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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会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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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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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花·疏心

苹果树又开花了,一树树,一簇簇,其花之繁盛,用花团锦簇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可是,花开得越是繁茂,果农的劳动就越是艰辛。毕竟,苹果树是经济树种,这花不是用来观赏的。为了保证将来果子的质量,果农得在花期进行疏花定果。

那些勤劳的果农,在花蕾未放之时,已经着手花期管理的第一步了:“提朵”-——即按照一定的距离要求,把同一根枝条上密密麻麻的花骨朵中多余的整朵花骨掐掉,保留下较为饱满壮实的一整丛花蕾。这样以来,减轻了果树的承载负担,便于给留下的花蕾储存更多的养分。

节令不饶人,“提朵”的任务还没有告结,满树的花儿已经陆续绽放。果树上,粉白色的花朵散发着幽幽清香,引来许多蜜蜂和蝴蝶在花间采蜜嬉戏。每每此时,也是果农最忙碌的时候,他们得抓紧时间“疏花”——即在原先“提朵”的基础上,从簇拥在一个芽孢上的五六枝花朵里选择生命力最旺盛的一朵留下,将其余的朵儿去掉。当然,这一工程的实施不是一成不变的,全靠经验丰富的果农灵活掌握。也就是说,果农得视天气情况,决定该怎样“疏花”。如果近期会有霜冻或者大风一类极端气候,则不能一次性按照预定计划施行。这就得费点周折,多留几朵花,以备候补。否则,天气不作美,风吹花落,没了花朵也就没了果子,岂不毁了一季的收成?

因此说,“疏花”,决定着果子将来质量的多少与好坏,是较为细致而令人纠结的工序。果农只管紧锣密鼓、马不停蹄地疏花,还没来得及疏掉的花瓣已经开始凋落,花朵渐变成饱胀的胚珠,那就是苹果的雏形。随着时日的延长,那些胚珠的小茎不再脆弱,想用手指掐掉多余的胚珠变得困难。这时候,果农开始“定果”——用剪树刀剪去较弱的胚珠,留下一个最大最强的继续生长。在这个胚珠身上,便寄托着果农对于丰收的殷切希望。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提花”,还是“疏花”,抑或“定果”,果农都必须忍痛割爱,从众多花骨朵里选择那个最强壮最欢实的花骨留下来。这也遵循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原则,因为,只有那些生命力更强的物种,才能过关斩将,修成正果。无疑,这期间,果农的劳动不光是艰辛的,还是彰显智慧的。在决定花骨朵去留的问题上,他们得遵循向阳,花骨壮实,距离适中,透风性好等原则。如此这般,才能培育出个大优质、甘甜美味的好苹果。其中,也不乏有个别果农因心事太重,舍不得疏掉多余的花骨,最后结出的果子虽多,却小而不优,只能充当果汁厂的原料,其价格自然也只是区区毛票而已。

由此,联想到世间的许多事,与果树管理何其相似。一开始,果树繁花似锦,看上去好像丰收在望。但倘若在花期不下功夫"疏花“,最终会大失所望,没有收成。其实,世间万事,情同一理。日常生活里,很多时候,我们因为拥有的东西太多而步履艰难,这就需要下功夫清理掉那些多余的东西。如果一味地揽物于怀,舍不得丢弃,反而会因负累太重而事与愿违。就像我们这颗饱受尘俗熏染的心,总因欲望太重,陷得太深,纠结太多而变得心绪不宁。相反,如果每隔一段时间能静下心来,整理或清除掉那些可有可无的贪念与企图,才可能轻装上阵,轻松应对繁复的生活。

由此可见,能够时时疏心,去除负累的人,才是睿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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