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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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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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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拂在拉萨上空的风连载

天不亮我们就出发了,一钩弯月还悬在山顶,来到布达拉宫,天也才麻麻亮,微熹中的布达拉宫更显神秘静穆,只是看不真切。趁天还没有亮,我和编导赵妍、摄像谭亮下车感受拉萨的早晨。刚下车不觉得,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清晨的寒冷,那种寒冷更像是北方的深秋。风儿吹在脸上,没有十分凛冽的感觉,他是慢慢地慢慢地侵入到你的肌体中的。

不知为什么,来到拉萨,途中昏昏沉沉的我突然就清醒了许多。下了火车,美丽的拉萨火车站顶篷上镶嵌的一盏盏明灯,仿佛是天空中的星星,像星空一样美而不艳。我原本要跳下车呢,谁知一下脚就踩在了服务员铺的红地毯上,那个高度,恰好是一阶普通的楼梯的高度,正适合我们的脚,以人为本真不是吹的。

在布达拉,对面是一个广场,白色的西藏解放纪念碑,高高的,和对面的雄伟气派的布达拉遥遥相对。当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的时候,西北边的山顶闪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这个时候,布达拉还隐约在薄暮中,随着太阳渐渐地爬上东山顶,布达拉才慢慢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此刻,转着经轮,磕着长头的朝拜队伍也达到了顶峰,街上,身穿藏袍的男男女女从四面八方赶来,在布达拉宫外的人行道上磕等身长头,还有的是一路丈量着土地磕着长头过来的。一时间,满地都是匍匐的肉身,冰凉、坚硬、精砺的砖石地面被磨出了光滑的槽痕。那一刻,布达拉宫宛如一尊大佛,以他特有的瑞光俯视着芸芸众生,似笑而非笑,眼神那样神秘,深得就像一口看不见底的井。他像一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善男信女们匍匐在他的脚下,虽然人们各有各的道路,各有各的内心世界,但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了惊人的同一,其中奥妙,让人觉得,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犹疑都是对神灵和信徒的大不敬,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看着这支队伍,他们也看着我,一个阿姆拉和我搭起了腔,藏语里夹杂着汉语,和蔼的笑容就像邻家的大妈,让我接近了她。我做出帮她系围裙的动作,她顺从地侧着身子,并且十分客气地用眼神示意自己来。她解开我系在后面的结,然后绕腰部一周,结打在了前面,我回以会心的笑,她也笑了。当我问她每天要磕多少个头时,她伸出手掌,说五百。我惊诧了,她就这样一年四季,每天五百,不论寒暑,无论刮风下雨,不论心情好坏。这是怎么坚持下去的?除了虔诚,我想不出更接近真实的词语。当我想要拿起她的经轮转转的时候,她用眼神鼓励我,我用右手一拿经轮,那份量,原来并不轻呢,试着转一转,我才知道,在他们手里看似轻而易举的东西,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刚转时轮子不听话地顺时针转,一个队伍中的阿爸立刻制止我,告诉我反过来转。我吃惊不小,立即纠正,只是没有人家转得那样又匀又快。阿姆拉一边教我,一边戴上袖套,手套等。她告诉我,转经是积德的事,转的越多,积德越多,藏族孩子从很小就会转了,几乎是天生的。阿姆拉沟壑纵横的脸,仿佛经历了无数的沧桑变故,那是岂是风吹雨打、千锤百炼所能言尽的,也曾天真烂漫,也曾青春年少,有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吗?是否也曾将爱情揽在心槛儿上,海誓山盟,永不离分?看到她,不由得想起诗人曾卓《悬崖边的树》中的两句:“它弯曲的身体,留下了风的形状。”透过她满脸深深的刀砍斧削般的脸,我仿佛看到了她曾经美丽的红颜。在多少个美好的夜晚,她走在拉萨街头,和心上的人儿肩并着肩,谈着各自的心事,和喜爱的诗,还有未来,永远……岁月如刀,细想起来,那种残酷,如果说谁一点儿不怕,恐怕言不由衷。活得顺心的,恨不能锁住时间,让时间就此停止,将幸福保鲜下去,永远地拥有美好的现实生活;活得不顺心的,日夜怀抱着梦想,希望重整旗鼓,从头再来,等待有朝一日,幸福之巨手摩上头顶。更多的人,患得患失,得过且过,麻木不仁地向死亡靠近。经历了,爱过了,恨过了,一切都如过烟云烟,瞬间即逝,不复再来。手里所能握住的,除了冰凉的泪滴,还能有什么。

