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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惠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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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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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灯火暖人心

春天正是读书天。

拜读甘茂华先生新作,如沐春风,受益良多。不禁提笔抒情,与大家分享。

愿作春泥更护花

随着甘茂华的思绪和笔触,《穿越巴山楚水》,巴山的风景风情,楚水的温婉滋润,直教人流连,直抵人心田。

听说,甘老师2018年付梓出版两部作品,一部散文集一部歌词集。拜读他的散文集后,我发现全集八十篇文章中,点评他人作品的,提携新人的为数不少。正如他的老友所说,在甘先生身边始终有一群文学爱好者,不论是恩施,江西,还是山西,宜昌。在甘老师的引领和指导下,如今他们逐渐成了“家”。

在散文集的作品点评部分,看得出甘老师对每个作品的认真和用心。如:“我走了,发刚依旧留在山里,做他的学问,他比我坚强,能干。(发刚)如蚕,从吃桑叶到吐丝,结茧,所有的生命都这样走过循序渐进的过程。”;“(尔容)拟人在她这里不是技法,而是她与自然身心合一的共鸣,是灵魂的共振和相互滋养。”;“(王新)那些长长短短的诗句,从时光的夹缝中顽强地探出身子,小草一样在风中歌唱。”;“吕金华为恩施东乡立了一块碑。也为他自己的文学生涯,铺了一条通向山外的毛坯路。”透过这些生动的描写,作者坚韧发奋的形象便跃然纸上。

文学爱好者笔下,他“教学“的文章,则呈现给我们的是一位慈祥的良师面容。如:“甘老师的一个侧耳倾听的姿态,一个颌首赞许的眼神,对于练笔不多信心不大的人,是一种莫大的鼓励。(秦明莉)”;“记得我的第一篇消息稿件就是甘先生看后说可以用,之后就在《长治日报》发表了我的第一篇新闻稿件。这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难以忘怀。(谢跃东)”;“好一个博大精深,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四个汉字。经甘老师这么一说,用在散文创作上,真绝。(李进都)“

读着读着,我想起了玉洁。

2014年岁末,我参加最美家庭巡回讲演。活动前我们聚集预热,小裴说邀请了甘老师给我们做高参,起初我没当真,不一会她电话响了,果然甘先生到!就在我们簇拥老师的档口,玉洁坐着轮椅进来了,在大家都还没做出反应的一刹那,先生伸出手大步走了过去:“玉洁你好!“我纳闷着。

原来,2012年11月,在市残联组织的“访秋清水湾”活动上认识了甘老师,她的文章“傻孩子”还得到了老师的夸奖。活动后不久,甘老师说要专程去看望她。那天,轮椅上的玉洁激动,忐忑。阳光洒在她骄傲的脸上,徐徐的微风轻抚着她的腼腆。在院子里见到甘老师的一瞬间满是幸福的感觉。甘老师动情地对玉洁说:“上天安排你只能坐着,可能有它的用意。你坐着看到的风景也许是站着的人不一定能看见的!既然上天这样安排,你就把坐着的事做好,做到极致!”

玉洁说,甘老师的那次看望,使她茅塞顿开,令她终生难忘。迷茫中看到了希望,找到了方向,坚定了把文学进行到底的信心和决心。2015年7月,她写出了以自己的经历为蓝本的25万字作品《梦想在110厘米之上》。

久闻甘茂华大名,我认识他也是一次偶然的遇见。早年他提示我,写散文一定要从生活中来到生活中去,要生活真实,情感真实,为文真实,他的“高见“我受益至今。当他看到我的写作倾向于文艺评论时,便常赠此类书为我指点迷津。他亲笔签名以资鼓励的《李清照词》《墨色精灵之舞》《中国绘画史》《中国艺术史概论》《书情画意》今天仍静卧在我的书橱里,个中精辟常似灵光乍现跃上我的笔端。在他的关注和指点下,我写出了一系列得到专业人士认可的艺术赏析文章。2015年为杨明清油画撰写的《精神原乡之梦呓》一文,在十七个艺术网站同时刊发。先生为此专门动笔写了短笺:“……你的认真态度和执着精神叫我看重,而且从中摸索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文章越写越有味儿,隔三差五在报上总见你的面孔,这是值得可喜可贺的。看来你大有潜力,我期待你好梦圆圆。现在写这类文章的太人少了。长期坚持,必有所获。……”

