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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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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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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之南(八)泛舟泸沽湖连载

八、泛舟泸沽湖

云南属于山地高原地形,交通不便,延绵不断的大山给很多地方修建铁路带来了巨大困难,因此,拥有十六座民用机场使云南居全国机场之首。丽江距离泸沽湖虽然只有二百公里,但也因山大沟深,地形复杂而迟迟通不了火车,乘坐旅游大巴则需要四个多小时才能到达。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再包车出行,而是报团前往泸沽湖,试图揭开“女儿国”神秘的面纱。

大巴车如小船行进在浪潮翻涌的大海里,一会儿跃上浪尖,一会儿跌入谷底,犹如坐过山车似的颠簸和回旋着。我蜷缩在角落,感受着五脏被这疯狂的频率带动的牵引力。晕车的游客翻江倒海般地将胃里仅存的一点食物吐完之后,可怜兮兮地倚在座位上,任黄色的胆汁从嘴角溢出。眼看着车上供晕车游客发泄的塑料袋即将告罄的时候,狂颠的大巴车终于停靠在大山缝隙中的停车场。我们揉着颠得生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刚一下车,就看见景区大门上的电子显示屏上滚动着“天下泸沽湖,情归女儿国,泸沽湖欢迎您”的宣传语。藏族导游多吉带领我们步行了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后,来到位于半山腰的木质观景台。观景台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能够全览滇川两省泸沽湖绝美的风景,这儿被《中国国家地理》誉为“云南最美观景.拍摄点”。蔚蓝的湖水,湛蓝的天空,巍峨的格姆女神山及活灵活现的“鳄鱼”岛构成了一幅美妙无比的生动画面。

35米长的观景台上容纳不了纷沓而至的游客,有人往里挤,有人往外挤,时不时地形成几股扭动的拥挤疙瘩,就像一股股扭在一起的小旋风,向前先后扭动旋转几下后才能散开。尽管很拥挤,但静谧的泸沽湖还是毫无防备地跌入到我纷繁的心里。我用迷离的目光观望着那一泓蔚蓝浩渺却又纹丝不动的湖水,还有那静躺在湖水北岸睡美人似的格姆女神山,静静地观望神似形更似鳄鱼的里格半岛,身边的吵杂声仿佛在千里之外。在这汪静谧澄净的湖泊面前,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思想停止了运转,一种无比强烈的震撼使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遇山遇水遇情遇泸沽湖仙境女儿国千古风流;忘景忘物忘我忘人世间红尘烟云梦一抹沧桑”是我此时凝神屏气站立在泸沽湖观景台上的心理诠释。泸沽湖似一坛陈酿老酒,目光一旦触到,还没喝人就先醉了。面对这汪净水,我突然不敢多看一眼,怕自己俗世的目光,浊了她的洁净;更不敢再回头,生怕这美妙的仙境如海市蜃楼般地突然消失。在这如梦如幻的懵懂画面里,在这灵魂震颤地感动里,我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存在。

相传摩梭人尊崇的格姆女神容貌十分美丽,她与后龙山神建立了走婚关系,他们幽会时,只能在天黑之后,天亮之前必须分开,否则就会受到上天的惩罚。有一天夜里,他们相会后纵情欢乐,忘却了一切。突然,远方传来了雄鸡的啼叫声,天色己经发亮。后龙慌忙跳上马背,扬鞭策马,不料马失前蹄,后龙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变成了一座山。多情的格姆在马蹄印边哭了七天七夜,倾盆的泪水填滿了马蹄印,变成了一个马蹄状的“谢纳咪”,即泸沽湖。格姆也变成了海拨3700多米的高山,这座俊美的高山成了摩梭青年心中的爱情之神,与后龙山遥遥相望。

泸沽湖一半在云南,一半归四川管辖,大巴车转悠了半天,将我们带到了格姆女神山下——处于里格半岛北边四川境内的泸沽湖。

“请大家下车前每人领一瓶矿泉水。”导游多吉拆开一箱矿泉水,通过车上的话筒对我们说,“建议领到矿泉水后不要喝,全部倒掉!”

我们用愕然的目光看着多吉。

“大家不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因为泸沽湖海拔2690米,水最深处可达93米,透明度高达11米,是云南海拔最高的湖泊,也是我国最深的淡水湖之一。所以,泸沽湖的水不用经过任何加工过滤,直接可以饮用。”多吉缓了一口气接着说,“泸沽湖的居民世世代代传宗接代,就是饮用此水。有人担心喝了会怀孕,我告诉你,这不是西游记里的女儿国,请大家放心开怀畅饮。”游客被幽默的多吉逗得哈哈大笑。还真有人倒掉了矿泉水,我将信将疑,但没有跟风。

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和人畜用水,这儿没有快艇,更没有游轮,清一色的木制“猪槽船”是泸沽湖的一大特色。据说“猪槽船”是由一根木头做成的,形似喂猪的食槽,所以就叫做“猪槽船”。

我们穿上救生衣,八人一组小心翼翼地坐上了“猪槽船”,准备进行一场浪漫的湖上泛舟。

“开船喽——”每条船上一前一后有两个船工,有男有女。船只在他们对山歌的声调里划动起来,“坐稳坐好,注意安全喽——

船一离岸,就一头扎进碧绿的芦苇荡中。坐在船上向远处看,湖面上是芦苇荡的天下。船只划行在茂密的芦苇荡中,一条不知是人为开辟还是天然的通道曲线优美地通向前方,如果遇到对面有船过来,另一条船就得紧贴着芦苇荡而行。宽阔而调皮的芦苇叶子弯下腰来,不时地划拉着游客。“扑棱棱”,从芦苇深处飞出的水鸟,惊吓得胆小的游客一声声尖叫,船工哈哈大笑着安慰道,“莫要怕,莫要怕。”

