
同时，有好多人情世故的变迁，是不由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的事情和问题就在你想象不到的光景里使你难以置信和无法抵抗的，有的却恰恰的相反，不得不使你瞪大了眼睛，仔细地去深入观察和研究，想寻找出一个个的为什么和之所以然。
不错，也有好多事情就是这样，在变与不变的过程中来去匆匆，好和坏，对与错，都在转眼间出现了许多偏差与误解，只有靠我们有眼光的人去仔细审定。思想的固执有的时候就是耽误了许多好事，也是在不同的场合中做了许多坏事的。人也是这样，在许多私利的驱使之下，做出了许多难以收回的过错，所以说，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生活就是一杯酸甜苦辣涩交织的茶水，人心轻重和眼光就是一杆秤。
整个下午，老李都在烦躁之中度过，自己所做的事情能够瞒得住吗？要想遮掩住今天，那么明天呢？又怎么办？在他的脑海里，都在浮现着那些被倒塌了的房子所压住的情形，血淋淋的一片。仿佛中，就看见那些从中搞工程转让和承包的工头们在用手点着口水在相互“哈哈”大笑之中兴高采烈的样子，根本就不顾工程的好坏而忘乎所以。他自己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伸出那一双干瘪象骷髅一般的手，在颤颤抖抖地接住了他们递给的那么一点点劳苦费，然后，就听见他们在鄙夷地说道：“谢谢你的工程和为我们提供方便，县长大人，以后你可要多多地为我们办事就是了，到那时给你的钞票就大大的有，你的花姑娘的也大大的有……。”那一群人就扬长而去了，消失在浓重的污烟云雾之中。
老李就是这样知道了没有钱的难处，也是从中明白了生存在这个生活上钱和权的巨大作用。在那个小年纪的时候，他的父母就是因为没有钱给那多病的爷爷医治，爷爷就是在医院的那一个病床上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小手，带着沙哑的声音叮咛，“儿孙呀，你要好好读书，然后好好地照顾你的父母亲……”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断气的。
记得。就是有那么几次，老李还在乡镇村里搞农副产品经营销售贩运的时候，为了能够挣得多一点的钱，他在收购云木耳的时候，就在从中掺假搞假，使得那些收购的商贩们吃了亏，然后，就赚了他们的一笔钱。最后，他也不愿缴纳那么一点的税收，就偷偷地偷漏了那几笔几百块的税款，当税务人员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欺骗说：那一次是帮别人收购做工的，根本不是他自己搞的。最后税收人员就拿出了证据，他不得不被缴纳了那笔税款，还被罚了几百元的罚金。税收的同志就对他说：纳税是我们公民的义务，希望你要遵守法规，依法经营。其实，当时在他的心理很是恼火那些税收人员：我的利润全都被你们拿走完了，我还吃什么嘛？……在这个社会上，真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理念就这样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牢牢根基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意念……
多么可怜的样子哪。
多么令人悲哀的人生啊。
多么可怕的人生思维锁链哪。
老李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就把门关住了。他摸出了那一枚还没有给她的戒指看了一看，就很很地扔到了抽屉里，用力“咣谠”的一声，推了进去。顿时间里痴痴了一会儿，突然间，就好象想到什么事情似的，就立即拔打起了桌面上的电话：
“嘟，嘟，嘟，嘟……”根本没有人接。
然后，他又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喂，行署办陈秘书吗？刘副专员在不？我是风岭县府的李正华，想找他汇报工作。”
话筒里传来了：“刘副专员他不在，已经下基层去了，有什么事情就等明天吧。”
哎呀，真是的，要找的人就是找不见，不找的人就这样在你的眼前晃来晃去的。是的，自己这么大的事情能够在电话上说得清楚的吗？正好刘副专员也不在，得亲自去找他说说才行。于是，老李回到家里，在房子里的柜子的抽屉拿出了一扎人民币，塞进了公文包里，就立即连夜驱车直奔离风铃县城有近百公里的行署所在市区。
老李找的刘副专员，就是在风岭县提拔上去的刘自严县长，现在升级了，成了老李的主管上级，也是和他一样分管城建工作的领导，是有共同语言的。就是老刘在县里当县长的时候，老李就成了老刘的左右手，调到地区行署以后还是保持联系，而且他们也是商场上的老搭档，他们俩曾经合伙做过一些官场上的生意与买卖，两个人的儿子都在交流事务，彼有心灵一点通的感受。老李还记得，就是有一年有好多人举报说老李在工程发包的时候有经济问题，收受工头的钱，举报信就在老刘的手上，那时正是年终县领导考核的时候，就是他把信件转给了老李悄悄地烧掉的。还有……确实，在老李的心底里就深深地感激刘副专员对他的关照和帮助。刘副专员就是老李的在官场上商场上以及私人交往等方面的“贵人”。所以说在当今的官场上的确是有一条早已经为人所道的那些情感与金钱的栈道，说重一点，钱财是主要情感是次要。只要两者的有机结合，才能够更好地维系和比较稳固。如果没有老刘在帮助老李说话的话，那敢说他的位子也有那么一点朝不保夕的味道在里面。罗虹和老刘对比起来真的各有很大的差别，这，难道就是书本上说道所谓的“人生观”问题吗？！现在各人的儿子都共同相互合作，自然刘公子比李公子赚得多。
在刘副专员的家里，老李把自己的事情向领导说一遍之后，就对刘副专员说：希望老领导能够在地委和行署领导中帮助他说一些话，圆润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以什么名义和方式给他下什么处分的就是了。
刘副专员接过了老李的那一扎东西，很是理解和体贴在底下做事的艰难，更是象人们所说的那样“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毫不犹豫地在老李的面前说道：
——这事情我可以替你办得到的。干预工程的招标算什么大事情嘛，这是工作上的失误，本质上没有什么可说的。谁在工作上没有一点失误的，只要我们的心是好的，党中央还曾经出现过问题呢。我们在工作中犯错误是难免的，改革就是一件摸着石头过河的事情嘛。同时，只要你没有收他们那些回扣费就好说了。
——根本没有这回事的呀，是那些人的嘴巴在胡乱造谣的。一点事实都没有。
——那么你就按照罗虹书记的话去做吧。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向大家检讨检讨那些问题就行了。我打个电话和她讲讲就是。
老李的心里就感到了那么一点的安慰。
在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李正华虽然在会上也丢下了面子，认真地做了这方面的责任和问题检讨，面子很是过意不去，但是，他也听到了罗虹一起在会上的检讨，也把责任说得很清楚。那只不过是在那么二十多来人的面前，而且都是圈内的老熟人，把事情检讨完了照样干他的副县长工作，跑上跑下的，又神气忙呼起来了。然而，不管怎样说也好，在他的心地里还是有那么一种难以搁下的疙瘩：自己所做的那些违心之事，就象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很是难受……
说实在的在内心里，他对罗虹是有那么一点感激的，因为，她给了他这么一次认识和改正的机会。但是，她在常委扩大会上的那一番话语还是让他思索不断。那一天，罗虹在他们几个人检讨发言完了之后，就说道：“我和李副县长还有高副县长刚才的检讨和认识，都把问题和思想上的根源挖了出来，希望大家引以为诫，在今后的工作中时时都要注意一个问题，我们的权力是党和人民所给予的，不是我们个人的东西，每做一项工作和事情，都必须从我们的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考虑出发，不能惟利是图，为所欲为，要心地无私地做事，更要树立我们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责任心和荣誉感。我们虽然都检讨了，有一些问题最终还得由上级有关组织部门作最后的裁决，由地委行署来按照事实的大小公正审定。我在这里也做个表态，我坚决接受组织的严格审查……。”
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把事情和问题搞到底吗？不就是想把问题公开吗？这个女人的心真是太难以琢磨了，不就是给我设了一个圈套吗。
就这样，李正华的心地里总是揣着那么一只上串下跳的小白兔。寝室难安。
老李的心里也在想：是呀，但愿和希望这一件事故和自己的问题能够得到圆满的化解。当然，他也知道，直接责任人肯定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的，如果……如果……那么自己所牵涉的说不定也要受到……，那这一辈子还想做人吗？还再想出人头地吗？唉，一事未了，可恶闹心的问题又出现了，就是那冯玉连，这个妖婆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或是受到上人的指使似的，还是那一根线路短路了，鬼神差使地认真起来，好象是有意跟他作对似的，刚从她那里回来不到几天，又来电话：
——要他立即办理离婚手续，和她马上结婚，这样才能够保住这一件事故和问题……。其实自己和她也不是那么很认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各有所需的，然而，这个女人却不是这样想，要来真的，自己的那两个儿女能够答应吗。他们两人就在电话上相互争说起来：
——哎呀，别那么着急嘛。他在安抚。
——多少年了，三年了，一个女人还能够有多少次三年？她在责问。
——我想，等这件事故的风波过去之后我们再商量好吗？他来个缓兵之计。
——不行，马上。不然，你就得支付20万时间损失费给我。你不给我就把你在工程承包收授的那一个问题告诉你的领导……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
——咔嚓。她很很地把电话搁下了。
他妈的，要来真的？！真的要落井下石哪。这个冯玉连的秉性，老李是知道和了解的，她在二十八岁那年，她自己那位自己开办公司的老公因为拖欠了人家的借款不想赔，就在一次打斗中被打死了，留下一个未满三岁的女儿，也把她送回老家去给自己的父母照看。这些年来，水性扬花会玩弄心计的她很是寂寞难熬，就使出了她那一套玩骗人的姿色和手段，专门欺骗大款老板和那些大官们弄钱花。听她自己在枕头上和他得意洋洋地说过，在没有和老李好上之前，她就曾经欺骗过一位搞工程的大老板10多万元来花，弄得人家神魂颠倒，然后又借口把人家给抛弃了，叫人哑口无言——吃了一肚子黄连。就是在那一次舞会上老李就是经不起她的那双勾魂的眼睛和那如玉的身躯，一下子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底下了。可没有想到她心地那么的狠那么的粘，就是这么一个成了真的要赖上自己的女人，真的有那么一股叫他吃不着兜着走的脾气，要想和我玩真的哪。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为钱是命的女人就是说得到做得到的哪。自己的事情又还没有处理好，又来这么一招，如何是好呢？
他把这事向儿子一说。儿子也气得涨红了脸咬牙大声地说了起来：“他妈的，这就是要挟，要挟到我们的头上来了？她真的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了。”
“你，你先给我拿来十万元，先堵一堵她的嘴巴，暂时别把事情闹出来。”
“哎呀，钱都是小事的。老爸，这种女人的心地黑洞是永远堵不住的，花完了又来找你，你又怎么办？”
“这些，我都懂。但是非常时期，就给她这么一次机会吧。我们首先就是要给她一点腥肉，不要再给我的问题雪上加霜了——让那些人抓住把柄就是。”
“当初，我就对你说这种女人不那么牢靠的，你就是不信。现在，对啦吧？”儿子的眼睛象一只狼一样，血红地望着父亲。
“得想个法子把这么一个乱来的女人处理得好一点才行。”
“你，你，不能草率行事哪。”李正华知道儿子的本性的，说一不二，心狠手辣，从不放过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人和事。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怜香惜玉的，于是就极力劝阻。非常担心的就是自己儿子的那些过激行为。
“老爸，你虽然当上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县领导，我知道非常的不容易，但是，”儿子把倒好了的茶水送到了他的手上说，就把自己的感受象上课一样地说道，“你知道吗？官场，商场，情场都是战场，各种的争斗和计谋手段都不例外，不是你死我活，就是我活你死。明摆着，她和她就是想揪住我们的尾巴，不答应她，就翻我们的盖子。这些女人都是坏种，我们能够任凭她来摆弄吗？我们是什么人嘛。”李风田就狠狠地顿了一下子牙齿，挥动着拳头，一股冷风从老李的眼前飘过，“我，我就是要给她一个颜色才行。”
“这，太冒险了。你要三思才行，不要弄巧成拙的。”
“人家是专门玩这种的事情的，办法多得很。只要出得钱，要胳膊不来腿，绝对没事的，到那时又没有人瞧见。”儿子说得很轻巧。“好吧，你就安心做事就是。”说完就拍了拍手，一溜风地出门去了。
望着儿子的背影，老李就连连在自己的身上打了几个冷战，最后还是再次叮嘱道：“你，千万不要草率行事哪……”听起来显得那样的无力和软弱，没有一点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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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又是一个星期六。天气已经转晴。
这几天来，罗虹都在忙于听取和指导各个事故工作组检查调查进展的汇报，同时自己也深入到了一些教学点去了解情况，从一上班就忙到到晚上十一点钟才能够回到自己的住房。早已经成为她的一种规律。
从那繁忙的工作第一线，带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气氛迥然不同。面对着那些空洞的房子，到处都落满了一层层薄薄的灰尘，没有来得及开窗门的那些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一种自然所残留的那一缕缕气体，她今天就是从刚刚剪彩的一个移民村的工地上颠簸回到自己的房里已经是中午二点半了，感到肚子有一点“闹革命”，因为她在回程的几公里路上是步行的，所以就消耗了进餐的食量，只好翻开那放在橱柜上的一包快餐面来，在电热壶上放了水就插上电，准备要用开水泡一泡上就行了。她疲惫不堪地靠在沙发上，伸手就打开了电视的遥控器，里面正好还在连播那一片反映农村题材的连续剧，那动听优美的插曲音乐旋律和那些优美的乡村景象，就在房子里回响和流连，听着看着，一下子那些倦意就消失殆尽，而在大脑里的思维却是难以停顿下来的。
——是啊，她毕竟是个女人哪。
她，原是一个非常习惯于生活与思想在内心世界里的人。在工厂工作的时候，按时间操劳，也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后来，大家一致把她推举上了厂长的位置，这真是命运的使然，时代的演绎哪。她是一个愿意默默工作和奉献的人，特别反感坐在第一排的座子上，很是厌烦那些不必要的应酬。然而，这些却成为了她现在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项重要工作内容了。这，有什么办法的嘛，当今的社会与人际关系就是这样，在一个个的人性循环中浪费了许多时光，作为党政的第一把手，她肩上的担子真的是太沉重了。此时的她，真的从内心上来说：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和这些东西与现象做斗争了。她正处于如何处理腐败以及和那些腐败现象与问题有关事情的前沿阵地当中。面对着各种各样的行色诡计，又通过行之有效了方法与手段去对付。她深刻地认为：腐败的事情在每一个地方都存在，可以说是无处不有，只有坚持发现一个就坚决处理一个，不能任其泛滥，这样才能使那些腐败分子得到有效的遏制，各项工作才能更好地展开，所以说，腐败不除，一切就无从谈起。特别有的是一些同事，都是自己的部下或自己的长辈，在感情与感情的狭缝当中抉择，真的使人心思难以平静的。处理这类事件，理智使她严厉而又无情，坚定而又毫无妥协，性格又使她窘促不安。她生性就本是一位腆腼和宽容与重感情的人，就是生活与工作使她的这一切都改变了。
为了让自己能够坚持原则，决不犹豫和软弱，使自己变成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十足几乎不近人情的人物了。变成了一个十足的“铁腕女中豪杰”，是的，因为在她的人生理念当中，早就已经认为：作为一个领导，而且是一个主要领导，就更要起好带头模范作用。在这方面，我们的古人就有了许多好的典型例子。还有那些经典的故事与范例。所以，在她的言行当中，一直坚信着“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和“正人先正己”“已不正，焉能正人”的名言。在许多的工作当中以身作则，身体力行。这样得到了大家的尊敬和爱戴。
她把开水泡好了方便面，在慢慢地夹吃着，心里就感到了一阵的寒酸，人家一回到家里，就有孩子和老伴在一起，分享着人生的许多乐趣，自己就这样在失去了老陈以后不久就从市里来到了这里工作了，小孩也不在身边，但是，养子陈小金也常常按时每一个月从国外打电话回来和她叙叙话，解除了她许多精神上的苦念，最后还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她真的想得到一个知心知暖的人来一道分担和帮助自己的，——最起码就是能够在一起说说心理话，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他嘛……
她，想到了王龙，是的，打个电话给他，手刚摸到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一接，啊，原来是地区纪委的、她曾经的老上级龙书记打来的。他告诉说：地委领导批转，我们已经组成了联合专案调查组，下个星期一到达县里，驻县武装部招待所，全封闭式地调查李正华等人的问题，不与县里发生关系。希望她作好思想准备，同时要做好保密工作。
——唉，地区纪委监察立案调查了。
罗虹心里感到一阵子的轻松，但是，转而又感到那样的沉重，为老李的事情和问题，前几天里，地区纪委也转来了冯玉连的检举书面材料复印件，她就进一步确信了老李真的有经济问题，是推脱不了的责任，跟这一件事故是有不可推卸的关联的。她就指示了有关部门要赶紧把工程主要责任人黄宝利抓获归案，这样手头的证据才充分。
——冯玉连都写了举报信？肯定是有原因才这样做的。
是啦，她完全知道了这是为什么地委纪检委会为么得到这一封举报信的原由了。她突然地回想到了，是啦，就在上一个星期六的晚上，阿欢不是打来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说：她比较好的同事，就是和你们县的李副县长很要好的那一个冯玉连不知什么原因，就在那天晚上回家的半路上，被两三个蒙面的人拦在巷道里，在身上扎了几刀，头上也被棍子所击伤，要不是她的极力呼救和奋力抵抗，最主要的正好有一队巡夜的治安队路过，那些歹徒就一溜烟地消失在夜幕里去了。她现在正在住院留医哪……最后阿欢还说道，真的好险那，阿莲在万幸当中检回一条命。也真的是，现在的社会真的很复杂很不安全哪，阿虹呀，你在县城里可要注意呀，不要一个人单独出门走夜路哪。阿欢在电话上一再叮嘱道。冯玉连受到歹徒的攻打，到底是谁干的？阿欢在电话里问道，这样做不是太缺德的事情了吗？
——难道还有谁敢干这种事情的呢？
隐约当中，罗虹就在自己的心里问道。从那一天上午跟老李谈话时的那双眼睛里就好象发现到了一种不为人知的预感似的……难道就是他所指使？不会的，老李是一个比较稳重的人，加上又是县领导，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下三烂的事情来呀，啊，肯定就是他那位宝贝儿子的行为所至的。每一个女人都是有心思的哪。听那次阿欢说到冯玉连，是阿莲有一次在她的家里真切告诉阿欢说，她真的很爱老李，想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他，颐养天年，老李当时也有那么一门心思，曾经答应过她的想法。所以就共同替办了许多违心的事情。这样一来，谁不知又出现了这样危及生命的事件，冯玉连能够想通吗？是谁都不会想得通的。所以，反复思索，就有了这封最重要的举报信。——老李呀，你又让自己的儿子干了一件非常傻瓜和违法的事情了。你已经在这一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我看你怎么向党组织和人民交代？你的这种行为是要受到惩罚的……最后，你又能够怪谁了呢？？
放下电话，她想了一会儿，就拨通了王龙的手机，告诉他等一会自己想到高岭乡高伏村了解一下甘蔗准备砍榨的一些具体情况，顺便到蓝富中联系户去看一看。
一坐进到车子里，罗虹看了看时间，就笑着对王龙说道：“阿龙哥，我们到水库去钓鱼去吧。”因为，她知道在车子上的后箱里有王龙的打鱼工具。
“什么？到小水库钓鱼去？那你不是通知我是要下村？……”王龙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语说道。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心情，因为这段时间来，她的工作真的太繁杂沉重了。特别是教学楼倒塌事故，使她的心都操碎了。而且也有人在说她的坏话，说什么她想把问题转嫁给别人……还说什么想陷害同事等等……看她的那个疲倦的样子，已经消瘦了许多。能够主动说去打鱼，这是一种调节身心和精神的好办法。
“你为什么通知我说是下村去的？”他笑着故意地看着她说道。
“不那样说，你会来接我吗？”因为上一次就是阿欢在一起时，和她和他一起当面约定好的，但凡是双休时间，就不能够影响职工的休息时间，必须按照国家规定来作息。领导要带头遵守和履行才对。罗虹也在他们的面前点头同意今后尽量保证不要这样做了。阿欢就在罗虹的面前对王龙说道；“龙哥，以后在双休日的时间里，阿虹叫你开车下乡的，你就把汽车的钥匙交给她就是。”“好。”“如果我会开车的话，那就好办了。”
转眼间，他们就驱车来到了离县城有近二十公里远的那一座小水库，王龙就把车子开下公路到离水库较近的岸边沙滩草地上停下，“到啦，我们下车吧。”他说。
俩人都坐在车子里，相互看着对方。
坐在座位上的罗虹的形态，就这样映入了伏在方向盘上的他的眼帘，今天的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粉红色半透明的花纹上衣装，下身就是比较流行的浅兰色的牛仔裤，看是去就显得年轻得了几岁，从她的形态就感觉到很有时代的青春气息。在阳光之下映忖出了她那优美的气质。特别是她那双丹凤眼里显示出了许多刚毅和坚定。王龙就多看上了一眼，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一位曾经的女同学神采，仿佛中，就象一朵刚刚开放的玫瑰花，是那样的洁白与鲜艳。给人留下了那么一缕缕的清香。不觉中，王龙在心里说道，是啊，她比读高中的时候还好看哪。便自然地笑了起来。
“哎呀，看你的眼色和神态是不是有点病了呢？”她就伸出手来摸了摸就坐在旁边的王龙的额头。她的用意很明显。
王龙来不及转头，她的纤手已经盖摸到了他的额头，他赶紧用手轻轻地把她的纤手托开，神情很是紧张，当她的手一触摸到他的肌肤的时候，他的心就软了下来。转而，他是知道她现在的心情的，不就是为了我吗，我能够为此而影响她的名义吗？何苦呢。我也躲过了，但是，能够躲得了初一，就是躲不过十五的呀。得开诚公布地告诉她才行。让她不要想那么多。于是，他就打开了车门，先走下车来，然后就站在车头的右边望着站在对面的罗虹说道：
“小虹，你听我说行吗？我们的心思各自都知道和明白的。但是我就冒昧地说一句心里话吧，我们之间的事是不能够实现的，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她想开口说话，王龙就立即举起了手往下一按，叫她不要说，“你先不要说，听我把话说完。就是讲，一个堂堂的县长嫁给一个司机佬，别人会怎么看待你，不同的议论你肯定是受不了的？人言可畏呀，生活就是这样的多彩和无奈，何况你和我……”
“龙哥，所有的议论我都不怕，根本不在乎那些。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是纯洁的。别人的看法都是一阵风。这是我的选择，是我们之间情感的结果，”她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语，很认真地对他说道，“我愿意嫁谁就嫁谁，和其他的说法是毫无相干的。”
“是的，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不可能不看现实呀。你想，一个堂堂的县主要领导，让人家议论来议论去的，我心里是很难受的。要紧的是，那些人说我在关键的时候就勾引领导，串通一气。你说，我们不下定决心给他们看，你的面子，你的精神，你的感受，往哪里搁放呢？能够承受得了？”
“得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理由。其他的我都不想听那么多了。”罗虹就接过了话头认真地说，“因为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个脾气，只要我看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今天你就对我说清楚，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她在用那双丹凤眼睛瞪着他问。因为在她的心目中，也从王龙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也是从心底里喜欢自己的，这就是她的判断。
王龙的心一下子憋住了。低下头来望着车头沉思，她说的话没错，是来真的——将了他一军。既然你有这么一颗心愿和情感，毫无隐瞒地提出来了，也得让人认真地考虑才行嘛。说实在的，对她的爱恋不仅仅是今天才有的，早在二十几年前都有了。如果中没有生活的种种变故和错位的话，会有今天的僵局？她说的不错，喜爱一个人也要看别人的眼神来作决定吗？也要去听那些言语来选择？只要俩个人之间的感情是纯正和无悔的，那什么都不在乎了。在神圣的情感面前，在她那双纯洁透明的大眼睛里，他觉得没有一点权力再向她说谎和掩饰自己内心感情的道理了：
“我，我真的……”他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望着她刚刚说出这几个字，后面的“很愿意”这三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看见了在离他们不远的公路上面，停下了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窗口上伸出一个人头来看了看他们一下子，然后又开走了。王龙的心地“卡噔”起来，那车子不就是李副县长儿子李风田的车子吗？他在监视我们？两年之前，李风田就是对一位跟他父亲有意见的局长，进行了全面的跟踪，偷拍了他们在野外的丑恶照相，搞得那位局长终日惶恐不安，不得不上门去用几万元要回那些底片，而且还当面道歉。王龙的心地一沉，就有了一种本能感觉到事情的不妙和不祥的预兆，这些年来李风田这小子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得出来的，成了本县城里有名的地头蛇帮头。去年的那一次在酒家里的斗殴闹事，就是他带头干的，把一位借钱给他而追他还钱的债主打得重伤住院留医，据说那人还是他曾经从小要好的朋友呢。就是因为多次催他要钱，一争吵起来就动手了。最后，还是不因为老李的出面当场替儿子“圆场”支付了医药费，才把这件事情了结。因为人家的父亲也蛮有一点后台……，今天是不是他知道了地区专案调查组要来调查他父亲的事情了，就来跟踪的呢？或是他想在搞什么名堂？得注意他的动向才行，和罗虹的个人事情暂且先放一边。他就把刚才的话改变了意思，就对罗虹认真地说道：
