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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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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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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鱼两吃

周日早上照例去买菜,夏阳肆虐,一大早就热情似火。汽车驶出地下车库的那一瞬间,阳光险些亮瞎了我的眼。

虽说烈日高温,但菜场上依旧人头攒动,生动地诠释了“民以食为天”一说。菜场里面一排排摊位井然有序,菜贩子们忙得不亦乐乎。

菜场外面有一纵一横两条巷子,更是买菜人关注的重点,这里既有固定的店铺,也有临时的摊位。店铺以销售水产家禽为主,路边时常有农民在卖自家种的菜,比之批发大棚菜的更能吸引人,因此有些加了定语菜的价格被抬高是非常合理的,如“本带鱼”、“草鸡蛋”、“野鲫鱼”、“香丝瓜”……

妻子引领我,在熙熙人流中左顾右盼,用那一双“慧眼”,竭力把这纷扰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而且万万不能“一见钟情”,还要货比三家方可决策,否则一不小心就受了“冲动的惩罚”。

拉锯式来回走了一趟后,妻子选中了一斤“本韭菜”,理由叶窄色绿、韭香馥郁,加之菜身干燥未曾泡水,可以留到晚上吃。我等着卖菜的奶奶称菜时,百无聊赖地发现了旁边鱼档的一尾黑黝黝的大花鲢。

也是有缘,好好呆在盆里的它好死不死使了一招“鲤鱼打挺”,溅到身上的水花让我二人吃了一惊,齐齐发出一声“啊!”。妻子小刘一声“啊”代表着“讨厌,弄我一腿的腥水”,我的一声“啊”却是“矮油!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鱼却在,灯火阑珊处。”

花鲢鱼是一种肉质肥美,鲜嫩多汁的淡水鱼,常见于我国南方的江河湖泊。它不仅是人们喜爱的美味佳肴,也是富有寓意的吉祥物,象征着年年有余、吉庆有鱼。

泰州诗人郑板桥曾有诗为证:“夜半酣酒江月下,美人纤手炙鱼头。”想来郑老也是会享受之人!两句诗中竟有着四件乐事:酒半酣、赏江月、美人伴、嘬鱼头,人生如斯,夫复何求?

因为当家主母不喜食鱼,所以一开始就明确表态,餐桌上划清界限,加上丈母娘老杨态度不坚定,做了墙头草,早已被定义为“我妈不吃辣”,三票已去其二,以民主的名义,剁椒鱼头阔别久矣!

其实据我观察,老杨是吃得一点辣的,有些菜不放辣简直像没有灵魂一般,上次我做那鸡汁罗氏沼虾时,就用了一颗非常辣的薄皮青椒。那辣椒清洗时倒也不是特别显辣,只是下锅热气一哄顿时让我鼻头一痒,赶忙转头过去打了一个喷嚏。心想不好,赶紧从锅中挑出那只青椒,不过尝汤时已经有点辣味了。

上桌后,小刘吃了一口便眉头一皱,把那质疑的眼神飚过来。我委屈地两手一摊,意思是青椒不是我买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但是老杨倒是吃得挺欢,只是过一会儿就要擦鼻涕。

当下便把那半软半硬的眼神看向当家主母,小刘同志拗不过,撂下句:“这么大的一条鱼,你吃得下去就买!”说完便去采购其他菜了,我知道她是怕被“鲤鱼打挺”的腥水溅到。

我冷笑一声,哪有吃不下去的道理?当即便指认我那条“心上鱼”让鱼老板捞出,老板上秤一称五斤七两,问要头还是整条?因为价格不一样,整条鱼10元一斤,只要鱼头13元一斤。心想还是买整条鱼划算,那就一鱼两吃呗!

花鲢鱼的一鱼两吃,就是把一条大花鲢鱼分成两部分,用不同的做法来烹制。一般来说,尾部肉紧,适宜红烧,加咸菜调味;头部嫩滑,适合清蒸,用剁椒佐之。既能保持鱼肉的原汁原味,又能体验迥然不同的两种风味。

首先,要把花鲢鱼洗净,去掉内脏和黑膜,然后从中间斩开。尾部切块,用盐、料酒、姜片、葱段腌制一会儿。锅里放油烧热,下入姜片、蒜末、干辣椒爆香,将鱼块放入锅中煎至表面微黄,再放入开水、咸菜、花生米、糖、生抽、老抽。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炖至汤汁收浓。

用刀在鱼头两侧划一两刀,便于入味。用少许盐、料酒、姜片、葱段腌制一会儿。冷锅热油,放入剁椒、蒜蓉、姜末、蒸鱼豉油炒匀炒香。将鱼头放入盘中,倒入锅中炒好的剁椒,上锅大火蒸二十五分钟即可。

这样一鱼两吃就做好了。端上桌时,香气扑鼻,色泽诱人。咸菜烧鱼块肉质紧凑,咸香适口,鱼肉吸收了咸菜的咸鲜,咸菜浸润了鱼肉的鲜香,花生米则两者兼得,既下饭又能下酒;剁椒鱼头红里透白、肉质细嫩,辣味回甘。两种口味相互衬托,相得益彰。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轻轻一嚼,满口生津。挑开鱼骨,吸入一口滑溜溜的鱼脑,则是爽口嫩滑。哎呦,有这一口,再来杯酒,还要什么江月美人?

因为剁椒用的香辣而不是小米辣,老杨和我平分了鱼头。只不过老人家吃得好说得好,在表扬鱼买得好烧得也好的时候,一不小心呛了一下,忍不住转向右侧小刘放东西的空座位打了一个异常响亮雨夹雪的喷嚏,小刘同学惨呼一声:“妈妈,我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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