两个船工一张一弛,配合默契;船只似箭,向前飞驰。桨板在水面上一上一下划出一道道旋转的涟漪,清澈透明的湖水如一串串珍珠,在侧立的桨板上迅速滑落到如镜的湖水里,如孩子的笑靥在湖面上旋转着漾开。我们在声如黄鹂的水鸟鸣叫中出了芦苇荡,外面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深蓝色湖水。宽阔的水域使我有些怀疑健壮的船工一不小心将船划进了大海。清凌凌的湖水在船体旁一波一波地,似乎想爬进船舱和游客一起玩耍;越冬的海鸥飞翔在船的上空,一声声悦耳的叫声唤出了游客怀里的面包。我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包,撕一小片伸向空中,海鸥斜着身子俯冲下来,闪电似的从我们的指尖一下子准确地啄走了面包。我的手指明显地感觉到了海鸥啄食时的那股力道,甚至有点微疼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喜悦。游客们拿着面包,摆出各种造型让伙伴抓拍海鸥啄食的瞬间。一波又一波的海鸥追随在船的上空,鸣叫着,飞翔着,犀利的目光如电,精准出击,一击必准。惊喜的海鸥,尖叫的游客,憨笑的船工,通透澄澈的湖水,碧绿的青山构成了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优美画面。

这真的是人间的世外桃源啊!

老孟微笑着将矿泉水慢慢地倒入了湖中,继而将手伸入到微凉的湖水里,灌满了瓶水。我终没抵挡住诱惑,也学着老孟灌满了一瓶湖水。老孟笑着说,“老杨,你尝尝湖水和矿泉水哪个好喝?”

我仰头将一瓶湖水一饮而尽。

“好甜呐,比家里的井水都甜。”我砸吧砸吧嘴对老孟说,“不信你尝尝。”

无论我使出怎样的招数,老孟始终没喝一口。

“女儿国的臣民们世世代代都喝这水,就你命贵呀!”我揶揄着老孟。

“我知道这水肯定甜,但这是生水,应该烧开了喝才对呀。”老孟不紧不慢的说,“再说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我的肠胃不好,喝生水容易拉肚子。”我这才明白自己着了老孟的道儿了。而船工的一句话更是令我忐忑了两天,“我们这儿的湖水是可以饮用,但水质太硬,容易结石,我们一般都是用雪花银煮过后才喝的。”

一帘幽梦,半卷闲愁,从喧嚣中收心,在山水间用心,我们在泸沽湖上体验了岁月静好的模样,来到一个叫做“走婚桥”的景点。

走婚桥位于芦苇如墙,水路错综的上千亩草海之中。草海是泸沽湖的子湖泊,泸沽湖的水与它相连。这儿各种茂盛的草长满了湖泊,草中有水,水中有草,汇聚成一个个海子。两边逶迤的青山由近及远,呈八字形向外伸展,如一位巨人伸出臂膀,拥抱着一望无际的草海。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纷纷倾倒在黄中泛绿的草海湖泊里,此时的草海如镶嵌在泸沽湖中的一块巨大翡翠,在太阳的金辉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位于草海中央的走婚桥,是专门为“走婚”的“阿夏”提供的“天下第一爱情鹊桥”,被摩梭族青年男女视为最神圣而浪漫的纽带。它最早建于土司时代,桥长300余米横跨草海两岸,由木头建造而成。它不仅方便了两岸老百姓的通行,更是摩梭阿夏羞涩初会时的浪漫步道和走婚要道,它见证了千千万万摩梭青年走婚的甜蜜历程。在战争年代也是集中两岸兵力的重要通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如今的走婚桥已经被人们赋予新的“迷信”。有人说,背上你的情侣上桥,走上九十九步,白头偕老一辈子;也有人说,千万别走到头,走到头就说明你的婚姻也到了头。于是,走到半道上回过头来的游客与刚上桥的游客撞了个满怀,人潮拥挤,我甚至担心这桥承载不了超负荷的重载而垮塌,而桥两边清澈的湖水与茂密的草海,在静静地观望着桥上的我们夸张的表演。

在拥挤的人群中,我尽可能地踮起脚尖,手扶着不断颤栗的木栏杆,翘望着远方;水天一色,天水相连,清幽可人,朵朵白云游戏在蔚蓝的水里,金黄色的草海在微风里不时地撩拨着湖水。抬眼观望对面的山峰,我突然发现半山腰有一座观景台,上面一个人都没有。于是,我挤出人流,爬上“之”字形山道,登上了这座幽静的观景台。

观景台绿树环荫,风景秀丽。从这儿往下看,在两面青山之间,静默的湖水如一面面镜子镶嵌在金黄色的草海之间,映射着蓝天上的朵朵白云,走婚桥扭动着水蛇腰似的优美曲线,犹如被画家简单的几笔定格在草海中央;熙熙攘攘的游客如画家甩出的墨点,点缀在走婚桥上。大自然的彩笔在天与地的调色板上,将各种颜色搭配的和谐、自然而又美好。该蓝处蓝,该绿处绿,该黄处黄,该红处红,一切都是那么的精彩与隽永。

观景台上有的树叶已经开始泛红,我将这些红叶放置在手机相机的一侧,主图是金黄色的草海、两岸的青山和蓝天白云倒映在澄澈的湖水里,浑圆的落日也不失时机地为人间增添了一抹金灿灿的余晖,将湖水、草甸子和坐落在草海两岸的摩梭民居照射得美轮美奂,构成了一幅幅美妙的人间仙境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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