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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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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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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道弯

宿州市北门口,淮海路东,过去是一片低矮的茅草房。从环城北路进入到城隍庙,弯弯曲曲,共有九道,人称九道弯

九道弯原来是一片荒地,后来从外地来了很多居民,在此居住,他们为了争土地,把自己的房院扩大些,所以互相拥挤,凌乱无章的盖房扩院。这样就把门前的路挤得非常狭小。但每家每户还得走路,所以把门前的路搞得七拐八抹,弯弯曲曲,从北到南共有九个弯,这便是九道弯其名的来历。

印象中的九道弯非常贫穷,土墙草房。出了弯的南面便是地藏庙,东边是一个小广场,是当时著名的猪羊行,南为柴行。过了柴行,有条小路可到城隍庙。这便是当时九道弯的全貌。它的来历也有段丽的传说:传说九道弯应谶着天上的银河,民间有歌:一道天河九道弯,头道窄来二道宽;三道里头有龙廷;四道里头跑马鞭;五道里头有财宝;六道里头是洞天;七道里头住众仙;八道里头有仙桃,四棵酸来五棵甜;王母娘就住九道弯。王母娘看桃桃不少,孙悟空看桃桃少完。当时百姓们渴望幸福的生活,希望能住在天河里,因此有人提议,把这弯弯曲曲的住地,叫做九道弯

九道弯还有另一个故事。相传,在很久以前,九道弯住个秀才,姓王,因为很有智谋,人们说他肚里弯弯肠子多,送外号九道弯。这九道弯的外号不是白送的,谁家有难处,谁家惹上官司,哪里有不平事,都找九道弯来出出主意。

九道弯的邻居是个疤瘌眼,一次,被人诬陷窝脏。诬陷他的人说,同疤瘌眼非常熟悉,连他眼上有几个疤点都知道。于是官府传疤瘌眼上堂,疤瘌眼非常害怕,临行前找到九道弯,说明原委后,九道弯笑笑,让他附耳过来,嘀咕了几句,然后拿个虾笼让他套在头上。

上堂后,县官验明了身份,疤瘌眼问告他的人说:

你说同我非常熟,连我眼上有几个疤点都能说清,你说我是左眼疤瘌,还是右眼疤瘌?

那人不能应对,因此疤瘌眼赢了官司,九道弯从此名声鹊起。

九道弯的南边,住着一个财主,此人不但吝啬,而且欺行霸市,见谁家有好东西,能抢则抢,能讹则讹。九道弯早就看不惯了,想治治这个不义的家伙。一天,九道弯从街上买了头母驴,瘦得皮包骨头。九道弯割来青草,和上麦麸子,把驴肚子喂得圆圆的。预先把一吊钱放在驴尾巴下面,让驴夹住。然后向人夸口说,我这驴是头神驴,能屙金尿银。众人不信,九道弯当场实验。他拿来一根棍,对着驴肚子说:

老驴,老驴,屙金尿银。

然后一棍打去,那驴果然屙了稀屎。九道弯用棍在屎里拨拨,找出一吊钱来,向众人夸口道:

我今天没把它喂好,如果喂七七四十九天,再让它拉屎,把拉下来的屎用坛子封好,过一百天,就全部能变成黄金。说罢得意洋洋地把钱拾起,清水一冲,走了。

这事让财主知道了,他找到了九道弯,要用九匹马换那头母驴。九道弯说啥也不愿意。财主动用了官府,才把母驴弄到手,并给了九道弯九匹马。财主如愿以偿,把驴牵回家,如获至宝,令人好料喂养。四十九天后,那驴添了膘,每次拉屎,财主都用坛子接着,用红布裹好,放进储藏室。话休烦琐,一百天的时间转眼即到。财主请来了大小官员,各路朋友,大摆宴席,准备开坛。谁知坛口一开,臭气熏天,财主方知是当,但又无法开口,只能干吃哑巴亏。但财主毕竟势力强大,派着家丁想暗害九道弯。九道弯每日躲躲藏藏,提心吊胆过日子。这天,他突然心生一计,对妻子说:

我要死了我有一把刀你如此如此。

第二天,九道弯果然没了气。妻子很悲伤,把他放在堂屋当门,用草纸盖脸,然后放声大哭。

财主听说九道弯死了,非常高兴,亲自去看个究竟,见他妻子放声痛哭,又见九道弯躺在堂屋当门,就信以为真了。

妻子说:

财主大善人,老王生前对不住你,望你能摒弃前嫌,帮我一把。

财主说:

怎么个帮法?

我嫁给老王时,家里没什么陪嫁的,只有祖传的一把刀。我父亲说,这把刀是宝刀,若是人死了,把它放在胸口摩几下,人即可还阳。这么多年,也没人试过,我一个弱女子,也拿不动那把刀,你就帮我试试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财主一听,有这么神奇的刀,顿时来了精神,忙说:

好,我帮你。但得有个条件,如果人活了,刀归我。你看怎么样?

行,但你换驴那事不能再追究。

行。刀呢?

在我陪嫁的箱子底下。

于是,财主从箱子底下拿出一把大刀来,解开九道弯的纽扣,把刀放胸口上,来回磨了几下,果然九道弯坐了起来,像睡醒一样地问:

我这是怎么啦?

哎呀!老王你真的醒啦!妻子很高兴地抱着老王。财主就空带着刀溜走。

原来九道弯会老牛大憋气,他是装死。

财主到了家中,把刀放好,到处打听死人的消息,可就是没有。他一心想试刀,愁得没办法,一转脸看到他的老婆,心想:我何不用她试试呢?趁老婆注意时,便一棍把她打昏,然后放在床上,把刀放在她的胸脯上,来回摩擦。一个时辰过去了,老婆也没醒来,她真的死了。

老婆的娘家把他告上官府,官府把财主判了秋后处斩,财产充公。从此,九道弯没有了霸主,人们为了纪念九道弯为民除害的事迹,就用他的外号给这块地方起名九道弯,延传至今。

现在,九道弯已经是一个名词,是一个历史,它不再有什么真实的意义。北门口已不再是过去,它正在改造,不久的将来,九道弯将是一片琼楼玉宇,现代化的城市,现代化的住宅,现代化的商业,现代化的生活,将永远代替过去的贫穷。九道弯,这个美丽的名子,永远地留在了宿州人的心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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