“这事就由不得你说了。我永远做你的龙哥。象读书那时候。行了吧？”说着转身就打开了车门，一头就钻了进去。
“不行，我不愿意，就是不同意。”罗虹看见他突然改变了话头和态度，就大声到讲道，就站在车门的旁边看着他。
“快进来吧。”他推开了车门。
“不行，你不说清楚，就不进去。”
“你先进来，我就把心掏出来。”他求道。
罗虹就悻悻地坐了进去。用那双疑惑的眼睛望着王龙，带有那么一点点的纷气。
“走，我们先回去。往后再说。”
没等罗虹的反应，只见王龙双手紧握方向盘，发动车子，加大油门立即就驶上了弯曲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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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有好多人和事，就是这样有美好和丑恶的界定，同时也有崇高和低级以及那些无私与庸俗的表现，不管怎样得失，不管精神的多少，都在共同与不同的崇向里导演和创作了许多生活的绝唱，在无声和有声的工程里，渗透了血和泪，就这样在一道道充满着仇恨与嫉恨的狭逢之间变成了血与火的代价，转眼间的那些得失与悲欢，辉煌与荣辱，都在一次次中沉痛和枯荣了那一片片的花草，消瘦了那一缕缕阳光情缘；有多少的妄想和真假，又有多少的利欲和钱权的超脱，顽强和繁衍在那一个个充旋着冷暖的目光之中，都扎实在根基所斑痕的分秒里面，在每一个人的心地上，在阳光和风雨当中演变成了一场场人生的悲喜剧，诙谐了许多诺言，在他和她的梦想里，就此打结了一个生活的情缘。在人生的尽头里絮絮地打捞着一个个阴晴的月亮与明暗的星星，就象那些猴子一样，在水中嬉戏情感。
在我们的社会与生活当中，有许多罪恶的问题与事故的发生，就在转眼之间那很不理性和理智的言行当中产生的，就是在一个人那些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形里面和思维的冲动当中爆发，最终，造成了许多难以挽回恶果，留下了终身的忏悔，在人们的一声声“嘘唏”和唾骂声中感悟，为此，已经为时已晚。
中午的时候，李正华的儿子李风田他一个人在家里感到很烦闷：这一个多月来，就是为了父亲的事情，就花费了他的许多精力，这也部署，那也安排的，这都不要紧，更重要的是花去了他手头的许多钱财，事情还是没有得到一个结果，而且还听说事情越来越复杂，有好多事情的办理得很不顺利。最要紧的是他的女人，前天又和自己为了那么一点点的钱而吵架，跑回在市里的家里去了。丢下他一个人在县城里，很是孤单和寂寞。就这样，他就一个人带着那一杆没有上缴的进口猎枪上山去打鸟射松鼠。这些年来，不是说所有的枪支都全部上缴了吗？不能随便佩带，他怎么还能够带有猎枪的呢？哎呀，这就是我们生活中的一个弊端和特权祸根哪，因为在公安局里就有他们的铁哥们，加上他又是县太爷的公子，本地的“地头蛇”所以这杆猎枪就偷偷地“闭一只眼，睁一只眼”被他所收藏利用了。他是很少拿出来使用的。唉，真的倒霉，今天一天里就没有一点收获，空着手从高伏村那一头回来的时候，在回来的水库公路边慢慢地游荡着，就看见了县长的那一辆熟悉的车子在水库的那一片沙滩上面停放，还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车头面对面说话。他就顺势在公路边停下，想看个究竟，在离王龙他们大约有二十多米远的公路上停下车子，探头探脑地打开了车窗看了一看。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神色，在他的心里暗暗地说道：你瞧，原来是这对老寡夫孤女又在一起约会了，真的风流时尚哪，比年轻人还有兴趣，真想不到他们还有如此的雅兴哪。从父亲的嘴巴上他已经得知了罗虹和王龙师傅之间的一些暧昧关系。这个地方，他很是熟悉的经常和他的朋友们来这里打鱼，消遣时光。李风田好象想到什么似的，就想拿出那照相机来拍照时，就看见了王龙抬眼朝他这一边望了过来，很不好意思，就赶紧开车离开了现场，心中就骂道，真他妈的被你发现了，没有意思，这王师傅的眼睛也真的利索，不为是一个当过兵的人，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行径。就赶紧一头缩进了自己的车子里去。
李风田刚刚离开那一段路，悻悻地加速着车子。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妈的，真的烦人。”打开手机盖子一接，连号码也不看一眼，就大声地不分东西南北地吼道“妈的，你是谁呀，有什么事？”
——是我。李正华的声音。你是不是吃了火药啦，怎么这么大声呀？你在哪里？
原来是自己的老爸打来的。
李风田就把声音压了下来，“啊，有什么事情呀？我现在在水库的路段上。”
“事情真的不得了啦，刀光剑影啦。刘副专员说，地区纪检已经组成了专门联合调查组了，主要目标就是你父亲的问题哪。后天就要到达县城里来了。那位妖婆冯玉连已经把我拱出来了，罗虹也在叫人秘密整理我的材料。所以就要把我上缴到上面去了……”
“你，你赶紧回来商量对策。”老头子在那一头认真地说道。“快点……”
其实，李风田心里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想不到来得这么快。可能就是那一天晚上冯玉连被那几个人所“修理”的事件，这么一来，肯定是火上加油了，当初的想法就是想警告她一下子的，没想到这帮真的动用了刀子。加速了事情的进展。
——他妈的。反正已经做了，还怕什么嘛。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了。李风田的心里开始蜕变了，眼前就只是那些仇恨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就这样，在他心底里的那一堆恨火已经逐渐地燃烧起来，烤得他很是难受。是的，这些年来，父亲就是自己的一个精神和物质上的支柱，就是自己在各种商场上的灵魂招牌，行使各种事情的靠山，好多人的办事就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和他合作的。没有父亲手中的权力和父亲的交代，自己的事情怎么能够办得这么顺利的吗？如今父亲就要被两个女人所击倒了。作为一个儿子能够袖手旁观吗？——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给你这位县老婆子有这份闲心在这里浪漫着哪？哼，李风田的牙齿在“咔咔”作响，眼睛里好象在滴血似的回头望了望。他在心底里暗暗地骂道。真的搞到了我们的头上了，拿我的老爸开刀哪，虎口拔牙，不就是你这位“道貌岸然”的女人从中捣的鬼。这帮人真的不想活了，也真是欺人太甚，把我们父子俩“逼上梁山”哪，干脆，老子一不做二不休，也要给你一点厉害看看才行……
李风田就把车子靠在路边停了下来，寻思了一会，就下车走到后面去打开后箱，把那一支双筒连发猎枪拿了出来，子弹已经在枪堂里。他板开枪堂看了一看，就愤愤地拿到车头的座位上放了起来。
就这样，一股狂暴的野性和仇恨的罪恶，就象洪水一样呼啦啦地在李风田的脑子和心地上汹涌开来，紧紧地簇拥着他的身心。他就面对着山野爆笑起来：“哼，臭娘们，你们都跟老子过不去，老子今天也跟你们玩一玩……”
他喘着大气，一屁股就坐进了车中，车子在一阵子的颤动着。他降下了车窗，戴上那一个硕大的墨镜，把车子开到了稍微有一点弯的树阴路底下。他没有把车子的发电机熄火，仍在“吱吱”地响着。
* * * * *
这时，王龙的车子也开上了公路。
这一段公路的是属于县级公路，来往的车辆不是很多。
一会儿，他从后镜里就看见了那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子，就象一头非常饥饿而又气势汹汹的豹子似的紧紧地尾随在他们的车子后面，他就对罗虹小声地说道：
“有人在跟踪我们。”
“是谁？”罗虹感到一惊。
“好象是李风田……”
罗虹还没有来得及转头一看，李风田的车子很快地已经追了上来，从右边违章行驶地冲了上来，把他们的车子挤到了左边的路面上，并列在一道线上，然后将戴着墨镜的他把枪从车子的窗口上伸了出来，一阵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你们俩个骚货都到阎王殿里去风流吧。”
“蓬蓬蓬……”一串子弹射了过来。
就在县长的车子被挤压靠到路边的那千钧一发的一瞬间，王龙放开了油门，车子就自然地缓速了下来，王龙就用一手把着方向盘，用脚再踩了油门的同时就一侧身子，用右手一把将罗虹的身子拉了过来，死死地压在自己的胸膛下面，她在“蒽蒽呜呜”地跺着脚，一下子还转不过神来哪，车子就冲到李风田的前面去了。
枪声一过，李风田的车子和王龙的车子的性能不相上下，都在前后地并排地行驶着。此时的王龙就感到自己的脖子上一阵的热乎，他知道已经被子弹射中了，还是很清醒的，仍旧握住方向盘坚持往前开去，没有一点停车的迹象，因为在他的心里知道，一停下车子来，就意味着死路一条。同时更不能让车子撞到路边。
李风田放下猎枪，又装上了子弹，再想加速追上去，偏偏就在这时前边和后边都有来了车辆。
“他妈的。”他就狠狠地说了一声，加大油门飞跑起来了。
王龙停下车子，前后的车子也停了下来。他脖子上真的中弹了，就在他侧身的时候，子弹在离他颈动脉一手指的地方穿了过去。
大家在为他包扎的时候，他还对大家说了一句：那辆行凶的车子就是李副县长的儿子。你们赶快看看罗县长受伤了没有？就昏了过去。
罗虹也真的被子弹打中了，就在她被王龙抓拉过来的时候，子弹从她的背后穿过，只见她的那一件粉红色的花纹衣服沾满了鲜血。她已经失去了知觉，脸色的一片蜡黄，气息很微弱。
大家就赶紧把他们俩人都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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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谁都不会想到事情，就这样突如其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阳光底下演绎得那样的清晰可见。
罪孽与罪行就这样在一念之差的过程中生成了，来得那样的突然。
时光与罪恶的思想和行动，就这样在转眼的意念之间，使这个天地里变成了一个血腥的痕影和场面，变成了我们每一个人都难以料想得到的结果。
李风田在水库的公路上用猎枪枪杀了罗虹县长和王龙的车子之后，自知罪责难逃，就气喘吁吁地赶回到了家中，父亲李正华也在家中等候，他就把自己如何枪击罗虹与王龙的经过大略地说了一遍。
最后李风田就说道，可能有人被击中了，不知道是谁？李正华望着儿子那血红了的眼睛，没有心思来责怪和埋怨的时间了，只是望着如一匹狮子的儿子说了一声“哎呀，你呀……。”因为他知道公安局的人员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就会赶来抓捕的，时间就是逃跑的保障。俩人就匆匆地把自己关在里屋，商议和分析了几分钟。
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犯罪事实，不能再有什么的争辨了。三十六计跑为上策。留得青山在，就怕没柴烧。反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报纸上不就披露过吗，不就是有好多犯罪的那些剩级大官员人员也是作事——东窗事发了之后大部分都逃遁到外国去吗？想到这里，他便立即作出了选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走为上，我们县离边境线近，只有先跑到外国去躲避，以后再做另行打算。他的心理还感到很是有先知预感，已经办了临时出境证件还可以应付检查的。当下父子俩就赶紧收拾了所有的细软，把家中那位病婆子交给了保姆，留下了一笔钱，俩人就立即爬上“本田”的车子，一溜烟地上踏上了通往边境的道路。
路上，李正华把自己的头靠在车凳子上，闭着眼睛，心思很是复杂，交织万千，就感到非常的后悔，是啊，自己就这样白白地奋斗了几十年，什么风浪都经历过来了，可是却在今天，就这样毁在这两个女人的手中。
在开车的儿子李风田有感到真实的后悔，就是因为自己不应该那么一时冲动而造成这么一个恶果……而且也害了自己的父亲，这有什么办法的嘛，人，就是这么一个很古怪的动物，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行为难以控制。
老李就对着已经变形变恐变狂了的儿子小声说：“风田呀，是老爸的事情连累了你了……。”
儿子就脖子一梗，心气愤然地说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既然干了那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其实在他的心理也在说，其实就是儿子连累你。
风岭县离边境线最近的道路也只有一个多钟头的路程，这些年来李风田在这些道路上也走了不少，所以他们很是轻车熟路的。
一带烟的工夫，他们来到了边境的那一座小镇，就把车子停放在一个曾经和李风田有过商贸交情的朋友家中，说他们出大事了，不能走大路，出钱要人带路立即出境去，就这样，他们父子俩就乘着朦胧的夜色走出了自己的国门，走出了他们以人民为敌的流浪他乡的逃避躲藏生活之路。
就这样，李正华父子俩带着许多侥幸的心思，踏上异国他乡之路，开始了胆战心惊的流浪躲藏生活。
* * * * * *
当天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公安局的人员立即赶扑到居住在县城郊外的李家楼所的时候，扑了个空——李正华父子俩全都没有了影子。只是看见那一位病倒在床上的李正华夫人，一问，他们父子俩到哪里去?她只是说，只看见他们父子俩匆匆忙忙地关门在里屋一会儿就开车出去了，到哪里去一点都不知道。
李家的那一位保姆为他们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隐隐约约当中就听见父子俩说，赶紧到外国去躲避。就这么一句话提醒了人们，李正华从事经济工作多年，就持有长期边境贸易的出入护照，就在他在位的时候，也为自己的儿子办理了短期出入边境的护照，今天真的能够派上了用场，为他们犯罪之后提供了方便。
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扬建民主持了案情分析会，并及时上报了地委行署领导，领导就作出了指示：要全力以赴地追捕缉拿归案。就连夜作出了决定，报告省公安厅，通报周边兄弟县份，请求海关边境检查站协助围追堵截，把他们立即缉拿。
但是，几天的守侯过后，都没有发现到他们父子俩的踪影，几处的边境关卡都带回相同的情况：一无所获。
最后当地的一些边民反映：就在公安追捕他们的当天晚上，他们父子俩就出钱请人带路，通过边境的山涧小路潜逃出境外的国家去了。
于是，省公安得到了国家公安部同意就发出了国际“内部通缉令”。
于是，就形成了一张追捕和缉拿犯罪分子的天罗地网，疏而不漏。
于是，省公安厅就派出刑侦人员和县公安刑侦人员一起潜伏追捕，同时也请求周边的外国一道协助把这俩个外逃的罪犯分子逮捕归案。
半年之后，李正华父子俩就先后在境外的那个小国家的租房里被侦探追捕人员抓捕了，被押回了国内。消息传回到小小的风岭县城的当天，大部分的干部群众都自发地在大街小巷里燃放了鞭炮，“哔哩叭啦……哔哩叭啦……”的鞭炮声响彻和弥漫在整个县城上空。
最终，他们父子俩都受到了法律最严厉的制裁：李正华在职的时候查出了有财产来源不明的资金达五百多万元，同时犯有受贿渎职罪和参与谋杀罪，被判处无期徒刑，没收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儿子李风田犯有非法持枪罪和故意杀人罪，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就是在把杀人犯押回到风岭县执行的那一天，天气也特别的晴朗，仿佛，就好象老天爷在睁开了眼睛在对着所有的人们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无法无天的人，终是受到惩罚的。也是很奇怪，枪声响完，一群乌鸦就在那些作恶的人的尸首上空“呱呱”地叫着，为他们咒唱着挽歌……同时也就在冥冥的天地之中昭示了一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最实际的生活哲理。
就在行刑李正华儿子的那一天，李正华默默地站在那监牢的铁窗面前，望着那铁窗所狭小的苍天……眼睛里挤满了泪水，心思疼痛万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难道中，这就是冥冥的天意所给予的惩罚吗？
那些与倒塌工程有直接关连的责任人冯玉昆、黄宝利等人，都先后被抓捕归案，在铁的事实面前都受到了最终严厉的法办。
那些涉及发包受贿工程事件的党政部门的有关领导干部，也都先后受到了法纪、党纪、政纪的开除、撤职、免职的严肃查处。
这么一个事故风波的发生，真的叫人心思难平，感触疼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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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是的，已经料想不曾料想得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们的生活与社会，那些人和事，就是这样在许多想象的过程中演变。
生命的短暂，就这样在天地的怀抱里转眼悄然，变成了尘土。
在我和你的一个个难道和也许中，上演了一个生活的悲喜剧。
我们的社会就是这样，在许多难以料想得到的事情里，常常有许多事情发生，同时，在许多人的眼睛里激荡着许多私心与邪念，还有罪恶，就这样伴随着许多行为，酿造了许多生活的苦果。
就在王龙和罗虹被过路的司机们送到医院进行抢救之后。
王龙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而罗虹就是被那罪恶的子弹从背后穿过了肝部，加上又因失血过多，就在当天晚上的十点半钟，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带着许多遗憾与无限未了的心愿离开了她所热爱的社会生活与工作岗位。
县长罗虹被犯罪份子无辜枪杀，成为这个县城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被犯罪分子所谋杀的领导干部。
送葬那一天，全县的机关单位和群众近万人，都肃立在医院和街道公路两旁，深切地哀送着这位风岭县第一任受人珍重和喜爱的女县长。以无限敬仰的心情悼念这一位无私无畏，光明磊落，与腐败分子和那些恶势力作斗争而无辜献出生命的“巾帼英雄”。在心地深情了心灵的怀念。
那些花圈就摆满了那一座小山坡，就连天空也洒下了哀痛的泪水，乌云沉沉地笼罩在那湛蓝色的天空脸庞上，绵绵地下着小雨。按照罗虹生前对王龙所说的意思：如果在处理这个工程倒塌事故当中，她有什么不测的话，就把她的遗骨掩埋在崂山村完小的对面山坡上，跟那两位在倒塌事故当中失去生命的小学生在一起，共同守望着这一片生生不息、养育着他们的土地和日新月异的山水。
下葬之后，王龙，阿欢，蓝富中等好多人就和从北京赶来悼念母亲的陈小金一起在罗虹墓的四周围全都种上了她生前所喜爱的洁白的玫瑰花，让她簇拥在洁白的鲜花丛当中，仿佛中读到了她那美丽的笑脸似的。
站在罗虹的墓碑前，逃过一劫的王龙含着热泪肃立在那一堆新坟面前，望着这一位曾经有说有笑的昔日的老同学和自己的老上级罗虹坟墓，所有的一切往事就这样历历在目，真实而那样的如故在现，叠印着许多她所追求的美好愿望，而一切又是那样的残酷，不由人去思想那么多就这样沉淀了所有的灵魂身躯……王龙真的不由地感到心情万分的的疼痛，有许多心里话想向她叙说……然而，她就这样在一个非常短暂的时光里变成了一堆泥土，变成了一缕缕飘然着红尘的光点，变成了一块默默耸立的碑文，这，就是老天爷的不公，就是老天爷的偏心，这就是一位好人所遭受的结果。
——是呀，老天呀，你为什么不让我替她死去呢？为什么那罪恶的子弹就偏偏地射中她呢？……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匆匆，所有的那些犯罪份子就是那样的凶恶成性，这个社会真的很不太平哪……她，就这样带着许多难随的心愿和许多不了情永远地离开了自己，是我没有能够好好地保护她。
——这，就是我人生中最终的遗憾和懊悔，也是我这一生来的最大自责，确实，我没有能够答应她的请求，是我对不起你……但愿我们在天国再相会吧……
王龙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这时，他就把罗虹的养子陈小金拉到自己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粉红色的笔记，递给小金说：“这，就是你母亲临故前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给我的笔记本，是她说让我把它交给你的。”
陈小金接过了那一本笔记，就轻轻地打开来看，扉页上的那一行熟悉的母性字体，就这样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含着热泪不由地读出了口：“心底无私天地宽……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啊，在场的人都为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所感动。
这，就是一位心地无私女人的心灵感言，对生活的感叹。
特别是一起来悼念的汤丽娜父母亲，三人都跪在罗虹的墓前流着泪水说道：苍天呀，你为什么不好好保佑这样的好人哪，为什么呀？……仿佛中，罗虹县长的亲切笑脸就在眼前呈现，她就是这样为了帮扶他们所奔波劳碌的身影就在目光中怎么都磨不掉……
阿欢更是热泪盈眶：罗虹她就是这样在用自己的一生言行在履行着这一句名言。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作为一个人，不管在什么场合里，不管是做什么工作也好，只要我们的心地保持这么一种真诚的感情和崇高的理念，能够做到或者身体力行着这么一个伟大思想意识的话，那么天地就会充满人性友爱，充满阳光和充满着生活的温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我们已经把属于我们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她，心中是没有遗憾的……
阿欢就靠近了小金，安慰说道：小金，我、王龙叔叔和大家都是你的亲人。
蓝富中和自己的爱人一起，默默地为罗虹燃烧着纸币，铭记着她的许多扶持他们就这样难以抑制着那悲伤的泪水，在心地上真挚地为罗虹县长送行。
这时，弯曲的山路上络绎不绝着许多来悼念的人群。
这时，在一个个的仿佛中，满山遍野在沉浸在悼念的光景中。
捧着一束洁白的玫瑰花，王龙在心底里深切悼念地说道：阿虹，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的，你永远就是我的阿虹……。然后，就轻轻地把那一束洁白的玫瑰花放在她的墓碑前，深深地鞠躬……
此刻，我们就好象看见——罗虹站在那鲜艳的玫瑰花丛中挥动着手中的彩旗，大声地对所有的人说道：
——我也和你们永远在一起，永远做一朵装点大地的玫瑰花。
就这样，她在风雨阳光中粲然了美丽的形象。
就这样，她和土地一起，滋润着每一道生命的痕影。
就这样，她的灵魂永远着许多人和事情的痕旅，疼痛了记忆。
就这样，她用自己一生的豪迈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壮美了那幅画卷。
啊，洁白的玫瑰花，在天地当中是那样的美丽人心。
啊，洁白的玫瑰花，永远了那一首生命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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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记
是的，洁白的玫瑰花，就这样在天地当中飘落了，在阳光下凋谢了。
不错，玫瑰花的洁白，在人心色彩里风华许多美好记忆，感人心扉。
美丽，在花朵的色彩里，赋予了最终的情怀，还有天地所给予的爱。
丑恶，就在花色里成为阳光下的那些行为，让我们去感触真实的悲壮。
叙言，而最终的就是在花的喻体里，深刻了我们人心中的命题与人性本质的展现，在许多共同与不同的形态上倾注了色彩所渲染的内容与片断。
是的，一个个为什么，一次次的心灵感触，就在他和她的言行里得到了最终的展现，阳光和风雨的交替，都在天地当中真挚了人心的真善美丑恶……
于是，所有的一个个因为所以，全都变成了最真实的事实，变成了我和你、他和她所感触到的意识景象，为此，我就和所有的人们一样，在风雨阳光中深情感叹，在那一片充满生机的土地里回味，在那一条滔滔的大河面前——
“……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墨的悲哀；以我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他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惨象，已经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叹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佣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薄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薄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个尽头！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的流逝，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和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河。”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但是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一是……，一是中国的女性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
我目睹中国女子的办事，是始于去年的，虽然是少数，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弹雨中互相救助，虽殉身不恤的事实，则更足为中国女子的勇毅，虽遭阴谋密计，压抑至数千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证明了……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行。……！”
