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所幸 月光与秋风

1.风筝

他用更精确手法切割
竹篾飘到云彩上
中空的翅膀和水的花纹
陪伴一个孤独的孩子在最高处
眺望另一个城市

爷爷熟读小孩子的心思 
甩下传统的燕子，飞鹰
把动画片里的形象，一个个画到湛蓝的天空

此刻，他就是奥特曼，就是机器猫
披挂上战袍
就是英雄的战士

如果有足够长的线飞到另一个城市的上空
看一眼同样在城市上空
擦拭天空的妈妈

跟妈妈合个影
或者早些擦拭完一天的工作
回到这个闭塞的小村子


2、所幸

电动三轮车上坐着的，才是他
只是上街买个馒头
再没有消息的他

92岁独居老人，历经几个小时的跋涉
在夜深之后的另一个村庄
等待回到小时候
等待母亲喊着自己的乳名

晚归的人看到迷茫的如孩童
木然等待的老人
适才问起他的出生地，他的名字
所幸，还记得出生的村子
村子边汩汩流淌的河水

妈妈笑着说起来隔街的舅舅
笑着笑着擦拭去泪水

3、月光与秋风

月光这个时候才算熟透
才有资格站在更高的天空
以水彩的笔墨
描画村子的山水，村子里日渐稀少的人群

轻轻扣敲小院的门
没有谁会应声
打开简陋的柴扉

茅草已经成为这儿的主人
占据着石榴树下温暖的椅子
伸出手臂，环抱着倒垂在屋檐下干枯的玉米

执笔的手顿了又顿
落在月光之上的影子，年轻丰腴
秋风并没有吹落一丝青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