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独吟

1

是谁在不眠不休的歌唱，撕裂了我的忧伤，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让夜在惆怅中张望。

是谁在不眠不休的歌唱，夺走了我的希望，在漆黑里疯狂地弥漫，让夜在兴奋中游荡。

是谁在不眠不休的歌唱，击碎了我的梦想，像花瓣一样地飘落，在风中独自疗伤。

是谁？那到底是谁？在不分昼夜的歌唱？

2

当我像山峰一样的孤独，行走在子夜的深处，你可会像发现黎明一样的发现我吗？

当我抖净满身的疲惫，将失望细数后珍藏在心底，你那苍鹰般锐利的眼光可会将它粉碎吗？

当我自认为跑了几圈，正得意洋洋之时，你可会发现我不过是在原地打转吗？

当我回头，竟发现你就站在我身后；而我，就在距你咫尺的地方，但你为什么要让我找得这么辛苦呢？

3

那些曾经的辉煌如今都飘落在地上，却没有人看得见。只有你忧郁的眼神能看清那些寂寂的忧伤，然后将它们一一收留，吹成曲子，任它们在天空飘浮，变成雨或雪。

于是人们才争抢着说：原来它们是忧伤的啊。

4

我不知道你是谁，只因你的眼神让我相信你，所以我的脚不听使唤，想拼了命去做你的跟班。

我不知道你是谁，只因你的声音让我不再慌乱，所以我的眼光无法游移，只想瞄准你走过的地盘。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就是那颗救命的稻草，就是那抹严冬过后的新绿，就是那道阴霾里的阳光，所以我一定要抓住你，求你让我做你的仆人。

可是你瞧，我有多傻，时间永远是无畏的，但我却被世俗淹没得只想化成一朵棉花，永远漂浮在海上。而你，却升华为一朵白云。我的心永远也触不到那个地方。

5

当我钻进角落里寻找自己的时候，他们都笑我是傻子，我因此而觉得更加悲哀。

于是我趴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也没有人来安慰我，但是我一点儿也不怪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只看见了眼前的光怪陆离，怎能看见自己呢？

6

我的心，总在尘埃中飘浮。因为看不清前面的路，所以成了瞎子。

我大声呼喊：“谁来救救我呀？”

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无其事地走着，没有人听见我的呐喊。于是我只好在尘埃中继续飘移，祈求遇见可以救我的人。

7

当我穿过无边的黑暗飞到你面前，以为你会降公平于我，但我错了，你说你那多得数不清的承诺都是赠与别人的，从未想过为我留下一个。

当我浑身长满了创伤，以为你会安慰我，但我错了，你说哀愁在你心里永远遮着面纱，那些温暖只能抛向飞翔的花儿们。

当我哭泣着来到你身旁，以为你会怜惜我，但我错了，你的毫不在意从嘴里流出来，像海吞没了我。

于是我只好失望地离去，任你迷失在岁月的皱纹里。

8

清晨刚醒来，就发现我的影子不见了。我一下子慌了，赶快到处寻找我的影子。

在风哀号的地方，在雨挥泪的地方，在雪依恋的地方，每一个角落我都仔细搜遍了，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可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那些人，为什么他们的影子没丢呢？

9

我的眼睛告诉我说，要和你们在一起；我的心告诉我说，要和你们保持距离；我的灵魂告诉我说，要远离你们。因为我要找的东西，既不在眼前，也不在天边，只在我小小的心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