惘然续言，因为和所以，永远着那一朵绚丽洁白的玫瑰花的心愿。
啊，所有和因为，深刻了我们现实中的每一件人情与世故。
毕竟与假如，都成全和疼痛了许多光和水的美好记忆。
——是啊，洁白的玫瑰花，在阳光下壮美，让人赞叹不已。
——是的，在鲜艳的花朵里，吟唱着那一首心灵的歌谣。
——真的，让我们在岁岁的季节里，去分享话的美丽。
——终于，把那些因为和所以，悬挂在花瓣上，滴血着春秋。
——为此，花开花落了大地所豪情的那一页页充满人心梦想的画卷。
——你，就这样在鲁迅先生的《纪念刘和珍君》的沉重的文字里灿然永存。
——人心的悼念，就在天地之间留痕着一种崇高的理念和无限的思索。
——有多少命题，真的让我们都在一个个现实里反省和感叹万千。
——只好中，畅想和追求着那一个更加美好和谐与纯净的天地人心。
——洁白的玫瑰花，永远在人心当中灿烂壮美……
*
创作感受
这篇中篇小说在我的心地上已经酝酿得很久了，所有的任务都是那样的栩栩如生，有血有肉，真实而赤裸地站立在我的面前，没有一点掩饰和造作，仿佛就如现实中的再版人物一样在和我们一起在生活的舞台上表演……所有的感触与感叹，就在我的心地上激荡和澎湃着——说实在的，我也曾经在过政府的行政监察部门工作过几年领导和办案人员，亲自面对和查处着那些形形色色、大大小小，手法多端，方法各异的违法违纪的人员案件，有深刻的感受和记忆，有着刻骨铭心的感悟——现实生活中的这些违法违纪和犯罪行为，都是人心所为，都是一个人的世界观和道德观造成的，就是内因和外因相互起作用的，而最主要的就是人的变迁过程导致的。所以说——自然灾害和人为灾害都是同等的，但是，在某些时候，人为灾害笔自然灾害更是严重得多，可怕得多。
说一句真心的话语：在我们的上下的那些大小官员当中，确实各种各样的腐朽思想和那些腐败行为已经进入到了我们的每一根骨髓当中，变成了他们的行动指南——大捞一把。更是这样的一个经济大潮里，真实地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蚀和影响，信仰和信念，都在那些色彩里得到了最终的渲染和提留，有的沉淀有，有的被污染了，有的情感被冲击了，不管怎样也好……关键还是上层制度的监督与惩治，关键还是人的思想与灵魂欲望的支配……所以就出现了形为变色的腐败手段和行径，光明和阴暗以及分享着利益的多少而不顾法纪的许多行为——导致了许多监督部门也成为共同腐败和钱权厉害的保护伞，甚至有的监督部门也陷入了腐败相利的泥潭当中，真的难以自拔，息息相通。
这些年来党中央都在竭尽全力来查处，就看得出那些人物和事件的严重性……所以中，腐败的形式多种多样，已经在我们的各个阶层里演绎得淋漓至尽，难以治疗，野草繁衍……因为和所以中，在我和你所结束的那些人和事情里，就看到和发现了类似的事件……现在，在一些党政领导干部（公务员）在思想意识上已经被金钱所击倒了……各地都出现了许多难以料想的事故……一切全都是我们党政部门的主持者所造成的,一切都是我们当今体制和监督之间关系所演绎的……根源在领导……受害的还是我们的老百姓……是啊，社会的文明与愚昧就这样交替着许多人性的真善美丑恶……有的事情只能意表不能言传的……这，只是生活中的一点缩影，只是我们现实里的一个粗小的片断……还有许多生活的情节和内容我真的难以罗列出来，特别是造成这样大的事件，不单单是一个所为的，而是一条（群）生活的链条所构成的……还有许多重大的问题就在我们的身边发生和演绎，有的真的让我们那样顾遐的……
让我们在最高层的管理与决策、惩处的方针实施中，去真诚那些最终的事实和现状吧，因为，我们人类的思想就是这样，物欲横流人心。
我的这篇小说只是一个影子片断，真正的人和事，就在缤纷多彩的生活当中，让我们带着许多问题和叩问走进大千世界中去体验吧……
最住的深切体会，我也是曾经在政府的监察部门工作过，对查处问题和办理案件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且在办理处理问题的时候，有碰到了许多阻力，也在现实生活与工作当中看到了许多类似的人心思想和侥幸的心态行为，但是，不管怎样也好，只要问题一出现，谁都不能逃避和隐瞒起来的，谁都不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逃脱不了人民的严厉审判的。好多人心违法违纪的所思所想和所为，真的难以料想和清楚，就连当事人都难以置信那一个个为什么。
把一个个的因为和所以都张贴在天地之间，同时，更是让我们在许多最初的形态当中去思索我们的社会所倡导和坚决反对真善美丑恶。
所有的一切都在七彩所渲染的生活版画里升华心灵的壮美，在那些用大小广告来叙说心愿的最终风情，用我们的热血和汗水去注释……
牢牢记住我们所追求抒写的那一幅美丽画卷和人生的诺言……
还是想一想我们的自己的心态和那些当官为人的本质言行吧……
事故春秋(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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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是的，打开那本《鲁迅全集》（简缩本）就真切地读到“野草题辞”：
“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
为我自己，为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我希望这野草的死亡与腐朽，火速到来。要不然，我先就未曾生存，这实在比死亡与腐朽更其不幸。
去罢，野草，连我的题辞！”
——这些沉痛悼念和妙趣叙说的文字，就是鲁迅先生在《野草》文集中的“题辞”，激情沉扬，含义深远，富有诗意，充满着高昂的情仇和心绪感言，岁月匆匆，却就感觉到这些言语，就仿佛在今天叙说一样，共同着我的心绪和现实生活的情形，余味深沉着许多就在眼前发生的触目惊心景象，悼念呐喊呼吁和愤愤不平……笔者在这里全文引用，作为这部中长篇小说的“引子”，更是作为这一部小说的意象深刻题目的疼痛感悟，和最终的怀念之感悟，在那些大师所描述和感怀的景象里，逼真着社会与生活所复印与渲染的情怀……就在一个个心灵的呼吁当中，感奋人心，疼痛记忆……但愿在我们在小说中所叙说与描写的人物遭遇与坎坷的经历和许多生活的形态点缀当中有所收获，有所感触，有所感悟，有所感叹，有所思索，有所反省……在我们的脑海里共同着一个美丽的花色，在人心的努力中去思悟那些花草所给予的题意，都在我和你的许多感触与感悟中结缘天地人心；是的，我们每一个人就如那些花草一样，在那一片肥瘦不同的土地上生长，在博大无私的土地里岁岁枯荣，接受着阳光的抚慰和风雨的滋润，以最诚实的形象，以最朴素的形态，装点着我们的土地，点缀着我们的天地，在许多最真实的喻体和形态里赋予了生命和情感的根本，倾注了最终的热望和终生的追求，以无限的风流岁岁年年着伟大与平凡，辉煌与沉淀，更是在他和她的心地上，倾注了历史和社会的步伐，在许多痕影里罗列了最初和最崭新的梦寐以求，让我和你都在那些色彩和美妙的形体里去解读一缕缕纷繁流彩的现实生活意念，还有那些生命所悻然的点滴时光，以及爱恨得失所给我们留下的一个个因为和所以——还有那一个个最终的为什么……
于是，所有的人情世故，都在阳光中镀上了一张张美丽的面具。
于是，他和她都在风雨里，共同着许多心思和充满着色彩情怀。
于是，我和所有的人一起，在一句句豪情的口号里注解着得失。
于是，我和你，就把全部的心愿大写在那一片坦荡的山水当中。
于是，我就在那一面鲜艳的旗帜上，招展着坚定的信念和理想。
于是，叫那些丑恶的行径和嘴脸昭示风雨和阳光，永远着哲思。
于是，我和你，他和她都在那一块石头上雕琢着那一句句诺言。
于是，让那些纯净的灵魂，伟大的人格和无私的品质永恒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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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大自然的千变万化，有的时候真的难以料想，更是难以防范和抵挡，在我们多灾多难的土地上，永远着许多生活的万般风景和它所留下的痛心记忆，有的时候，真的使人手忙脚乱，难以目睹，难以置信，留下了许多疼痛的景象。
农历乙酉年的那一个“白露”节令，正好是星期三。
是的，一切都在“白露”所叙说的已经之中坦荡无遗。也真的应验了这么一个世界所给予的感触。这年的这个时节，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天气变化得特别的反常，雨水比往年的多。
那天上午10时许，一场下了将近三个小时的特大罕见的狂风倾盘暴雨袭击了崂山村，那一座刚刚剪彩落成不久的村完小三层混砖结构的教学楼，在大暴雨刚停下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就象——那么一位醉汉一样，在风雨的淋漓与肆虐当中倒塌了下来，默默地呻吟着风雨所给予的那些残破形态……，就在大楼的怀抱里演绎了难以目睹的景象……当时，高小年级的三十多个学生正好在教室里进行上课，下课铃声一响起，学生们都争先恐后地涌出教室赶快回家，还有几个学生还还没有来得及出门，不知怎的伴随着“哗啦啦和咖咖”的风声，突然间，一声巨大的“哗啦。轰隆——”的响声打破了稍微平静的校园，那幢教学楼就在昏暗的雨点光色里，就象喝醉酒似的汉子倾斜倒塌下来……
使当时在场看见的人们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人们的心情就象一把刀插进去一样抽搐着……抽搐着……
所有的一切灾难就在转眼之间发生了。
所有看到这一场景的人，都心地上疼痛与抽搐。
所有的事实，就这样在人们所料想不到的瞬间出现了。
天灾人祸，就这样在这一片贫穷落后的土地上突然地降临。
当天十二点钟左右，刚刚回到宿舍，还没有来得及洗手的、在风岭县刚刚上任还不满两年的女县长罗虹就接到了县府办、县教育局、县建设局等几个部门主要领导同时连发打来的电话报告，都一致告诉了她：上个月刚刚作为县里典型现场会剪彩的崂山村村完小教学楼，就在这一场刚刚来到的狂风暴雨中所发生的重大情况。在她的脑海里都叠印着这个信息，满脑子都在渲染着鲜红的血影。这段时间来县里的一切具体工作事务都是由罗虹一个负责的。
因为在上两个月前，县委书记黄福利同志已经被地委安排到中央党校中青年干部学习班去学习进修三个月，所以地委就把县里的工作暂时指定由她负责。两个多月来她就是一个人在做两个人的事。够她忙的了。
“什么？！”罗虹一听，就大吃了一惊，“那，那是真的吗？”她在对县府办主任何松的电话中大声地问道。
一切都不由你在提问了，她知道这么一问，就是一句多余的话语。
“天哪……”罗虹不由在心地上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所有的惊奇就这样变成了她心地上的一个无法预想的事故。
她那双丹凤眼更加硕圆鼓大起来，在她的眼睛里，呈现出来的是那一场狂风暴雨过后的那一个血粼粼的事故场面……倒塌废墟……雨水飘零，哭声不断……她的全身都冒出了冷汗，立即大声地对着办公室何松说道，“你赶快通知当地的政府领导人员和群众一起尽快组织抢救学生，我马上就到。”她赶紧用手抹了抹额头上浸出的汗珠，心想：学校教学楼的维修建设是国家重点直接专款划拨修建的百年大计工程，全县就耗姿了几千万元哪，刚刚竣工不久，好端端的一幢教学楼，也正好是开学一个多星期里，学生都在集中在里面上课的时候，就这样哪……真的难以相信这么一个事故的出现哪。
……这……这……怎么得了呀……罗虹不敢再往下想了。
“王师傅呀，你赶紧把车转头来接我。”罗虹立即拔打了正好回在半路上的司机王龙焦急地说。她真的心如火烧哪，要想办法赶到现场去看。说着就飞快地走下楼，朝办公室方向奔去。
她来到县府办，里面早已经坐满了县里的几位分管领导和县教育局、县建设局等有关部门的领导。看见罗虹匆匆地走进来，大家都站了起来。教育局局长扬红就立即上前说，主管城建工作的副县长李正华正在半路上，一会儿就到，还有我们的高波副县长（他是主管教育工作）将和我们一起下到崂山村完小的现场去看。罗虹看着大家，点了点头表示意思，就说：
“好吧，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到现场再说。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就是。”
司机王龙刚打开车门，她就一步跨了进去，说了一声：赶紧到乐和镇的崂山村完小去。稍后，就补一声说，“我们上个月刚刚去剪彩的那幢教学楼今早雨后就倒塌了。”
“倒塌啦？”王龙一声的惊诧，然后就问道，“是真的吗？”
罗虹瞪了一眼王龙，“快走吧。”
他已经明白了刚刚发生事情的严重性，要不然，她是不会这么神情严肃的，于是，赶紧上挡提速“呼”的一声急速上路去了。
乐和镇离县城大约有三十多公里，进崂山村的路程有十五公里左右，先前在进村的那一段路也是在剪彩落成的时候修好的，要不然是坑坑洼洼颠簸得很厉害的，要花费四十多分钟才能到达。现在不用那么长时间了。
王龙聚精会神地加大了油门，心理也在想，前年刚刚放寒假的时候，这个村的校舍，就是因为发生学校的倒塌事件，就被地区领导和教育局点名批评，刚到任不久的罗虹就接过了上任领导的工作任务接力棒，带领教育局和建设局等部门领导实地办公作出了决定，按照上级的要求和规划安排，认真地要把全县学校的所有危房全部修建起来，这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业。而且把崂山村的校舍工程作为全县的试点来抓，怎么就在上个月刚刚竣工没有多少时间，就经不起风雨的考验就倒塌了？真是不愿去想那么多。
他转而一想，也不奇怪，这些年来，就有多少的建筑工程事故层出不穷，难以控制，又有多少人来认真对待过的呀？不是在钱财的驱使之下了结了许多怪事的。报纸上，电视里不就经常曝光那些事件吗？那又怎么样嘛，不就是隔墙挠痒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是伤及人命哪。责任是推脱不了的。从那几个分管领导的神态来看，特别是那位分管建设局工作的李正华副县长的德行形态来看（因为有一段时间他自己曾经为李副县长开过将近半年车），就有那么一点难以形容的行为，也在他的行为和作风上看出了一些问题，也作为一个党员的身份在支部会上隐隐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于是，就遭到了最终的变更，李副县长就借故一些想法把他换掉的……在他的心里在不断地想到李副县长的一些做法是容易出问题的，这样做下去不出事才是怪事的哪……今天，终于得到了证实……于是，他就笑着说了一句：
“好象竣工那一天，你还在台上剪彩讲话哪。还有李副县长哪。”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虹似笑非笑地问道。靠在车椅背上，闭目沉思。在她的心地上在思索着这一件令人心痛的事故发生……仿佛着那些教学楼在风雨倒塌的情景就这样历历在目，悲壮着那一个疼痛的场面。
“唉，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只是说，真是上天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哪，那天你的讲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还说我们国家所投资建设的每一项工程质量，全都是为了保证大家都有一个安全的环境，都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孩子们有一个好的环境来学习文化知识的。可是，你看，就这么一项豆腐渣工程。真是罪孽哪，我的心理也是很难过呀。”
“是的，对这件事故要坚决查处和追究责任的。”
罗虹她在王龙的话语听出了一点点的眉目和指向……而且中，在她来上任的时候也做了这方面的工作了解……所以中，没有感到那么的奇怪……真的想不到的是这个点的项目工程真的出现了问题——这么大的事故哪，令人心痛呀……所以，她的态度很坚定：
“不管涉及到谁，我们都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我想这事的处理，难度是很大的。”王龙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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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开车的王龙师傅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摸棱两可的话语来呢？而且还是在堂堂的一位县长面前说出来的，要是别人能够敢说这些话吗？？
从中的话语，可以听出了许多生活的隐情和工作内幕。
生活中，往往就有许多事情和问题真的是难以使人摸不透的。
就是那些因为和所以，我们只好在事实的面前去感受和体验罢了。
罗虹和王龙虽然身处在上下级关系的档次上，他们之间一个贵为一县之长，一个只不过是县长的司机兼县府大院内的车队队长，但是其交情是非浅的。
其实，他们俩人原来就是在一个邻村里长大而走出来的工作的，而且还是从小到大的同班同学，都是在同一年考上县城高中的。高中毕业那一年，王龙就是因为在考试之前打完篮球的时候，去冲洗着冷水当时就患上了急性感冒，在考试的时候没有发挥好，差了10多分而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就立即报名去参军了，在部队里他就是这样勤学好问，新兵训练结束时，就被分配到汽车连去当了一名开车的兵，在部队里抢救了一辆即将滑下深沟里去的装满物资的汽车，立了一个三等功，光荣地加入了共产党，后来表现好又再被留在部队里当了三年的志愿兵，就在即将转干的时候，他家里的老弟由于出外去搞建筑工程，在一个高达二十米的架栏上摔了下来撒手人寰，王龙就不得不提前复退回到自己的家乡来，被分配在临近家的县城县府办当司机，由于人缘老实，都一直是在为县领导开车到现在。那年罗虹她就是那样在考试中发挥得很好，以全县理科第三名的分数考取了西南片的一所国家重点大学，两人就从那时侯开始就没有见过面了。他们两在同一个班级上学的时候，就经常相互照应，有一次在学校里出来看电影，有几个烂仔在影院的门口欺负调戏罗虹，在场的王龙就当场挥拳抵挡把那几个人打跑，成为了罗虹的保护伞，王龙也受到了伤痛，更是得到了罗虹的心思赞叹，罗虹非常感激王龙的护救，每每从家里拿来什么好东西都分一点给王龙吃。童年和少年的时光多么的美好和匆匆，原以为他们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了，万万都想不到，回来到这个县当县长的罗虹，为她开车的竟是那么一个熟悉不过的老同学和老相识的人。他们俩都是六十年代初期出生的人，王龙比罗虹大几个月，平时，罗虹就叫他为“王师傅”，在人群稀少的时候，她就毫无顾及地称呼王龙为“阿龙哥”的呢，很是亲切哪。
罗虹今年正好四十六岁，在四十三岁那一年，她的老伴——地区教育局副局长陈骖也是因为在一次下乡去检查调研工作的时候，不胜发生车祸——被一辆迎面开来而失去刹车的大货车闯翻到公路坎下，受到严重伤害，拿到医院的时候，就离她而去的。同时更令人心疼的就是在她生产第一孩子的时候，因为难产，为了保住大人，采取剖腹，从娘肚子里刚出来的孩子就已经死去，所以她就没有办法再怀孕要孩子了，只好抱养了一个儿子，现在正好在北京上大学，名字叫陈小金。前些年来，她的父母亲也不愿跟随她住在城市里，就是因为在回到老家居住的时候，天下大雨造成了山地滑坡，被那一间老房子倒塌压在泥土底下而双双去世的。如今她就显得那样的孤单寂寞和痛苦。这个期间，大学时候的同学都为她的“事情”着急，介绍了几个有脸有面的人物，也有许多追求她的那些处级以上的干部领导，但是她却提不起精神，没有一个使她心动的。也不知是为什么原因，她就在这段时间来的不知不觉相处中，对已经失去妻子的王龙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异样感情。
说也怪，王龙的老婆也是在前些年患了乳腺癌而刚逝世得二年的时间了，也为他留下了一男一女，男的已经在去年刚刚结婚，另一个在地区的职业院校学习电脑。两人都有那么一点心灵一点通的味道，但是谁都不敢明言，虽然都有一些共同的感觉，但是大家都把这些事情掩藏在心底里。重见罗虹，他对她怀有儿时的那一份真挚情感，亲近之中带有许多的尊敬和崇拜与梦想。因为她学习好，是一个多面手，更是一个重点大学的高材升，又是从地区下来的中青年领导干部。但是，在有的时候他也在罗虹的面前会以大哥的身份——仅大九十五天——的架势来挑剔和谶语着眼前这一位同班同学小妹的一些不智：
——你呀，就是不应该来到这么一个非常闹心和偏僻落后的南方边境山区县来当这个为人嫁妆的“九品芝麻官”。到别的地方去不行吗？
“你，我作为一个党员干部能够不服从组织安排吗？”罗虹有的时候也在车子上，不，是在王龙的眼前感叹地说道：“在工厂里做领导真的比在县里轻松上百倍哪。”因为她知道，也就是有这么一个和她一起同班同学的人，才能够说说那么一些知心话。
风岭县，是一个比较偏远落后的老农业生产山区边境县，各方面都落后在其他县的后面。前些年，企业疲软，资金困难，资源困乏，各种生产都上不去，财政收入倒数第一，各种山地的纠纷复杂，绝大部分的企业倒闭，各种下岗职工生活没有着落，政府门前都时常有一群群的人员来上访，要求解决具体问题和困难。那些几任领导，都先后任职不到三年就自己联系上级纷纷调离高位去了。
没有来风岭县上任职之前。罗虹就是在地区所在的市里担任一个近万人的国有企业工厂厂长的。当时，正直众多的国有企业工厂都纷纷举起了黄牌——生产经营低下，效益微小，生产和产品都疲软，资不抵债，许多厂矿都陷入了困境。就在她从一位分管纪检工作副厂长的座位上被职代会代表推上了厂长的位子时，她不负众望，竭尽全力带领大家拼搏，在很短的时间内，居然使一个面临倒闭的工厂恢复了元气，成为市里的一个先进企业工厂，上下左右的人们都对她加以了惊赞佩服。就这样，在选举市人大代表的时候，她就以满票的数目当选为市、区两级人大代表。在区人大会上，她还被大会选为这个区里的兼职人大副主任呢，连续两个年度被评为全省全区的“优秀企业厂长”。不久之后，在培养领导干部的选拔中，她就被安排到了风岭县来了。组织上多次找她谈话，她都不愿离开工厂，最后急怒了领导，领导就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作为一个党员干部，必须服从组织的工作调动和安排，组织的需要就是首要，没有什么任何条件可讲的。在她离开市区工厂的时候，全厂的职工都在厂区的道路上夹道欢送她，她，望着那些相知相熟一起风雨过来的面孔，真的不愿看到这种场面，自己就钻进车里去抹眼泪。她真的舍不得自己为之奋斗了十多年的工厂啊。
来到风岭县任职的一年多来，她就狠抓工厂的企业整改，也大力招商引资搞开发，提高效益的工作，使一些厂矿也恢复了生机，初见成效。而且还为许多困难职工安排了新的工作岗位，那些上访的人数也下降了许多，财政收入有得到了逐步增加，各方面的经济建设都有了很快的发展，走进了全地区的中等行列。特别是县里搞建设的一些大工程招标过程中，她坚持了比较公开、公平、公正透明的办法，促进了这方面的工作效果，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扬，群众一提到县长罗虹，都说她有魄力，有胆略，有干劲，众说不错……
在王龙的心目中，罗虹真的是一位雷厉风行，感说感为的女中豪杰，也是他值得敬佩的县领导，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有好多事情真的难以料想得到的，而且中，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心态，谁又能够看得清楚的呢……是的，自己作为她的意味同学和他乡，也真的要为出一点点子或者给予帮助从行，同时自己又是一位党员，更有责任一起为这么意见重大事情出力哪……
不知不觉中，王龙开的车子已经驶入了那一条山村泥泞道路，颠簸中，惊醒了疲惫小歇了的罗虹，她揉了揉眼睛问道：龙哥，到了吗？
——快了，还有几分钟的路程。
王龙从后镜灯里看到了后面的不远处有两部车的响声影子，就对着罗虹说道，他们几个领导的车子也赶到后面了。
——是吗。她也望了望后面，真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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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在我们的这个社会上的各种事情里，有的是难以料想得到的，在你不去想的时候，就这样突然地降临在你的眼前，瘁不及防。
人与人之间的事情也是这样。
此时，正在那一条颠簸的乡村公路上，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县长李正华，心思也真是好象灌进了十斤辣椒汤一样，滚上滚下的，很是难受，热气直冒。伴随着车的颠簸与晃荡，思绪难平，他在心里自个儿问道：是呀，教学楼都是经过验收的嘛，怎么能够经不起风雨的考验，就倒塌了呢？碰上这种事件，真是倒霉极了。建设局的贾兴旺局长怎么搞的嘛……唉，麻烦的事情时常降临在头上。他也在不断地催促着司机把车开快一点。
司机只好不好意思地向他说道：李副呀，刚刚下完雨的乡村路叫我怎么开得快嘛。我得注意安全才行。
老李听了之后，望了望路面，又陷入了沉思。
李正华副县长比罗虹大一岁多一点，按照我们传统的虚岁算计，他已经踏进了四十八岁的门槛了。已经在风岭县担任副县长有一届多了。在风岭县是有一定资格和阅历的。昨天晚上，就是因为有接待任务，喝多了，今天早上没有能够按时来上班，打电话给秘书说在家里整理汇报提纲和一些材料，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告诉他就行了。就在他还昏昏欲睡的时光，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他一拿起手机，气嘘匆匆的建设局局长贾兴旺就在告诉他说：崂山村的那一幢教学楼在今天早上的那一场狂风暴雨之后就神奇地倒塌了，里面还有两三个学生哪。他大大地吃了一惊，连拿手机的手都不知道怎么的颤动不停，痴痴了三十多秒钟才缓过神来。就带着颤抖的口气连问几句：到底核对好了没有？……是不是搞错事情了哪？……你要如实汇报啊。他用左手搓了搓自己的胸口，转瞬间，他就立即带着小声的语调吩咐建设局的贾兴旺局长等一些具体处理办法。
挂断了电话之后，李正华深思了片刻，情有所悟地即刻拔通了在市直一所中医院当医生的情妇冯玉莲的手机，叫她立即改变约会的时间……冯玉莲不知所以然，就在手机里大声嚷嚷说，——你真的不想见我了吗？你是不是喜新厌旧了？……李正华就大声地吼道，我说你呀，你就是这种脾气，真的不知火烧龙王庙哪，姑奶奶呀，出大事情啦，你听我说，那幢崂山村完小的教学大楼，今天上午经不起风雨倒塌了。我是直接分管这方面的领导，必须马上得去处理这个事故。知道吗？对方哑口了……因为，每一个周末他们都相互“鸳鸯约会”见面一到两次以上。
