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没的徐王墓

徐王，历史上可能不止一个，我这里所说的徐王，指的是明皇后马秀英的父亲。《宿县古今》是这样记载的：“徐王马公排行二，逸其名。宿县北闵贤集西旺庄人。妻郑韫早逝。马公少壮时，身体魁伟，膂力过人，秉性刚直，好义气。沉毅，寡言语，重言诺。见义勇为，嫉恶如仇。然或少忤其志，辄肆殴击，虽至死无所谓惮，乡人莫敢犯。”

《宿县治》载：马二公生活在元朝末年，元朝失政，天下大乱。马公因杀人携女逃到定远，参加了郭子兴的红巾军。不久马公病死，郭子兴收其女为养女，后许配朱元璋为妻。明朝建立后，洪武二年追封马公为徐王，郑韫为徐王夫人。先建祠在太庙东，皇后亲奉安神主，祝文称孝女皇后马氏谨奉皇帝命致祭。洪武四年，礼部以为不合朝例，令礼部尚书陶凯在宿州立庙，设奉祀、祀丞各一人。马公无后托与表亲武忠，命奉祀徐王。

这里至少交代了三个问题：一是说徐王“逸其名”；二是说徐王无后，三是说徐王是病死的。这种说法基本上被我们所认同，但还有另一种说法与其截然不同，据北京市平谷区自称是马家后人的马德标提供资料，情况是这样的：

徐王马二公兄弟三人：老大叫马大良，老二既马二公叫马二槐，老三叫马三让。郑韫只是马秀英的生母，在马秀英出生一个月后因感染风寒去世，马二槐续了弦，媒人是郭子兴的父亲，继妻叫胡文清，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为马义，二子为马忠。马义有二子，长子马文铭，次子马文祥。马文铭过继给马和（即后来的郑和）为子，马和的父亲是滇阳侯马哈支，因贪污被贬，保留爵位。朱元璋原名朱重八，他九岁时就来到马家，取名大保，马义叫二保，马和叫三保，马忠叫四保。马二槐因仗义勇为失手打死张士诚的父亲，从此两家结仇。张家是世袭盐贩子水上强盗，他们有钱有势，勾结官府，到处搜捕马二槐。马公便逃了出去。几年后，郭子兴、韩山童受不了官府压迫，起义了。马公加入了他们的队伍。马二槐是员猛将，英勇善战，后被张士诚买杀手暗害在黄河岸边，就地埋葬。后来几经展转，现与胡文清合葬在北京市平谷区薄各庄村。

两种说法各有道理，前一种偏史实，后一种带有传说色彩。今年的二月，春寒料峭，我同蒋淑霞、刘标一道赶往了徐王墓，我是第二次来，他们是首次。

据《宿县志》载：“徐王墓，在宿县夹沟镇北，丰山左，龟山右，外垣周围九里许，坟户九十三户，洪武四年建。”

按县志所说，我们找到了徐王墓。从今宿州市墉桥区新丰村206国道，向西（或者从龟山头村东，沿连马山东边，向北），过第一道津浦线向北几里许，过一铁路高架桥，下桥向南，向西，再向北，绕一弧形小路，便可以看到满眼黄土，片片桃园，仔细看，还能见到一些残垣断壁，毁坏掉的赑屃残骸。家住新丰村的武时端老人说，这个土垃堆就是徐王墓，他幼年时这儿是一个大院子，右边连马山，左边是丰山，当地有俗语说“左靠丰山右靠连，圣上皇亲在眼前”。连马山前，有一条大路直通辛丰村里的南京到北京的官道，基本上就是现在的206国道；连马山上有许多平地，是当年京城达官朝拜徐王的场所，前旺村的御花园是当年京城达官住宿的地方；辛丰村的前厂、中厂、后厂，是看守徐王墓部队养鸡、鸭、鹅的地方。徐王墓共有三层：外城九里零三步，占地上千亩，第二道城占地有500亩，内城占地有20亩，便是徐王墓地。墓门前有个大乌龟，背上驼着个大石碑，那乌龟长约3.2米，高约1.5米，石碑高约15米，上面还有个石帽，可以同南京古城的媲美；墓地里遮天影日的都是树，有橡树、青檀、楸树、苦楝，还有很多花树，一般的树一个人搂不过来，大的几个人才能搂过来。

徐王墓地的形成不是朱元璋建墓时就有的，而是逐渐形成。史载：“永乐七年，成祖北巡，经宿州，亲谒祠，下令拓展墙垣，增植树木。崇祯四年，重修享殿。”明代尚书李化成有诗云：“松杉十里卷秋涛，山势重围碧殿高。霜露满庭深院闭，居人指点说先朝。”说明当时的徐王墓的宏伟、高大、规模之巨，且芳园已成。清宿州学训李心锐有诗：“寝殿巍然在，园高树树芳。恩波缘马后，汤沐赠徐王。竹影摇风翠，松花带雨香。符离谁吊古，墓上几斜阳。”

对徐王墓，周宏飞先生有这样一段描写：

门前，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一条玉石铺垫的宽敞甬道，笔直延伸。三套方正敞亮的院落一脉相承，三座各五间宏敞的殿宇，凌霄耸起，像巍巍壮观的城垣。紫红色的墙壁，金黄色的琉璃瓦顶，耀眼辉煌。飞檐流脊，剪空载云，精壮的楹柱龙翔凤飞。彩楣典雅、悦目，疏窗雕栏，华丽端庄。甬道两旁，石马石兽，栩栩如生。峨冠长袍的文官，顶着盔甲的武将，一个个方面阔口，慈眉善目，皆尽忠孝之态。一块块装饰浮雕蟠螭的青石，高大厚实，顶端有二龙戏珠，龙首突兀，龙脊盘舞，双目逼砚……

院内，秀松苍劲挺拔，银杏蓊郁葱茏。翠竹幽篁，刚劲飒爽。地面，奇花异珍，铺锦织绣：姚黄魏紫的牡丹，傲雪迎春的腊梅，丹桂飘香，珠兰流金，百花吐艳，姹紫黛绿。

这些说明到抗日战争前夕，徐王墓依然树木茂盛，松竹迭翠，一片美丽的景象。可惜的是后来赑屃被人用炸药炸了，一些树被日本人砍了，房屋院墙毁于战火，其他的毁于“文革”及当地人的破坏。所以，徐王墓湮没了，变成现在这样，只能供人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