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练习舞蹈的耗子

进入舞台中心点位时，它用了一个

侧滑步。赤脚划过瓷砖，发出

咝咝的刹车的刮擦声。长胡须的

《天鹅湖》的模仿者

展示一种由动至静的，木偶式的飞翔

演员只此一个。观众在意念之外

瓷釉的镜面，折射的一束光

将它的影子，投入天花板的深渊

并立足于，宽阔的湖面。局部石化的水

它定了定神，捋了捋八字髯

然后向左旋转，再旋转

立定。向右跳三步，再跳三步

双手向下拉。仿佛要拽回已出窍的魂

像是要握住刚成熟的苞谷的小蛮腰

它好像做到了，露出满足的神态

演出戛然而止。它向这边走来

靠近一只巨大的牛皮帆船。我的右鞋

它跳上甲板，蹭了蹭后背

顺着一根粗壮的桅杆，向上张望

与虚空对视。碰上我的眼睛

鼠辈命运史上的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