李正华副县长，二十年前，他是一位从基层中走上来的领导干部，他原来就是一位在农村搞农副产品经营销售贩运的经济能人，后来，有了一定的收入之后，当上了村干部，村里的各项工作都取得了乡、县的各项成绩第一，不久，他就当上了国家干部，因为他有工作经验，有一定的社交能力，先是当上了公社的管理区副主任，后来就当上了乡党委的副书记，书记。后来县里在培养后备干部队伍中选上了他，就送他到一所成人技术的院校去学习，两年之后，他就在县里的一个部门当上了第一把手，一年后，就在县人大会上的最后差额选举当中鬼使神差地当选上了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从他一般干部到担任领导，前后就还不到十一、二年的时间。而就是能够连续当了五、六多年的主管城市建设工作的县领导，这个半路出道的管理技术部门的领导，也真是难为他了。从另一个侧面来看也可见他的交际是很有能耐的。好多和他一起的干部，都望尘莫及，自叹不如，有的和他比较知心要好的一些干部，就在他的面前开玩笑说：李副呀，这些年主管城建，你的口袋到底装了多少百万呀？李正华就正色地说道，你们作为我的好朋友，更不能道听途说，别给我兴风作浪的，到处给我添砖加瓦那，给我蒙上不好的阴影哪。而是应当一起和我共同把工作做好才是。我们做事是凭良心的。当然，在社会上的传说归传说，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诬赖人。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嘛。何况当今是一个重法律和事实的社会。那些摸不着边的影子事情，又看不见的话语，不是由人说了就是的。听说，在去年搞大整改的时候，有人举报说李正华副县长收受包工头的钱，经过一段时间的明察暗访，还是没有证据来说明事实而不了了之。
打完手机。李正华就觉得自己的手心是那样的粘忽忽的，全是冷汗。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似乎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是，仔细一想，还是不停地摇着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出这种倒塌的事件来呢？？
说实在的，就在去年进行工程招标的时候，崂山村村完小的那一幢教学大楼的建设工程就是李正华采用了一些鸟枪换炮和偷梁换柱的方式责令贾兴旺局长把他手中的这项工程交给冯玉连的弟弟冯玉昆承包施工的。李正华通过了冯玉莲的手上，得到了二十五万的工程介绍好处费。钱一到手之后，他又担心后院起火，冯玉连的弟弟又不是什么正规的工程队，而是那些临时组织起来的帽子工程，盖一些猪圈还差不多而己，学校的校舍建设又是一项百年的工程，是上面所规定的，不讲究质量的不行的，而且崂山村又是一个全县的重点施工点之一，不能开为了那么一点钱而玩笑的，好多事情就是这样坏就坏在有那么一些什么也不懂，或者只顾人情感情而去做事，或者只知道拿钱去开路而不顾一切的人的手里。为此，他就多次打电话给冯玉连说明这种事情的重要性和严重性，冯玉连就回答说，你就一百个放心就是，我老弟办事很是精明的。他就是这样知道了冯玉连的老弟已经在刚刚得到工程不几天就立即把工程转手给了另外一个工程队。所以李正华就一本正经地嘱咐道：千万百计都要想办法做好每项工程，不要搞那种转手的皮包公司行为哪。一个转一个，转来转去的，层层转包，最后做工程的一份钱都被转包的吃完了，那么工程质量还有什么可言的呀。
也许是老李的言中和预感吧，真的不幸言中了。
李正华副县长匆匆地赶到了办公室时，贾兴旺就已经率领教育局等人员领导在办公室里等候许久了，见面之后，他就立即叫贾兴旺先坐到他的车子里面去。
贾兴旺局长还没有坐好，就接了一个电话大声地说：“好，好，我们现在已经上车了，就立即上去，上去……”
上车还没有坐稳，李正华就在一旁小声地带有一点的怨气说道：“你怎么叫这么多的人一起来嘛，我们在还没有调查好之前能够这样大动干戈地处理事情吗？你，你，不是想把事情扩大化？”
贾兴旺局长很是有些心理想法，就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小冯接的工程我不放心，可是你……”心理很不是滋味，也怨气道，你不追查责任，查原因，反而说我搞大动静，这怎么说是我大动干戈的，是县长的指示的。先给我一根闷棍，便毫无表情地说了声：“这件事情还是教育局的扬红局长告诉我的哪，我能够知情不报吗？”
“你呀。就是死脑筋一个。什么时候开窍一点呢。”李正华瞪了老贾一眼。
“是县长安排的，她出门的时候，叫我也一起转告通知广电新闻局派人一起下去摄像曝光，想请你看看行不？”
李正华真的什么也不顾了，“纯粹是扯淡。找什么新闻单位曝光？曝谁的光呀？曝你自己吗？还是建设局？教育局？”停了一下，他点上了一支烟说，“说老实一点吧，当初你们是怎么验收的？你为什么同意签名盖章把工程给人家承包的？现在的人就是要找事情的岔子，鸡蛋里面挑骨头。叫这么多的人一起上去现场，不是把自己的事情摊开来给人家抓刺的？不就是自己找死吗？有的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够圆满的……你懂吗？”
还没有到现场，两个上下级的领导就心里不一致先矛盾起来了。
老贾觉得自己挺受冤枉的，先头就挨了领导的当头一棒：当初不就是你硬叫我把这项工程发包给小冯的吗？上个月验收时，我发现了问题，要求重新返工，我在验收单上是不签名的，不是你叫我到你的办公室里去逼着我签名的吗？现在却说这些话来。
“刚才你说县长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是谁告诉的？要我们分管领导干什么嘛？”
“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是教育局领导先报告我，我就立即电告县里的两个办公室和她的。县里不是规定，有什么重大事情，首先必须向主要领导报告吗。县长她已经先坐车上事故场地了，她叫我们等你后就立即跟上去，不要耽误时间了。”说真的，老贾局长是不那么惧怕李正华副县长的，因为他比老李大三岁，还是一位远方的表叔字辈呢。反正，在位时间也不长了，没那么多的想法，出事了就要有这么一个责任去承当，难道你也想推脱，何况这么大的事故能够隐瞒得了的吗。索性不留一句话头。心理在呢喃道：我们的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那我们还等什么嘛？快走吧。”
李正华早已经看透了贾兴旺的心思，什么话也不想多说了。从他的表情上看，对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还有点后悔呢。算啦，反正已经说了，又没有别的意思。他就让司机立即加快速度追赶县长的车子。
老李便坐靠在车椅上，大脑在思想琢磨着这一位女县长。他第一次初见罗虹的时候，就是在两年前她在市区人大代表会上见到的。只是看上一眼，老李这位花丛老手就知道这个女人很有性格，长得很是清秀，很是坦荡无私。在这段下到县里来任职以后，他和她相处工作以来，就得知了她的许多事情和为人，她接受能力很快，脑子好使，反应灵敏，工作能力强，思想开放，敢于负责，无论几多复杂多变陌生的问题，只要她一听就心中有底了，就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出解决的办法。他对她又是有那么一点的敬佩和畏惧。在一些问题上不想去乱说乱讲，因为我们的祖先就深刻地告诫我们，话多说就容易露出破绽和尾巴的。还有一点，就是她廉洁清正，自己从在工厂担任领导以来就没有什么腐化行为，所以处理起那些腐败分子的时候，很是六亲不认，下很决心的，那种认真不休的干劲真的使老李汗毛直竖。就是在她下到县里不久，有一位乡镇领导干部，因为挪用了数额巨大的公款自己拿去给亲属搞木材生意，造成了集体财产受到了严重的损失，她上任一得到群众和一些干部的举报之后，就直接指示叫纪检监察下去严肃调查处理，最后那位乡领导即赔了钱还受到党纪政纪的开除留用处理。她在大会上就说了那么一番激情昂扬的话，“……腐败分子的具体表现，就是指那些把公款拿来当做自己的钱来随便乱花的人，总以为自己的手段很高明，自己是一个奴隶主。这就是一种心里没有集体观念，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意识，是要不得的，是不能留情的，必须从思想根源上铲除这种坏习性和行为，严肃查处……”这一番话语，当时就在干部中流传起来，她就成了一位冷面的“玫瑰花”的形象。使人看见了即敬佩又小心。
就这样，李正华是很希望自己所分管的事务不要出现差错和纰漏，但是事已愿违，这些敏感的单位是人们非常注视的，稍有一失，就难以解释了。这些道理，他的心理是很清楚的。
他的汽车一直在公路上颠簸着。
远远地就看见了县长的坐骑在道路上颠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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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下午二点多钟。
天上还下着那么一点点的零星小雨。
县长罗虹和副县长李正华的车子双双都急速地经驶进了崂山村完小的校园里。
这个学校，就是坐落在山的那一个凹凸比较平旦的地势上，有两排教学楼分别并排在两边，中间就是一个比较大的篮球场地，方圆大约有三四亩土地的面积，四周都起好了围墙，大约了两米高，上面的那些洁白的砖墙上很是醒目地书写上了大幅墙标“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还有有红色纸张张贴起来的原来搞基建的时候的标语“建设校园，质量第一”，“狠抓质量，建好校舍”。“千苦万苦，决不能苦了孩子”等等，校门口的那些欢迎标语还那么的显眼，还是那样的记忆犹新，现在一眼看去，就是那么一片变了样的痕迹，显得那样的丑恶残喘。那两座崭新的大楼在平排的其中一座，就已经倾斜地倒塌了一大半，面目全非了。有一座的墙壁上也有很大的裂缝在狰狞着哪。
这里，早已经来了许多救援队伍，镇领导和那些老师和当地的群众一起，正在紧张忙碌地开展救护工作。被埋在倒塌楼里的两个学生的尸体已经搬运出来了，他们全都摆放在操场的那一片绿草地上，上面盖着沾满血迹斑斑但是白布单子，在旁边的他们的父母亲和亲戚都已经没有办法哭出声来了，泪水已经流干了，只是痴痴地坐在地上望着躺在草地上的孩子一片伤心。还有一位学生严重受伤，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气息，医生正在给他进行抢救。罗虹过去就对医生说，赶快上我的车子把她送到县医院去。
望着那些狼迹悲伤的情形，罗虹和李正华副县长就转到倒塌的楼房旁边去看，老李就一个径地说道“怎么搞的嘛？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嘛？”一副非常焦急无所是从的形状，大家都带着伤痛地站在那一座倒塌了一大半的教学楼房面前很无可奈何。
罗虹的神情也很是严肃地凝视着那些倒塌的砖头和水泥钢筋结构材料，眼睛仿佛在闪电，她的心底里也是很愤慨的。眼睛虽然在噙着泪花，却好象是在冒火哪。
老李先是用手摸了摸那些倒塌下来了的灰浆，根本没有一点的硬度和水泥的痕影，就象原来的河沙一样。没有跟那些砖块粘在一起，那些水泥板梁断裂的口子上，只露出那么两三根几公厘小的钢筋在中间，那是应该放上十几根的钢筋的抑制板，根本不够数。那些断了的水泥柱子里，也只看见有那么一两根为数很小规格的钢筋，这到底怎么能够顶得住嘛？？他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是有数的，什么话也不愿多说了。感到很是懊悔极了，默默地低头思想着。
“真他妈的，黑心肠地搞起这种卵工程来，太缺德的。”贾兴旺局长再也忍不住地象娘们一样地操起脏话来。自己的心也感到很是难过的。
整个现场已经没有什么可清理的了，因为那些被压在残墙里的学生已经找了出来。
这时，罗虹就站在围成一圈的大家一旁含嗔地说道：现在我们开个现场会。大家都看见了吧。她指了指眼前的残景。这个在上个月刚刚落成的教学楼，经不起风雨的考验，倒塌了，还压死了我们的花季学生，工程就是这么一个豆腐渣，这就是杀人的罪恶现场？难道不就是严重的犯罪吗？我不想多说了，现场就是铁的事实。贾局长和扬局长，你们回去马上报案，把你们那些负责工程的相关头头都要先抓起来。今晚要把会议纪要拿来给我看，签字之后就全文下发。新闻电视要立即曝光，同时要发动群众进行检举揭发和监督。我们要一抓到底。要立即在全县的那些各个新建的教学点的校舍都要进行一次工程质量大检查，保证我们学生的学习和生命的安全。
罗虹一口气说了这些意见，转脸征求李正华和高波两个领导的意见。李正华一听说要立即抓人，浑身冷汗，脑子一片空白，一边沉思一边就说起话来了：
“县长的意见。我，我没有意见。”他顿了顿思量，就清了清嗓门，转而一想，说道，“罗县长，这样好不好，会议纪要后一步才发下去，这样吧，我们的首要工作，就是先安抚做好死去学生的家长，安顿好他们。坚决做好摸底排查工作，然后把现场认真地清理。希望我们不要为这件事故弄得人人自危的……”他也不敢提抓人的事。
“这种伪劣的工程造成这么重大的事故，就要一查到底，绝不留给犯罪分子一点喘息的时间，我们还有好多这样的工程等待验收的哪。这样的工程才是人人危机哪。”罗虹带着坚决的口吻说道。“这里的现场广电局要认真地把它录制好。”
高波也在现场作了表态，坚决把这一件问题事故查处到底，不管工程是谁负责的，都要说明清楚事实的经过来由。最后，他就强调说在做好安抚工作的同时要立即搭好临时帐篷，使学生能够正常上课。
最后，县长罗虹强调说“这一场严重事故的发生，给我们提了一个警钟，我们的验收工作必须认真仔细不得马虎。有的工作已经出现问题，有的甚至有违法行为在里面。建设局和教育局两个部门的主要领导要集中精力抓这项具体工作。对直接建设着项工程的老板不能放过。你们要在这个星期内，把调查的情况向我专题汇报，立即报地区领导和有关部门。县反贪局要赶紧参与进来，作好前期准备工作。”
接着，她就来到了贾局长的旁边，小声地问道：“这些工程队的承包人，你都知道？有他们的档案吗？”
“知道。他们就是……”贾局长想点说出那几个有代表性的名字，罗虹就举起手示意要他暂时不要在这里说出来。
“好吧，明天安排个时间你到我办公室去一趟，专题共同分析这场事故。”
李正华望着贾局长，一脸的谜团。
现场会结束了。
坐进汽车里，罗虹的情绪仍然未能够缓和下来，那涨红得象苹果似的脸蛋，瞪着那双仿佛是在冒火的眼睛对着刚刚回到车里的王龙说，“你看见了吧？这么重要的工程也居然能够通过验收，敢于造假欺骗我们，造成重大后果，真是狗胆包天哪。”
“现在的一些人有什么事情都能做不出来的呀？！”王龙整整了自己的话头，就劝说道：“罗县长呀，这种事情在哪里没有的嘛。只要你下个命令认真去查处就行了，用不着跟那帮人动真气就是了。”
“只要是人，一看到这种现象，能够忍得住吗？对这种重大问题不生气，那就是麻木不仁，就没有一点良心和责任感，就是是非不明了。”
“生气是没有用的。生气会伤心。”
“谁不伤心的呀，不管是谁都是这样的。那，你一点气都没有吗？？”
王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心底里的想法是不比罗虹少的，给这么多的领导开车，见到的事情还少吗？亲眼目睹的事故也很多的呀，各个领导的办事风格都不同，但是他们的心思都是一致，都是为了自己的这一份工作而竭尽全力，然而，这一次就发生在那些无辜孩子的身上，真使他感到触目惊心，难以置信，心痛到了极点。这样的工程就是一种纯粹的祸国殃民，纯粹的草菅人命。但是，在这种地方说话是很不好的，作为县领导，我不能在他们的面前乱发表意见太多。自己的说话地点是车队，是在家里的儿女面前。“县长，你还是冷静一点的好，问题总是要查办的。”
“啊，是啦，我告诉你，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你就叫我罗虹吧，什么县长呀的真的不自在，你记住了没有？”
“哎呀，你明明就是县长嘛。”王龙还是一口咬定。
王龙并不是一个智力低下的人，她所发出的女人信息他是知道的，情感的依恋和暗示，在他的心里很是清楚。但是，他此时的“装傻”是有思想的。将近一年多来的接触，他知道她对他的态度变化，因为人心是肉长的。可是他是不敢想那么多的，在这个世界上，人是有等级的，感情的东西也是一样。说真的，人家是谁？自己又是谁？人家是做什么的？自己呢？简直是天地之壤。而且，如今又碰上了这么一个天大的事情，能够去分她的心思吗。就是说有那么一点两厢情愿的意思，也要找过时机说一说才是嘛。
他就伸出手来按动了那一个录音踺子，歌唱中传出了那首流行歌曲来：
“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
你在我的心中放纵，
我早已为你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从分手的那一天，
九百九十九多玫瑰……”
确实，歌声就是能够调节人心的疲惫和精神上的苦闷，更是能够在人心与人心之间沟起一个情感的桥梁，也能够搭起了一个生活的共鸣思绪。悠扬和沉甸的歌曲在车厢里回荡着，罗虹听了一会儿，就回过头来望着王龙，“这首歌我很是喜欢，叫《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你呢？”然后，又神情肃穆沉思起来。
“反正，他们唱了我就听。”他很谨言。心里也在琢磨道，难道她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吗？也许吧，是的，真的有点象。
罗虹看了看时间，就说，回县去吧。
到现在，她还一直摸不着王龙心里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崂山村教学楼倒塌的事情又这么败坏了她的情绪，真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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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在返回县城的那一段路上，李正华的脑子里一直都在不停止地思索着，就象一部高速运行的机器一样，在思想很多东西，脑海里呈现出许多可怕的景象，县长所说的那些话就是那样的斩钉截铁，没有一点余地，他的心情是非常的紧张。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事故，简直是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了。这，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又是分管这项工作这么多年来，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大小事情见得多，也处理了许多事故，就是没有今天的事故那么令揪人心，那么使人愤恨。
疯狂和曲扭了的社会和人的思想，都在那些红色与黑色交织的心态上，感悟和沉淀了许多生命的细胞与哲思，在陆离怪状的形象里，站立着他和她所追求的美梦，在罪恶与善良的道路上交替着难以想象的风流。
这些年来，建筑行业上的偷工减料的工程屡屡显见，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曾经抓了一段时间，但怎么能够杜绝得了的呀，可以说是一种阳光下的工程质量问题。崂山村教学楼的这样偷工减料法子，真的还没有见过，转而一想，也是的，在我们的社会与生活当中，就是有那么一群人，在工程项目上，不断地转手，到了最后那一个真正干活的人手上，已经没有多少油水了，为了挣得那么一点钱，送礼的封包的，请吃的，还有其他消费的都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就有了这么一种损人利己的工程出现了，但是也不能太过分的吗，看它那些水泥坯浆钢筋比例，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几乎都是泥沙浆所垒砌起来的苞米花空架子，这怎么不……不倒塌嘛。
——他妈的，太缺德了，简直是没有一点法制观念和人情良心。老李也不得不骂起娘来了，这样他才觉得心理舒服一点。
罗县长办事的风格他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她从不给人留后路和时间的。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跟别人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了呢。真是的，还有那么一点时间，得赶紧把这些善后的事情处理快一点，要不然就染上一身羊骚味了，搞不好也跟着受惩罚的。
李正华回到自己的家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一进到屋里，就直接打了他儿子李风田的电话，叫他赶紧回家来有事情商量。打完了电话就一身地摔在沙发上等儿子的到来。
他那一位从农村出来的老婆，带着一脸病态的样子，看见他回来，就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他的面前，老李一看见就心情更加的不好，就大声地说：快走吧，不用你倒茶了，去做你的事情，不要在这里晃来晃去的，使人心烦。
他的老婆没法子，摔了他一眼，心里也在埋怨道，真是“好心不得好报，好柴烧烂灶”。默默地走进了厨房里去。
听的父亲的紧急召见，和那些不同寻常的口气，儿子李风田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了，就赶紧坐着那一部本田轿车赶了过来。他人高马大的，大约了一米八零左右，方块脸型，眼睛就是一条很细的线条状，眉毛却是很粗浓的，走起路来噔噔的样子，别人都没有放在他的眼睛里似的，一副傲气的形态架势。真的是一副摸子刻出来的样板，只是父亲比他个子稍微矮一点罢了。李风田就是因为在学校上初中到高中时都没有认真过，经常爱惹事打架，由于看在他老爸的面子，学校很不情愿地勉强发给了那么一张毕业证，出来不久，父亲就帮联系了一所职业学校让儿子去就读，三年里又混了一张大专毕业证书，几次父亲让儿子去考公务员，凭他的关系是随便挤进来的。但是，儿子不听，说，在社会上干个体的吃香过。当公务员是受气的工作，不干。气得老头子有那么几天都睡不着觉。如今儿子也有了他的事情做，而且也混得不错。他一进到屋里，就大嗓门地问道：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急火火的？”儿子就直历历地站在父亲的面前问道。
老李就赶紧反手把门扣好。直飕飕地站在儿子的面前张口就埋怨道：“有什么好大嗓门的？我说你呀，你们那帮工头们是怎么搞的呀，就是你那一个黄宝利工头的，我一在叮嘱你们，一定要注意、千万注意，不要太过分多。你看真的把那一幢崂山村的教学楼工程搞砸了，连一点风雨都经受不起，倒塌啦，已经砸死了两个学生了，还有一个仍在医院里抢救哪，你们到底要不要命呀？那是要进班房的，你们的头有多少斤两呀？”说着他就拿起那杯老婆刚刚放在面前的茶水压了压那急急的口气，“你就对他们说，现在出大问题了，怎么办？你们如何去处理好？要不然你父亲也会被牵连在里面的。”
接着他又独自呢喃着：“是呀，不听老人言，祸害在眼前。这话真的一点不错。”
李风田和冯玉昆一起倒转了这一项工程，到黄宝利工头的手上在前已经辗转了两三次之多，拿了几次的回扣，早已经被榨得所剩无几了，怎么不出现这种质量事故嘛。听到了这里，儿子李风田就一把翻身仰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来点上了火，吸了起来，吐了一口咽气，就心神傲气地说：
“我道是哪一件事情这么严重的哪，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哪……”然后又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台边，望着外面的景象说：
“那是天灾造成的人祸，不是质量问题，你想想下这么大的狂风暴雨，谁又能够保得住嘛？这些责任难道全都是我们的吗？”
“哎呀，你净是说傻话，我已经到了现场啦，一切问题都看见了。那些灰浆简直一点水泥的比例都没有，钢筋又那么的少，这，是天灾吗？鬼才相信哪。”好象儿子有那么一点辩解的能耐，但是转而一想，是经不起考究的，那只是一种托词。作为父亲立即给他予纠正，“其他的，你看有什么好办法？尽快拿出来，不然就夜长梦多了。”
这些年来，老李就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很是欣赏，他们这一代人，观念新，胆子大，方法多，手段辣，跟得上潮流，在这个社会上混就得有许多奇怪和新颖的技巧，还有势力才行，儿子不仅和社会上的一些人办起了公司，还经营起了许多建筑材料，只要能够办的事情都做，就说这一批校舍建设工程吧，也通过自己为他们拿了几百万的数量呢。
“我想……”
“赶快说吧。”
“我想，”儿子走到了书桌傍边，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封比较厚一点的信封，惦了惦，然后又丢了进去，就说，“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让他们到外面去躲一阵子吗。”
“那是权宜之计，没有用了。”
“过了风头就好了。”
“县长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个事故是没有风头过期的，因为死了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追查的；还有好多你们搞的那些工程哪。”
“如果问到你，那就索性推到我们的身上就是了。”儿子显得那么轻松的样子。
“唉。你也真是的哪，那我要生你这个儿子来到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用的嘛？”
“哎呀，我说老爸，你首先要沉住气，谁又知道是你整的项目嘛，除了我和冯阿姨，她的弟弟，你和我，还有那几个建设局的两三个头头。你又没有留下什么笔迹字条，那些都是话语的，他们如果检举揭发，那他们就不要命了，不想干差事了。”儿子顿顿了口气又说，“就算把你老爸说了出来，也只不过是工作上的责任而已，主要你不说出你得收取了他们的钱就行了。反正我们哥儿们是不会乱说出去的。”
“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事情的进展是不由我们去猜测的。各种准备还是不要放松，你赶紧叫那些和工程有关的人不要在这个县城里出现了。赶快消失。”
“是的。我知道。”儿子想了想，最后靠近父亲的耳边说道：“如果涉及牵连到你的话，我就采取找人替代承担，或者一不做二不休无毒不丈夫的办法。”
“什么叫做‘替代承担’呀？”因为后面的做法老李是很清楚的，就问。
“那就是丢卒保车。给我们的一两个人员去投案自首不就得了吗。”
李正华的心情终于轻松下来了。“对，应该有那么一两个去顶替才行。只要有人顶替了，就好说话了。”儿子也有这么一种想法，真是父子一条心哪。但是后面的做法是担风险的，是逼不得已的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自己的这么一个儿子，加上自己的儿子又这么的聪明绝顶，还怕这种事情过不了关吗？对啦，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就行了。现在，在他的心里就是最担心和难防的就是建设局的贾兴旺这个老鬼。唉，不去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会逢凶化吉的。而且尿是不会憋死人的。
“好吧，到时候你就安排人就是了。”
他，站在窗前凝望着儿子那远去的本田车影子飞快地消失在那公路的尽头。
真的，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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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上班的铃声刚刚响毕。
李正华就第一个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的门口，第一个走了进去。
还没有等他坐好，电话铃就响了起来，他一把拿起了话筒。原来是县长打来的，叫他立即到她的办公室去开个研究碰头会。
