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西老庞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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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那一条默默流淌的河流，来自地心的晶亮的液体，养育着我和抚慰着这个星球的万物与生命，变成了许多来自天地间的无穷力量，点滴着我和你所感受的万般心境，更是曲折了许多来自天地间的道路与形态，成为生命的源流，生命的起点，生命的形态，穿流雕琢形成了鬼斧神工的大自然风采，让我们人类领略到了流水的魅力和平凡与伟大的壮美，仿佛，如同母亲的乳剂一样。为此，我就带着敬仰和崇敬的心情，感怀河流，沐浴心灵。
每一天，当我从睡梦中萧然醒来的时候，耳畔总能听见那一条心思熟悉是河水“咕咕咕咕”真切流淌的声响，清澈了我心地上的那一份美好感触和愿望，更是让我内心感受到了生命源流的力量与无声的感召。这老让我觉得自己就躺在那温馨的河流身边，或是我的体内就奔流着一条河的浪花急流。该怎样去叙述这样的河流激情与温柔？我一出生它就存在，就是它来洗涤喂养着我的身心，我们全都消失了它也不会消失，而是默默地付出自己的一切。
心思的感怀，就是那默默流动的河水，沐浴灵魂，就是那些见证这条河流的人，我的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条河流，埋藏在河流的两岸青山上，在真实地注视着这一条河水的每一朵浪花，心灵在祝愿，可它仍然在这里，也继续流淌着，直至某一天干涸，而永远激荡着这一片土地所给予的最真情实感。抚育着生命与万物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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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籍籍无名的河流，到临近解放的时候，才给予它一个村名的名字，在桂西北的版图上很难找到它的存在，因为它的细小是无法在大地图上标明出来的。它带着许多梦想就这样流入那一条南盘江，就是一条很微小的南盘江支流，源头就是南昆铁路隧道所穿行而过的“米花岭”山脉沟谷。河流从我们居住的广东街和月盛老街中间穿过，在这么一个具有三百多年历史的小镇形成最朴素的景观，像一条纤细的腰带环绕着小镇和村庄。或许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条无名的河，就如同习惯了它的沉默，而最终还是叫它为——西北边陲的旧州河。
是啊，就是那一条清澈蜿蜒的小河，静静地从我家门前流过。清澈的河水倒影着两岸的青山，还有那些古朴的山寨农舍；河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竹子和树林，沿着河谷曲折的两岸开通了公路桥和桥上驶过的汽车，此岸的院落，对岸的农舍和树木花草。傍晚时分，下地回家的村民和暮归的耕牛，走在小河弯那边的高岸上，被斜阳在水面映出长长的倒影，这就是我乡愁中那条弯弯的小河，在我一生中真实了我这一个出生地的美好景象与画图。
就是这样一条真切的河流，让我的童年记忆真实而美妙，我和你曾经在狭长的河滩上放过牛，拔过菖蒲，也在河边捉过蜻蜓、蝴蝶。相互追逐和嬉戏。你和我曾经在河滩上疯跑、尖叫，做游戏、捉迷藏。让风把我们的脸庞吹成熟透的苹果，累了，我们把鞋子埋在沙坑里，然后躺在草滩上，头上搭着脱下的褂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在草丛中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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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镜头美妙，大家就在河滩上玩耍，然而，那火辣辣的太阳还是把我们烤的口干舌燥，大家就去河堤边挖一种叫司毛根的植物，它的根从沙土里刨出来，经过河水的洗涤便是雪白雪白的颜色，根很长，一节一节的，像微型的甘蔗，放在嘴里嚼一嚼，脆脆的，很清甜。