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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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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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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阳印象

说到略阳,那是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这个秦岭深处的小山城令人心驰神往。

(一)

我五六岁时就知道姨父在略阳工作,且常听他说到一句顺口溜: “狮山对象山,男山对女山,凤凰戏牡丹”。姨父说这话时总是流露出微笑的表情和诙谐的语气,看得出姨父把略阳早已当作自己的第二故乡了,对略阳的那份挚爱也溢于言表。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那小表弟和姨母迁居到了略阳,一家人总算团聚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和姨父、姨母、小表弟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了,在汉中这面偶尔会见到两位早已出嫁的表姐。

表弟比我小一岁,童年里虽然只能在年节或寒暑假聚在一起玩一段时间,但那份真挚的情谊和快乐是完全可以抵挡那个物资匮乏时代因艰难和无助而带来的精神上的打磨的。

以后的以后,因上学,工作,成家,大家也都各自忙碌,奔波于人生的道场,各自无暇顾及。

2004年4月,我因入党组织外调而去了略阳,我算是被邀请而同往,同行的有单位领导和同事。

要去略阳,我自然很高兴。班车沿108国道由勉县进入略阳(当初走的是老线)。班车一进入略阳山野就如同进入了天然氧吧。蓝天白云,碧透山野,盘山公路,逶迤前行。最美人间四月天,莺歌燕舞总相宜。陌生和开心在心里暗暗发酵,略阳到底是怎样一座县城?也许是因为内心的波澜使得一路上有些激动,有些期盼。平静固然安好,而波澜也许会使人生变得精彩,多了一份探究和逐梦的心愿。

班车约摸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到了略阳县城,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夜色微澜,霓虹初上,行人匆匆,山色幽暗。仰望苍穹,月挂碧空;暖风习习,山城迷离。初来乍到,真是摸不着东西南北,听得见流水声声,那声音是从碧野里传来的,自然是带着激越和雄浑的气势。

好在出发前单位领导联系了略阳的朋友,我们这才心里有了底。

等了不大功夫,领导的朋友来了,是高台小学的校长,一介绍才知道是我上汉师时的同级同学,彼此热情握手,谈个没完,要不咋说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同学带我们来到了东门楼广场,在璀璨的灯光里我们看见了门楼上雕刻着的“古兴洲”字样。同学介绍该门楼始建于明正德六年(1511年),面积约86平方米,坐西向东,对于研究略阳的历史、文化、建筑风格有重要价值。我这才知道了略阳古时候称为兴洲。同学还向我们介绍了嘉陵江、八渡河、钢厂、电厂、商铺店面和人文环境。在同学简短扼要的介绍下,我们了解到了略阳经济的崛起和腾飞,知道了吴玠吴璘俩兄弟抗金大英雄。此时此刻,对我来说,略阳就是谜一样的存在。

同学在东门楼广场边上的一家酒店设宴招待我们。不多时,我表弟也到了,一见表弟我特别惊喜,我俩几乎是同时激动地握住了对方的手,瞬间,那种久违了的浓浓的亲情在心里荡漾开去。表弟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在略阳工作,其时正在教研室从事教科研工作,他是应邀前来的。

主客落座,把酒言欢,其情浓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每个人都起身热情地敬酒,以表达真挚的情谊。

情未央,夜已深,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但没有不散的宴席,明天还有各自的工作。同学和表弟帮我们选好了投宿的宾馆。我因激动而一夜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第二天清早,我们动身去办正事。走上街道,再看一眼略阳城,满眼都是清新,满心都是舒爽:春光明媚,暖风拂面,碧空流云,群山苍黛,柳丝悠悠,河水轻流。没想到略阳山城竟是如此秀美宁静,充满朝气!

我们遂去略阳县政协,工作人员查看了我们的外调函,很快给我们出具了姨父的相关证明材料。看看时间才早上10点多,本想要跟同学和表弟他们道别,我也正好想去看望老姨母,但考虑到正是上班时间不便再打搅,我们也需赶回学校,学校工作一个钉子一个眼。所以,我们通了电话逐一道别,遂坐上了返回汉中的班车。来去匆匆,实有不甘,也不知我那善良慈爱的老姨母这些年身体咋样?也许无奈本是人生常态,但一想到略阳的表弟和同学久违而如此盛情和周到,那种不甘也就渐渐平复了。

(二)

2019年9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我接到表弟的电话,年过九十的老姨父辞世了,得此噩耗我们都非常震惊和悲伤。第二天下午,我开车带着亲人们赶往略阳。