“好吧，我马上就过去。”
在县府办公大楼里，县长的办公室是在第三楼，李副的办公室是在第二楼，所以是很近的。老李放下电话之后，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用梳子梳了梳那光亮的头发，就急步走上第三楼去了。
来到了县长办公室，就有了几个部门的头头们已经先到了，已经在县长办公室的外间的小会议室里坐了。老李就想选择一个离县长有两个坐位的地方坐下。
“到这一边来嘛。别离开我那么远。”
罗虹一见到李正华进来，就示意叫他到自己一旁的空位子来。老李没办法，也就走了过去，在隔她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还有两三位部门领导就要到了，我们先等几分钟吧。”县长就对在坐的同志们说道。然后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东西了。
李正华望着自己对面墙壁上的那一张正楷的写着“正大光明”的书法，很是新奇。因为在前是没有这一张字帖的。据说，这一张就是罗虹来到之后，叫办公室人员去新华书店买来挂上的，正旁边的一张就是毛主席所书写的“为人民服务”几个草体书法字帖。
“哎，这墙上又多了一张书法字帖哪。”李正华就说道，“正大光明，不错。这不就是清朝时候康熙皇帝所倡导的吗？”
“是的，老李，你也知道这就是康熙皇帝所倡导的哪。要身体力行这几个字所包含的深刻含义就不那么容易了那。”罗虹笑着对老李说道。
“正大光明，不就是光明正大嘛，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含义也就是那个意思。”有一位部门领导就说道。
“是的，你已经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的理解和含义就是能够把每一个字分开来理解准确，然后贯穿起来就完整了。”
“还要分开来理解它的含义？罗县长，那你就给我们一个字一个字地来说说吧。也是一种会前的辅导形式嘛。”在一旁的老李就说，想借此侃一侃她的理解水平。
“哎呀看你说的，那，那我就说说我的理解啦。正大光明就是一个成语。他的内容和光明正大一样，就是指襟怀坦白，公正无私。每一个字就是一个意思，首先‘正’字，我想，就是指正人君子，正直，正确，不偏不倚，正人先正己，办事要公正，公道，不能私心偏心，以忠诚为首要。‘大’字，就是指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有大心，大愿，大志，大气，还有大家。不能光顾自己的小事而不顾国家的大事，更不能光顾小家而忘了大家，两样都要兼顾兼得，大小都要一起做好，必须以大为主。‘光’字，就是指光明磊落，心地透明，思想要放得开，坦荡无私，就象那些阳光一样，把自己的一切都无私地交给了土地和万物。‘明’就是指我们做人就得要明理，明事，明人，明心，明法，明确我们所追求的目标任务，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的。那么才能够做到正大光明，才能够光明正大。我想这就是我们做人的原则。我的理解讲完了，说的这些意思仅供同事们参考，说得不对的就请你们给予雅正，和大家一起共勉共同商榷罗。”
“叭叭，叭……”一阵掌声响起。
老李坐在那里，也鼓起掌来，心里也在琢磨着，她，真的有那么一些不同的见解呀，有点头头是道，蛮有哲学的味道哪。
这时，从外面先后走进来了纪检、监察局和反贪局的领导，还有公安局的副局长，其余在坐的都是原来的那些已经下到崂山村现场碰头的那几个单位领导。
罗虹，一见到进来的领导人员后，就向他们点了点头，便宣布开会。
她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些参与工程承包的人员和老板们，已经躲避起来了。也有人告诉她，说李正华副县长在这个问题上，有干预和从中“猫腻”的现象。在此之前也有许多人写信反映了老李在工程上的一些问题了，怀疑，是缺少不可的，但是不能乱指控人。没有怀疑哪里会有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过程呢。经过许多现象的来看，在她的思想认识里，这些信息可能有的是真的。但是没有真正的事实是不能够乱说，必须用证据说话。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更要在这方面慎重才是，不能够听风是风，是雨是雨的。所以，她就通过一些话语和事实来观察了解老李的思想和行为。于是，她就立即召开这么一个几个单位领导的会议，也就是促使老李能够在这个问题上主动地和她一起把一些内部事件和自己的责任讲出来，把盖子打开，共同沟通与交流。从一些事实来看，她认为老李是不会拿那些老板的钱的，如果有的话，那老李就难脱其咎了。印象中，他就是一个比较稳重自爱的人嘛。
她把所发生的现象和问题摆都在桌面上之后，就对大家说，“今天就是听听各位领导们的意见和看法，这个事件是非常严重的，昨晚我已经向地区领导作了专题汇报，领导就作出了指示，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故，是全地区没有见过的，涉及面广，各部门通力配合，要严厉查办，毫不留情，不管涉及到谁，都要按照法规党纪政纪办事。”
大家都不作声。都在默默地深思着。
确实这些年来在县里所发生的那些事件里，没有哪一件有这么严重，从种种迹象来看，明摆着就是工程发包的时候就埋下祸根了，几百万的工程，怎么能够由这么一个挂靠民间工程队来承建而转来转去的嘛。这其中的奥秘，李正华副县长肯定是很清楚的，因为他是具体分管建设局基建工作的，凡属于这方面的工程都经过他的同意才能够开建的……
有的在翻看手头的笔记，有的就埋头在自己笔记本上写东西。
会场沉默了几分钟。
罗虹就叫老李先谈一谈意见。
李正华就在沉思中一醒了过来，“啊，让我先说？”刚才她讲的什么内容他根本没有听得进去，就面对着罗虹问道，笑了笑地望了望大家一眼，然后先是清清一下喉咙，就象往常一样，把精神一提，神情严肃地把双手摆放在桌面上发言道：“好吧，对这个事故，我想，立即成立一个处理事故的工作队，下去把这方面工作处理好，同时对其他工程也有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排查。这样就要作好各方面的准备，从各单位抽调人力物力，需要时间来办理，下个文落实，还有资金，主要就是以建设局和教育局为主牵头就是了。对于那些承建的工头人员，他们不在的不要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必须是要他们承担责任的，违法的就要依法查办，决不能姑息……”他停了停一下话头，接着又说，“其他具体的事项安排，就按照县长在现场会上的指示办就是了。”
罗虹一听老李的话语，就知道他在搞缓兵之计，拖延时间，按部就班做事。因为在此之前，她就向地委领导请示过，地委领导也收到了一些信件反映了老李这方面的问题，都涉及到工程承包问题。领导就说在这件事故的具体工作当中，就不由老李来抓了，由县里选定。要不然工作的难度就更大了。“好，李副县长的意见很好。这样吧，我昨天晚上已经和在北京学习的黄书记汇报这件事故了，”然后就转过脸来小声地说道，“李副，这件事故的具体工作就由分管教育的高波副县长来具体抓吧，因为你的工作也很多，加上又有一些问题你最好还是回避就是了。”
“要我停职检查吗？或者免职？”
“不是的，只是让你不具体参与工作组工作。其他方面的工作你照常做。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么多就是。”
老李一听说叫自己不来参与这个具体工作的时候，先是一惊，就在心里说道，“这，不就是明明调虎离山……算啦，反正……”。既然是她向黄书记汇报了，肯定是黄书记已经同意的事情了，不然她能够这样说话吗。只要不是停职或者免职就好办了。他在思肘着，此事也是刚刚发生，没有什么证据，是不能够停职或免职的。他很是尊重黄书记，既然她请示黄书记了，那我就没有什么再多说，更不要去费那么多的口舌了。也好，她说也对因为我是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涉及太多也不好，让他们调查去吧。就象儿子所说的那样，我不说谁能够知道？如果老贾他们不那么乱说就更没有问题的。然后，他就瞄了瞄一眼坐在一旁的老贾，只见他埋头在那里记录着。
“啊！”她停顿了一下子，就对着办公室主任何松和大家说道，“这样把，纪委监察、反贪局，建设局、教育局，公安局等在坐的就分头抽调精干人员组成几个专项工作组，立即深入开展工作，具体由我抓，直接向我汇报。我想，主要有以下几点，一是这项工程是怎么招标与发包的，负责人是谁？二是对工程施工队的资质再进行审查，这项工程是第几包？三是这项工程竣工的时候是怎么验收的？四是在工程建设中我们领导有没有行贿受贿的行为。同时，对这项承包工程的主要人员的去向有要尽快掌握抓捕归案。其他的问题在调查中发现所涉及的问题再另外研究决定。先把这几个问题搞清楚。李副，高副，你们看呢？”
“我没有意见。”老李说道，然后用手很很地把自己的那本笔记翻盖起来。
“行，我同意县长的部署安排。”高副讲。
大家都走出了会议室，走在最后一个的建设局贾兴旺局长，一脸的愁绪，神情很不自然，想匆匆地赶紧离开会场。刚走到罗虹的面前，就被她叫住，“贾局长，你先留下几分钟。我想和你商量一些具体问题。”
走到门口的李正华回头望了一望，先是瞪眼一愣，就悻悻地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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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秋天的时节真的是那样的凉爽宜人，收获的季节就是这样的令人舒坦，但是，全县上下的人们都为崂山村的事故而感到心情的沉重，为此，许多议论就相继而来，特别是对一些领导的官僚作风和那些歪风邪气腐败的行为，非常的痛恨，就这样平白无辜地害死了那些孩子。真的是一种罪大恶极的行为那。杀那么几个腐败分子也解不了老百姓的心中愤恨。留下了许多种值得我们去思考的话头。按照这些的议论，那些做了亏心事的领导真的无地自容。
不管怎么也好，事故已经发生了。只能在一些查处的过程中来弥补一点点的心灵的罪过和工作上的过失就是了。在我们的生活中就是这样，在一个个的如果当中，就有许多人说这些是正常的事情了，把一些重大的事情敷衍了事，而在罗虹的眼睛里，是难以原谅的，必须坚决杜绝和查办，更是在今后工作引以为戒。
今天是星期天，罗虹一大早起来，吃完早餐，在思想工作的时候，就想起了有一件事情还有没有做似的，想了想，“啊”的一声。好久没有下去看一看那户帮扶对象了。就电话通知要王龙一起和她下去走走。她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尽管有几多忙都还是忘不了她的那一位帮扶对象。尽量地抽出时间下去走走。她的帮扶户主名叫蓝富中，全家有六口人，就住在离县城有二十多公里的八领乡高伏村尾马屯。因为这段时间来，她都忙于公务，特别是倒塌事故，弄得她很是费心，就没有时间去看一看了。高伏村尾马屯是在一个地势低洼的山沟里，土地肥沃，土质不错，适宜搞种植业，去年，她就出点子支持了蓝富中承包了那一片低洼平缓的四十多亩滩地，拿来种植甘蔗，到了年底一算帐，纯收入就达万元之多，一下子成了屯里的第一个种植专业户，他还在县、乡召开的致富经验介绍会上作典型发言哪，每每说到这里，蓝富中就齐声地说：这就是罗县长给我带来的致富道路和点子，没有罗县长，就没有我蓝富中的今天。她愿意和农民接触，就象她在工厂的时候接触底下的职工一样感到亲切自然，他们很实际，有什么就讲什么，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心地善良；而且她也很是爱听他们的意见和反映，为他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和问题，就感到踏实。在她的人生言行里，最底层的人民群众就是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他们的意见和看法是最实际最有说服力的。共和国的缔造者毛泽东不就是说过吗“人民群众就是历史的创造者”的预言吗。同时一进到山村里就感觉回归到了自然的怀抱里一样清新舒适，一身的疲倦就感到轻松了许多。今天，她就乘着下乡的机会再和王龙哥叙叙旧，说一说心里话，聊聊天，从中也进一步了解他的心理想法。是的，王龙也为县长的这户帮扶对象做了不少的具体事务呢。
一个人只要心中滋生了那么一种依依不舍和微妙的感情的话，那么就从他和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仿佛中，整个人就象被清澈透明的温泉所滋润一般，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温馨。有许多话语要在一起讲才舒服。
王龙一接到罗虹的电话，就赶紧把车子准备好，来到了她的住处房下等待。
“上来坐一坐嘛，王师傅？”罗虹从窗口上伸出头来叫道。
“不上去啦，我在这里等你就是。”
几分钟。罗虹就匆匆地下来了。她敏捷地钻进了汽车，吁吁地坐在王龙的身边。一坐下来，她就用那双丹凤眼火热地望着王龙，在往时，她已经叫开车了。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为什么突然这么样地望着呢。
王龙心里就感到很不自在。于是，他就说“罗县长，你到后面去坐吧。”
“什么？让我到后边去坐?”
“小陈秘书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往时你不是叫他坐在前面的？”
“没有，今天我不叫他去了。”她一肚子气，她已经猜到了他故意拒绝的意思，便用手很很地“嘭”把车门关上，“开车。”
“阿虹，你把心放松一点得好吗？”
“你就是一个狗咬吕洞宾……叫我，我能够放松得了吗？”气吁吁地白了他一眼说道。
“哎……对不起了，又惹你生气了。”王龙只有叹气，所有的心里话是想要对她说的，对她的爱慕早已经在心底里产生，一个人没有一点的真实情感，那是假的。但是，自己能够和她在一起吗？人家是一只金凤凰，又是一朵白玫瑰，地位又不同，前些年又不在一起，只是这两年相处而已，就要接受她的点化吗？再说周围的人的眼光和嘴巴又是什么的呀，不是有的人已经说了吗？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不顾身份想高攀……风言风语的使人心疼哪。不管你是什么老同学也好，老相识的也成，都不成，她想和我有那个意思，我，要是和她结合的话，不就是把她连根都埋在这个山区边境县城里了?绝对万万不能答应她呀，更不能和她谈论这方面的问题的，加上这段时间来的崂山村事故的沉重。如果那样，就是耽误和断送了她的美好前程。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总之，一个司机是不能够娶一个堂堂的县长做自己的老婆的。就算你怎么说也好，我也只能给她一个冷处理，只能装聋卖傻，你说东我就讲西。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心灰意冷的。这段时间来也有一些人——她的好朋友替她介绍过几拔人，而且那些人也来相看过，但是，她都是没有一点意思，使那些人灰溜溜的很不好意思。所以王龙一想到这里，就非常谨慎地对待她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很理智地对自己说：不要轻易表露对她的那一份真情实感。
这些，在罗虹来看，她并不是不知道，他和她相互之间保持的那么一点的距离，也许就是他和她之间的身份关系罢了。然而，罗虹绝不把这些事情放在脑海里的，她只是觉得她和他之间有一种天然的亲密感，很是自然和轻松。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共同的时光的人才具有的。有许多家务小事情就是他给予帮助和整理的。特别是在她那一次突然病发的时候，就是他一个人把自己从山村里背了两公里的山路，然后把她送到医院来的，整夜就在病床前守侯的，当她醒来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是那样疲惫和极为关爱和体贴的样子，眼神里望着她的时候就有许多说不出的痛感。就在那一刻，她的心触电了，觉醒了。他，可能就是先走丈夫老陈冥冥中所留给她的知情好心人。她就下定决心，我要在今天向他把心里想要说的话挑明：——我要嫁你。
“昨天晚上，我接到了阿欢的电话。叫我代她向你问个好哪。好久不见你了，真的很想你。”王龙在又把话头岔开了。阿欢就是罗虹大学时最好的知心朋友，在地区医院工作。送罗虹来上任的时候她也跟随来呢。“是她叫我劝你要懂得劳役结合，不要太辛苦了。她说是钢是铁都会磨损的呀，工作的东西就是永远都做不完的，人就是有那么短短的几十年就想向马克思报到吗。看你的，连星期天都不休息，还要下乡来呢。”
“是啊，咱们都已经就要走进五十门槛的人了，应该回家去享清富嘛，何必那么忙的呀。”罗虹就顺势说了下去。
“是的，县里的各项工作都离不开你嘛。”王龙赶紧转过话头来。
“谁跟你扯这些？”她就顺便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龙哥，没有我地球照样转动，只要我们对得起自己就行了。有的事情还是必须得服从组织安排的。这些是讲不得条件的。”接着她便把地委找她谈话的事告诉了他，“领导说，黄书记学习结束后，就不回风岭县了，另有工作安排。县委书记就由我来担任。还继续兼任县长到年底的人大例会。说真的，担子真的太重哪。我真的想需要那么一个人来一起为我……”
“啊，那什么时候到县委那边去？”王龙就打断了她的话，带着担心的口气问道。要是这样，他就不能成为她的司机了。
“即使到那边去，我还是要你去为我开车的。”她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我怎么能够把你丢掉呢。”她又补充道。
这时，又论到他紧张了。本来不想说的话语，现在又转过弯回来在她的嘴巴上说出来了。他真的被她将了一军。
“到时我再考虑看看吧。”他又搪塞了她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我不需要你考虑了，采取组织手段，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来搪塞的。”
……他们都来到了帮扶对象户蓝富中的甘蔗地，也正好主人家的人都在地里清理劳动。罗虹和王龙就下车一起和他们劳动。
“罗县长呀，听说崂山村的小学楼房倒塌了，很是严重哪，这件事情都成为大家的议论话题了，县里是怎么处理的呀？”
“正在组织人力搞调查。”
“对这种伪劣假冒的工程造成严重事故的责任人，就要坚决查办才成那，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孩子呀。”
——是呀，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孩子呀。这句话一直在罗虹的耳边响起，久久怎么都挥之不去。这就是群众的呼声，这就是一种人生的责任。
坐在一旁的王龙也深深地有所同感。望着罗虹深思的样子，那一天他伴随着她去看望在这次倒塌事故中幸免于难的、在县医院住院医治的那一位小学生的情景就在眼前呈现：就是小学生的母亲告诉她：孩子叫做汤丽娜，今年刚刚上六年级，就这样遭到了摧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在一次修建乡村公路的时候，被山上滚踏下来的石头所砸中而撒手人寰的，如今，这个孩子也遭到了这样的磨难。听医生说，在这样倒塌事故中能够检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可能她的一条腿将会变成瘸子，真的使他们难以承受。她紧紧地握住了那一位小学生的手说：丽娜同学，坚强一点，以后你要认真读书，长大了还有考上大学去，你读书的全部费用阿姨和这位王大伯给你出。你就好好地治疗就是。当场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千元递给了丽娜说，这是阿姨的一点点心意。然后就叮嘱孩子的母亲，给孩子多买一些营养品。令孩子的父母亲当即就跪在了罗虹的面前，道谢不断……她是多么的热爱孩子啊，也深深地为此事的发生而感到内疚。她所答应帮扶的孩子真的不少，在他的脑海里起码有10个以上。
下午。罗虹就和王龙一起驱车回来了。
“龙哥，我们到那一座路边的小水库去看看，晚一点在回县里去，行吗？”
“你今天也累了，还是早一点回去吧。”
“我就是想看你钓鱼嘛。”她开始带有那么一点撒娇的口气，“也学一学，以后就跟你一起……。”她停下了话头。
“我，真的不想……”他想推脱。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愿听了？我的一点请求也拒绝？读书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嘛？”
“那时候和现在有所不同的。”
“完全相同，只是你的思想不同而已。”
“那我就生气啦？你给我停车，我自己去劳役结合。你先回去吧。”
“那，我听你的得了没有。”他没办法。
下车后，她就先快步走下公路去选择了一块在水库边有一棵树做荫的草地上站着。望着那些水面上的碧绿，清风徐徐，她的心情很舒畅，几天来的疲倦都逐渐消失，脸上露出了愉快的形态。她不由地靠在那棵树干上，哼唱起了那首加拿大的流行民歌来：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不要离开得这样匆忙，
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
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
她边唱边向王龙挥手叫他赶快过来。这是一首民谣叫《红河谷》，是她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最爱唱的歌谣之一，也就是这首富有情感浪漫的民谣，让她在一次校园年级的歌唱比赛中，获得了民谣演唱组的第一名，成为了当时一位稍有名气的“校园歌手”。没有等到王龙来到她的旁边，她的手机响起来了，一接，原来是刚刚在下乡之前王龙所念叨的好朋友阿欢已经来到了县城，问她现在在哪里？赶快过来吧。她很是高兴，就赶紧爬上公路，对王龙说道“龙哥，阿欢来电话说她已经到县城了，我们赶紧回去见她。”
“好，阿欢真的到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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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风岭县建设局的贾兴旺局长，正在县长办公室的外间里正襟危坐，在不断地思索着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事情是否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同时也为自己所说的一切在深深地反思着，在他的脑海里出现着一个个大大的问好：作为一个人，更重要的是自己是一个党员干部，在面对党旗举手宣誓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对党忠诚老实”吗？！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要立场坚定，敢于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勇于揭露和纠正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坚决同消极腐败现象做斗争。更是要反对那些派别组织和小集团活动，反对那些阳奉阴违的两面派和一切阴谋诡计。为什么在工作上做出了一些违心的事情来呢？在扶贫办工作的爱人也对他的问题有些耳边风了，就在枕头上对他说：老贾呀，你的问题大家都有些议论哪，如果你真的有问题的话，还是迟早向领导反映，向组织说清楚，不要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才说，那已经迟了，到那时候谁都帮不了你哪……但愿你不要象我们办的副主任老何那样，不见棺……“别说那些丧气话”，他立即制止了老婆的话语，加上想想事故刚刚发生的第一刻，老李正华就给他当头一棒的那些话语，真的有那么一点后怕……一个个的如果就在他的眼前变成了那一双双锋利的眼睛。经过几个晚上的思想斗争，回想县长多次和他的交心谈话过程中的话语，也给了他的许多帮助和提示，他就不在忧郁了，决定把他和李正华干预和安排指示工程招标所做的一切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向县长说了一遍，说重一点就是先检查自己的思想，然后才能够检举一些自己所知道的其他事情。既然话已经出口了，也就是说拨出去的水，再也检不回来了，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事情，至少能够对得起自己，更是对得起组织和自己的良心，反正这件事情自己能够知道多少就一盘倒出来就是，就可以让自己的心理得到一点的宽慰和坦然。
“他，他为什么要干预和指示你们这样做？参与到这件事件中去？”罗红在沉吟。
“哎呀，那还用问吗？”贾兴旺局长以为罗虹在装傻问自己，就干咳了一声，压低了嗓门说道，“不就是为了冯玉莲嘛。”
“冯玉莲，”她想了想一会，“啊，她不就是那一位在市中医院当医生的？”
“是的，你也认识？”
“好象见过一次面，就是去地区开会的时候，见她和老李一起在茶馆里喝茶。”罗虹在回想着，冯玉莲的样子确实不错，难怪老李才被她所俘虏，为她谋心办事。
“她已经是老李半个公开的老情……了。他的爱人也为此常常和老李吵架。”老贾在心里也涔语道：难道作为女人你还要我说个透彻吗。别给我装糊涂嘛。
“这，有什么奇怪的嘛。我懂了。”
“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他就不顾一切地为她出面做一些事情。”
“你敢肯定就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罗虹就语调加重叮问。
“哎呀，我说话没有一点是假的。第一包就是他责令叫我把工程发包给冯玉连的老弟冯玉昆的，老李的儿子李风田就是幕后的主谋策划人。”老贾也承认自己的一些错误行为，但是有的时候自己也很难为情，不好处理，毕竟老李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很好，你的心情我都理解，认识错误就是好同志嘛。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正式地把你刚才所说的这些情况写成一份书面材料。”罗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老贾说。
“我，我，哎呀。”老贾赶到很难为情，苦瓜脸地说道，“县长呀，我跟你说了不就成了吗，为么还要写书面材料嘛？”
“说归说。”罗虹也感到奇怪，“咦，这还用问？那是作为组织上的证据材料用的。如果没有这些，能够说服和教育人吗？”
“这，这，”老贾只得搔搔头，“这，我不就成了一个小人了吗，人家就会大街骂我是个望恩负义的人，会撮我的脊梁骨的，搞不好还会没收我的粮簿哪……”
“没那么严重吧，我们是按党章法纪办事的。我说老贾呀，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你襟怀坦白，不谋私心就对得起自己，不乱诬陷人就行了；有人做了坏事，不检举，不揭发成吗？这些就是我们做人的最基本道德，亏你还是个领导干部，这一点知识常识你就不懂吗？不要想那么多了，今天上午你就实事求是地在这里把它写出来吧。”
