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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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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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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柿子沟

 

深秋时节,同学相约去柿子沟游玩。柿子沟,仅就这一个名字,就让我的想象鲜活起来。满沟满谷的柿树,树上挂满红灯笼一样的果实,那该是怎样蔚为壮观的景色?还未出发,我的心已经雀跃起来。

车子渐渐驶进满城,便陆续看到路边摊位摆满了鲜艳欲滴的柿子,还不时看到装满柿子的卡车驶过,路边也开始零星地出现结满果子的柿树,柿子很稠密,一串一串地,压弯了枝头,金灿灿地,象秋日的暖阳,让人心都亮起来,暖起来。

渐渐地,柿树越来越多,车子转进山中,窗外便不时掠过柿子金黄的影子。及待站到山脚,我们惊呼起来,眼前狭长的山谷,长满了柿树,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呵,而树上,便结满了金灿灿的柿子,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红云,笼罩了整个山谷,秋日的暖阳下,辉煌灿烂,蔚为壮观。

初秋的时候,我曾在家乡的一个小山村看到过几棵柿树,那时的柿子饱满结实,绿油油地,隐在青枝绿叶间,给人一种生气勃勃的感觉。也曾想象柿子熟时,金黄的柿子,碧绿的枝叶,必是一道极美的景致。未料到,柿子真正成熟时,竟完全是另外的景观。我仔细地看了一棵又一棵柿树,乃至整片柿林,没有发现一片柿叶,枝桠间,密密麻麻生长着的都是累累的果实,深色的枝条,愈发衬出柿子的靓丽。这一整片柿林,就这样默默地托举起一片红灯笼,托举出深秋的辉煌和灿烂。柿树是把所有的养分都输送给了果实吗?为此,柿树过早地脱去了翠绿的华裳,为此,柿树将枝条低垂,为此,柿树的心中充盈了快乐和满足。如果说初秋的柿树让我体会到生长的喜悦,那么这完全成熟的柿林则引起了我心灵的战栗。屏息凝望着,心中有说不出的震撼。“真美呀”,我身后的红梅赞叹着,这个来字牡丹之乡的灵秀女孩儿,看惯了牡丹的雍容华美,再来看这金秋的累累果实,想必是别一翻感受吧?花和果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境界。

沿着山谷向上,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有数棵丈余高的柿树。一对夫妇带了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采摘柿子。树下已堆了小山一样的柿子堆,那个小男孩便在柿子堆里玩耍。而他的父亲,爬上高高的柿树,手里拿着一根竹竿,竿顶绑了钩子,瞄准枝头的柿子,轻轻地勾过去,柿子便轻盈地落下来,树下,孩子的母亲,举着专用工具接柿子。仔细看时,那是一个米袋,两端用树枝撑起,巧妙地把米袋围成簸箕状。女人仰望着树上的男人,看到男人钩落了柿子,便伸手去接,一托一带一个漂亮的缓冲,柿子便稳稳当当地落在袋中了,轻轻放到地下,又去接下一个,夫妇俩配合的非常默契,还不时瞟一眼不远处玩耍的孩子,神情间的自得和满足隐约可见。整个画面朴实温馨,我想,这便是幸福吧?相对于城市里许多貌合神离的夫妻,山居人家自有其宁静与欢愉。

不忍打扰这对夫妻,我们继续向山上爬去。山上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且草色已黄,苍茫、辽阔、甚而寂寥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在随处可见的柿树,给这荒山平添了一抹灵动靓丽的色彩。我们在比较低矮的柿树上采柿子吃,那些软软的,黄中透着红色,阳光下看着透亮的柿子是真正长熟了的,轻轻摘下来,捧在手中,咬破一个小口,深吸一口,柿子的浆汁便涌到了口中,甘甜清冽,舒爽至极。“我来给你们采柿子”,我和小飞正站在一棵高大的柿树下望着顶端成熟欲滴的柿子眼馋,有同学自告奋勇过来帮忙,高度不够,又没有专用工具,同学便伸手去摇树,希望把成熟的柿子摇落,这一摇可不打紧,熟透了的柿子经不起摇动,果皮破裂,浆汁洒了他一头一脸,衣服上也粘上了粘稠甜蜜的果汁,我们都忍不住笑了。什么是醉?心醉便是醉了,我们都迷醉在柿子甜美的口味里,迷醉在这无边的秋色里。

返回途中,我见到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晒满柿饼子,扁扁的,一片一片地卧在屋脊上,给平常的房屋也穿上了华美的衣衫。我忍不住问路过的老者,“你们的柿饼子是怎么做的呀?用什么把柿子拍扁的?”老者笑了,耐心地给我解释,“没人去拍扁它。柿子快熟时,趁硬摘下来,削掉皮,放在房顶暴晒一个月就成啦。做柿饼子也好,向外销柿子也好,都得趁硬,长软了,容易挤烂,就运不出去了,又吃不完,只能扔掉”。可不是嘛,路边的垃圾堆里,随处可见扔掉的烂柿子,看了怪可惜的。“你们干吗不搞深加工呀?”我记得河南有柿子酿的醋和酒,味道很好,真要是把柿子加工成产品,不就不愁运输了吗?老者听了,一副神往的样子,点头说“会的,我们也会考虑的。说不定你们下回来的时候就能喝到我们自己酿的醋啦”。

挥舞着手中刚摘的柿子和老者告别,我似乎闻到了醋香和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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