河堤边还生长另一种不知名的植物，我们叫它酸管，它的茎是红色的，剥了上面的皮就可以吃，酸酸的，解渴。真实了我们山里少年的游玩乐园。生长在河边的孩子，尤其是男孩，个个喜欢水，这与“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似乎没有关系。打从念书起一直到小学毕业，一到夏天，傍晚放学不回家，我和小伙伴们就相约来到码头，扔下书包，扒去衣裤，光溜溜跳进小河里，嘻戏、打闹、疯狂玩水，最爱并拢五指用力推射河水打水仗。打水仗既可单挑，也可打群架。打群架可好玩了，面对面距离三米左右，站成两排，一边三、四个人，大家喊一声“一、二、三，开始。”就互相朝着对方的脸上用力推水对射，越射越激烈，距离也越来越近，几乎是贴面而战。没有了距离，无法推射，就变成双手不停朝脸上猛烈泼水了。此时，弱的一方眼也睁不开，气也都透不过来，根本无还手之力，只能认输投降。水仗打得激烈时，河面上水花飞溅，河边洗衣服的人都会溅湿衣裳。见到有漂亮姑娘在河边洗衣，大我们几岁的男孩子，故意打水仗，把她们身上弄得湿漉漉的，然后窃看并笑话她们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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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在河水里的游玩，让我们都得到了许多生活与童年的乐趣，更是在河水中真实了童心的项目和心身的趣味，收获了少年的那些顽皮时光，增进了童年的友情。当然，游泳、跳水也是我们的经常项目，我就是在这里不花钱学会游泳和跳水的。我们七八个、有时十几个人，站在公路桥上的石头栏杆上，一字排开，一个接一个往河里跳，有跳冰棍式的，也有翻筋斗的，还有做各种搞怪搞笑动作跳入水中的，“嗵”、“嗵”地溅起一个接一个的擎天水柱，场面蔚为壮观，好玩有趣，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这就是我们的游水项目之一。
我记得有那么一次，我和几位河友到河里去游水，那个时候在河里也有几位女生在河里游泳，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位家里的父母都是吃公家饭的女生当场就指责我说，你这个走资派儿子，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游水，赶快滚回去……等话语，我非常的恼火，不想和她这种狂妄的人争辩，什么话也不说，就拿起了手中的一根小木棍，在河面瞄准了她，用力很很地推穿了过去，那根小棍子就象一枚箭子，沿着水面一下冲到那个骂我的女生的屁股上，擢得她跳了起来，感到很疼痛，就大声哭了起来，我看到后，就立即跑上岸边，躲到芦苇丛里，一直到天黑了才敢回家，到了家里，就被老妈大骂……当时，我也作了辩护，但妈妈却说，你不理她的话语不行吗，不管你怎么说，拿木头打人都是不对的……心思有点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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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人说，有河流的地方就有人类居住，没有河流的地方，就无人定居。还有人说，行走即是人生的河流。流水中那又有多少遥远而漫长的昨日，又有多少已经失去了那段遥不可及的懵懂少年，流年清浅，清颜渐已凝霜。那风蚀的时光，是会终究把沉淀的心事婉约成旧日的芬芳，又激起凉风吹起那花飘洒般细碎的流水，还是我们伴随着那流水走走停停，一直希翼着月圆时，侯在这花前对这风中的花雨楼轻舞飞扬浅吟清唱这心中曾有的这份不老天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还是，不必走近，不必读懂，一瓣清婉馨香与时光安然相处，着然赋予它一片天地。所有的一切都在流水形成。
