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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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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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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废品的老奶奶

每天早晚沿着小区四周走路的时候,我总会看到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奶奶。她身形瘦弱,背微微驼起,脸上的皱纹里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她与其他老人大相径庭,不是早上起来打太极锻炼、晚上一起散步聊天,而是忙碌地穿梭于小区各个角落的垃圾桶之间,开始她的“淘宝”之旅——捡废品。

据她介绍,她姓张,原本住在乡下,一儿一女在城里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房有车。她自己原是纺织厂职工,后来下岗回家务农,现在每个月有2000多元的退休金。去年老伴过世了,儿女们把她接来城里住,让她安享晚年。

每天清晨天刚亮、傍晚天刚黑,张大娘准时开始“工作”,下雨落雪也不“停工”,穿着雨衣或打着雨伞,坚持“上班”。她沿着小区的每个角落,仔细搜寻着每一个垃圾桶里可能被遗漏的废品。无论是废纸、塑料瓶还是废旧金属,她都视若珍宝,一视同仁地捡起,整理得井井有条,一一收入囊中。有时候我走到她的身旁,闻到垃圾桶里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就说:“您还是戴上口罩和手套吧!”她总是笑着说:“没事的啦,习惯啦!”看到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满足和喜悦的笑容,我感觉她仿佛捡到的不仅仅是废品,更是她生活的乐趣和价值。

聊天的时候,我好奇地问张大娘:“您干嘛要捡废品呢?”她说:“小弟啊,说实话,我有退休金,孩子们过年过节的时候还要孝敬我一些,我不差钱。但是,也许我原先在农村老家劳动惯了,现在到城里来,整天无所事事,还真不习惯。有时候一天不捡废品,全身都不自在,就像感冒了一样,浑身酸软,头昏沉沉的。再说,我捡废品挣钱,花的是我的劳动所得,心里踏实。”

张大娘的这种行为,也没有得到周围人的完全理解。有人关心地劝她说,您老还是不要捡破烂了,如果真的没事做,我们一起跳跳广场舞、散散步,还是锻炼身体呢!面对大家的不理解和劝说,她总是笑笑,调侃道:“我捡破烂既可以挣钱,也是锻炼,还可以保护环境;另外,有时候我还真的可以淘到‘宝’,有食物、水果、日用品……这些东西很多还是新鲜的,可吃可用,这是一举多得呢!”

她的儿女对此也感到困惑和担忧,担心母亲的身体,也担心别人的议论,多次劝说母亲放弃这一“不体面”的行为,但张大娘仍是坚持自己的选择。她说:“我捡破烂有什么丢人的?废品很脏,但钱是干净的。再说,人老了,找点事做做,充实,有意义。”

勤劳节俭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这在张大娘身上得到了生动的诠释和体现。从张大娘的行为中,我懂得了劳动不仅是为了获取物质财富,更是一种精神追求和自我价值的体现。理解和尊重老人的想法和选择,就是儿女最大的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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