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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鉴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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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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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左轮枪的往事

在你的印象中,是否有一样玩具,深深的烙在你的记忆里,是挥之不去的故事,或许十几年,几十年,你还能记得那点滴印象。

在二十几年的农村,能拥有成品的玩具,那肯定是万众瞩目的孩子。

大多数玩具都是大一点的孩子或者父母帮制作的,木头车子、石头车、陀螺,卡片等等,细细回想起来,种类也不少。

每一样玩具的背后,会有不一样的故事。

二十几年后还能记得住那些细节,一定是有某样东西在深深感动着自己,或者是深深伤害到了自己。

玩具左轮枪,在我的记忆中,一共拥有两把玩具枪,一把是发射塑料子弹的手枪,一把是左轮枪,都在我的记忆中留下深深痕迹。

但那把消失的玩具左轮枪,才是现在最为怀念的东西,因为它带给了自己无限的快乐和爱。

枪是不见了,那些关于枪的往事基本上还留在记忆中,但不是全在。

每一个街天,当时乡镇每6天一个街日子,在村小学上学的孩子都十分盼望这一天,因为这有可能可以与大人同去上街。

每个街日子,村里肯定会有大人去上街的,加上前后村上的人,村子中央小小的马路便热闹了起来了。

大人们会相约一起去上街,这样相互照应,也更热闹,仅有的几辆三轮摩托车也忙起来,接送着要上街的人。

大人要上街,也会带上小孩,要是遇不到周末,就会等待上午放学后,再上街,在村小学上午10点半就放学了,下午三点才上课,因此有充足的时间去一趟街上。

放学后的小孩,飞奔着往家里赶,连午饭都不愿吃,换上自己最新的衣服,迫不及待的要跟着大人上街。

上街意味着,可能有好东西吃,通常是包子,煮粉,冰棍,粽子,葱花饼之类的。

也可能有机会买玩具,但是概率不大,大人认为这些是没有用的东西

在自己的一生中,拥有的一把玩具左轮枪,也是几十年过去,唯一一把能让自己记住,回想到自己模样的枪。

那年大概是8岁,偶然母亲上街买东西,妹妹还小,在村里玩,我刚好在家,便跟着母亲到街上买东西。

街上人不算拥挤,因为去得晚,很多人已经回家了。

跟着母亲走着,一刻不敢离开,害怕一转眼就看不见母亲了,当母亲买到计划要买的东西后,带着我在卖场里走来走去,然后一边嘀咕着,还有什么忘记的吗?一边问我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其实自己心里很想要一把玩具枪,在玩具摊位旁走过几次,眼睛就一直盯着那些玩具,只是不敢开口,也担心母亲责骂不懂事,乱花钱。

在母亲多次询问“还有什么要买”中,我几次都想开口要玩具,但都把话吞到了肚子里去。

大概在贫穷里生长的孩子,不太敢提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与其说是懂事,不如说是可怜。

最后我感觉到母亲的语气明显变得温和了,心里面想着,是不是看出了我想要玩具的心思,要给我买玩具。

便低声的对母亲说“我想要买一把玩具枪”,这句话淹没在了人群中,音量低得大概只有自己能听见。

母亲怎么能听见呢,我有意的在玩具堆前停住步子,但还是被母亲拉走,大概她没有听到我的述求吧,或许她是听到了,不想给我买,故意把我支走。

母亲又询问,“还有什么要买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家了”。

我便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这一次的声音要大一些了,母亲应该能听见。

不出所料,母亲听见了我的话,可能是因为舍不得钱,说买这些玩具没有什么用,我们没有多余的钱。

我露出更加急切的愿望,对母亲说到,真的很想要一把枪,那些逼真的玩具枪,是我在电视里面看见过得,深深的吸引着我,勾走了我的魂。

后来母亲对我说,现在手上就还有28.5元,不要乱买东西,从她的言语里我知道,这不是手上现有的钱,这应该是整个家里仅剩的钱了。

那个时候经济困难,加上刚移民没有多久,在陌生的地理环境,大人挣钱的机会不多,能养活家里几口人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上街几乎都是把家里的钱都带上了。

因此懂事的我,也改变了想玩具的念头。

母亲可能看出了我强烈的愿望或失落的神色,便像大多数父母一样心态孩子,觉得亏欠了孩子。

母亲也并没有明确说要给我买玩具,但还是带着我在玩具摊位前询问玩具价格,问完价格后,超出预期,则换下一家。

我看出了母亲的难处,也看出了她对想要给孩子卖玩具的意愿,就像多年后,做了父亲的自己,面对自己孩子索要玩具时那种心情,想把最好的留给孩子。

母亲把选择权给了我,自己也不敢挑贵的,但别说,相对那个年代的收入,玩具真的还挺贵,什么5块、10块的都有,倒也可能是产品稀缺吧,物以稀为贵。

自己挑出的玩具,有些贵了,母亲也不说话,我便知道要重新挑其他的玩具,自己在知道家里经济状况后,其实已经不太想要玩具了,有种被母亲压着买的感觉。

最后目标是一把玩具左轮枪,也叫“砸响枪”。

这也是我记得最深的场景,商贩要卖3元钱,最终在母亲的还价下,以2.5元成交,还送了两圈子弹,也是自己很珍惜的弹药,因为心理明白不会有机会再买弹药了,一圈弹药要1角钱,确实有些贵了。

左轮枪玩具到手后,便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恨不得马上回到家里与小伙伴们分享快乐,事实也是如此,和母亲回到家后,便跑了出去,把新玩具给了小伙伴看,最多也是给摸一下,也当是一种炫耀。

这一种炫耀是建立子母爱的基础上。

枪最缺乏的就是弹药了,回来很舍不得勾动扳机,每勾动一次都要有所价值,要给给其他人看见,那枪管里冒出的火花和烟雾,我都要停留观察,思考着其中的原理。

没有弹药后,自己也尝试着在空弹壳里填上鞭炮倒出来的火药,很多方法都试上了,但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

在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把没有弹药的左轮枪玩具,陪伴了我的童年,在许多年后还能在旧衣服里找出来,但最终还是不知去向。

小时候所拥有的玩具,我现在都还能数得出来,因为不曾大量拥有,每一件都视为珍宝。

在不多的玩具中,每一样玩具都汇集了父母的爱,可能就是因为在玩具里注入了爱,所以才记忆尤深,其他很多事物都忘记了,唯独这些融入了爱的玩具,是我忘不掉的东西。

许多年以后,当自己为人父母,才有了更深的理解。

自己的父母渐渐老去,失去了当年的果断和当担,这一刻他们是真的老去了,也是自己的认知见识超过了他们,逐渐成为了家里的中心骨。

玩具虽然消失了,但爱不曾消散,怀揣着记忆中那份爱,活成他们眼中的样子,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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