河流是我沿着母亲的足迹默默行走，奔跑的轨道。就是小时候，母亲做裁缝。那时一般是逢年过节，或婚嫁置嫁衣，老人去世缝寿衣才郑重地请裁缝。每天天一亮，就有乡亲拿着扁担到我家里，他们将母亲的缝纫机和裁剪的工具绑好，然后就去赶圩，挑到家里。而这些人都是沿着河岸出发，不是这条河两岸的人家，村庄的人吗。记得小时候，我总是沿着河岸一路奔跑，追赶着母亲，可惜我的步伐迈得太小，几分钟便失去了目标。让心底无声的渴望就此在喧嚣的尘世里，漾着新鲜的空气，伴着可爱的荷花，就这样瞬间安抚着疲惫茫然的心。微风过处，缕缕清香就这样轻轻唤起内心深处的家，内心深处潜藏许久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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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时光，我就坐在河岸边，等母亲边和小朋友们玩游戏。我“的游戏；还有抓了磕头虫，把它的嘴放在指甲上，它就不停地用嘴叩你的指甲，像磕头一样，好玩极了。有时等到中午，我远远地看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河岸，她的手里不忘拿些东西：几块糯米糖、几节甘蔗、两块米粑什么的，这都是做工的人家给的零食点心，母亲舍不得吃就带回来。
河流承载着藏污纳垢的事物，也承载着清洁和更新。当太阳还没有发出它的光芒，当老街还在昨夜的酣梦中，东方微白，就有人挑着或拎着篮子来到河边，篮子里是一家老少换洗的衣服。外婆就是那个早起的人，小时候，我都是跟着外婆睡，早晨鸡叫就在朦胧中被外婆穿好衣裤。外婆每次挑着两个篮子，一个篮里是一家人换下的衣服，一个篮子里装的就是我。在摇摇晃晃的节奏中，我又陷入了昏昏的睡眠，直到“哗哗”的流水声和“嗵嗵”的棒槌声将我唤醒。如今，外婆早已故去，她变成了河流的一部分，当我每次听到河流的流动声，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河流，是一个人童年里必带的水性。有的人的河流是大江大海，有的人的河流是山间小溪，有的人河流是水塘、河沟，它将更多的不确定性和它丰富的内涵，给予每个人不一样的经历和道路。在那些水纹的流动中仿佛如同留声机在播放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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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美好的记忆，永远存留在人的大脑，我想，我天生就是喜欢水的。小时，我从篮子里爬出来，在岸边抓沙子玩，或者将小石子往水里扔，听到石子在水里降落的扑咚扑咚声，我就会快乐地笑，如果这引起旁边洗衣的人善意地呵斥，我就会把这事做得更带劲，直到她们挥起棒槌将河水溅到我身上。冰凉的河水溅到我的脸上、脖子上，痒酥酥的，而是我忍不住脱了鞋子往水里趟，这时候外婆害怕我跑到水深地方，就将我一把抓住，给我捉一只蜻蜓或一只蚂蚱让我自个玩。这些活蹦乱跳的生命体的小东西，会暂时转移我对水的注意。
人在红尘中，沁入流水里，心好却想似红尘外，最终的感触就是我们人类都离不开水的。伴随流水，那，既然这样，又为何不让我们简单的去觅一婉真情幽香，将那舒展的心事来静静地安放。然后，循着这时光的馨香，聆听侧耳我们心底这最真实的“砰砰”渴望，淡淡的恍留这瓣瓣心香于唇齿间蜿蜒呢喃芬芳，让那所有的回眸天堂，都“栩栩”溢满我们的胸膛，风住沉香，眸光流转，都照却这曾经的过往。掬一捧清水，哼一曲歌谣，啜一口浊酒，花开花又落，人去人又回。可那些与我们相依相伴的旧时光，却只能轻声和句“别来无恙”，那这风中的花雨楼又曾有多少不舍，卿又可曾知道？躁动不安的情愫就这样转瞬间让流水自己浅然化身为荷，细细聆听这莲的呓语，默默感受荷的呢喃，心儿如那莲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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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的最终感叹，就是因为对水的依恋而产生的，更多的时候，河流是一种地域标志，一条河流应该是母性的吧？就像我们的血脉，在父性的血管里喷张，却在母亲的体内孕育。水，默默地孕育着万物，并生生不息。我们都知道，在西双百纳每年泼水节期间举行的取水仪式，展现的是傣族人民对澜沧江的感恩，以及爱水、惜水、敬水的民族传统美德。在我的老家，女性老人故去后，在下葬之前有一个仪式：取水。亲人们沿着故人的足迹，走过她曾经走过的田间小道，一直到她经常走过的河流的上游，取上一碗水，将白天取回的水冲苏木，孝子按长幼顺序饮服，其味苦不堪言，以示孝子孝孙为故去的亡灵赎罪传承。
