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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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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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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师柳

岁月流淌,许多记忆都被时光所吞蚀,唯有柴师那两棵老柳以及它们所见证的青春岁月被淘洗得越来越清晰,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初到柴师吸引我的就是那两棵高大的柳树, 主干粗壮,树身齐腰一个人伸开手臂是无法合拢的,树冠庞大,需仰视才见,枝叶茂盛,像两尊巨人。面对这两棵老柳我想它们应该有百余年的历史吧!是谁栽下这两棵柳树?亦或是柳絮随风而逝,听到这里书声朗朗,选择在此停留,让自己伴着这些学子茁壮成长。

我的教室恰好就在这两棵老柳的旁边,而我的座位也恰好在窗边。透过窗户,老柳修长柔软的枝条,就映入眼帘,仿佛触手可及,给人的眼睛抹上了轻灵蓬勃的欣喜。陶潜是宅边有五柳树,而我的近旁则有两柳,我想陶之五柳肯定不及我之两柳高大繁茂。

曾记得夏日的傍晚,老柳浓密的枝条垂下来,像两个天然的大绿伞,总会有几名同学坐在这两个大绿伞之下的台阶上,捧一本好书静读。清风徐来,柳枝轻摇,这是何等的惬意!有时也会有几位音乐爱好者,拿着自己喜欢的乐器---笛子、手风琴、二胡,在这里上演他们的“音乐专场”。从未见过的器乐组合,却能奏出美妙的乐曲,吸引着众多的粉丝。即使没有人驻足,他们依然演奏得如痴如醉。

窗外柳枝轻摇,教室内的我们认真聆听每一位老师的悉心教导。

我还记得刘允铭老师给我们上第一节音乐课的情景:没有伴奏,老师为我们轻声哼唱《梁祝》,犹如天籁之音,那是我听到的最美妙的音乐。那美妙的音乐曾一度让我对音乐充满近乎狂热的追求,我学二胡,学手风琴。可惜自己的音乐方面的天赋不够,学了一段时间,学习的枯燥以及同学的冷嘲热讽逐渐磨灭了我的狂热,最终使我放弃,而止于皮毛。但刘允铭老师那天籁之音却时常萦绕在我的耳畔,融于我的记忆深处。

宗凤岐老师讲课时那抑扬顿挫的声调仍时时在我耳边响起。宗老师教我们美术,他身材高大魁梧,留着平头,怎么也和我想象中搞艺术的人相差甚远。因为我曾悄悄地留意过那些搞艺术的以及学校其他的美术的老师,他们都留着长发且长发及肩,长发在我心目中应该是搞艺术的一种象征。我还记得在给我们上第一节课时他说,他的专长是画竹子和写美术字,张家口展览馆上“毛泽东思想万岁”那几个美术字是他写的。我们不以为然,后来我们曾悄悄地来到张家口的展览馆看过,确实有,只是无法考证是否是宗老师写的。也曾私下看过宗老师的墨竹图,大有郑板桥的遗风。可惜我并不喜欢美术,总在他的课上看小说。有一次忽然心血来潮,在他的课上画了一幅肖像画,是宗老师的背影,同学们都认为太像了。以至于一度对自己毫无艺术细胞产生过怀疑。

我仍然清晰地记得闫向军老师在课上给我们读他的作品情景:他操着并不标准却充满磁力的普通话说:“这是我刚发表在一本杂志的一篇作品,先读给你们。”作品时隔多年已记不全了,但大概内容仍还记得----社会飞速发展,人口膨胀,人类为了自己的生存,在地球上建满了自己的高楼,已没有了森林,动物已然绝迹。有一天,有一只小鸟闯入人们的视野,竟没有一个人认识。后经过多方询问,才找到一位了解情况的老者。老者说他的爷爷曾在他的小时候给他讲过这是鸟,曾生活在森林中的鸟……我们静静地听着,教室一片寂静,继而是热烈的掌声。为我们有这样一位作家老师感到骄傲、自豪。我想后来我从事语文教学,并偏爱文学,大概是受他的影响吧!

……

三年的光阴转瞬即逝,老柳依然婆娑弄碧。在生命中有多少人曾经影响过我们,又有多少人正在影响着我们。他们是我们人生的过客,亦是我们生命中最美的印记。

柴师的大门开了又开,一批批学子从这里出发,奔赴教育一线,成为当地的教学骨干。而那些在生命中曾经影响过我们的老师依然默默坚守,那两棵枝叶繁茂的老柳依然屹立在学校中央。有人说,那两棵老柳是柴师的魂,即使岁月流淌,依然枝繁叶茂,给予人们一片清凉。而我却始终认为那些默默坚守的老师以及在不同的平凡岗位上做出贡献的学子才是柴师的真正的魂。

我离开柴师已有二十余年,因为工作太忙亦或是自己太过普通,始终没有勇气再踏入柴师,去看看那些依然默默坚守的老师,看看他们有没有变了模样,身体是否康健;去看看那两棵老柳,它们是否依然高大苍翠。可如今柴师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与张家口地区的三所师范合并,校址迁到了宣化,原址已成为一所中学。听说学校原来的校舍大部分拆了,也建了不少新的高楼,学校原先的模样早已面目全非,只留存于记忆之中,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但庆幸的是那两棵老柳依然屹立在学校的中央。因为它们见证了时代的变迁,也传承着一种精神!柴师原先的老师有的随着学校的合并到了宣师,有的调到张家口的其他学校。我想他们无论身在何处,一定会将柴师的这种精神传承。

真的好想念柴师的老师、同学以及我们的青春岁月,还有那两棵让人魂牵梦绕的老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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