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特别开心,收到鲜花一束。是一束香槟色的玫瑰花,心里不由得升腾起阵阵暖意,又想起过年时那束洋桔梗。
说起洋桔梗,可能很多人不知长什么样,可是要说绿玫瑰,你是不是就一下子就明白了?是的,这束小清新的洋桔梗,当时我和亮亮是当作一种别样的玫瑰买回去的。后来才知道,我俩都被它别致的花朵给迷惑了。
除夕前,有关新冠病毒的风声已经吹来,只是还没到自己身边。那天,从不爱戴口罩的亮亮也主动戴上了一次性口罩。买花的人不算太多,可因为商场盆栽区店面拍卖,不多的人都挤到了鲜切花区,故而拥挤纷乱。我们俩挤在人堆里,看看这家的,瞧瞧那家的,一时不知买哪家哪花,因为都戴着口罩,就连鲜花的气息也无福享受了。这情景未免有点败兴,于是速战速决,最终,花朵较小、价格亲民的一种玫瑰花引起了我俩的注意。我偏爱叶、花颜色对比明快的紫、红、桔、粉色,亮亮却对绿色的花朵情有独钟。也是难得她来挑花,我当然顺着她的意啦,反正我爱百草百花,天生对任何一种花都没有“免疫力”,何况此次是专门为激发亮的爱花之心而来。
一路上抱着花束,边走边欣赏,奇怪这花虽长着玫瑰的脸庞,此时即使抱在怀里还是没闻到玫瑰的香气。直到回到家里,卸去口罩再闻,不错,还是没有玫瑰香,就这么一直纳闷着,直到我手握剪刀要剪去过长的花枝,准备插瓶时,才突然惊讶地发现,这花虽是玫瑰模样,可是枝上没刺,对生的叶子光滑柔嫩,边缘无锯齿,和玫瑰枝叶大相径庭,除了颜色都是绿的外,几乎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上网一查,哎,这才恍然大悟,它哪里是玫瑰,分明是“洋桔梗”。
原来如此。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洋桔梗”这个名字原也是听过的,只是没有料到,它以这样的方式进入我们的生活。
新年的洋桔梗,一束绿花,清新悦目,很是养眼,它代表一种欢喜不变的爱,伴随着我们度过了一个别样的春节。
春节过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疫情稍缓,亮亮就走出家门,去了她喜欢的远方。
我知道,在那里,她“梦想终将实现”。只是一年过半,家里空了许多。我不知道,亮亮哪天会回来。
当思念日浓。没想到,一束香槟色的玫瑰花,飘然而至。
跟玫瑰花同来的,除了熟悉的万年青之外,还有好几枝挺特别的绿枝,小小的灰绿色或曰霜蓝色叶片,叶圆如钱,对对簇生,煞是可爱,属于治愈系的那种,细嗅其味,竟形容不出,似乎有种强烈的刺激性味道,像一种药香。
正自纳闷此为何方神圣之际,沉默不语的亮亮微信说:“尤加利好看。”
“原来它叫尤加利啊,这名字和它倒是‘天仙配’。”我几乎惊叫。
“是啊,它又叫桉树,桃金娘科,原产于澳大利亚,枝叶油提神醒脑、清凉避暑,还能驱避蚊虫呢。”
哦?这可怪了,向来对花草无感的亮亮,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专业了?
“嗯,它的味道确实很特别,竟形容不出,像是一种药味儿,但不难闻,是闻所未闻,呵呵。”我微信说。
“有人说它,死了的甚至比活的更美丽。”亮亮说。
“啊?”我有点吃惊。
作此想的“有人”大概多少有些病态吧,我想。回头再去看那些尤加利,哎,那小巧可人劲儿,就像这初秋微凉,轻寒正是可人天,是我最喜欢不过的。
有了这束香槟色玫瑰花,有了这几枝尤加利,我如饮醇醪,心里那个满足,实在比中了大奖都开心。
行文至此,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去西山扫墓,目睹纸灰纷飞如蝗灾,在眼前乱飞,落满头发、衣帽、林间,挥之不去,越抹越脏,我开玩笑跟亮亮说:“等我死了,可千万别给我烧纸啊,你只给我一枝鲜花足矣!”
亮亮闻听,俏脸一扭:“哼,美得你。”想那情形,我竟不懂何意。
我虽已老,自觉离死还早,看着眼前蓬蓬勃勃的鲜花一束:玫瑰、万年青和尤加利,想想过年的洋桔梗,我似乎有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