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岭的水田

人山岭向南的约十五度的斜坡

天生缺水。这里的人

天生缺粮，缺大的胃，缺活的理由

因此，它的存在是一个幻觉

好像它本来不应该存在

好像它的存在缺乏足够的理由

而它并不想证明自己，没有谁打算

这么做。世界就在它的周围

它正好成为世界的一个小空洞

它并非空着。我的祖父去过那里

后来是父亲，母亲，姐姐和我

秋天，金黄的谷穗颗粒饱满

我们拖着板斗，在月亮下打稻子

将稻捆码成锥形的垛。雪白的米粒

像虫子，躺在大碗里，闪着白光

这些年，与它亲近的事物渐次消失

人山岭依然缺水，还缺人

幸好，世界还在。而你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