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到了略阳,随后到了茂山殡仪馆。老姨父的遗体已入棺,亲朋好友们正在忙碌着,表姐表弟们几家人非常悲伤。按风水先生的安排,打算明天一早出殡,将姨父跟姨母合墓。安葬老姨父的后事已基本准备完毕。

当晚,表弟带我们入住到了东昊酒店。

第二天清晨,姨父出殡,我们从茂山殡仪馆去茂山陵园,在众亲友的帮助下,将老姨父跟姨母合葬(老姨母于2004年七月病逝,前次去略阳而没见到她老人家,竟成了永远的遗憾。)。众亲友陆续下茂山而去,我们几个人还想再陪陪姨父姨母,毕竟来略阳的机会不多。

阳光越来越明亮,山风徐徐吹来,依旧暖暖的。在茂山俯瞰略阳山城,一切尽收眼底。东边的山林遮挡着秋日的阳光,秋林中依稀有闪烁的光晕,淡淡的秋云闲散飘逸,这使得山城多了几分清秀妩媚。西边电厂的烟囱里缓缓冒出缕缕轻烟,这应该是略阳山城特有的景致,从那徐徐上升飘散的轻烟也许会想到些什么。

“你们快看,那是不是男山对女山?!”这时突然有一声传过来。

“哪儿,哪儿?”身旁有人好奇地问。

“那儿。”

“太像了!”大伙儿不约而同朝南望去。

是呀,太像了!我不禁暗暗吃惊:两座山头——男女躺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右边是男士的头,左边的女士紧紧与男士相依相伴,长发顺势滑下。男山女山形象逼真,栩栩如生,头枕日月,仰望苍穹。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这一对钟情的男女就这样专情幸福,一躺就是千年万年。

在这里,看的清八渡河,河水清清,岸柳依依;看得见嘉陵江,似乎能感受到江水的澎湃激越,也可以想象得出那早已消失了的久远的船工号子。

“象山对狮山”一眼可以看得出,“凤凰戏牡丹”却一时难以辨认。

(三)

这次走进略阳是为旅游观光。

第一站是拜谒江神庙。沿南街到嘉陵江边,远远就看见江神庙山门:沿石阶而上,山门平台两侧各有一头威武的狮子守护山门,门楼正中书写着“江神庙”三个大字。

由庙门进入后逐一观赏。庙内三联两院,有剧院、过厅、前殿、后殿,估计院屋进深有五十多米。庙内的高浮雕艺术和板绘彩画图案反映的是古代民俗民情、神话传说、传统礼节、戏曲故事等,这些彩绘与木雕板绘应该有三四百幅之多,具有极高的文物考古研究价值和极强的民俗旅游吸引力。整座院落依据地势高差而建,整体建筑结构严谨,板绘彩画艺术与“氐羌”文化密切相关。

后查阅资料,才知略阳江神庙,又名吴王庙,始建于南宋绍兴七年(1137),距今已886年,是嘉陵江神善济侯和奏封江神并督建庙堂的吴王的祭祀场所。

第二站是徐家坪。从县城以北沿嘉陵江溯流而上,行驶大约十八公里我们就到了徐家坪铁路风情小镇。

下了车,举目四望,感觉这是个宁静秀美的小镇。暖阳融融,空气清新,秋云缱绻,苍山如海,绿水似练,山水相依,交相辉映。此情此景,怎能不令人立马融入铁路风情小镇的美丽画卷之中?

看看“退役”的绿皮车,走进车厢坐坐,感受富有质感的宝成铁路文化。看栅栏外阳安线上的列车急驶而过,顿时产生极强的反差。茂密的树木和闲散的草际似乎正在默默呵护着这里曾经的的繁华和辉煌。

默默地看,静静地想,深深地悟,蓦然间,内心思绪万千……

这里是《郙阁颂》故里,也是红二方面军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中国第一条电气化铁路宝成铁路穿境而过。嘉陵古栈道是古代秦蜀相通的重要通道,一路青山叠翠,江水涌流,气势雄浑,风光宜人。镌刻于此的《郙阁颂》石刻最为著名。吴璘吴玠抗金历史犹存,嘉陵码头文化、乡贤文化传承久远,李白、杜甫、陆游等文人墨客在此留下传世精典诗句,红二方面军曾经在此打下响彻军史的街口伏击战。宝成铁路文化、红色旅游文化打造的研学旅行教育基地成为徐家坪镇的最美靓点等等。

在初秋的暖阳里,依依不舍离开徐家坪。再回首,看一眼徐家坪风情小镇,山含情,水含笑,让人留恋不舍。

2024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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