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那个酒鬼

满脸的铁锈色

摇晃着佝偻的身影

一口的酒气，凌乱了发际

暗淡的眼神看不清黑白

房间如同酒窖，终日发酵

出窖的是糠一样的酒糟

瘫软在地的泥巴

以及眼睛红红的猫和狗

我不知你的过往里，有怎样

曲折的故事。但我看到

床下横七竖八躺着

你的爱人和知己

春来，一身滑腻的苔藓

深秋，落满了灰尘

风里跳着街舞

雨中，是被冲到沟壑里的鱼

她走了，和一个内心红润的人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因为

偌大的房间和院落，已没有

可以存放话语的地方

她去的地方不是酒窖

飞翔的阳光篱院，月光下

流淌着花香

分的清黑白，懂得冷热

那一夜好大的雪

床下多出了十多个空酒瓶

像不规则的十字架们

房间里一片的寂静和苍白

大雪覆盖了人间

北风，弥撒的姿态

而你被永远密封在了酒瓶里

202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