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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会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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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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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天

有一段时间,一些事情搅扰得我寝食不安。直到有一天,闷头散步时,不经意的一次抬头,竟改变了我彼时的心境。

  那一刻,天空一片湛蓝,几朵洁白的云朵,幻化成各种意象的图案,悠闲自在地在蓝色的天幕上惬意地游走。这种景象,立刻让我眼前一亮,心头一震,随即生出一种赏心悦目的快感。忽然间,就醍醐灌顶似的,沉闷多日的心田,一下子阳光普照,变得轻松敞亮起来。

  毋庸讳言,在尘世里奔走,就免不了遭遇风霜雨雪的袭击。重压之下,平凡如我辈者,自然会心灰意冷,萎靡不振。尤其到了中年,在复杂多变的生活面前,常常让人产生生命难以承受的惶惑感。虽然,有时候也尽力以乐观的心态自我激励,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生活乱麻,像一条缠裹大树的青藤,时时考验着人的耐力和意志,纠缠得人郁闷到近乎窒息。稍不留神,就感觉身心俱疲,精神的堡垒,随时会土崩瓦解。于是,要么如老牛负重般踽踽独行,要么在纷繁无边的苦海里茫然挣扎,要么心乱如麻地在坐卧不宁中苦苦煎熬。

  有时候,随着生活砝码的加重,人,常常会忽略那些原本活泼、开朗、阳光的生命因子,而专注于一些不良情绪带来的困扰,心情一落千丈,甚至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边缘。由此,思维也极易堕入沉闷、抑郁和烦恼的逼仄胡同。这种有害健康的负面情绪,常常引人陷入精神负累的沼泽之地。

  而抬头看天,天空的高远,让人比对出自身的浅薄和鄙陋;天空的辽阔,引领人进入一种昂扬的神游状态;天空的纯净,涤荡着人的心胸,叫人不能不豁然开朗。一句话,它像一位无言的智者,只用宽广的胸怀接纳一切,宽慰一切。就在你抬头看天的当儿,它会一下子开阔你的眼界,打开你的心胸,敞亮你的襟怀,叫你顿悟“天无绝人之路”的道理,叫你看到“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希望,叫你摈弃死气沉沉的精神桎梏,代之以蓬勃高昂和阳光向上的积极心态。

  后来,我感觉这方法屡试不爽。郁闷的时候,抬头看天,即使阴云密布,也能于灰沉沉的天幕上感受到苍穹的邈远和深邃。你看,天穹之上,有无数神秘的星球,有名的,无名的,都遵循天之大道在有规律地运行。太阳、月亮和星星,就是这无数星球中最神性的星光,是上天赐予人类真实可感的特殊景观。其间的奥妙,奇异而神圣。

  抬头看天,总能让人的心地更坦荡,更澄明,更干净。“天不藏奸”,“重见天日”,“光天化日”这些有关“天”的说辞,都极言天空之恢宏和朗照。我想,就道德层面来说,喜欢以“天”为参照,大概是天下人的共识了。天理昭昭,天道酬勤,天网恢恢,天高地阔——广袤的天空,总是以无言的沉默,无限的空间以及看不见的神力,演绎着寻常而朴素的哲学命题,这是何等恢宏壮阔的自然传奇和宇宙景观!一个人,如果能像浩瀚的天空那样,敢让一言一行都暴晒在天日之下,就一定能经得起道德的审视和检阅,从而受到人们的敬重,赢得人心。说到此,人们常说的“别有洞天”,大约就是为人处世的至高典范了。

 庄子在《齐物论》里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圣人对宇宙天地的解读,真是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境地。当我们用心感应宇宙苍穹这宏阔而精微的伟大气场的时候,才知道在天地之间,我们是多么渺小和卑微。苏东坡对这种感官就做过形象的比喻,他说:“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面对浩瀚的苍穹,人类的一切行为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因此,抬头看天,能让我们多一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源自何处,意欲何往。面对苍穹,有了这种意识上的自惭形秽,行动上,就会多一些谦卑,少一些浮躁;多一些拘谨,少一些自大;多一些稳重,少一些浅薄。就会脚踏实地地做事,本本分分地做人。

  抬头看天,仰观宇宙,反省自身,会让人心生敬畏,更加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天空,阳光,大地,花草,都是上天给予人类的恩赐,是上苍无私的馈赠。试想,面对上天赐予的这么多“免费午餐”,谁还敢暴殄天物,肆意妄为呢?

  因此,有事没事,不妨抬头看一看头顶的天空。看着看着,就仿佛暗夜迷路的人忽然间看到了明亮的灯光。看着看着,你的心海就无比广阔,心神就无比安宁。看着看着,会立刻顿悟:生活不止眼前的狼狈,还有神秘的天空和充满诱惑的远方在遥遥招手。看着看着,就感觉前进有了方向,身上有了干劲,心里有了奔头,生活有了希望。

  请相信,抬头看天,定能战胜不良因子的纠缠,成为调控情绪的高手,成功掌稳生活的航舵。从而,带着阳光明媚的心情,驶向幸福的理想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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