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鉴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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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回家
团聚的时间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老，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借着堂弟结婚的机会，带着妻儿不远千里赶回家，也是为了让父母见一下两个小孙子。
大概就是这样的亲情，父母想见孙子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因此也愿带上年幼的孩子。
时间是短暂的，短短三天时间，亦忙亦乐。
越来越陌生的小县城，是曾经呆了3年的小县城，那些老街是熟悉的记忆，那清澈的泗水河依旧清澈，那些老树是增加了年龄，但是看不出变化，因为十几年和几百年相比，变化还是太小了。
熟悉的人，幼稚的脸饱受了岁月洗礼，显得成熟了，那些老去的人越显得拘谨，可能是岁月让自己力不从心，原来的知识面在飞速发展的社会中显得渺小，因而胆怯了。
父母显出了老态，原来倔强的人，好像在短时间内变了一个人，这大概是高强度的劳动，摧残了他们的躯体，那也怪岁月催人老。
有时候总是觉得，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看不见父母老去的过程，是因为离得远，看见了父母老去的过程，也是因为离得远。
02 离开
请了一天的假，加上周末一共三天时间，在忙碌的中很快就结束了。
下午5点多钟，就要驾车返程了，因为要在遥远的他乡谋生。
父母提前准备了了些东西，也不忘准备了一大包吃喝的东西，其实这些东西在路上根本吃不完，父亲驱车在高速路口等我们去会合。
下午5点多的天，还是敞亮的，但在山区小县城，阳光已经被山给挡住了，因此显得格外的昏沉。
恰逢学校放学，来来往往的学生在街道上行走，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自己的身影了，只是看不到那些熟悉的校服，可能已经换版了吧。
在关闭车门的那一刻，就觉得心里少了什么东西，但说不上来。
大概是年迈的奶奶在车窗边挥手告别，不舍的情绪涌上了满是皱纹的脸，难过的心情在她眼睛里显露无疑。
清晰记得，在车子慢慢移动的一刻，年迈的奶奶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到，什么时候又再回来，其实自己也说不准，也许是五一，也许是国庆或者是过年吧，自己也没有答案，因此也就违心的转移话题。
看着奶奶苍老的双手，因过度劳作而变形的手指，只剩皮包骨，黑色和裂纹是那双手的标志，却突显出一双大手，像无助的孩子一般，显得非常难堪和着急，无处放置。
年纪大了，很多老人都离开了人世，在熟知的人中，和奶奶同辈的人也所剩不多，而奶奶年轻些许时候关系好的，也大多跟着孩子住，有的到了大城市，有的到了县城。
可能是因为年迈，又各分东西，所以奶奶一个人在老家，爷爷不在了，那种孤独感，可能也略知一二，而孙辈和曾孙辈，可能是她的一种精神依托。
因此每一次离别，都显得十分痛心，谁能说得准，下一次还能不能等得到。
03 等待
穿过小县城，向高速路口驶去，父母大概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晚风略显寒意，街道上的车辆来来往往，那些只属于县城的三轮车，忙碌了起来，因为这是他们生活的依赖。
渐行渐远，小县城在身后越走越远，那些嘈杂的喧嚣声，却显得安静了，我知道这一刻是真的要离开了，而县城不是家，我只是过客，它包容每一个人，只是不会挽留我。
到了高速路口，果然父母停车在路边等待，他们要看看孙子，这是他们最高兴的事，也是最不舍的事。
停车下来，母亲将准备好的东西往车上塞，然后逗两个孙子，停留了几分钟，奈何时间要催人。
有一段约50公里的高速同路，当关闭车门的那一刻，父亲显得有些失落，说着路上可能没有打招呼的机会了。
在同路方向上有一个服务区，也要在那里加油，便说道去服务区停一下。
父亲便答应了，难过的情绪得到了些缓和，母亲可能考虑到我要开夜车，出于安全考虑，连忙说道要我们赶路要紧，便埋怨起了父亲。
自己进入服务区是肯定的，因为要去加油，本来父母打算直接回家，父亲让我先出发，他跟在后面。
进入高速路口，驶入高速路段，但远远不见父亲的车子。
便决定放慢了速度，慢了又慢，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了父亲的车子跟了上来。
越想越不是滋味，回想着他们对两个孙子的喜爱画面，又看到他们老去的容颜，内心越觉得烦乱。
特意放慢了车速，延长在有限路上的行驶时间。
就这样，我们在前面，父母在后面跟着，就好像小时候我们跟在父母的后面，一瞬间人生轮回，只是现在我们都在驾车快速行驶。
就这样十几分钟到了服务区，短暂的停留，孩子也睡着了，便没有叫醒他们。
只是摇下窗子，看着母亲贴在窗边仔细地看着熟睡的孩子，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带着皱纹的笑容是一瞬间的，难以掩饰内心的不舍。
父亲则在旁边抽着烟，余光看向车里熟睡的孩子，时而看向其他方向，用来掩饰内心的不舍。
接着要去加油出发了，父亲的车子没有启动，在后方停住，可能是在目送我们的离开。
母亲叮嘱要我们注意安全，特别是晚上开车，路途遥远，如果累了，就在服务区休息。
年轻时候果断的父亲，现在却显得唠叨起来了，也不断叮嘱要注意安全，和母亲一样，说着同样的话。
04 道别
车子加满油，这一刻是真的快速出发了。
此刻的天色也昏暗接近天黑，路上的车子开启了灯光，从天亮到天黑，好像是一瞬间，也好像过了许久。
那黑夜向自己袭来，重重的压在了胸口，包裹着我的身躯，是束缚，是呼吸的痛。
风打在车子上，刷刷的声音重重的掩盖了外界的声音，只有发动机的声音传入耳朵，那咆哮声越欢，这回到谋生的地方速度越快，可是情亲的距离就越远。
窗外两边的大山，是山区孩子才有的亲切感，小时候总想逃离大山，长大后却又还念起了大山，一排排的向后跑去，似乎在嘲笑坐在车上渺小的我，嘲笑我无奈的离开，嘲笑我窘迫的样子，却忽略了我的心情。
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的渺小，是无法抗拒情绪的袭来，是无法改变现的无奈。
05 感悟
不知道何时归来，归来是何时。
一年有四季，一日有早晚，三餐却不定，却特别喜欢了一段话“人生没有四季，只有两季，努力就是旺季，不努力就是淡季，哪有那么多天注定，所谓的一夜成名，其实都是百炼成钢！”
任何精心的计划，都抵挡不住命运的安排。
离家后，时间越久，年纪越大，越能体会家里老人的等待，特别是农村里走出来的人，更能深刻体会吧。
如果可以，谁都想随时回家，不受工作和经济的约束，完全自由，在那有限的生命里，最大程度做到不留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