没办法。贾兴旺局长只好接过了罗虹递给的稿纸和笔，促促用了十几秒的时间痴痴想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然后就摸出那老花眼镜，架在那突起的鼻梁上，一笔一画地伏案在稿纸上写了起来。
罗虹站在一旁，望着老贾的情形，禁不住也心潮思绪难平。是啊，他所说的不错，当今的一些拉干部就是这样利用许多工程的承包与发包，参与了一些不法行为，以权谋私，中饱私囊。难怪社会上才这样的流传说“工程首包大捞头，工程二包喝油水；工厂三包啃骨头，工程四包眉头皱。”还有的是针对领导说的“领导胃口真不小，鳄鱼吞食样样找，大小工程全包下，亲朋好友有捞头。”都在从中惟利是图，使一些好的制度和规章都得不到实施，就是这些利益关系使我们有多少领导干部忘掉了自己的宗旨和责任，就是这样把个人利益放在首位，平时不加强政治思想学习，不加强思想上的改造，在时代经济大潮的冲击之下，什么党性原则都不顾，眼睛和思想里只是那些贪图享乐和财富；有的就经不起物质金钱和美女的考验，不知不觉地陷入了难以自拔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泥潭里去，有多少人就这样在自己所挖掘的陷阱里挣扎狡辩，越陷越陷越深，自以为自己所干的一切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已经就能够瞒天过海，就能够欺骗组织，但是他们已经忘记了古人：“若叫人不知，除非已莫违”和“手莫伸，自警醒，不自量，必被擒”的训教。
做人最难的就是，有的明明是一个以权谋私的干部，明明是已经做出了一些违纪违法的事情来了，说不定他已经接受了别人的贿赂，昧着良心做事，揭露问题和真相的时候，真的那么不容易呀。就从那些封建的官吏说起吧，他们都是为了忠君报国，但是一发现问题也是毫不忧郁地不讲情面地奏上一本呢。为什么在我们今天以为人民服务为主旨的党员领导干部当中却是那样的是非颠倒了呢？当然，有的事情是难以说得清楚的，人是有后顾之忧，是一些事实所造成的。老贾还不错，能够经过许多矛盾的思想剧烈斗争之后，终于站了出来报告了这一件事情，对他还有什么可指责的呀，作为一个部门领导，有的责任还是在我们县领导身上。我们党的政策就是坚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只要能够认识错误，改正错误，就是一个好同志。相反，在这些事件当中，还有多少知情不报的呢？还有多少人在相互遮护着呢？还有多少在策划如何打击举报人的做法呢？……我们国家的法制和法规还需要更加的完善哪，监督议论机关还需要更加严明有效的手段和方式才行……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个人的主观思想意识和自身的改造过程所决定的关键呢？！
下午，上班的时候。
李正华就火气匆匆地拿着一张刚刚印发的当天“风岭县报”，“嗵嗵”地走进了罗虹的办公室，用手把报纸在她的面前摇了摇，就气臌臌地说道，“罗县长，”他知道新闻宣传工作归党委领导抓，罗虹担任县委书记的文件已经下达了，所以他就来不及改口，“啊，罗书记。我知道议论宣传是归党委领导的，但是这样大兴议论和没有事实的报道，我看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写的‘教学楼豆腐渣工程，猫腻待查腥味害人’‘千秋基业质量难保’等等这种说法，还不是在煽动群众，含沙射影吗?惟恐天下不乱吗？纯粹是一种破坏安定团结和改革开放的不良倾向。我是一个分管领导，心里怎么能够承受得了嘛？这就是给领导脸上抹黑，更是给工作上加大困难。我是有意见的。”他特意上纲上线。
“哎呀，你也别这么焦急嘛，先坐下来嘛。今天的报纸我已经看过了。”罗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不温不火地示意老李先坐下来，“那我就先问你，崂山村完小的教学楼是不是风雨过后倒塌了？是不是压死了两个学生、一位受重伤？那么说这些工程的质量就能够说没有问题了？你已经到现场看得很清楚了吧？这些，是不是事实，而且有的事实是不能够隐藏起来的，报纸不报道，干部群众就不知道和议论了吗？我看，有的他们比我们还清楚哪。这些，我们就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媒体吗？就给他们扣大帽子？成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是，在还没有搞好调查得出结论之前，怎么就这样大造声势，那我们领导的面子和声誉？……今后的工作还要不要？……”
“这就是一种监督方式，报道里也没有点谁的大名嘛，只是如实报道，如实议论，我看这不是胡来。”罗虹站了起来，微笑地对着老李说，“只要我们每一个领导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歪，不做亏心事，那就不怕半夜鬼敲门的，这就看我们的言行心态了。我理解你的心理和工作上的压力。我们还是放开思想，面对事实吧。”她的话中有话，绵里藏针，旁敲侧击。
李正华彻底地明白了。这些肯定是她点头的事情，要不然宣传部的报纸主编甘于南是不敢这么来的，她必然也是文章的第一个读者呢。这时，老李也顿然到自己的这么一时冲动，倒反给自己带来了许多不利，反而引起她的许多怀疑。真的在心底里很是懊悔。事以至此，多说也是无妨了，便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也从座位中站了起来，“我还是表明我的态度吧，罗书记，你也是一县之长，你替我想一想，崂山村教学楼的事故，我头一个受怀疑，没有事也成了有事的。当然这是难免的，但是难道就不是常理吗？加上报纸新闻这么一搅，那还成什么体统，还需要什么组织来裁决？我们大家就干脆不干工作了，那样才没有事情出呢。我得找老甘说说这个理……”
老李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一鼓子气的说了那么一段话，因为他的心里有一根骨头在卡住似的，也是很烦躁东窗的事情难保哪天被捅出来哪。还不等到罗虹开口，他也不想再听她说话，就噔噔地甩脚出门了。
罗虹望着老李的背影，心理也有点气，他太不理智了，想道：老李这番倒打一耙的话语也是有他的意思——“你是一县之长，难道就不想负责任吗？”在意思里面。老实说吧，这不但是他一个的责任，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必须分清责任。只要我们不做那些昧良心的事情就好办。
于是，她就赶紧拔打了宣传部长的电话，要求他对崂山村的事故，要在做好追踪报道之前必须以事实为根据，注意一些的言语的斟酌，同时要作好思想准备，应对各种各样的意见和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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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独木难成舟”。有许多事情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民间至理的话不错。地区的日报也就这样转载了风岭县报所刊发的报道。
本来已经很沸腾的山区县城，就象滚了的油锅再撒下一把生盐巴——炸得更加的开锅了。在群众中的各种私下传说，很是神秘和有头有眼，真的使人万分惊讶：
——某某县分管领导最黑，象牛角尖一样什么工程都赚都捞。
——某人真的是一只蚂蝗哪，几千万的工程发包就赚了几百万。
——某领导的情妇比他小十多岁，也为她买了几处房地产。
——某领导的子女有享用不完的钱，各种名牌东西，样样齐全。
——某领导是有自己的一帮工程队的，所以就乘着在位时，尽量地……
——这些官员把工程建设搞成这个样子，就是犯罪。
——那些和领导挂钩好的人都得到许多好处，领导也得到了利益。
……有的传说更是难听极了，令人恶心和感觉到冒出许多的鸡皮疙瘩。
所有的这些传言，能够堵得了吗？这，就是生活的一个端弊有一种必然的启示。然而，有的东西和话语也不是无中生有的，起码的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供人们参考的原由的。那些传言从好多的角度上就是明指老李的。这些话语都传进了李正华的耳朵，在他的心地上曾经翻滚过，而当今，他也无所谓了，虽然闹心，搅得他心神不安，脸上没有先前那样的光彩了，但是还是照常忙他的事情和工作，他知道有好多东西和事情，只要你不去那样的在意上心，或与其叫劲，传一段时间就自己烟消云散了。只要你能够把事情的那些内部问题与裙带关系摆弄好了，那这些议论和说法，就自然而然地在时间的光圈里逐渐消失，更重要的就是用自己的行动来说明和证实就行。
于是，他就带领管城建方面的新闻记者跟随他下到各个点去指导检查工作。
于是，他就召开了一些工头们的座谈会，在会上提出严格工程的质量管理措施。
于是，他就在记者招待会上，率领大家为死难的学生捐助资金，还上门慰问。
……。那些跟随他的记者，也真的为李正华的工作干劲所感动，就连续为他报道了许多新闻，县报的头版常常看到他的信息，于是，在一些人和干部的中间又传开了：
——人家县领导就是为了工作，哪有那门心思去想其他事情呀？
——老李所做的一切都在为我们老百姓的，这么勤劳努力的人哪能够……
——人家领导呀，就是那样关心大家，一个人哪有是十全十美的嘛？
——是呀，有时候我们领导也有好心办坏事的时候的，决不能捕风捉影。
——老李的事情呀，上面就是有人为他说话，要么就是冤枉他了……
李正华副县长这段时间来，对自己的这些做法很是满意，心里也在暗暗对自己说，在这个非常的时期里，就要好好地把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了。好多事情就是因为“小不忍就乱大谋”的呀。也就是古人所说的那样“祸从口出”。心想，绝大部分的干部和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就告诉了他：建设局的老贾已经揭发他了，并把所有的事情都写成了书面材料。
这个消息，经过老李的核实，也是真实的。这样一来，就象一颗重型的炸弹——美国在日本广岛上扔下的原子弹那样，在老李的心地上剧烈地爆炸起来，满身是伤痕——这，还了得呀，自己所预想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妈的，老贾呀，你真是一个狗娘养的小人，是一个纯粹的叛徒分子，要是在战争年代里，老子不就第一个枪毙你才算哪。你又算什么样老鸟的表叔嘛？难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你的好处吗？你所得到的位子，不就是我极力提名推荐的？最后在要决定局长位子人选的关键时候，不是我去找到书记和当时的吴县长为你据理力争得来的，那时你还破费在宾馆里请我去喝酒的呢？还有那一次公路的桥梁事故，不是我为你说话，你不就被处分撤职了吗？还有……难道你老贾当局长的时候所“办理”的事情就很少吗？真是一个墙头草，见风使舵的人哪。还在前段时间一起办事的时候就振振有词地对我说：“李副，我保证什么都不会乱说的。我决心要对得起你的栽培和关照……”等等一大堆的狗屁话来。唉。现在，你倒是聪明得很哪，来一个明哲保身，出尔反尔地先来给我一枪而自保起来。真是……。骂归骂，恨归恨，既然是这样了那只好寻找应对的办法才行。这些小人物，不值得去伤这么多的神就是了。不错，什么的大风大浪我都经历过，现在的官场上就是要有人情的关系链，更重要的就是有那一群孔方兄才能够抵挡和搞断的。我今天既然能够当上了副县长的官位，肯定不会随便被一些事情所压倒的……人总是要面子的，没有面子人怎么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现在的面子被撕了，那将多么的不是人哪。然而，这么大的一个事故怎么能够不叫人费心的呢？又用什么手法才能够瞒得住人们的视线呢？同时，那一次冯玉连为她老弟送来的那二十几扎钱好处费，自己也收下并拿到银行去存了，能够推脱得了吗？那些事情就象一个可怕的影子一样，伴随在他的身边和脑子里，真的使老李心神不定，不管怎么想，得找那些人共同想办法摆平这件事故。能够解脱的就要想法子解脱，能够推脱的就要想好法子来推脱就是了……。老李的心思很复杂，一下子就花白了好多头发，深情也憔悴了许多。
为这事，老李就象热锅上蚂蚁似的。
于是，他就在星期天里跑到了市里去找到了冯玉连，亲热地拍了拍冯玉连的那一驼迷人的臀部，用那热烘烘的嘴巴在她的耳根拱了几拱地说道：“阿莲呀，我向你保证，等把眼前的这一件棘手的事情处理完了，那我们就把我们的事情办起来。只要你的嘴巴替我把好了，什么事情都好办。”说完就在她那双嘴唇上紧紧地吻了起来。冯玉连就是这样留痕着薄弱点，在他的花言巧语当中答应了他的请求，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只要你把那一个黄脸婆给我处理了，我们就马上结婚，我什么都依你，如果你是欺……，那我就……。”他慢慢地松下了一口气。但是还是用那双锋利的眼睛在审视着这位眼前的女人，心里也在琢防着她的话语。当天中午，他们俩又在冯玉连的住处忘情地享受了漂浮空间云雨的人生美妙乐趣。
接着，老李又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在商量着对策，说：现在社会上流传的言语对我很不利，众说纷纭，老贾已经把事情给捅出去了，那位女县长已经给我旁敲侧击了，她真的很那个呀。好象什么事情都知道似的。李正华的儿子就在父亲的面前咬牙切齿、挥着那双手说：“老贾一个人说的话算什么鸟嘛。除非，他们拿出证据来，不然，我们就和他们干一场。在这个天底下谁又怕谁的呀。”两父子什么也不顾了。老李心中就得到有那么一点点的宽慰。最后就叮嘱说：——你们要把那些关键的人物给我隐蔽好就是了。——你就放心吧，这些人现在已经到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了。——我希望，你可不要乱惹出那些更大的事来就是了。——他妈的，如果谁先不讲情面，那我也不要情面了……
晚上，独坐在自己的家里的李正华左思右想，一个劲地抽着烟，整个房子里烟雾缭绕，把他自己全都笼罩在那青青的烟色当中。他就这样认定了，罗虹是一个县委书记，还兼任县长，完全可以救他的，完全可以为他说话的。在她没有来上任之前，在市里的那一个工厂里担任领导的时候，老李就从一些领导的口中的得知了她就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女将，对那些腐败分子很是憎恶，就是在她上被推选为厂长的第一年里，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配合有关部门把原来的那一群以厂长为首的贪污贿赂的四、五个厂级领导班子的严肃查处，得到了全体职工的拥护，明确制定了许多严格的规章制度，惩治腐败，知人善用，力所能及，优汰劣胜，所以全厂职工齐心协力，克服困难，取得了生产效益的大丰收，摆脱了困境，把一个企业拉回到了正规道上来，所以她就得到了大家和各级领导的赠称“巾帼女企业家”。不管你怎么说和怎么做也好，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一个人诚实，敢于负责任，什么事情都好说，有的可能就是工作和形势所逼而造成的，神仙也照样犯错误的，更要食人间烟火的嘛。两年来的接触与工作上配合，她还是能够体谅副职们的辛劳的，就在她上任的第一年里，不就是为他的侄女说话安排调动了工作吗？今年的中秋节前，她还来到家里来看望自己躺在床上的爱人哪……。不错，也只要她能够也把责任承担过去，他就可以化险为夷的，他所承担的责任就小一点了。前些天他也在她面前提到了这方面的内容，当时，话虽然重了一点，但是还是说到了这个意思的，可是她也没有明确给他一个明白的态度说法。是的，这种事情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就得要花百倍的努力才行。这一步是不能少的，对啦，得主动去找找她谈谈才行，在从她的态度中见机行事就是了……
老李赶紧地站了起来打开窗户，快步地踱地办公桌前，就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枚兰色宝石镶铂金的戒指来，看了一看。在手中掂了一掂，心想：这到底是谁送的呢？当时没有认真看，成色也不错的哪，蛮沉甸甸的。对啦，和她谈的时候，就看她的态度，她要是给面子的话，就把这个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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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第二天，又是上班时间。
经过这些天的一边工作一边对策的时光里反复思索，老李觉得自己的事情不跟罗虹说一说是不行的，那些流传言语明明就是针对他自己的，所以，尽管自己那些事情有的不好意思说出口，相信她会理解的，就象一些领导所提示的那样，不管出现什么事情，毕竟她就是行政事务上的主要领导，你，不向她汇报，就是你不尊重人家，这反而倒不好办了，到那时让人怎么替你说好话的呀。
于是，老李就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会儿就作出了决定，便拨打了罗虹的电话。
“啊，是李副呀，有什么事情？”罗虹在办公室里接过了电话说道。
“我，我，有一点事情要向你汇报，有时间吗？”电话里传来了李正华的声音。
“好，你就过来吧，没有时间也得抽出时间来的。我在办公室等你。”放下电话，罗虹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喜色，她本来就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在等着，于是，她就赶紧拔打了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叫他把这个会议改动一下，延长一个小时才召开。放下电话，她心里在想：是不是老李能够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来反映汇报自己的那些情况的呢？或者是其他的事情？老贾的那一份书面材料，还有其他人员写来的举报信件，她已经全都看了，从材料上来看老李的问题是比较严重的，干预责令建设局老贾把工程转给他人搞层层承包造成了今天的事实是不假，上面还基本说出了他有接受了工程好处费的事情，数目还具体得很的呢。至今这一份书面材料她还没有转到专案调查组那一边，因为，她是想找个时间和老李具体说一说这一方面的事情，核实了才好转交。作为一个主要领导，在这方面的处理必须重在事实，必须在几个方面的符合对齐了，才能着手办理，同时在办理的工程中更是要以事实为依据，涉及到人的声誉问题的更要特别的慎重，一再的慎重才行。不管怎么说也好，大家都是同一起工作的同事，起码都要给人家一个认识的时间嘛。本来想在这段时间里找他一找，倒好，老李就主动找来了，到底是不是说说他的这个问题呢？罗虹心里在琢磨这个事情，从他的话音里也许就是这件事了……门口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坐在罗虹的面前的沙发上，老李接过了罗虹倒给的茶水，热乎乎的就感到很不自在，加上天气的闷热，他一边喝茶在一边不停地擦着那些从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他显得诚挚而又很难为情地开口了：
“罗县长，啊，不不，是罗书记。”老李赶紧纠正自己的话头，又喝了一口茶水说，“实在不好意思。崂山村完小的工程招标一事，是我的不对，我为冯玉连的老弟说了话，并且指令老贾把工程包给了她的老弟。冯玉连，啊，有好多人在传言，但是，我不象那些传言所说的那样的不负责任，我，我可以用党的名义来起誓，我们之间没有那一回事，然而我们之间就是好，好朋友。她来求我办事，我的情面过不去，就干预那一件工程了。出现了今天的事故，我是有责任的，同时我们也要考虑一下子的自己所造成的后果。现在我向你检讨。”又喝了一口茶水。
“很好。”罗虹说道，“你别以党的名义来说话，凭自己的名誉和良心就成了。”
“是的，凭自己的良心和名誉。”
“老李呀，你能够把问题和我讲，我很高兴，但是，不是向我一个人检讨，而是向党组织、向人民。”罗虹强调道。“在这样的经济建设环境里是难免的。”
“是的，是向县委，县府领导检讨，确实是不应该违反制度去做了这些人情事。希望大家能够给予批评指正。在这些经济问题上也不光只我一个人才有的事，哪一个领导的身上不也是……。”老李一下子感到心情很不好，脸上躁热了起来，神情上有那么一点的沉重，带着乞求的口气说，最后一句就是不点名地涉及到了别人的话头，难道是想要我来开刀？！
“老李，希望你不要扯到其他人的身上，我们就就事说事，不要扯远了。”罗虹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注意自己的情绪，不要太冲动。”
“……。”老李沉默了一下子。
“你就是这些事情啦？还有其它方面的问题吗？”一会儿罗虹在提示。
“其他……？”沉思。老李在望着她背后墙壁上的那一幅“正大光明”字帖牌匾，和外面小会议室挂的一样。耳边又响起了她在那一天讲解“正大光明”所包含的含义，真的有点有的放矢哪，然后，又把眼睛转到手上的那一个茶杯，支吾了一声。
“你，真的收取工程好处费了吗？”罗虹用那双似剑的丹凤眼直直地望着老李问。仿佛要穿透了老李的心思一样。
“什么？”老李顿然嘘悟了一下子，也很快地作出了反应，“一点都没有。随便可以去调查。”立即拿起那一个茶杯。感到全身都在一种很冰凉的氛围里顿足一样。心里也在颤抖地想：难道她真的知道了这一件事情的根由了？对啦，就是老贾这小子说的，肯定是。反正你说你的，就象儿子所说的那样，我不承认，你又做得了我们什么嘛。
——纯粹是假话。
——纯粹是在糊弄自己了。
罗虹带着一种鄙夷的思想眼光望着他，在心地上说道。是的，一个男人的发财之梦，就是这样。在许多不同的场合里隐瞒人而不顾行吗？做人必须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老老实实的做人，认认真真地做事，敢于承担所发生的事情。而老李你作为一个国家工作人员，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这么不敢承担责任？采用了掩人耳目的做法获得好处之后，躲躲藏藏的，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似的，比起那些江湖上的人物都不如，人家都还能够承担责任，你——老李呀，怎么就是这么一种人呀，微微梭梭的藏头露尾的，让别人抓住把柄了，还是这么外强中干，你又算得上什么嘛？？可惜的是你的主动却在现在已经变成了被动。
这些现象，也不奇怪，她是看到好多这样的事情了，就如那时她在工厂里负责查办那些工厂里的腐败分子的时候，比你这里还狡猾高明上百倍的呀，我们都还能够一一地攻克与破获，叫他们绳之依法。这些经济犯法的行为都是这样的，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耍赖，顽固，还假正经，以为什么事都不承认就可以圆滑过去了。他们就往往忽落了一个事实的必然存在，你能够逃得过人民群众的眼睛吗？！除非你不做。老李呀，你这个人在工作上是不错的，而且上面也征求意见把你列为县长的候选人那，偏偏你就是在这个问题上变质了。在这一点的认识上你就不那么明智了。希望你不要固执了。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违”，这就是常理。我若不知道此事，向你提出来吗？为了挽救你，才利用时间给你认识改正的机会。最好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就行了。罗虹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思想着。对老李的这种认识的态度很是不满意。但是，还是心平气和地说：
“这样吧，在明天的县委常委扩大会上，你就要主动地在会上谈一谈你的问题吧，应该实事求是，毫无隐瞒坦诚公布地。我看深刻的检讨一定要做的，我的态度就是主动地建议地委行署给我们一个处分。崂山村完小教学楼倒塌，危害了学生的生命，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事故，从来就没有见过，对那些事故责任人该法办的就该法办，涉及的人员也要依法依纪追究和处理的，不然我们怎么向人民交代？对此，我也是有责任的。我当然第一个也要深刻检讨我自己的。”
——哎呀，一切都完了。她这么一说， 是把责任推脱了。老李在心里惊叫起来。她一带头检讨，就形成了一个内政的事务了，那不就是撇开我的意思了？真是看不出这个女人如此不讲情面哪。不错，什么叫做“美女”呀，美女就是最毒的毒蛇。她，就是一朵带刺和有毒液的花色品种呀。最致命的一点就是她建议说要求地委给予处分。你是书记又是县长，那些人肯定会网开一面的。他真的不能要这么一个处分的呀，须知老李还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当县长或者书记的呀。去年地委不是派人来考核了吗？如今得了一个处分或者其他的，加上她把自己的事情和问题一捅出去……，岂不是美梦一场了吗。罗虹呀，你真是把我逼上绝路了。
——哼，到时候，你不仁我也不义的。咱们就走着瞧吧。
是呀，复杂的心思和自己的所作做为，往往就容易使一个人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境地，萌生了许多难以料想得到的东西和事情来，同时也会在不知不觉当中驱使一个人去胡作非为的……
老李在那暗黑的心底里隐隐地嘀咕出口了这么一句非常可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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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就有许多人和事在时间的空隙里，不，是在许多规律的缝隙里演变，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是美是丑，都给我们留下了许多辉煌和终身的遗憾与经验教训，不得不让我们在那些工作和各种工程变故中交出了昂贵的学费和代价，在精神上就留痕着一道道生活和人生的伤痛和忏悔。
同时，有好多人情世故的变迁，是不由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的事情和问题就在你想象不到的光景里使你难以置信和无法抵抗的，有的却恰恰的相反，不得不使你瞪大了眼睛，仔细地去深入观察和研究，想寻找出一个个的为什么和之所以然。
不错，也有好多事情就是这样，在变与不变的过程中来去匆匆，好和坏，对与错，都在转眼间出现了许多偏差与误解，只有靠我们有眼光的人去仔细审定。思想的固执有的时候就是耽误了许多好事，也是在不同的场合中做了许多坏事的。人也是这样，在许多私利的驱使之下，做出了许多难以收回的过错，所以说，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生活就是一杯酸甜苦辣涩交织的茶水，人心轻重和眼光就是一杆秤。
整个下午，老李都在烦躁之中度过，自己所做的事情能够瞒得住吗？要想遮掩住今天，那么明天呢？又怎么办？在他的脑海里，都在浮现着那些被倒塌了的房子所压住的情形，血淋淋的一片。仿佛中，就看见那些从中搞工程转让和承包的工头们在用手点着口水在相互“哈哈”大笑之中兴高采烈的样子，根本就不顾工程的好坏而忘乎所以。他自己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伸出那一双干瘪象骷髅一般的手，在颤颤抖抖地接住了他们递给的那么一点点劳苦费，然后，就听见他们在鄙夷地说道：“谢谢你的工程和为我们提供方便，县长大人，以后你可要多多地为我们办事就是了，到那时给你的钞票就大大的有，你的花姑娘的也大大的有……。”那一群人就扬长而去了，消失在浓重的污烟云雾之中。
