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鄱阳湖文学》的头像

《鄱阳湖文学》

内刊会员

文学评论
202108/03
分享

六月河:文字魅力的文学辐射

    ——晏子短篇小说《奶奶的月牙船》解读

《奶奶的月牙船》(原载《山东文学》2020年第6期)是我阅读过多遍每每掩卷叹息的一部短篇小说。小说以现实主义的笔触,刻画了“我”奶奶明事理、有个性、争强好胜、无所畏惧的形象。

在这篇小说中,我喜欢奶奶的形象。因为,小说中的奶奶与现实生活中我的奶奶有很多相似之处,就是坚信“眼泪不能当茶喝,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相信眼泪。”“人一旦善良过了头,便是懦弱和无能”。小说一开始,作者简单介绍了“同样的梦做过两回,分别是三岁和六岁,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此时此刻,“我”最亲的人是奶奶,最需要的人是奶奶。

2020年,我陆续在《飞天》《山东文学》《特区文学》等重点文学期刊读到晏子的中短篇小说,总体感觉她的小说明白如话,话中有画。在晏子沉静而简洁的叙事中,既有原生态意义,既美好的生存形态,又承载着情感和文化意蕴的意象。尤其是在《奶奶的月牙船》这篇小说中,隐喻了“大鲶鱼”的气势汹汹就是奶奶的化身。奶奶所做的一切,虽无助却充满自尊。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由于大姨、三叔公的蛮横、挑事,奶奶找人说理,从派出所慌忙地跑出来后,在路边的地摊上挑了一根大红腰带把“我”束在胸前,视线一刻也不离开“我”。这充分说明,一个社会底层又没有文化的女性,她认可的却是传统文化,即“红色”。因为“红色寓意吉祥”,能给“我”转运。

读着晏子的小说,跟随着她的步伐,被一种力量感染着。我认为,《奶奶的月牙船》这篇小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我想,这种力量体现在小说从“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叙事角度对“我”的生命内涵进行开掘,“没有奶奶我活不到今天”。晏子凭借对生命价值探讨的勇气,依托对文学底蕴积累的悟性,将奶奶一生的勇敢和善良深入到读者骨髓的美的角度,在美学意义上重建鄱湖渔民底层人物的生活。从“小姑”、“爷爷”、“大姨”、“三叔公”等人身上揭示他们的真性情和真命运,其叙述主题便通过奶奶的凡俗人生获取了意义。小说中,晏子铺展了湖区人的生活的碎片,还原了渔村人民的个体本质的生存状态。与此同时,我也欣喜地发现,晏子把地域文化作为小说创作的重要来源,使自己熟悉的人和事更富有张力。

月牙船是一艘生命的船,承载奶奶一生的艰辛。从年轻守寡到独自抚养孙子,她悲凉的一生像船一样,在人世间的风雨中颠簸、漂泊。交谈中,晏子说,从奶奶身上,我们看到了坚强、执着和人性闪光的一面,满满的正能量。这就是我的创作意图。就算全世界弃“我”,奶奶和月牙船足以温暖“我”一生。

诚然,作家的个体差异化写作需要某种确定和普遍价值的审美。晏子所具有的开阔视野足以证明她个体写作的存在,以及逐渐被广大读者接受的可能性。她的这种精神生命的追求在小说中已经体现的一览无余。很明显,这篇小说的重点是奶奶。在我看来,奶奶既是一个个体,也是千千万万个奶奶的集合体。显然,在晏子的笔下,奶奶是一个意向。她的善良、隐忍,包括给十二个泥娃娃取名字的聪慧,抑或是她表面的气势汹汹,都不改其“厚朴苍凉、勇敢承受”的底片与本色。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奶奶是可敬可亲的,奶奶是伟大的!

阅读晏子的小说,有一个很深的感知:小说的内质要素并不主要是感观,还有经验。我注意到,作为一个醉心于鄱湖文学的女性作家,写好地域文化,创新地域文学,一直是晏子念念不忘和不懈追求的。在她的笔下,以鄱湖为背景,书写熟知的风物和人情。最近,我还从《天津文学》2020年第10期上读到了她的另一篇小说《奶奶的古槐树》,其节情的处理、矛盾的冲突、叙事节奏的把握、语言精炼等方面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广大读者还希望读到晏子的“奶奶三部曲”小说的第三部。如此,文心与文字的心念,多少可从这些文字中领略到晏子的文学才气。

我觉得,晏子在小说创作中最强烈地追寻个人世界的隐秘,她总是活在一个高度个人化的世界之中,从不屈服于外界的冲击和压力,也并不向自我的孤独和寂寞低头。她始终在内心的禁中守望,不断试探内心与外部的边界所在。她的作品有一种强烈的从个人的内心出发的倾诉欲望,亦有不断清理个人记忆的愿望。

有评论家曾说过:“好的地域小说,一定离不开对乡风民俗的生动描写。”《奶奶的月牙船》也不例外。篇中的一些情节,比如,“湖上圆坟要赶在中午十二点之前,不然,幼儿弱妇受到惊吓后发烧说胡话,搅得家里不太平。”还有,“湖区即将实行火化,要是孩子他娘再往后拖些日子,就赶不上土葬了……”中国是一个封建历史漫长的国度,几千年来积淀下来的封建毒素在每个人的血管里流淌着。透过字里行间,湖区一些人的愚昧让人感到痛心,读来令人心酸。再者,“把眼泪留作浇花”、“眼泪不能当茶喝”等大量“金句”的运用,都是信手拈手,驾轻就熟,为小说增添了俏皮与活泼,充满了湖区特色,又映出了奶奶的坚韧与骨气,这为读者提供了接近奶奶真正存在的另一种途径。

小说的结尾的艺术处理恰到好处,给小说之前的那些梦赋予意义和阐释,这就是作者的高明之处。同时也表明,结尾对短篇小说而言非常之重要。

 【原载2021《鄱阳湖文学研究》第二期(总第37期)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