阿姆拉一直微笑着,慈眉善目的,靠近她,能感到那悬崖树般的沧桑感,喷溢于外,对视时,她那仿佛蓄满豁达乐观能量的眼神,更直沁胸臆。她的笑淡如清水,没有涟漪,只给你一派宁静,却胜过一切礼节,使你体味到丰富的意蕴。她留下了风的形状,却平静得出奇,促人免泪深思。我不知道,每天五百个长头意味着什么,不过她还会这样继续下去,不会因为天气、心情、爱恨而改变。在我们的身边,有不少这样的“悬崖树”,历经风雨,痴心不改,虽然“留下了风的形状”,却拒绝沉沦,天地间,从从容容,不忧也不惧,一身玉树临风之气。不知什么时候,同行的张工拍下了我和阿姆拉交流的全部过程,他还特意地拍了我的背影,说衣服的颜色和景物搭配起来很好看。那一刻,我感动于一个瞬间,感动于人与人之间的默契,感动于一种无声的交流,感动于拉萨所赐给我的,这个独特的早晨。一切仿佛都在冥冥的安排中,水到渠成。

徜徉在微风中的布达拉广场,感受着这里的风,这里的空气。多年以来的梦想,原以为需要慢慢攒钱,下很大的决心才能抵达,却在很短的时间里轻而易举地实现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还是命运中的必然?

也许,人生就是一片汪洋的海,有潋滟秋波,有春江月夜,有惊涛骇浪,也有风平浪静,死水微澜。相比之下,我更愿意每天都能风平浪静,莫要惊涛骇浪,不得安宁。人生就是一座山,需要一点一点地去攀登,有时我们会为路边的一朵野花所陶醉,而忽略了山巅更美丽的风景。不管人生有多少缺憾,但一定不要遗憾终生。那静态的山,那动态的水,缠绵交错,谁更软,谁更弱,谁会输,谁将赢?那是诗,那是画,那是一个无解的谜,那是一部永远写不完的小说。当我踏进茫茫人海,听着寂寞在人丛中来来回回地奔跑,我惟愿与你,相忘于江湖。

命运是在追求完美中展现残缺,在残缺中装点美好,在遗憾中,暂时撇开无法忘却的往事,燃起青春的火焰和对新生活的向往。在暗淡与光明的交错中,在宁静与喧哗的音符里,在春夏秋冬的嬗变中,我们感受着冷暖悲欢,人生秋凉,希望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黄叶之静美。然而,心想事成,如愿以偿的,能有几回。

安徒生童话,写到一只成熟的豆荚里的几粒豌豆,起初自己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被一个顽童拿来夹在弹弓里随意弹射,其中有一粒豌豆被弹射到了一处阁楼水笕旁的瓦缝中,那瓦缝里只有少量的淤泥,但那粒豌豆就在那一点泥土里扎下了根,长出藤蔓,开出粉白的花朵。那阁楼住着一户贫穷人家,一个有残疾的孩子,不能下楼活动,每天只能从老虎窗里朝外张望,他听父母讲起过花园,却从来没有去过花园,但他忽然发现,老虎窗外渐渐有了绿苗,又渐渐有了藤蔓,后来更开出了鲜嫩的花朵,那不就是一个空中花园吗?于是他双手合十,感谢上苍这丰美的赐予。真的,如果不是太贪心,幸福原本也不是悬崖上摘不到的雪莲,它可能就是一个顽童随意抛出的一粒种子,开出的豌豆花。

在布达拉宫广场,我认识了一个来自东北的年轻人,他端着像机,请我给他拍照,我欣然同意了,拍了解放碑,又拍北山的“金边”,那一刻,一种他乡遇知音的感觉笼罩着我。他说我拍得非常好,后来我才知道,这完全是恭维,或者说是有目的的鼓励。他后来发短信给我说,你不说我也猜得出你是搞文字的,和摄影无关,因为你的摄影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呵呵,他倒说出了实话,如果他不说,我恐怕一辈子都感觉良好呢。来一趟拉萨,他的目的单纯得令人惊讶,就只为拍几张布达拉,随即就乘坐早晨的列车返回到格尔木,然后一路东行。拍完照片,看着他匆匆地跑着离开广场奔向火车站的背影,一时间,我疑惑了。

同伴搬着摄像机和沉重的三角架,变幻着各种角度,将各个侧面的布达拉收入镜头。我随意在周围转悠,广场一角的树粗有一抱之围,可以想见,夏天的它该是多么美丽葱郁,而这里的草坪还没有完全变黄,甚至仍然是翠绿的,树下的万年青,美丽得叫人惊讶。虽然拉萨比西宁暖一些,毕竟低温已经在零下十来度了。跟前的河水早已经结了厚厚的冰,万年青怎么会那么绿呢?我疑惑地用手摸了摸,千真万确真真切切是活的,是绿的,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手去摸,任凭谁说都会怀疑其真实性。

