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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会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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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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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地头,只宜小坐

和同学小聚,其中一位回忆当年曾经订婚的对象,很是令人感慨。

  同学说,他父亲早逝,两个哥哥另立门户,只有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同学争强好胜,立志要靠勤劳的双手发家致富。就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有人愿意以身相许——虽然她的父母以对方条件不好极力反对这桩婚事,但她却冲破阻挠,勇敢地与心中的白马王子订立了婚约。

  同学的第一个奋斗目标,就是拥有自己的两面窑洞。他能干,订婚不久,就筹备好了建材,择吉日破土动工。其对象知道后,踊跃前来支援。她是劳动的好手,一进门,就挽起裤脚,干着和男人一样的苦力——拉土、和泥、渗砖······样样活计难不倒她。在她面前,苦、累、脏,似乎都不在话下。同学说到这里,旁听者都甚为感动,以为在当时状况下,单枪匹马拼搏的他,能得到心爱的人的帮助,一定也会感激涕零。谁知,同学很不以为然地说:“她的做派,让我很不舒服。”我们犹在诧异,同学也不理会,只管说下去:“窑洞建成了,接着要上土,她执意要在下面装土,还指使我在窑背上垫土。我一下子就生气了,这该男人干的活,她一个姑娘家却抢着干,哪里还有一点女人的矜持!也是从那以后,我决绝地提出了退婚。”同学的故事戛然而止,我们却面面相觑,想不通同学的做法。按说,自己条件不好,有人愿嫁,本已幸运;在那个婚姻还相对保守的年代,女方未婚就主动请缨,苦累不言,实属难得;自始至终,追随对方,大有相濡以沫的真情告白,更是求之不得。那么,同学却如此反感其行为,甚至不惜以悔婚作为了结双方关系的代价,于情于理,都令人匪夷所思。

  然而,同学紧接着的一段话,却更耐人回味:“如果我在正午的田里锄禾,哪怕挥汗如雨,也愿意我至爱的人坐在地头的浓荫下歇凉!”此言一出,所有女同学都被感动得稀里哗啦——试想,哪个女人不奢望过这种既诗情画意又能够小鸟依人的生活,又有哪个女人不奢望被这样绅士的男子庇护和爱怜!于是,一通玩笑和戏谑,自然在所难免。

  客观地说,同学的爱情哲学是浪漫唯美的,也是高尚至纯的。可是,仔细回味,这个故事,折射出了更多关于婚姻的热议话题。

  生活里,有太多的女人,因为爱,割舍了自己的事业,成为全职太太,甚至被人完全供养。而事实上,这种衣来伸手的生活,最终敌不过柴米油盐的骨感现实,更敌不过另一半的见异思迁,还有因自己无所事事而带来的空虚和无聊。同学的爱情观,虽然足以令异性心生向往,但未必经得起生活的风刀雨剑。

  所以,在爱的地头,尽可以享受凉风习习的浓荫庇护。但,那只适宜短暂的停歇,小坐而已。在婚姻的殿堂,真正的幸福,还是要靠自己争取:既不依附对方,也不施压于另一半。要做到这一点,女性的自尊自立、自信自强就尤为重要。

  当然,故事的女主角,也还是矜持一点的好。就像同学希望的那样:男人就是男人,可以粗犷豪爽一些。而女人,尽量得有女人的特质。因为,生活中的女汉子,总是让人望而却步的。

  可喜的是,我的这位同学,如今实力雄厚,远非昔日吴下阿蒙。想一想,他的太太也得居安思危,不断修炼自身了,免得节外生枝。

   呵呵,开个玩笑,虽然有杞人忧天之嫌,但旨在善意提醒普天下之女士,还是要拿捏好做女人的分寸——谨记得,爱的地头,只宜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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