细雨飘落，让心思在流水中收伞，我就让那些细雨吻面，穿行于田田之间，醉美于雨中夏荷的聘婷媚影里，倾感心境流畅，画面流离，心底明净。“池面风来波潋潋，波间露出叶田田。谁于水面张青盖，罩却红妆唱采莲。”心思感悟，水有水的语言，浪也有浪的心事。是谁为她编织了如诗如画的憧憬，让她暮暮朝朝在水中痴痴摇曳暗自生香？是谁为她植入了风娇日暖似水的柔情，让她今生水光潋滟风情万种？炎炎夏日，微风细雨，又是谁把层层叠叠的心事织成细碎的雨丝淡凃轻描般洒落栖息在花心，时空中凝结的氤氲不散的梦里，轻拂荷塘，送来缕缕清香，这莲的给予，时光的念中会真的突然听到这荷的禅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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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上游傍边有个人工池塘，我经常到那里去玩乐，如今已经变化了，目睹那“雨中红蕊动人韵，满目花羞遮衣露。”置身在这夏日的荷塘，翩然着荷的神往。一束寄香，淡淡的一笔，不知终究在风中，还是雨间。但心底的柔软期许，氤氲清淡的香气牵绊，高山流水之巅却不知为何时时寻着等待着雨的踪迹。画面飘然景象，不巧少时，清风伴着细雨姗姗而来。粉花伴着碧荷，碧荷曳着裙据，婆娑阑珊。兴起，就乘一叶小舟，打一把伞儿，微微荡过碧水，推开层层涟漪，近距离接触荷花仙子雨中摇曳，倾听荷叶沙沙雨中轻盈。
是啊，我心中的河流，就在风尘的淼淼景色中，水波轻柔间，烟雨朦胧刻，那满塘伞立着的千荷，雨滴下绿意遮皓，腕花处处含着迷人的皎颜，两岸的花开飘香，美丽温暖人心，这扑面而馨的香魂，让人为之醉了又醉，好不满心欢喜，禁不住扪心窃乐自问，简直好似——谁在雨中情深如许眷恋着荷花嬉水？谁在水中绕荷花虚无缥缈醉看着红尘？一半是意，一半是韵。是莲儿渐然滋生的心事吗？孰是吾也早已是世中一朵莲，相逢不语中，一朵芙蓉著着夏雨，梦境的召唤，心魂的皈依，内心繁茂的一片葱茏，那一瞬间，即成了永远……旧州本是个山水小镇，周边小山逶迤，山上满目葱茏，小河从镇中穿过，两条河水“叉字”相交。而主道公路已经西北移过，不再穿越小镇，成全了小镇所得到的安详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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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感慨的就是那条小河，两边河岸虽然修起了水泥步道，也种上了一些显然是没有人认真管理的树木花草，当我把目光投向小河水面，不禁一怔，大吃一惊，说实在的，太令我意外令我失望了。由于淤泥和垃圾的阻塞，河道还是那样的窄小，河水很浅且有点浑浊，建筑垃圾、家庭生活垃圾直接倾倒在小河边，一些地段由于垃圾太多，还散发出很不好闻的味道。这就是故乡的小河，就是我小时候的水上乐园吗？曾经的可以饮用的一弯碧水，是那样的清澈、明净，如今哪里去了？现在的小河，别说喝，就是洗衣、洗手都嫌脏。
是的，现在的镇上早已有安装了自来水，人们也不用如七十年代那样天刚亮就到小河边去挑水喝了。有了自来水，难道就可以不好好保护我们的母亲河吗？再这样下去，故乡的小河将不河了，不要多少日子，就会变成一条臭水沟的，对此，我颇为深感忧虑。
家乡的小河啊，几十年前我对你也常有些许的惋惜和忧伤，你可知，这是一种别样的爱，依然爱深深。旧州河，何时还能让我看到你那清澈、明净的一湾碧水呢？！这些年老百姓生活好了，漂亮的小洋楼一座座竞相拔起，如果当初镇里能认真规划，建设一些服务设施，在绿化、美化上多下点功夫，整顿脏乱差，治理好小河，就能留住那清澈、明净的一湾碧水的话，人们住在山水，既有田园牧歌的风景可赏，又有都市般的现代生活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