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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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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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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瓦房村

为了摸清一个贷款企业的情况,领导派我到一个叫新瓦房的村庄去。

我乘坐信贷员的车,到了新瓦房村的东头。我很诧异,有种似从相识的感觉。看到村东的那条河及那条不高的小山,我脑海里突然蹦出几个字来——“破楼框子”。“这不是破楼框子吗?怎么叫新瓦房了呢?”我问一个行人,他说:“你说的破楼框子,是黄历了,现在叫‘新瓦房’。”

1991年,我作为“农村社会主义教育工作队”的成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记忆中,村子到处是茅草房,东倒西歪的,房子的顶部及墙上长满了年深日久的青苔,班驳陆离的,让人有种古老苍凉的感觉。有的人家还称不起茅草房,因为连最起码的土拉墙都没有,四个拐角用木棒撑着,中间秫秸夹的墙,上面麦秸苫的顶。我住的隔壁,李东山家的房屋最差,戏称“鸭圈”,因为它是个看场用的茅草庵。村里是泥土筑成的羊肠小道,坑坑洼洼、弯弯曲曲,到处都是屎壳郎推的粪蛋蛋、蝉掏的洞,遇到阴雨天极难行走。

眼前的新瓦房村,满眼的青砖红瓦,绿柳青杨,笔直的柏油路,井字状贯穿着村里成排的小楼房,哪里还有我记忆的影子?进村,一排院落东头大柳树下,一老者面前放着杯清茶,悠闲地躺在藤椅上,听耳机,犹如太上老君下凡一般。走上前想问个路,不料他认出我来了,急忙站了起来,他就是我31年前的邻居李东山。

“哎呀,稀客!稀客!快屋里坐!”李东山热情地让着我们。

这是四间三层,三间东屋作偏房,西面是院墙的面南小院,院墙上爬满了葡萄。一楼客厅靠墙冲门,放一张条形古铜色的书案,书案上方是一幅四尺山水画,两边挂着书法家写的对联。案下是方桌,傍边是饮水机。李大叔给我们泡杯茶。他看起来比31年前还精神:留着平头,剃了须,浑身上下一套崭新的软缎夏装。

“大叔,您现在发了,住这么漂亮的房子。”

“这算个熊!西村都盖别墅了。”

“那咱们破楼框子也打算盖别墅?”

“什么破楼框子!咱现在是新瓦房,是扶贫干部给咱们村起的名。干部们说,‘破楼框子’的时代一去不复还了,村名要有时代感,所以起了这个名字。扶贫干部真好,给咱出谋划策,帮咱脱贫致富,有的还把性命丢在了村里,像那个牺牲在路湖村的曾翙翔......”李东山沉吟一下,眼眶有些湿润。

“咱村里的人呢?”见到村里静悄悄的,我转了话题。李东山擦擦眼说,“都去咱们村的养殖场、板厂、面粉厂上班了。以前咱们老想着城里,认为城里这好那好。你看现在,咱们村有了养老院、图书室、幼儿园......种田不纳税,上学不掏钱,看病能报销,城里又能比咱强多少?城里人一有空还往咱们村跑哩!”

看着李东山那乐哉悠哉的样子,我说出了来的目的,他高兴地几乎跳起来说:“那养殖场是我儿子办的,1000多亩地来!走,我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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