也许,这就是拉萨的神奇所在吧。

在这里,一个早读的女孩为我拍了可贵的镜头,而我却没能留下她的倩影。

美丽的拉萨河,因为季节的原因,水流量已经大大减少,流量最大的地方,几只水鸟扑楞着翅膀滑水,溅起了美丽的水花。那水,是蓝色的,就像我们使用的黑蓝的墨水一样的颜色。远远望去,一支支流脉缓缓地流淌着,波光鳞鳞的。

拉萨河公路桥两头都有武警战士荷枪实弹守卫着,又给拉萨这里增添了一分肃穆的气氛。一支河流孕育了拉萨独特的藏乡文化,人口聚居随处可见的经幡、藏式建筑无不时时提醒我,这里是政教合一的所在,全民信教已经渗入拉萨人的生活的角角落落。朝拜的队伍中甚至不乏牵着狗的男女,这给朝拜的人群多少增添了一点儿集市的意味。在拉贡立交桥下,有一个藏獒基地,更是狗吠声声,不绝于耳。据说藏獒已经卖到了数百万元的价格,有一种白色的更是以千万而名。作家杨志军的《藏獒》的风靡也给藏獒热添了一把火。司机朱师傅却看得透,“也就两三年吧,凡事都有高峰和低谷,现在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也这样想,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让真正有价值的体现价值,让泡沫回归泡沫呢?让各种物事都回到它原本应该有的位置?

一到拉萨,朋友们就将我们拉到了烧烤街,虽然已经十二点多了,这里还是灯火通明,各地的烘烤煞是红火,听说这里每天都要到三四点才罢市呢。重庆的、成都的、新疆的、青海的,各类烧烤荟萃一堂,生活的世俗与火热,在这个神性的城市里也不缺栖息之所,这让我感到,和生活相比,一切都得退居其后。更想不到的是,一来到新的单位,就遇到了曾经采访过的刑侦大队政委史英虎,奇哉巧哉。

我对铁路警察的最初认识,是从他这里开始的,他的脸有些偏长,但仍不失帅气,尤其是他戴上墨镜,宛如福尔摩斯一般,有一种神秘的男性魅力。

“真想不到你会来。”我说不出他是什么感觉,他也许早认出了我。

“我也没想到啊,山不转水转是吧?”

他用眼神表示了回答。我问他在这里累还是在格尔木累,他不假思索地说:“在这里苦,是单身啊。”说完爽朗地笑了,我也笑了。一次重逢就这样在轻微不过火的玩笑中融洽起来。那喷香的熬茶,肉串,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喝下了肚,那种感觉,不言而喻,人生的一切苦恼,就在淡而不漠的交流中传递了彼此的心,一切的一切都不必说了,人在江湖,只有到了最需要的时候,有些朋友才被我们记起。

羊八井的地热比拉萨市给我的记忆更为深刻,它来自中学时代的地理课本。

地理老师杨秀芬和田新平给我的印象。

杨秀芬是非常敬业的女老师,就像一位慈祥的阿姨一样,而田新平老师,比她年轻许多,也稚嫩了些,有时竟压不住台。有一次被气跑了,他还像个大男孩一样,维持秩序成了比讲课更大的难题。这在我的教学生活中得到了刻骨铭心的体会。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有了离开讲台的念头。今天能走上文学的路子,从那时开始有了滋生的土壤。直到现在前因后果才愈加清晰起来。也从另一个侧面告诉我,种什么籽结什么果的浅显易懂的道理。

在羊八井警务区,我和民警一起巡线,一起到牧户家中访问,宣传牛羊上道的危害和爱路护路的道理,也近距离地体味着藏族的淳朴、警察的甘苦。

海拔4300米的羊八井警务区四面环山,中间的警务区却十分开阔。风呼呼地吹着,民警们却告诉我们,今天天气特别特别好,算是没有风了。在这里,他们远离家人,与山为伴,与牛羊相随,守卫着铁路线的安全。铁轨无限延伸,也延伸着他们漫长的寂寞。

“在这里吵架都找不到人!”

“辖区的狗都认识我!”

“赶牛羊靠吼,巡线靠走,一个月里磨烂几双鞋子,那是很正常的啊。”

“断氧气整整6天了!”

