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诞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结识他时,只见他文质彬彬,一副大眼镜架在鼻梁上。
许多许多对他印象的细节已经淡忘,唯有一个至今仍历历在目。一次,我突然有公务第二天出差,当时没有电话,我只有唐突造访他家。当时他母亲是那个居民片区里唯一的中学教师,依据这个线索,我寻摸着找到了那不算宽敞的私宅。经人指点我穿进深深的老巷子,走到了别人告诉的有个小天井的房子,往里进便是一个凹下地平面的房间,因房间四面不透光显得光线很暗。只见屋里一个灯光下的凉床上一个人正啃着一本书,也许太投入以致没有察觉家里闯入了不速之客。后来,在他的(父亲单位的福利房)单独小居室里,也见生活用品极少,环绕他的就是书、书。
千禧之年,他痴书到了要自己开书店的程度,我哪拗得过他?谋到了一个中学附近的门店,他把小店分隔成了销售区,借阅区。销售的有书、刊,有磁带,有VCD。门店装置了电视,音响,还为在店里看书的读者专门安置了茶桌。
这个书店,成了我们结识大批书友的平台,上达高官下至自由职业人。这个书店,也成了我们帮助众多学子成就梦想的基地,有俩高中生至今让我记忆犹新。一个,是出自单亲家庭,母亲做一个企业,平时业务很忙,孩子在重点高中住校。一周只有一天半回家,难得有更多的时间跟母亲交流。他把在我们书店里聊天,听音乐,翻闲书作为他的一种调剂。听老板说说近期的有趣的书,和好看的期刊,或者叙叙他校园里的事,看得出他可以如释重负,我们也从中了解到他们的生活。见他一两次一个月就过去了,一晃迎来了他们的高考。一天,他神情轻松地健步跨进我们的书店,径自坐到了茶桌前,给我们报告他被名校录取的喜讯,老板很兴奋翻了点小零食慰劳这个可爱的孩子。他似乎把我们当作了他的一个亲人,在享受着与我们分享胜利的快乐。之后从他妈妈骄傲的神态中得知这个孩子很争气,一直在深造。
还有一个是艺术特长生。父母亲都做生意,早年他们读书不多,所以对孩子的学习帮助有限。因为他妈妈的店离我们不远,去来都路经我们这儿,自然成了我们的常客。由于他爱好艺术所以看的书很宽泛。他来,有时候找书,有时候聊书,也有时候纯粹是休息。有一次,为了寻一本器乐演奏书,到店里转了几趟,最后忍不住跟老板交了个底。他说这本书的确没有,要通过专门的渠道去订,他起先都不好意思让老板专门去弄。听到这个话,老板一口答应他去尽力。之后老板几经周折总算把书弄到了手,当书到他手里那一刻,只见他的欣喜无以言表。如今这个孩子在北京尽展他的才艺。
令我倍感欣慰的是,在这个店里我结识了余秋雨先生。是他的系列散文为新时期散文的文化回归开了先河,为大众打开了一扇领略散文之美的窗。其中的《风雨天一阁》让人读来震撼,天一阁主人范钦及其后人为保存藏书所做的矢志不渝的努力堪称文化奇迹。它的背后体现的是“基于健全人格的文化良知”或者“基于文化良知的健全人格”。
我想,“天一阁”这个地方,不仅是中国藏书史上的一个很重要的书楼,而且是一个很有特点的藏书楼,它就是一部浓缩的中国藏书史。它作为一个印记,不仅深深地印在了中国文人的脑海里,更是深深地镌刻在了中华民族的灵魂里。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藏书,读书,蔚然成风。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必须借助这个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