要知道,先生可是一年能出两本书的人。时间,对他来说真格的那句话--用钱都买不来,“在报上总见到你的面孔“是以牺牲他自己的时间为代价的,“格子寨”陪伴着他,见证着他的勤奋,忘我,如饥似渴。不难想象,他利用时间的效率是数倍于我于你于他的!他对待每一位文学爱好者的热忱扶持和倾力帮助,是由衷地,自觉地,实在的,无私的。

先生常称自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正是这个无用的书生早年就有“清江才子”的封号,后又被散文界誉为“中国写风情的好手”,被当作“恩施文学的一只号角”。学者这样称道他的散文:“即使放到沈从文,贾平凹的文集中,也堪称佳作。”

先生像一名勤奋的演员,在人生的舞台上不停地奔忙,始终不忘自己“书生“的角色。几十年来,从鄂西到江西,从江西到山西,从山西到三峡,他始终“在路上”,做人,作文。他很明晰,“书生”在“拿起笔以前,应该努力做一个高尚的人,有良知的人,身心一致的人,有责任和担当的人”。

这个有责任和担当的书生,似春蚕吐丝,似蜜蜂采花,从不停歇手中的笔。他不断地在文字中寻找新的力量,不懈地将文字转化为对人文精神和人类文明的追求,用文学烛照人们的精神家园。

歌声飞出心窝窝

甘老师在很多场合都声称:我是从恩施大山里走出来的!我坚信,是鄂西的山山水水才把他滋润得浑身上下充满灵气,睿智和风趣。

有一张传神刻画他的照片:一件布马夹,一个竹背篓,一个亮光头,一双眯眯眼,一脸坦然笑。它深得先生喜爱,我认为这是先生看重“山里人”身份的佐证。

因为土生土长,心系乡情,他的笔下才能迸出大量“似有旋律默默流动”的散文,才能涌出“连天光,接地气,沾泥土,带露珠”,朗朗上口的歌词。

很“土”很“俗”,但光头书生就是这样的风格,丝毫不避讳。他的谈吐如此,文字也一样,从不故弄玄虚,高高在上。他文如其人,声如钟,行如风,说话连珠炮,干事劲逮逮。

“土”的“俗”的,在他的新作《歌词三百首》里比比皆是:“扯起嗓子撩哪个”“醉死哒不用黄土埋”“爽了你就朝天吼”“扯起那个喉咙喊太阳”“洋芋结果果,苞谷长坨坨”“苞谷老烧巴到香”。口头语这样直接被采用,信手拈来,贴近生活,易于传唱。

“枝条很多,根却只有一条”。从某种意义上讲,“土“和”俗“就是他的根。听听:”我是清江养育的作家,追根溯源,不敢忘本。是清江情歌的乳汁滋润过我的写作和生活甚至生命,是草根文明的富矿充实并开发了我的文化构成和文学选择的趋势“。民间的土壤始终被他视作创作的源泉。他的文脉系着锦河,漳河,清江,长江。他的字里行间弥漫着坚韧,他的歌词中充斥着“劲逮逮”。他把对家乡的爱恋敲击成了散文,把对家乡的思念编写成了歌曲。

2019年3月16日,王蒙先生来宜开讲《永远的文学》。作为与会嘉宾代表,甘老师受邀与王蒙先生共进午餐。席间喝茶时,谈起三峡地区的茶叶,王蒙先生问有没有贡茶。他脱口而出,介绍起宣恩县的五家台贡茶和恩施市的玉露茶。可见,甘先生对家乡的爱真是刻在脑子里融化在血液中了。因为他说:“故乡,仍然是作品的母题。这也是我所有散文中带有根基性的题材。”

《歌词三百首》,首首牵故乡。“读过你的巫山云雨,总是想起爱的承诺”“讲一个山寨的故事,铭刻青春的寄托”“一座座吊脚楼把风情荡漾,梦里的老家就在身旁”“几多驼队,几多马帮,几多铃铛在山谷回响”“五句子的采茶歌,酿成了美酒”。读着这些歌词,你仿佛走进了土家寨,听见了龙船调;你仿佛看到了古茶道,遇见了山里的女人;八百里清江横亘在眼前,青滩的姐儿游弋在江面。

梦土家,回土家,梦花树上花最鲜;一个梦,一个结,梦花树上梦最甜。

他,不懈地在歌声中寻找着从风景到心灵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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