男人们都在40岁左右,上有老下有小的。

我们走远了,他们还在风中朝我们挥手。

几天来早出晚归,气喘头晕时时伴随着我,而我却感到心灵的愉快,有一种精神从内里支持着我。

无论是朝拜的队伍,善良的阿姆拉,还是来去匆匆的东北朋友,也无论是史政委还是羊八井的民警们,还是司机老朱、小谭,还是那个为我拍照的拉萨小姑娘,纠正我转经方向的老阿爸,他们的种种面容,在我眼前晃动,表情各异,语言不同,但息息相通。

在拉萨,我随身带的桃木梳一夜之间严重变形,像是一片卷边的干树叶。嘴唇、鼻孔干燥得要冒烟,原本每天只擦一次的蛇油膏,现在都要尽量地多抹一些,抹上去,一会儿就干了。

在西藏的大小旅社、宾馆里,一应设施之外,每套房间里都有一个高高的氧气瓶,就是这个氧气瓶一下子把拉萨与内地的城市分开了。

在西藏,因为高寒缺氧,使大家有了较多可以自由支配的闲暇时光。司机朱师傅说,这里的生活方式挺休闲,和成都差不多,有的交警甚至喝着啤酒执勤呢。

短短几天时间,我们每顿饭都是川味儿的,这里的饭店俨然是四川人的天下。出租车、超市里的商品和饭菜价格都要比西宁高一些,眼看商场就在眼前,我却望而却步了。

来到拉萨,八角街是不能不去的。这是公元七世纪松赞干布修建大昭寺后,历经1300多年的历史演变,逐渐形成的拉萨市历史古城核心地带。保留有大昭寺唐蕃会盟碑,小昭寺等众多的文物古迹和完整的藏式民居建筑群等,集商贸、宗教、旅游等多种功能于一体,是西藏文化和拉萨的重要窗口。这里桑烟袅袅,磕长头的藏族群众摩肩接踵,人们一大早就围着大昭寺转经,一手拿着念珠,一手转着经轮,嘴里念念有词,走起路来却还能大步流星。这样的情景,直到日上中天,还不见人群有稀少的迹象,它更让人相信,宗教对西藏的影响,是渗透在血液里的。有哪个民族,有哪个教派,能像藏族人这样,虔诚至此,要用一生的精力和心血去付出,不问代价,无论结果?

随意地走在八角街上,时时会被摊上的小东西所吸引。那些兜揽生意的外乡人,来自祖国各地,而甘肃、青海、四川、重庆人居多。即便他们在拉萨长住很久了,你还是一眼就能把他们和虔诚的教徒们分得清清楚楚。那几乎是无法改变的,因为信仰,因为内心世界的截然不同。看那些骨制品、绿松石、红珊瑚等各种饰品,琳琅满目的,煞是好看,只是真假莫辨,抑制了我的购买欲,我买了两把牛角梳,两个藏饰背包,倒还价廉物美。同行的警察小美,看中了一个仿古的妆盒,轮廓像个小枕头似的,中间凹,两头高,眼看杀价杀不下来,小美恋恋不舍地放下妆盒,转身欲走,却被精明的老板又唤了回来。

“女干部(同事穿着警服),你不是真心想要嘛,所以报那么低的价格!”

“我怎么不是真心要啊?!”小美毕竟年轻,这一激,果然有效,眼尖的老板一看有戏,遂又象征性地让了让,一桩生意就成交了。那个甘肃籍的年轻老板很有意思,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完毕,他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老乡,你猜我挣了你多少钱?”

小美一听大惊:“是不是使劲宰了我一刀啊?”

“狠宰了!”小老板开心地鬼笑着。转而立刻又换了一种一本正经的表情。“也就七八十吧!”变脸之快,活似川剧的《变脸》,至于妆盒的实价,始终是叫人云山雾罩的,猜不透。这一点,连同西藏,似乎在全国都是一样的啊。也许正因如此,荧屏上的价格游戏、购物游戏才那样盛行吧。猜对一个,不但物归他有,还能得大奖。媒体、观众乐此不疲。而对于我这等无趣之人,首选的购物之处,自然是超市啦,随意挑选,价格免谈。

拉萨火车站气势磅礴,每一处都体现出一流铁路的气派。置身站台,人小如蜉蝣,现代化空间里,一个人显得那么渺小,你会感到空虚和无助。人海茫茫,乡关何处的苍凉感直渗骨髓,想来,那些第一次见到火车,第一次乘坐火车的藏族同胞一定会和我有同感吧。在这里,身穿民族服装的藏族群众携家带口,成为一景,黄发碧眼的外国客人也随处可见。

今天值勤民警于健当班,他早晨6点半来到车站接班,我见到他时,是8点多,高高大大的小伙儿,穿着棉大衣的他,鼻子冻得红红的。当问及拉萨车站特殊性在哪里时,于健说,这里是新落成的车站,对藏族来说是新鲜事物,我们这些民警也是新人,既然当了警察,就要对得起这身警服。”

新的一天,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拉萨的每一天仿佛都是响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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