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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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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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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真的很好

乡村的静,常常在天还没有大亮的晨曦里。

暮春时节的晨曦,因为晨练,一直起得很早。出门走上村通公路,鸟儿轻啼,浓郁的花香从田野飘来。天还没有大亮,几乎看不见出门打工的行人。

一轮明月还挂在淡蓝色的天幕上,借着清幽的月光可以看见梁山隐隐约约连绵起伏的折线,还有那刚刚从梦里醒来的秀美村庄。

慢慢地,月亮越来越淡,就如一枚模糊的云母石,要悄悄地隐退在寥廓的苍穹里。

天色慢慢大亮了,此时,已经可以看清路边麦田里青青的麦穗了。现在,正是抽苔拔节的时节,每一穗都那样直直地挺着。低头细看麦穗,湿漉漉的,葱绿的麦芒上挂着细密的水珠。

清晨的薄雾淡淡笼罩了村庄、树林和田野,那薄雾如缎带,若隐若现;似轻纱,徐徐飘逸;也更像是水粉画中那难得的一抹留白。

置身于苍穹碧野之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心儿都沐浴在清泉里了。这种清新舒爽的感觉,赋予了你一天美好的心情;这种“静”,让你一天的工作都有清晰的思路。

乡村的另一种静,是在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瑰丽的晚霞即将卸妆。高高的白杨遮挡了远山苍黛的折线,它的每一枝、每一叶都眷恋着夕阳的余晖。白杨又将影子映在平静的河面上。河畔的垂柳也不示弱,极尽风情地摇曳着它的婀娜多姿。河上水鸟正悠然还巢……

此时的乡村美得让你凝神屏息。此时的“静”正在淹没着一切嘈杂,一个静谧祥和的夜晚正悄悄来临。这种“静”正在营造着诗画般的田园生活。

山野的“静”则是另一番特质。

驱车远离了喧嚣繁华的城市,沿空谷绕林荫盘山公路而行,路两旁的参天大树葱茏茂盛,枝枝交错覆盖,穿行于蜿蜒的山间公路上,仿佛置身于绿色海洋之中。

到了开阔处停车步行,仰望天空,湛蓝如洗,云卷云舒。远山苍黛,连绵起伏,林海茫茫,偶尔看见薄雾缭绕,若隐若现,光影里群山清丽如画,幽美淡远。从山林里不时地传来鸟儿的欢啼,空谷愈显幽静。

忽见枝头桃红欲燃,群芳吐艳,万紫千红,惊愕间忽地想起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诗句来,于是想到:生命自有芳华在,只在来早与来迟。人生的成功大抵也是如此,但成功必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峰回路转,突然听见朋友惊喜地喊道:“快看!水!好清呀!”欢呼雀跃,乐开了花,“走,去那儿看看!”朋友小鸟一般到了河畔。

这是山脚下的一条沟壑,人未到,早已听见“哗哗哗”激越的水声了。河底的乱石横七竖八,清澈的流水欢快流淌,激越的流水撞击在青石上飞溅起多芒的水花。河上有一座新修的桥,抚栏远眺,青山绿水,闲淡山野,美不胜收。

朋友们兴趣盎然,或摆着不同的pose拍照;或凭栏远眺神采飞扬;或嬉戏河水欢乐开怀,或倚石舒散寄情山水。欢声笑语都被山野所吸纳。是呀,在自然的怀抱里,个体的人是何等的渺小。

举目四望,山野里偶有散落的农家。眼前,靠路边的这家屋檐下还挂着成串的玉米棒子,那金黄色显然已经褪了许多。朋友赶紧拿手机拍照——几间旧瓦房、檐下玉米串、屋后大青山……这些都定格在了记忆的胶片上。多么悠远闲淡的农家生活啊!就连时光在这里也似乎完全放慢了脚步,任由这里淳朴善良的山民们去恣意挥霍。

朋友深有感触地说:“要是这儿有一所自己的房子,住在这里那该多好啊!”这话仿佛是一束柔和明亮的光束,穿透了每个人原本浮躁的方寸,使每颗心在这一刻都变得宁静了。

午后的山野完全沉浸在漫山遍野的绿意里,任凭绿浪侵袭和淹没,任凭阳光挥洒和骄纵。沉醉在柔柔的暖风里,任凭风儿轻抚和唤醒。风儿从沟壑深处漫来,裹挟着清新和湿润,还有那浓郁的花香。强烈的阳光透过树梢照进幽深的山林,顿时感悟了“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的禅境,耳旁似乎响起了《云水禅心》那穿透心灵的丝竹管弦之音。

忍不住回味朋友的话:“住在这里那该多好啊!”是呀!我也颇有同感,这简单的话语透出了对宁静安逸的世外桃源的神往。面对紧张快节奏的现代生活压力,面对城市的喧嚣与繁华,面对浮躁焦虑的煎熬,何尝不想身处青山绿水、空谷幽境,在这里可以让心儿放松,让烦绪清零。

及至登上山顶,这里更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天地,群山苍茫,松涛阵阵。到了山门前,偶尔听见佛殿击磬之音,那声音颤悠悠传来,立马觉得心儿被净化了,一种虔诚和至圣至真在这一刻油然而生,且在心里慢慢荡漾开去……

走进佛殿,双手合十,虔诚叩拜,烛光晃晃,香烟袅袅。瞬间,感悟到:境由心生,祸福己修,非唯他人。贪念、执着、嗔痴、狭隘等等,都不知不觉去了,心田如沐春风。

山野的“静”,往往使人返璞归真,与自然融为一体。

人只有到了一定年龄方能体会出:静,真的很好!

2018.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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