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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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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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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

最寻常的莫过夏天的雨。这次我觉得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一大早拉开窗帘听雨声;起床后,又搬起小凳子坐在阳台上看雨点。天凉了,心静了,顿觉平淡的人生如此美好。

雨点碰跌房顶的唰唰声,是那样的平静、匀称 。屋檐下的滴滴细流,又像断了线的银线,摇摇摆摆砸在石板砖上。满院的水泡泡,慢悠悠的绕过石榴树,滑到最低处,尔后像凡间的信使,一一消逝并告白。还有月季花、发财树、指甲草,几棵花草树木,都一样无声无息的拍打各自的嫩枝和绿叶,接纳夏雨的印记与馈赠。就是这样一种旋律,我在小院陪伴夏雨的时日和岁月的钟声 。

风花雪月,曾经有多少墨客吟诗作赋;细雨微风,也曾有多少文人赋诗吟歌。此刻,我想起了唐代诗人赵师秀的《约客》:“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下雨时候,也是乡下人最闲的时候,老乡们虽没有诗中描写的那样诗情画意,但他们还是在这短暂的喘息中,寻找自己的快乐。比如,男士们在大门筒子里面唠嗑,找个小酒馆闷两口,或三五个人凑到一起打打扑克牌;有心的女孩描摹个图案绣绣,像鸳鸯戏水、喜鹊登枝,一针一线,寄托花季少女的芳华;妇女们缝缝补补或纳鞋底做营生的很少有做了,倒是有的蹭个网络打打游戏、刷个抖音或制作个快手,遥指诗与远方的情愫,也搭个乡里与外界互通的桥梁,把心怡之美做到极致。

“竹斋眠听雨,梦里长青苔。门寂山相对,身闻鸟不猜。客应嫌酒尽,花却为诗开。莫下帘尤好,恐好云徃来。”。宋代方岳笔下的《听雨》虽是彼时山村的写照,我想,在此借笔亦可添一份情调,再看眼下的人间烟火。

午时许,乌云像是被一阵风吹走,雨渐渐停了。几只麻雀,在屋脊上跳来跳去,或觅食或寻找雨过天晴的清新。和这鸟儿一样,我信步走出门外,打看房前屋后被雨淋湿的小菜园。西红柿全长裂了。老乡们说,天旱天热太阳晒暴的。 也许,这就是我说的不同寻常的夏天的雨。因为人们期盼,人们渴望这久旱而逢的甘霖。

正如村里老乡说的,这场雨来之前,气温高达40多度,田野被撕开成道道裂缝,玉米叶子被烤的直打蔫。虽说电力供应满负荷,农民昼夜不停歇,可浇一轮地,三到五天又干透了。频繁反复的灌溉,光花钱不说,农民朋友为此的操持,也是精疲力尽。

远处有一个影子渐渐进入我的视线,一位妇女花白头发,且有点驼背,脸庞黝黑,一手持着铁锹,一手挎着喷雾除草器,从一简易草棚走出。我忙上前搭话,原来是街坊李大姐,她是村里因需而应运而生的“帮工专业户”一代表。帮年迈的老人浇浇地,帮外出打工的人除除草,挣点务工费、零花钱。此情此境,我仿佛听到了菩提花开的声音。农民朋友们的卑微善良,互助互爱,年复一年的辛勤劳作,在这块平凡的土地上正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有句话叫“道法自然”,还有句话叫“物极必反”。在大自然面前,我和默默耕耘的农民朋友一样,以一片绿意的摇曳多姿,向夏雨致敬。微风拂过,头顶的云渐行渐远,一声鸟鸣打破田了间的宁静,太阳又炙晒着大地。可我想信,自然界总会给人以恩赐,润泽万物的夏雨还会接踵而至,匆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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