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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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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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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清明时

我的奶奶去世十多年了,每年的清明我总是想起她,不知她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吗?小的时候就是个跟屁虫,奶奶走到哪我也跟到哪,我最喜欢的还是和奶奶去庙里烧香拜佛,我们虔诚地跪在佛像面前,心里默念出自己的愿望。

奶奶活着的时候,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总觉得日子还很长,我出去不管玩耍多长时间奶奶都在家里。她不在房子就在厨房,总是一副忙碌不停的样子。奶奶身体很健康,即使临终之前也只是白内障,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在父亲两岁多时爷爷被国民党抓了壮丁,从此再没了消息。奶奶含辛茹苦拉扯大爸爸和姑妈,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纪她瘦弱的身板到底蕴藏着多大的能量才能在漫长岁月里一路走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将一双儿女养大成人。

奶奶和睦邻里,每当户里谁家有了矛盾,奶奶总是出面调解。每年年三十,户里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都来,大嫂老妈地亲切叫着,分外的尊敬。每当想起奶奶,那些曾经的画面仿佛又在眼前。

奶奶去世时我才十一二岁,一转眼我已经三十有二,这二十年里我一天天成长,奶奶却像一尊雕像永远地站在那里守护着我们。不知不觉到了而立之年我的生活却是一团糟,曾经的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能创造更多财富却不想诱惑的外表后面却是无尽的深渊。我像一只深陷沼泽的孤狼在苦苦挣扎,生活在榨干我的一切。

从学校出来后从事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一干就是八年,娶妻生子。仿佛一个个怪圈,我进去了再也出不来。我有些怀疑这些人生必经之路是不是给痛苦的人生一点安慰,还是这些重担如大山般压在我身上让我寸步前行。

奶奶请您告诉我是不是生来就苦,所以在您漫长的人生中您都对佛祖有一颗虔诚之心。在每日的青烟缭绕里您都为自己鼓劲,您相信佛祖会让您好起来的,您也坚信佛祖会保佑一家人的平安。

您是在那年夏天最热的时节去世的,您安葬那天却出奇的凉快,天空中有零星小雨落下。村里人都说您做了一辈子好事行善积德,连上天都感动了。那天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我对您的思念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变得愈发强烈,我不会忘记我们祖孙俩之间的玩笑,也将会永远铭记您对我们家所做的一切。您辛劳了一辈子却没享多少福,您和我外公一样都为儿女孙辈操劳一辈子,等到日子好些了却不愿给后辈添负担,就那么急匆匆地去了只留下无尽的思念。

您们很普通,普通的甚至孙辈都不知道您们的名字,您们却又很伟大伟大到每一个节日我们的心总会隐隐作痛,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只留下满满的遗憾。我总是在想人的一生究竟有多长,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知不觉中一个容光焕发青年小伙已经到了耄耋之年,风中残烛离自己是那么的近,近到一伸手就能够得着。

一曲唢呐吹的人肝肠寸断,一抔黄土让至亲阴阳两隔,惨淡的夕阳冰冷的月光,就连熟悉的小屋都变得冷清寂寥,多想用世间一切换回亲人的音容笑貌,可是无情的时间最终模糊了仅有的记忆片段。

历史终将铭记每一位存在于地球上的生命,他们以极短暂的生命渲染了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他们的肉身虽有短短几十年时间,但他们的一言一行终被后辈铭记代代流传。就像不朽的作品,虽诞生在一个短暂的时代却永久的在文学历史上灿灿发光。我们的祖辈也一样,维系我们的始终是流传下来的家谱,他们平凡的如一阵风不知从何处刮来又从何处刮走,在我们心上却永远占据最重要的一隅,不管时间有多长多久他们总是在我们心上未曾离开。

今年这个清明分外悲伤,全国人民正在经历新冠肺炎的肆虐,多少医务工作者多少无辜百姓就这么猝然长逝,他们来不及向最爱的人告别,来不及赡养父母爱抚儿女甚至来不及看看头顶的蓝天,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多少家庭从此支离破碎,多少夫妻失去挚爱的另一半,多少父母失去儿子女儿,多少孩子失去爸爸妈妈。这一切都是这么突然,容不得人们有喘息的机会。

然而人民不会忘记国家不会忘记,是你们舍身赴死在前面独挡一面,我们才能在后方处之泰然。是你们不计生死迎难而上,才有中国政府以最短时间遏制病毒大范围蔓延。你们是新时期最可爱的人也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终生铭记的对象,你们身份普通却光芒万丈,你们默默无闻却让大爱在中国大地流淌,你们评选为本年度集体感动中国人物当之无愧。

在这个特殊的节日请允许我将你们和我深爱的祖辈放在一起,祭奠,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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