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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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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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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河南

就是这里吧?就是这里。

灯光熠熠,人影绰绰,高低错落的空间里,这是出现最多的一句台词。它既不高亢,也不嘶哑,它像一个温文尔雅的过渡句,拉扯着许多人,许多事,关于河南的,关于过往的,到了一起。它把数千年的能量汇聚起来,突袭,暴动,崩裂,厚积而薄发。

这里就是“只有河南”戏剧幻城。

大河旁边,孕育出一片广阔平原,平原之上,生长起一座四方城池。黄土,就是黄土。黄土墙,黄土壁,黄土地下,沉埋着黄河水哺育过的庄稼,种子,根茎和叶芽,以及动物的尸骨,和人类的先祖。这里只该有上下,不该有前后左右的呀!城池的庄稼,摇曳着,庄稼的城池,萌动着,它们在同呼吸,它们在共命运,它们在携手并肩。

穿过玉米田,仰望城墙高大起来。进入的门只有一个,它畅通无阻,却又不会让人蜂拥而至,它仿佛是一本厚重的书,被掀开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缺角。

这里,不是庄严肃穆的纯粹博物馆,也不是春花秋月的纯粹旅游区。进去,推开历史的大门,就是另一个世界了。这是历史的雄浑大门,它有坚韧不拔的根,撑起了我们的中华文明。古代,它璀璨无比,近代,它短暂地暗弱了,它在屈辱中隐忍,在痛苦中爆发,当代,它始终咬定目标,向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昂首阔步。那些,偷抢我们的文物,剽窃我们的传统,以及想把我们的硕果,嫁接到他们残缺躯体上的宵小之徒,他们是在痴心妄想!

这个大门让我思绪飞扬,我能想出一篇锦绣文章。

已知晓幻城共有21个剧场,拿到导览图才发现,加上地坑院,它可不止有21个方格。进入第一个方格,书打开了。正中的黄土建筑,是一座小山,是一块碑,不过在我看来,它更是一块甲骨。触碰到它的冰凉,我忽而有些叹息,这上面的字,应该用甲骨文来书镌刻呀!它是汉字的源头,它理应位于扉页的正中,四周黄土壁上镶嵌的精美汉字,都理应环绕着它,做为书的目录。

每个地级市,每个县,每个乡镇,都在这里。大概每一个河南人到此,都会仔细搜寻,在黄土壁上,找到自己狭义的家乡吧?然后拿起手机,把自己合拍到家乡的名字里。这些家乡,有古称,有今称,有雅称,有俗称,这些地方诞生的圣贤先哲,发生的喜怒悲欢,一定会和我辈初次相遇,抑或久别重逢。那,就让我辈满怀期冀,踌躇以待。

黄土建筑两侧,便是乾台、坤台了。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横躺,身体伸直,头朝乾台,脚对坤台,即便倒下,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这里只该有上下,这不就是一个明证吗?

来,给我拍一张!她喊我给她拍照了,一个长着红色猫耳的手机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总是揶揄她,要用心去感受,把它们都记到脑海里。她不乐意,我就要拍照,我就要留住美好的记忆。

她说的有道理。她那时用图像记录,我现在用文字记录,有什么大的区别呢?

一个晚上,加上一个白天,她和我在幻城不断奔波,一共看了十三场戏。她跑得快,经常不顾左右,横冲直撞。每每听到她的高底鞋,踏踏踏急速踩向石砖,我就心惊肉跳。声音很响,很急促,奔跑像极了剧中那些敬业且又投入的演员。她说她要和时间赛跑,多看戏,把门票钱挣回来。然而,她在剧场的沉浸,证明了和时间赛跑的不重要。她抽噎,她流泪,她带的纸巾好像总是不够用,她总是把花掉的妆容,藏在半掩的帽子之下。她用本能反应证实了,她爱戏,她爱生活,她爱这里。

人说不完,正如剧场里的孔子所表达的:放过孩子们吧!河南名人太多了,真的说不完。的确,我没有听到道圣的自然无为,没有听到医圣的妙手丹心,没有听到武圣的精忠报国。但是,非常奇妙,他们悄悄地走来,轻扣了我的心房,像是赠与了条条留言。戏可以看完,但是留言却又无穷无尽。

浏览器输入“只有河南”,会出现铺天盖地的评论,正如幻城大门两边飞过的弹幕。走出幻城,我真切意识到,已经有太多人来到过这里,包括著名的文化人士贾行家老师。我了解戏剧幻城,就在他主理的《文化参考》第214期。我们是熟人,经此一遭之后,我们是知己。

是的,思想上的好东西,爱它的方式,不是占有它,而是让更多的人接触它,亲近它,和更多的人分享它的故事、内涵和价值,传播它的广度、深度和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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