老李就是这样知道了没有钱的难处，也是从中明白了生存在这个生活上钱和权的巨大作用。在那个小年纪的时候，他的父母就是因为没有钱给那多病的爷爷医治，爷爷就是在医院的那一个病床上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小手，带着沙哑的声音叮咛，“儿孙呀，你要好好读书，然后好好地照顾你的父母亲……”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断气的。
记得。就是有那么几次，老李还在乡镇村里搞农副产品经营销售贩运的时候，为了能够挣得多一点的钱，他在收购云木耳的时候，就在从中掺假搞假，使得那些收购的商贩们吃了亏，然后，就赚了他们的一笔钱。最后，他也不愿缴纳那么一点的税收，就偷偷地偷漏了那几笔几百块的税款，当税务人员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欺骗说：那一次是帮别人收购做工的，根本不是他自己搞的。最后税收人员就拿出了证据，他不得不被缴纳了那笔税款，还被罚了几百元的罚金。税收的同志就对他说：纳税是我们公民的义务，希望你要遵守法规，依法经营。其实，当时在他的心理很是恼火那些税收人员：我的利润全都被你们拿走完了，我还吃什么嘛？……在这个社会上，真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理念就这样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牢牢根基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意念……
多么可怜的样子哪。
多么令人悲哀的人生啊。
多么可怕的人生思维锁链哪。
老李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就把门关住了。他摸出了那一枚还没有给她的戒指看了一看，就很很地扔到了抽屉里，用力“咣谠”的一声，推了进去。顿时间里痴痴了一会儿，突然间，就好象想到什么事情似的，就立即拔打起了桌面上的电话：
“嘟，嘟，嘟，嘟……”根本没有人接。
然后，他又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喂，行署办陈秘书吗？刘副专员在不？我是风岭县府的李正华，想找他汇报工作。”
话筒里传来了：“刘副专员他不在，已经下基层去了，有什么事情就等明天吧。”
哎呀，真是的，要找的人就是找不见，不找的人就这样在你的眼前晃来晃去的。是的，自己这么大的事情能够在电话上说得清楚的吗？正好刘副专员也不在，得亲自去找他说说才行。于是，老李回到家里，在房子里的柜子的抽屉拿出了一扎人民币，塞进了公文包里，就立即连夜驱车直奔离风铃县城有近百公里的行署所在市区。
老李找的刘副专员，就是在风岭县提拔上去的刘自严县长，现在升级了，成了老李的主管上级，也是和他一样分管城建工作的领导，是有共同语言的。就是老刘在县里当县长的时候，老李就成了老刘的左右手，调到地区行署以后还是保持联系，而且他们也是商场上的老搭档，他们俩曾经合伙做过一些官场上的生意与买卖，两个人的儿子都在交流事务，彼有心灵一点通的感受。老李还记得，就是有一年有好多人举报说老李在工程发包的时候有经济问题，收受工头的钱，举报信就在老刘的手上，那时正是年终县领导考核的时候，就是他把信件转给了老李悄悄地烧掉的。还有……确实，在老李的心底里就深深地感激刘副专员对他的关照和帮助。刘副专员就是老李的在官场上商场上以及私人交往等方面的“贵人”。所以说在当今的官场上的确是有一条早已经为人所道的那些情感与金钱的栈道，说重一点，钱财是主要情感是次要。只要两者的有机结合，才能够更好地维系和比较稳固。如果没有老刘在帮助老李说话的话，那敢说他的位子也有那么一点朝不保夕的味道在里面。罗虹和老刘对比起来真的各有很大的差别，这，难道就是书本上说道所谓的“人生观”问题吗？！现在各人的儿子都共同相互合作，自然刘公子比李公子赚得多。
在刘副专员的家里，老李把自己的事情向领导说一遍之后，就对刘副专员说：希望老领导能够在地委和行署领导中帮助他说一些话，圆润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以什么名义和方式给他下什么处分的就是了。
刘副专员接过了老李的那一扎东西，很是理解和体贴在底下做事的艰难，更是象人们所说的那样“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毫不犹豫地在老李的面前说道：
——这事情我可以替你办得到的。干预工程的招标算什么大事情嘛，这是工作上的失误，本质上没有什么可说的。谁在工作上没有一点失误的，只要我们的心是好的，党中央还曾经出现过问题呢。我们在工作中犯错误是难免的，改革就是一件摸着石头过河的事情嘛。同时，只要你没有收他们那些回扣费就好说了。
——根本没有这回事的呀，是那些人的嘴巴在胡乱造谣的。一点事实都没有。
——那么你就按照罗虹书记的话去做吧。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向大家检讨检讨那些问题就行了。我打个电话和她讲讲就是。
老李的心里就感到了那么一点的安慰。
在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李正华虽然在会上也丢下了面子，认真地做了这方面的责任和问题检讨，面子很是过意不去，但是，他也听到了罗虹一起在会上的检讨，也把责任说得很清楚。那只不过是在那么二十多来人的面前，而且都是圈内的老熟人，把事情检讨完了照样干他的副县长工作，跑上跑下的，又神气忙呼起来了。然而，不管怎样说也好，在他的心地里还是有那么一种难以搁下的疙瘩：自己所做的那些违心之事，就象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很是难受……
说实在的在内心里，他对罗虹是有那么一点感激的，因为，她给了他这么一次认识和改正的机会。但是，她在常委扩大会上的那一番话语还是让他思索不断。那一天，罗虹在他们几个人检讨发言完了之后，就说道：“我和李副县长还有高副县长刚才的检讨和认识，都把问题和思想上的根源挖了出来，希望大家引以为诫，在今后的工作中时时都要注意一个问题，我们的权力是党和人民所给予的，不是我们个人的东西，每做一项工作和事情，都必须从我们的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考虑出发，不能惟利是图，为所欲为，要心地无私地做事，更要树立我们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责任心和荣誉感。我们虽然都检讨了，有一些问题最终还得由上级有关组织部门作最后的裁决，由地委行署来按照事实的大小公正审定。我在这里也做个表态，我坚决接受组织的严格审查……。”
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把事情和问题搞到底吗？不就是想把问题公开吗？这个女人的心真是太难以琢磨了，不就是给我设了一个圈套吗。
就这样，李正华的心地里总是揣着那么一只上串下跳的小白兔。寝室难安。
老李的心里也在想：是呀，但愿和希望这一件事故和自己的问题能够得到圆满的化解。当然，他也知道，直接责任人肯定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的，如果……如果……那么自己所牵涉的说不定也要受到……，那这一辈子还想做人吗？还再想出人头地吗？唉，一事未了，可恶闹心的问题又出现了，就是那冯玉连，这个妖婆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或是受到上人的指使似的，还是那一根线路短路了，鬼神差使地认真起来，好象是有意跟他作对似的，刚从她那里回来不到几天，又来电话：
——要他立即办理离婚手续，和她马上结婚，这样才能够保住这一件事故和问题……。其实自己和她也不是那么很认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各有所需的，然而，这个女人却不是这样想，要来真的，自己的那两个儿女能够答应吗。他们两人就在电话上相互争说起来：
——哎呀，别那么着急嘛。他在安抚。
——多少年了，三年了，一个女人还能够有多少次三年？她在责问。
——我想，等这件事故的风波过去之后我们再商量好吗？他来个缓兵之计。
——不行，马上。不然，你就得支付20万时间损失费给我。你不给我就把你在工程承包收授的那一个问题告诉你的领导……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
——咔嚓。她很很地把电话搁下了。
他妈的，要来真的？！真的要落井下石哪。这个冯玉连的秉性，老李是知道和了解的，她在二十八岁那年，她自己那位自己开办公司的老公因为拖欠了人家的借款不想赔，就在一次打斗中被打死了，留下一个未满三岁的女儿，也把她送回老家去给自己的父母照看。这些年来，水性扬花会玩弄心计的她很是寂寞难熬，就使出了她那一套玩骗人的姿色和手段，专门欺骗大款老板和那些大官们弄钱花。听她自己在枕头上和他得意洋洋地说过，在没有和老李好上之前，她就曾经欺骗过一位搞工程的大老板10多万元来花，弄得人家神魂颠倒，然后又借口把人家给抛弃了，叫人哑口无言——吃了一肚子黄连。就是在那一次舞会上老李就是经不起她的那双勾魂的眼睛和那如玉的身躯，一下子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底下了。可没有想到她心地那么的狠那么的粘，就是这么一个成了真的要赖上自己的女人，真的有那么一股叫他吃不着兜着走的脾气，要想和我玩真的哪。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为钱是命的女人就是说得到做得到的哪。自己的事情又还没有处理好，又来这么一招，如何是好呢？
他把这事向儿子一说。儿子也气得涨红了脸咬牙大声地说了起来：“他妈的，这就是要挟，要挟到我们的头上来了？她真的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了。”
“你，你先给我拿来十万元，先堵一堵她的嘴巴，暂时别把事情闹出来。”
“哎呀，钱都是小事的。老爸，这种女人的心地黑洞是永远堵不住的，花完了又来找你，你又怎么办？”
“这些，我都懂。但是非常时期，就给她这么一次机会吧。我们首先就是要给她一点腥肉，不要再给我的问题雪上加霜了——让那些人抓住把柄就是。”
“当初，我就对你说这种女人不那么牢靠的，你就是不信。现在，对啦吧？”儿子的眼睛象一只狼一样，血红地望着父亲。
“得想个法子把这么一个乱来的女人处理得好一点才行。”
“你，你，不能草率行事哪。”李正华知道儿子的本性的，说一不二，心狠手辣，从不放过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人和事。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怜香惜玉的，于是就极力劝阻。非常担心的就是自己儿子的那些过激行为。
“老爸，你虽然当上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县领导，我知道非常的不容易，但是，”儿子把倒好了的茶水送到了他的手上说，就把自己的感受象上课一样地说道，“你知道吗？官场，商场，情场都是战场，各种的争斗和计谋手段都不例外，不是你死我活，就是我活你死。明摆着，她和她就是想揪住我们的尾巴，不答应她，就翻我们的盖子。这些女人都是坏种，我们能够任凭她来摆弄吗？我们是什么人嘛。”李风田就狠狠地顿了一下子牙齿，挥动着拳头，一股冷风从老李的眼前飘过，“我，我就是要给她一个颜色才行。”
“这，太冒险了。你要三思才行，不要弄巧成拙的。”
“人家是专门玩这种的事情的，办法多得很。只要出得钱，要胳膊不来腿，绝对没事的，到那时又没有人瞧见。”儿子说得很轻巧。“好吧，你就安心做事就是。”说完就拍了拍手，一溜风地出门去了。
望着儿子的背影，老李就连连在自己的身上打了几个冷战，最后还是再次叮嘱道：“你，千万不要草率行事哪……”听起来显得那样的无力和软弱，没有一点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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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又是一个星期六。天气已经转晴。
这几天来，罗虹都在忙于听取和指导各个事故工作组检查调查进展的汇报，同时自己也深入到了一些教学点去了解情况，从一上班就忙到到晚上十一点钟才能够回到自己的住房。早已经成为她的一种规律。
从那繁忙的工作第一线，带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气氛迥然不同。面对着那些空洞的房子，到处都落满了一层层薄薄的灰尘，没有来得及开窗门的那些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一种自然所残留的那一缕缕气体，她今天就是从刚刚剪彩的一个移民村的工地上颠簸回到自己的房里已经是中午二点半了，感到肚子有一点“闹革命”，因为她在回程的几公里路上是步行的，所以就消耗了进餐的食量，只好翻开那放在橱柜上的一包快餐面来，在电热壶上放了水就插上电，准备要用开水泡一泡上就行了。她疲惫不堪地靠在沙发上，伸手就打开了电视的遥控器，里面正好还在连播那一片反映农村题材的连续剧，那动听优美的插曲音乐旋律和那些优美的乡村景象，就在房子里回响和流连，听着看着，一下子那些倦意就消失殆尽，而在大脑里的思维却是难以停顿下来的。
——是啊，她毕竟是个女人哪。
她，原是一个非常习惯于生活与思想在内心世界里的人。在工厂工作的时候，按时间操劳，也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后来，大家一致把她推举上了厂长的位置，这真是命运的使然，时代的演绎哪。她是一个愿意默默工作和奉献的人，特别反感坐在第一排的座子上，很是厌烦那些不必要的应酬。然而，这些却成为了她现在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项重要工作内容了。这，有什么办法的嘛，当今的社会与人际关系就是这样，在一个个的人性循环中浪费了许多时光，作为党政的第一把手，她肩上的担子真的是太沉重了。此时的她，真的从内心上来说：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和这些东西与现象做斗争了。她正处于如何处理腐败以及和那些腐败现象与问题有关事情的前沿阵地当中。面对着各种各样的行色诡计，又通过行之有效了方法与手段去对付。她深刻地认为：腐败的事情在每一个地方都存在，可以说是无处不有，只有坚持发现一个就坚决处理一个，不能任其泛滥，这样才能使那些腐败分子得到有效的遏制，各项工作才能更好地展开，所以说，腐败不除，一切就无从谈起。特别有的是一些同事，都是自己的部下或自己的长辈，在感情与感情的狭缝当中抉择，真的使人心思难以平静的。处理这类事件，理智使她严厉而又无情，坚定而又毫无妥协，性格又使她窘促不安。她生性就本是一位腆腼和宽容与重感情的人，就是生活与工作使她的这一切都改变了。
为了让自己能够坚持原则，决不犹豫和软弱，使自己变成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十足几乎不近人情的人物了。变成了一个十足的“铁腕女中豪杰”，是的，因为在她的人生理念当中，早就已经认为：作为一个领导，而且是一个主要领导，就更要起好带头模范作用。在这方面，我们的古人就有了许多好的典型例子。还有那些经典的故事与范例。所以，在她的言行当中，一直坚信着“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和“正人先正己”“已不正，焉能正人”的名言。在许多的工作当中以身作则，身体力行。这样得到了大家的尊敬和爱戴。
她把开水泡好了方便面，在慢慢地夹吃着，心里就感到了一阵的寒酸，人家一回到家里，就有孩子和老伴在一起，分享着人生的许多乐趣，自己就这样在失去了老陈以后不久就从市里来到了这里工作了，小孩也不在身边，但是，养子陈小金也常常按时每一个月从国外打电话回来和她叙叙话，解除了她许多精神上的苦念，最后还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她真的想得到一个知心知暖的人来一道分担和帮助自己的，——最起码就是能够在一起说说心理话，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他嘛……
她，想到了王龙，是的，打个电话给他，手刚摸到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一接，啊，原来是地区纪委的、她曾经的老上级龙书记打来的。他告诉说：地委领导批转，我们已经组成了联合专案调查组，下个星期一到达县里，驻县武装部招待所，全封闭式地调查李正华等人的问题，不与县里发生关系。希望她作好思想准备，同时要做好保密工作。
——唉，地区纪委监察立案调查了。
罗虹心里感到一阵子的轻松，但是，转而又感到那样的沉重，为老李的事情和问题，前几天里，地区纪委也转来了冯玉连的检举书面材料复印件，她就进一步确信了老李真的有经济问题，是推脱不了的责任，跟这一件事故是有不可推卸的关联的。她就指示了有关部门要赶紧把工程主要责任人黄宝利抓获归案，这样手头的证据才充分。
——冯玉连都写了举报信？肯定是有原因才这样做的。
是啦，她完全知道了这是为什么地委纪检委会为么得到这一封举报信的原由了。她突然地回想到了，是啦，就在上一个星期六的晚上，阿欢不是打来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说：她比较好的同事，就是和你们县的李副县长很要好的那一个冯玉连不知什么原因，就在那天晚上回家的半路上，被两三个蒙面的人拦在巷道里，在身上扎了几刀，头上也被棍子所击伤，要不是她的极力呼救和奋力抵抗，最主要的正好有一队巡夜的治安队路过，那些歹徒就一溜烟地消失在夜幕里去了。她现在正在住院留医哪……最后阿欢还说道，真的好险那，阿莲在万幸当中检回一条命。也真的是，现在的社会真的很复杂很不安全哪，阿虹呀，你在县城里可要注意呀，不要一个人单独出门走夜路哪。阿欢在电话上一再叮嘱道。冯玉连受到歹徒的攻打，到底是谁干的？阿欢在电话里问道，这样做不是太缺德的事情了吗？
——难道还有谁敢干这种事情的呢？
隐约当中，罗虹就在自己的心里问道。从那一天上午跟老李谈话时的那双眼睛里就好象发现到了一种不为人知的预感似的……难道就是他所指使？不会的，老李是一个比较稳重的人，加上又是县领导，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下三烂的事情来呀，啊，肯定就是他那位宝贝儿子的行为所至的。每一个女人都是有心思的哪。听那次阿欢说到冯玉连，是阿莲有一次在她的家里真切告诉阿欢说，她真的很爱老李，想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他，颐养天年，老李当时也有那么一门心思，曾经答应过她的想法。所以就共同替办了许多违心的事情。这样一来，谁不知又出现了这样危及生命的事件，冯玉连能够想通吗？是谁都不会想得通的。所以，反复思索，就有了这封最重要的举报信。——老李呀，你又让自己的儿子干了一件非常傻瓜和违法的事情了。你已经在这一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我看你怎么向党组织和人民交代？你的这种行为是要受到惩罚的……最后，你又能够怪谁了呢？？
放下电话，她想了一会儿，就拨通了王龙的手机，告诉他等一会自己想到高岭乡高伏村了解一下甘蔗准备砍榨的一些具体情况，顺便到蓝富中联系户去看一看。
一坐进到车子里，罗虹看了看时间，就笑着对王龙说道：“阿龙哥，我们到水库去钓鱼去吧。”因为，她知道在车子上的后箱里有王龙的打鱼工具。
“什么？到小水库钓鱼去？那你不是通知我是要下村？……”王龙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语说道。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心情，因为这段时间来，她的工作真的太繁杂沉重了。特别是教学楼倒塌事故，使她的心都操碎了。而且也有人在说她的坏话，说什么她想把问题转嫁给别人……还说什么想陷害同事等等……看她的那个疲倦的样子，已经消瘦了许多。能够主动说去打鱼，这是一种调节身心和精神的好办法。
“你为什么通知我说是下村去的？”他笑着故意地看着她说道。
“不那样说，你会来接我吗？”因为上一次就是阿欢在一起时，和她和他一起当面约定好的，但凡是双休时间，就不能够影响职工的休息时间，必须按照国家规定来作息。领导要带头遵守和履行才对。罗虹也在他们的面前点头同意今后尽量保证不要这样做了。阿欢就在罗虹的面前对王龙说道；“龙哥，以后在双休日的时间里，阿虹叫你开车下乡的，你就把汽车的钥匙交给她就是。”“好。”“如果我会开车的话，那就好办了。”
转眼间，他们就驱车来到了离县城有近二十公里远的那一座小水库，王龙就把车子开下公路到离水库较近的岸边沙滩草地上停下，“到啦，我们下车吧。”他说。
俩人都坐在车子里，相互看着对方。
坐在座位上的罗虹的形态，就这样映入了伏在方向盘上的他的眼帘，今天的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粉红色半透明的花纹上衣装，下身就是比较流行的浅兰色的牛仔裤，看是去就显得年轻得了几岁，从她的形态就感觉到很有时代的青春气息。在阳光之下映忖出了她那优美的气质。特别是她那双丹凤眼里显示出了许多刚毅和坚定。王龙就多看上了一眼，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一位曾经的女同学神采，仿佛中，就象一朵刚刚开放的玫瑰花，是那样的洁白与鲜艳。给人留下了那么一缕缕的清香。不觉中，王龙在心里说道，是啊，她比读高中的时候还好看哪。便自然地笑了起来。
“哎呀，看你的眼色和神态是不是有点病了呢？”她就伸出手来摸了摸就坐在旁边的王龙的额头。她的用意很明显。
王龙来不及转头，她的纤手已经盖摸到了他的额头，他赶紧用手轻轻地把她的纤手托开，神情很是紧张，当她的手一触摸到他的肌肤的时候，他的心就软了下来。转而，他是知道她现在的心情的，不就是为了我吗，我能够为此而影响她的名义吗？何苦呢。我也躲过了，但是，能够躲得了初一，就是躲不过十五的呀。得开诚公布地告诉她才行。让她不要想那么多。于是，他就打开了车门，先走下车来，然后就站在车头的右边望着站在对面的罗虹说道：
“小虹，你听我说行吗？我们的心思各自都知道和明白的。但是我就冒昧地说一句心里话吧，我们之间的事是不能够实现的，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她想开口说话，王龙就立即举起了手往下一按，叫她不要说，“你先不要说，听我把话说完。就是讲，一个堂堂的县长嫁给一个司机佬，别人会怎么看待你，不同的议论你肯定是受不了的？人言可畏呀，生活就是这样的多彩和无奈，何况你和我……”
“龙哥，所有的议论我都不怕，根本不在乎那些。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是纯洁的。别人的看法都是一阵风。这是我的选择，是我们之间情感的结果，”她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语，很认真地对他说道，“我愿意嫁谁就嫁谁，和其他的说法是毫无相干的。”
“是的，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不可能不看现实呀。你想，一个堂堂的县主要领导，让人家议论来议论去的，我心里是很难受的。要紧的是，那些人说我在关键的时候就勾引领导，串通一气。你说，我们不下定决心给他们看，你的面子，你的精神，你的感受，往哪里搁放呢？能够承受得了？”
“得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理由。其他的我都不想听那么多了。”罗虹就接过了话头认真地说，“因为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个脾气，只要我看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今天你就对我说清楚，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她在用那双丹凤眼睛瞪着他问。因为在她的心目中，也从王龙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也是从心底里喜欢自己的，这就是她的判断。
王龙的心一下子憋住了。低下头来望着车头沉思，她说的话没错，是来真的——将了他一军。既然你有这么一颗心愿和情感，毫无隐瞒地提出来了，也得让人认真地考虑才行嘛。说实在的，对她的爱恋不仅仅是今天才有的，早在二十几年前都有了。如果中没有生活的种种变故和错位的话，会有今天的僵局？她说的不错，喜爱一个人也要看别人的眼神来作决定吗？也要去听那些言语来选择？只要俩个人之间的感情是纯正和无悔的，那什么都不在乎了。在神圣的情感面前，在她那双纯洁透明的大眼睛里，他觉得没有一点权力再向她说谎和掩饰自己内心感情的道理了：
“我，我真的……”他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望着她刚刚说出这几个字，后面的“很愿意”这三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看见了在离他们不远的公路上面，停下了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窗口上伸出一个人头来看了看他们一下子，然后又开走了。王龙的心地“卡噔”起来，那车子不就是李副县长儿子李风田的车子吗？他在监视我们？两年之前，李风田就是对一位跟他父亲有意见的局长，进行了全面的跟踪，偷拍了他们在野外的丑恶照相，搞得那位局长终日惶恐不安，不得不上门去用几万元要回那些底片，而且还当面道歉。王龙的心地一沉，就有了一种本能感觉到事情的不妙和不祥的预兆，这些年来李风田这小子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得出来的，成了本县城里有名的地头蛇帮头。去年的那一次在酒家里的斗殴闹事，就是他带头干的，把一位借钱给他而追他还钱的债主打得重伤住院留医，据说那人还是他曾经从小要好的朋友呢。就是因为多次催他要钱，一争吵起来就动手了。最后，还是不因为老李的出面当场替儿子“圆场”支付了医药费，才把这件事情了结。因为人家的父亲也蛮有一点后台……，今天是不是他知道了地区专案调查组要来调查他父亲的事情了，就来跟踪的呢？或是他想在搞什么名堂？得注意他的动向才行，和罗虹的个人事情暂且先放一边。他就把刚才的话改变了意思，就对罗虹认真地说道：
“这事就由不得你说了。我永远做你的龙哥。象读书那时候。行了吧？”说着转身就打开了车门，一头就钻了进去。
“不行，我不愿意，就是不同意。”罗虹看见他突然改变了话头和态度，就大声到讲道，就站在车门的旁边看着他。
“快进来吧。”他推开了车门。
“不行，你不说清楚，就不进去。”
“你先进来，我就把心掏出来。”他求道。
罗虹就悻悻地坐了进去。用那双疑惑的眼睛望着王龙，带有那么一点点的纷气。
“走，我们先回去。往后再说。”
