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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万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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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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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

车一出库尔勒往项目驻地方向,就进入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边缘,除脚下一条黑色的柏油路,两旁和天尽头则是浩瀚无际的黄沙,近处是稀疏的红柳和骆驼刺,稍远处是连绵起伏的沙丘,弥漫着一种苍茫与荒凉。汽车朝瀚海深处驶去,路边蓦地钻出一株两株、一丛两丛胡杨树,枯槁的树干和顶端稀疏的绿叶,在荒漠中挺出一片片绿荫,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瞪大双眼仔细观察,还见见葡匐在沙丘的地表上有一层翠绿和紫色,车渐渐驶近,方辨识出那是一丛丛蓬勃的细柳一般的植物,枝头开着一束束粉嫩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微香,它就是——红柳。

红柳,生长于西北边陲,生性坚韧、默默无闻、不求索取,用执着书写着奉献之歌,在盐碱荒漠上擎起火红的信念和绿色的希望。也许是与红柳有缘,曾经上大学时,学校所弘扬的精神便是“红柳精神”——艰苦奋斗,自强不息,求真务实,开拓创新。一代一代的西北儿女便是在它的影响下桃李芬芳,创造丰功伟绩。

端详着在大荒野中也不失昂扬的一分笑意,禁不住怦然心动,一股热流在胸中回荡,久久难以释怀。这一份身处险恶环境中的自在、散漫同时不失美好的生命,兀地让人想起刑场上的视死如归,想到身处绝境之中从容镇定,想到蛮荒之远的处变不惊,也让人想到干涸心田清泉的滋润……

我不知道有无关于红柳的民间传说,如果依我猜想,她该是充满侠骨柔情的女子宁死不屈的灵魂的再现,她要在天地之间留下这千古绝唱,唱尽千古豪气,唱尽千古柔情。于世间的最后一抹余晖下,甩下一串潇洒和浪漫,回眸嫣然一笑,毅然决然地走向天涯,走向大漠深处。她依旧年年岁岁开花,在蓝天旷野中,在绝域孤城下,以自己的一腔柔情照耀天地,将微笑将柔情留存在天地方圆之间。

我看见了红柳的妩媚,那一抹深绿和淡淡的粉紫,纤细的枝叶中透露出来的美丽,似是江南水道正在吟唱的女子,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浅浅的紫色小花,衬出柳枝的翠绿和旷野的落寞,那一份顽强、专注,让每一个多看她两眼的人生出无限的爱怜和敬意。她把她那惊人的美丽、执着与倔强,留在天地之间,宁愿与浩瀚沙海相伴,也不在江南水地扎根,那儿有着太多的尔虞我诈,有着太多的勾心斗角,有着太多的朋比为奸,有着太多的纷杂繁嚣。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心灵的宁静使人更为高贵和脱俗的了。红柳安心在这寂寞之中。

这浩瀚荒漠可是红柳们的天地啊,往事尽随风,天地任我游。她的微笑,她的爽朗,她的高傲,是天地间所特有的品质和性格。一阵阵微风拂过,她似在向过往的筑路人展示她的婀娜风姿,展示她的分外妖娆。

如今,昔日安静的红柳身边又热闹了起来,一座座大桥拔地而起,一段段路基如履平地,一根根桩基破土而出,一片片芦苇格整齐划一,平凡的中交建设者们正在用他们勤劳的双手与汗水,在这片浩瀚的沙海中创造丰功伟绩,他们和红柳一样,自强不息,奋斗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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