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外一首）

   《一只鸟》

一只鸟，在豁口

打磨着自己的思想

倒不如说思想在打磨着它的尖喙

倒不如说尖喙在打磨着蠕动的山川

倒不如说山川在打磨着一个黑色的名词

天空故意压得很低，像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一丝斜阳一块抹布

在擦洗一个人的内心

那只鸟，我说的是在暮色的灶前

微微撒羽的那只鸟

枕着一块石头，那是一块巨大的打火石

一只鸟点燃时间的煤气罐

静静地燃烧自己

《一棵树》

一棵树，主干上

不知被谁砍了一刀

那未砍断的部分，刚好

可以承受上面树冠的重量

哪怕一缕微风轻轻拂过，哪怕

一丝游魂一声叹息一枚落叶

都会使它从刀口折断

树冠一倒而下，直至粉身碎骨

而树上的鸟是一个平衡支点

是依山傍水的村庄的中心

寒冬来临，鸟儿迁徙远方

像谁取走了那个支点

接着你会看到那颗树轰然倒塌

村庄在白雪皑皑中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