没等罗虹的反应，只见王龙双手紧握方向盘，发动车子，加大油门立即就驶上了弯曲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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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有好多人和事，就是这样有美好和丑恶的界定，同时也有崇高和低级以及那些无私与庸俗的表现，不管怎样得失，不管精神的多少，都在共同与不同的崇向里导演和创作了许多生活的绝唱，在无声和有声的工程里，渗透了血和泪，就这样在一道道充满着仇恨与嫉恨的狭逢之间变成了血与火的代价，转眼间的那些得失与悲欢，辉煌与荣辱，都在一次次中沉痛和枯荣了那一片片的花草，消瘦了那一缕缕阳光情缘；有多少的妄想和真假，又有多少的利欲和钱权的超脱，顽强和繁衍在那一个个充旋着冷暖的目光之中，都扎实在根基所斑痕的分秒里面，在每一个人的心地上，在阳光和风雨当中演变成了一场场人生的悲喜剧，诙谐了许多诺言，在他和她的梦想里，就此打结了一个生活的情缘。在人生的尽头里絮絮地打捞着一个个阴晴的月亮与明暗的星星，就象那些猴子一样，在水中嬉戏情感。
在我们的社会与生活当中，有许多罪恶的问题与事故的发生，就在转眼之间那很不理性和理智的言行当中产生的，就是在一个人那些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形里面和思维的冲动当中爆发，最终，造成了许多难以挽回恶果，留下了终身的忏悔，在人们的一声声“嘘唏”和唾骂声中感悟，为此，已经为时已晚。
中午的时候，李正华的儿子李风田他一个人在家里感到很烦闷：这一个多月来，就是为了父亲的事情，就花费了他的许多精力，这也部署，那也安排的，这都不要紧，更重要的是花去了他手头的许多钱财，事情还是没有得到一个结果，而且还听说事情越来越复杂，有好多事情的办理得很不顺利。最要紧的是他的女人，前天又和自己为了那么一点点的钱而吵架，跑回在市里的家里去了。丢下他一个人在县城里，很是孤单和寂寞。就这样，他就一个人带着那一杆没有上缴的进口猎枪上山去打鸟射松鼠。这些年来，不是说所有的枪支都全部上缴了吗？不能随便佩带，他怎么还能够带有猎枪的呢？哎呀，这就是我们生活中的一个弊端和特权祸根哪，因为在公安局里就有他们的铁哥们，加上他又是县太爷的公子，本地的“地头蛇”所以这杆猎枪就偷偷地“闭一只眼，睁一只眼”被他所收藏利用了。他是很少拿出来使用的。唉，真的倒霉，今天一天里就没有一点收获，空着手从高伏村那一头回来的时候，在回来的水库公路边慢慢地游荡着，就看见了县长的那一辆熟悉的车子在水库的那一片沙滩上面停放，还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车头面对面说话。他就顺势在公路边停下，想看个究竟，在离王龙他们大约有二十多米远的公路上停下车子，探头探脑地打开了车窗看了一看。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神色，在他的心里暗暗地说道：你瞧，原来是这对老寡夫孤女又在一起约会了，真的风流时尚哪，比年轻人还有兴趣，真想不到他们还有如此的雅兴哪。从父亲的嘴巴上他已经得知了罗虹和王龙师傅之间的一些暧昧关系。这个地方，他很是熟悉的经常和他的朋友们来这里打鱼，消遣时光。李风田好象想到什么似的，就想拿出那照相机来拍照时，就看见了王龙抬眼朝他这一边望了过来，很不好意思，就赶紧开车离开了现场，心中就骂道，真他妈的被你发现了，没有意思，这王师傅的眼睛也真的利索，不为是一个当过兵的人，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行径。就赶紧一头缩进了自己的车子里去。
李风田刚刚离开那一段路，悻悻地加速着车子。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妈的，真的烦人。”打开手机盖子一接，连号码也不看一眼，就大声地不分东西南北地吼道“妈的，你是谁呀，有什么事？”
——是我。李正华的声音。你是不是吃了火药啦，怎么这么大声呀？你在哪里？
原来是自己的老爸打来的。
李风田就把声音压了下来，“啊，有什么事情呀？我现在在水库的路段上。”
“事情真的不得了啦，刀光剑影啦。刘副专员说，地区纪检已经组成了专门联合调查组了，主要目标就是你父亲的问题哪。后天就要到达县城里来了。那位妖婆冯玉连已经把我拱出来了，罗虹也在叫人秘密整理我的材料。所以就要把我上缴到上面去了……”
“你，你赶紧回来商量对策。”老头子在那一头认真地说道。“快点……”
其实，李风田心里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想不到来得这么快。可能就是那一天晚上冯玉连被那几个人所“修理”的事件，这么一来，肯定是火上加油了，当初的想法就是想警告她一下子的，没想到这帮真的动用了刀子。加速了事情的进展。
——他妈的。反正已经做了，还怕什么嘛。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了。李风田的心里开始蜕变了，眼前就只是那些仇恨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就这样，在他心底里的那一堆恨火已经逐渐地燃烧起来，烤得他很是难受。是的，这些年来，父亲就是自己的一个精神和物质上的支柱，就是自己在各种商场上的灵魂招牌，行使各种事情的靠山，好多人的办事就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和他合作的。没有父亲手中的权力和父亲的交代，自己的事情怎么能够办得这么顺利的吗？如今父亲就要被两个女人所击倒了。作为一个儿子能够袖手旁观吗？——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给你这位县老婆子有这份闲心在这里浪漫着哪？哼，李风田的牙齿在“咔咔”作响，眼睛里好象在滴血似的回头望了望。他在心底里暗暗地骂道。真的搞到了我们的头上了，拿我的老爸开刀哪，虎口拔牙，不就是你这位“道貌岸然”的女人从中捣的鬼。这帮人真的不想活了，也真是欺人太甚，把我们父子俩“逼上梁山”哪，干脆，老子一不做二不休，也要给你一点厉害看看才行……
李风田就把车子靠在路边停了下来，寻思了一会，就下车走到后面去打开后箱，把那一支双筒连发猎枪拿了出来，子弹已经在枪堂里。他板开枪堂看了一看，就愤愤地拿到车头的座位上放了起来。
就这样，一股狂暴的野性和仇恨的罪恶，就象洪水一样呼啦啦地在李风田的脑子和心地上汹涌开来，紧紧地簇拥着他的身心。他就面对着山野爆笑起来：“哼，臭娘们，你们都跟老子过不去，老子今天也跟你们玩一玩……”
他喘着大气，一屁股就坐进了车中，车子在一阵子的颤动着。他降下了车窗，戴上那一个硕大的墨镜，把车子开到了稍微有一点弯的树阴路底下。他没有把车子的发电机熄火，仍在“吱吱”地响着。
* * * * *
这时，王龙的车子也开上了公路。
这一段公路的是属于县级公路，来往的车辆不是很多。
一会儿，他从后镜里就看见了那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子，就象一头非常饥饿而又气势汹汹的豹子似的紧紧地尾随在他们的车子后面，他就对罗虹小声地说道：
“有人在跟踪我们。”
“是谁？”罗虹感到一惊。
“好象是李风田……”
罗虹还没有来得及转头一看，李风田的车子很快地已经追了上来，从右边违章行驶地冲了上来，把他们的车子挤到了左边的路面上，并列在一道线上，然后将戴着墨镜的他把枪从车子的窗口上伸了出来，一阵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你们俩个骚货都到阎王殿里去风流吧。”
“蓬蓬蓬……”一串子弹射了过来。
就在县长的车子被挤压靠到路边的那千钧一发的一瞬间，王龙放开了油门，车子就自然地缓速了下来，王龙就用一手把着方向盘，用脚再踩了油门的同时就一侧身子，用右手一把将罗虹的身子拉了过来，死死地压在自己的胸膛下面，她在“蒽蒽呜呜”地跺着脚，一下子还转不过神来哪，车子就冲到李风田的前面去了。
枪声一过，李风田的车子和王龙的车子的性能不相上下，都在前后地并排地行驶着。此时的王龙就感到自己的脖子上一阵的热乎，他知道已经被子弹射中了，还是很清醒的，仍旧握住方向盘坚持往前开去，没有一点停车的迹象，因为在他的心里知道，一停下车子来，就意味着死路一条。同时更不能让车子撞到路边。
李风田放下猎枪，又装上了子弹，再想加速追上去，偏偏就在这时前边和后边都有来了车辆。
“他妈的。”他就狠狠地说了一声，加大油门飞跑起来了。
王龙停下车子，前后的车子也停了下来。他脖子上真的中弹了，就在他侧身的时候，子弹在离他颈动脉一手指的地方穿了过去。
大家在为他包扎的时候，他还对大家说了一句：那辆行凶的车子就是李副县长的儿子。你们赶快看看罗县长受伤了没有？就昏了过去。
罗虹也真的被子弹打中了，就在她被王龙抓拉过来的时候，子弹从她的背后穿过，只见她的那一件粉红色的花纹衣服沾满了鲜血。她已经失去了知觉，脸色的一片蜡黄，气息很微弱。
大家就赶紧把他们俩人都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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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谁都不会想到事情，就这样突如其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阳光底下演绎得那样的清晰可见。
罪孽与罪行就这样在一念之差的过程中生成了，来得那样的突然。
时光与罪恶的思想和行动，就这样在转眼的意念之间，使这个天地里变成了一个血腥的痕影和场面，变成了我们每一个人都难以料想得到的结果。
李风田在水库的公路上用猎枪枪杀了罗虹县长和王龙的车子之后，自知罪责难逃，就气喘吁吁地赶回到了家中，父亲李正华也在家中等候，他就把自己如何枪击罗虹与王龙的经过大略地说了一遍。
最后李风田就说道，可能有人被击中了，不知道是谁？李正华望着儿子那血红了的眼睛，没有心思来责怪和埋怨的时间了，只是望着如一匹狮子的儿子说了一声“哎呀，你呀……。”因为他知道公安局的人员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就会赶来抓捕的，时间就是逃跑的保障。俩人就匆匆地把自己关在里屋，商议和分析了几分钟。
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犯罪事实，不能再有什么的争辨了。三十六计跑为上策。留得青山在，就怕没柴烧。反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报纸上不就披露过吗，不就是有好多犯罪的那些剩级大官员人员也是作事——东窗事发了之后大部分都逃遁到外国去吗？想到这里，他便立即作出了选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走为上，我们县离边境线近，只有先跑到外国去躲避，以后再做另行打算。他的心理还感到很是有先知预感，已经办了临时出境证件还可以应付检查的。当下父子俩就赶紧收拾了所有的细软，把家中那位病婆子交给了保姆，留下了一笔钱，俩人就立即爬上“本田”的车子，一溜烟地上踏上了通往边境的道路。
路上，李正华把自己的头靠在车凳子上，闭着眼睛，心思很是复杂，交织万千，就感到非常的后悔，是啊，自己就这样白白地奋斗了几十年，什么风浪都经历过来了，可是却在今天，就这样毁在这两个女人的手中。
在开车的儿子李风田有感到真实的后悔，就是因为自己不应该那么一时冲动而造成这么一个恶果……而且也害了自己的父亲，这有什么办法的嘛，人，就是这么一个很古怪的动物，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行为难以控制。
老李就对着已经变形变恐变狂了的儿子小声说：“风田呀，是老爸的事情连累了你了……。”
儿子就脖子一梗，心气愤然地说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既然干了那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其实在他的心理也在说，其实就是儿子连累你。
风岭县离边境线最近的道路也只有一个多钟头的路程，这些年来李风田在这些道路上也走了不少，所以他们很是轻车熟路的。
一带烟的工夫，他们来到了边境的那一座小镇，就把车子停放在一个曾经和李风田有过商贸交情的朋友家中，说他们出大事了，不能走大路，出钱要人带路立即出境去，就这样，他们父子俩就乘着朦胧的夜色走出了自己的国门，走出了他们以人民为敌的流浪他乡的逃避躲藏生活之路。
就这样，李正华父子俩带着许多侥幸的心思，踏上异国他乡之路，开始了胆战心惊的流浪躲藏生活。
* * * * * *
当天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公安局的人员立即赶扑到居住在县城郊外的李家楼所的时候，扑了个空——李正华父子俩全都没有了影子。只是看见那一位病倒在床上的李正华夫人，一问，他们父子俩到哪里去?她只是说，只看见他们父子俩匆匆忙忙地关门在里屋一会儿就开车出去了，到哪里去一点都不知道。
李家的那一位保姆为他们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隐隐约约当中就听见父子俩说，赶紧到外国去躲避。就这么一句话提醒了人们，李正华从事经济工作多年，就持有长期边境贸易的出入护照，就在他在位的时候，也为自己的儿子办理了短期出入边境的护照，今天真的能够派上了用场，为他们犯罪之后提供了方便。
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扬建民主持了案情分析会，并及时上报了地委行署领导，领导就作出了指示：要全力以赴地追捕缉拿归案。就连夜作出了决定，报告省公安厅，通报周边兄弟县份，请求海关边境检查站协助围追堵截，把他们立即缉拿。
但是，几天的守侯过后，都没有发现到他们父子俩的踪影，几处的边境关卡都带回相同的情况：一无所获。
最后当地的一些边民反映：就在公安追捕他们的当天晚上，他们父子俩就出钱请人带路，通过边境的山涧小路潜逃出境外的国家去了。
于是，省公安得到了国家公安部同意就发出了国际“内部通缉令”。
于是，就形成了一张追捕和缉拿犯罪分子的天罗地网，疏而不漏。
于是，省公安厅就派出刑侦人员和县公安刑侦人员一起潜伏追捕，同时也请求周边的外国一道协助把这俩个外逃的罪犯分子逮捕归案。
半年之后，李正华父子俩就先后在境外的那个小国家的租房里被侦探追捕人员抓捕了，被押回了国内。消息传回到小小的风岭县城的当天，大部分的干部群众都自发地在大街小巷里燃放了鞭炮，“哔哩叭啦……哔哩叭啦……”的鞭炮声响彻和弥漫在整个县城上空。
最终，他们父子俩都受到了法律最严厉的制裁：李正华在职的时候查出了有财产来源不明的资金达五百多万元，同时犯有受贿渎职罪和参与谋杀罪，被判处无期徒刑，没收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儿子李风田犯有非法持枪罪和故意杀人罪，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就是在把杀人犯押回到风岭县执行的那一天，天气也特别的晴朗，仿佛，就好象老天爷在睁开了眼睛在对着所有的人们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无法无天的人，终是受到惩罚的。也是很奇怪，枪声响完，一群乌鸦就在那些作恶的人的尸首上空“呱呱”地叫着，为他们咒唱着挽歌……同时也就在冥冥的天地之中昭示了一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最实际的生活哲理。
就在行刑李正华儿子的那一天，李正华默默地站在那监牢的铁窗面前，望着那铁窗所狭小的苍天……眼睛里挤满了泪水，心思疼痛万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难道中，这就是冥冥的天意所给予的惩罚吗？
那些与倒塌工程有直接关连的责任人冯玉昆、黄宝利等人，都先后被抓捕归案，在铁的事实面前都受到了最终严厉的法办。
那些涉及发包受贿工程事件的党政部门的有关领导干部，也都先后受到了法纪、党纪、政纪的开除、撤职、免职的严肃查处。
这么一个事故风波的发生，真的叫人心思难平，感触疼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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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是的，已经料想不曾料想得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们的生活与社会，那些人和事，就是这样在许多想象的过程中演变。
生命的短暂，就这样在天地的怀抱里转眼悄然，变成了尘土。
在我和你的一个个难道和也许中，上演了一个生活的悲喜剧。
我们的社会就是这样，在许多难以料想得到的事情里，常常有许多事情发生，同时，在许多人的眼睛里激荡着许多私心与邪念，还有罪恶，就这样伴随着许多行为，酿造了许多生活的苦果。
就在王龙和罗虹被过路的司机们送到医院进行抢救之后。
王龙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而罗虹就是被那罪恶的子弹从背后穿过了肝部，加上又因失血过多，就在当天晚上的十点半钟，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带着许多遗憾与无限未了的心愿离开了她所热爱的社会生活与工作岗位。
县长罗虹被犯罪份子无辜枪杀，成为这个县城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被犯罪分子所谋杀的领导干部。
送葬那一天，全县的机关单位和群众近万人，都肃立在医院和街道公路两旁，深切地哀送着这位风岭县第一任受人珍重和喜爱的女县长。以无限敬仰的心情悼念这一位无私无畏，光明磊落，与腐败分子和那些恶势力作斗争而无辜献出生命的“巾帼英雄”。在心地深情了心灵的怀念。
那些花圈就摆满了那一座小山坡，就连天空也洒下了哀痛的泪水，乌云沉沉地笼罩在那湛蓝色的天空脸庞上，绵绵地下着小雨。按照罗虹生前对王龙所说的意思：如果在处理这个工程倒塌事故当中，她有什么不测的话，就把她的遗骨掩埋在崂山村完小的对面山坡上，跟那两位在倒塌事故当中失去生命的小学生在一起，共同守望着这一片生生不息、养育着他们的土地和日新月异的山水。
下葬之后，王龙，阿欢，蓝富中等好多人就和从北京赶来悼念母亲的陈小金一起在罗虹墓的四周围全都种上了她生前所喜爱的洁白的玫瑰花，让她簇拥在洁白的鲜花丛当中，仿佛中读到了她那美丽的笑脸似的。
站在罗虹的墓碑前，逃过一劫的王龙含着热泪肃立在那一堆新坟面前，望着这一位曾经有说有笑的昔日的老同学和自己的老上级罗虹坟墓，所有的一切往事就这样历历在目，真实而那样的如故在现，叠印着许多她所追求的美好愿望，而一切又是那样的残酷，不由人去思想那么多就这样沉淀了所有的灵魂身躯……王龙真的不由地感到心情万分的的疼痛，有许多心里话想向她叙说……然而，她就这样在一个非常短暂的时光里变成了一堆泥土，变成了一缕缕飘然着红尘的光点，变成了一块默默耸立的碑文，这，就是老天爷的不公，就是老天爷的偏心，这就是一位好人所遭受的结果。
——是呀，老天呀，你为什么不让我替她死去呢？为什么那罪恶的子弹就偏偏地射中她呢？……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匆匆，所有的那些犯罪份子就是那样的凶恶成性，这个社会真的很不太平哪……她，就这样带着许多难随的心愿和许多不了情永远地离开了自己，是我没有能够好好地保护她。
——这，就是我人生中最终的遗憾和懊悔，也是我这一生来的最大自责，确实，我没有能够答应她的请求，是我对不起你……但愿我们在天国再相会吧……
王龙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这时，他就把罗虹的养子陈小金拉到自己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粉红色的笔记，递给小金说：“这，就是你母亲临故前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给我的笔记本，是她说让我把它交给你的。”
陈小金接过了那一本笔记，就轻轻地打开来看，扉页上的那一行熟悉的母性字体，就这样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含着热泪不由地读出了口：“心底无私天地宽……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啊，在场的人都为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所感动。
这，就是一位心地无私女人的心灵感言，对生活的感叹。
特别是一起来悼念的汤丽娜父母亲，三人都跪在罗虹的墓前流着泪水说道：苍天呀，你为什么不好好保佑这样的好人哪，为什么呀？……仿佛中，罗虹县长的亲切笑脸就在眼前呈现，她就是这样为了帮扶他们所奔波劳碌的身影就在目光中怎么都磨不掉……
阿欢更是热泪盈眶：罗虹她就是这样在用自己的一生言行在履行着这一句名言。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作为一个人，不管在什么场合里，不管是做什么工作也好，只要我们的心地保持这么一种真诚的感情和崇高的理念，能够做到或者身体力行着这么一个伟大思想意识的话，那么天地就会充满人性友爱，充满阳光和充满着生活的温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我们已经把属于我们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她，心中是没有遗憾的……
阿欢就靠近了小金，安慰说道：小金，我、王龙叔叔和大家都是你的亲人。
蓝富中和自己的爱人一起，默默地为罗虹燃烧着纸币，铭记着她的许多扶持他们就这样难以抑制着那悲伤的泪水，在心地上真挚地为罗虹县长送行。
这时，弯曲的山路上络绎不绝着许多来悼念的人群。
这时，在一个个的仿佛中，满山遍野在沉浸在悼念的光景中。
捧着一束洁白的玫瑰花，王龙在心底里深切悼念地说道：阿虹，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的，你永远就是我的阿虹……。然后，就轻轻地把那一束洁白的玫瑰花放在她的墓碑前，深深地鞠躬……
此刻，我们就好象看见——罗虹站在那鲜艳的玫瑰花丛中挥动着手中的彩旗，大声地对所有的人说道：
——我也和你们永远在一起，永远做一朵装点大地的玫瑰花。
就这样，她在风雨阳光中粲然了美丽的形象。
就这样，她和土地一起，滋润着每一道生命的痕影。
就这样，她的灵魂永远着许多人和事情的痕旅，疼痛了记忆。
就这样，她用自己一生的豪迈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壮美了那幅画卷。
啊，洁白的玫瑰花，在天地当中是那样的美丽人心。
啊，洁白的玫瑰花，永远了那一首生命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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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记
是的，洁白的玫瑰花，就这样在天地当中飘落了，在阳光下凋谢了。
不错，玫瑰花的洁白，在人心色彩里风华许多美好记忆，感人心扉。
美丽，在花朵的色彩里，赋予了最终的情怀，还有天地所给予的爱。
丑恶，就在花色里成为阳光下的那些行为，让我们去感触真实的悲壮。
叙言，而最终的就是在花的喻体里，深刻了我们人心中的命题与人性本质的展现，在许多共同与不同的形态上倾注了色彩所渲染的内容与片断。
是的，一个个为什么，一次次的心灵感触，就在他和她的言行里得到了最终的展现，阳光和风雨的交替，都在天地当中真挚了人心的真善美丑恶……
于是，所有的一个个因为所以，全都变成了最真实的事实，变成了我和你、他和她所感触到的意识景象，为此，我就和所有的人们一样，在风雨阳光中深情感叹，在那一片充满生机的土地里回味，在那一条滔滔的大河面前——
“……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墨的悲哀；以我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他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惨象，已经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叹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佣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薄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薄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个尽头！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的流逝，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和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河。”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但是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一是……，一是中国的女性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
我目睹中国女子的办事，是始于去年的，虽然是少数，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弹雨中互相救助，虽殉身不恤的事实，则更足为中国女子的勇毅，虽遭阴谋密计，压抑至数千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证明了……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行。……！”
惘然续言，因为和所以，永远着那一朵绚丽洁白的玫瑰花的心愿。
啊，所有和因为，深刻了我们现实中的每一件人情与世故。
毕竟与假如，都成全和疼痛了许多光和水的美好记忆。
——是啊，洁白的玫瑰花，在阳光下壮美，让人赞叹不已。
——是的，在鲜艳的花朵里，吟唱着那一首心灵的歌谣。
——真的，让我们在岁岁的季节里，去分享话的美丽。
——终于，把那些因为和所以，悬挂在花瓣上，滴血着春秋。
——为此，花开花落了大地所豪情的那一页页充满人心梦想的画卷。
——你，就这样在鲁迅先生的《纪念刘和珍君》的沉重的文字里灿然永存。
——人心的悼念，就在天地之间留痕着一种崇高的理念和无限的思索。
——有多少命题，真的让我们都在一个个现实里反省和感叹万千。
——只好中，畅想和追求着那一个更加美好和谐与纯净的天地人心。
——洁白的玫瑰花，永远在人心当中灿烂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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