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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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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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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少时烤红薯

胡孝清

下班回家,隐约闻到一股既久违又熟悉的香味。循香而寻,在一盏昏黄路灯的映照下,一位老者正在一只铁桶中慢火烘烤着红薯。我毫不犹疑地买了两颗,边走边细细品味,那熟悉的香甜瞬间将我带回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记忆中的童年,物质虽不充裕,但烤红薯却成了秋冬季里难得的珍馐。周末时分,几个小伙伴会悄悄溜到田间,挖出几根红薯,再跑到山脚,捡拾干树枝,生起小火,围坐一圈,耐心地将红薯置于火上。待红薯烤熟,大家便迫不及待地扒开灰烬,抢着那滚烫的果实,外皮虽焦黑,内里却是软糯香甜,烫手也顾不上,直接就往嘴里送。有时,还会有调皮的孩子用沾满炭灰的手偷偷在同伴脸上抹上一道,顿时,一张张“黑脸包公”的笑脸在火光中绽放,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山谷。

大人们烤红薯则更讲究些。他们精心挑选表皮光滑、无裂痕、大小适中的红薯,这样的红薯烤制后口感最佳,甜度也最高。洗净后,或是用铁丝穿好悬挂在灶膛上方,或是直接埋入温热的炭灰中,利用余温慢慢烘烤。火光跳跃间,红薯外皮渐渐变得焦黄,内里则变得软糯香甜,香气四溢,引得人口水直流。对于许多人来说,烤红薯不仅仅是一种食物,它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儿时在柴火灶边等待红薯烤熟的那份焦急与期待,与家人围坐一起分享红薯的温馨场景,都是记忆中最宝贵的片段。

我上初中一年级时,冬天,学校外边的马路边上常有一个烤红薯摊。一个架子车拉着一个糊了泥的大铁桶,里边生着炭火,边上烤着红薯。中午,有几个男生常常会溜出校门,去买烤红薯。我囊中羞涩,就不去。但是有几个好客的同学硬拉着我去。盛情难却,我只得跟着。他们轮流卖红薯,大家分着吃,一路飘香。手暖了,馋解了,浑身暖洋洋的。

记忆中,那个特别的冬日下午,至今想起仍觉心中酸涩又温暖。我放学回家,可是母亲还没有做饭,她说:“家里没米了,今晚我就烤一个红薯给你当晚饭吧,我不饿。”于是,母亲挑选了一个稍大的红薯,埋在火盆里。大约半个小时后,母亲拿出火钳,小心翼翼地在火盆的灰堆里扒着。顷刻,一个烧得灰溜溜的红薯被火钳夹了出来,她用手捏了捏,软软的。母亲拿起烧熟的红薯,一边在手上左来右去掂着、用嘴吹着,一边撕去外皮,然后塞到我手里。我知道母亲也很饿,就说:“我也不饿,你吃吧。”我们就这样互相推让着。母亲最后说:“这样吧,咱俩一人一半,谁也别让了。”说着她轻轻一掰,掰出很小的一块塞进自己嘴里,其余的全部给了我。

如今,又到了红薯收获的季节,那弥漫在街头的烤红薯香,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想起那些年少时光。烤红薯,它不仅仅是一种食物,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承载着儿时的欢乐、母亲的关爱,以及那些温暖岁月里最珍贵的片段。这香气,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成为我生命中永恒的温暖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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