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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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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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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立才//当你老了

父母因年事已高,耳朵又聋,经常喜欢有事无事打电话烦我。

可当我真接通电话时,那边父母不知道怎么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说上了,好像把给我打电话的事忘记了一样。

我喂喂了半天,那边还是没有人回答。我心里想,是不是老糊涂了?或者无意按错了?

当我刚挂上电话。那边电话又来了。我又接通电话,问他们什么事?

父亲耳聋厉害,我俩文不对题扯上半天,一句都没有听清楚。那边电视声音又大,吵吵闹闹。

“没事打电话做什么?”我有一些生气,过了一会儿,我怕他们真有事,又打个电话过去问一声。

这次是母亲接的电话,“没事,你父亲打你的。你去忙吧。他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有时真忙,过了很久再看手机,父母那边还没有挂,我当时气得也没有挂,双方还处在通话状态,又是让我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像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他们又喜欢打电话烦我,接了又没什么事,或者父亲耳聋扯上半天又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母亲耳朵还好些,就是腿脚经常筋骨痛。

我有时工作忙,或者懒,所以父母有一段时间看我没回去了,父母俩个就老远跑来看我。

虽然我们双方都在本乡镇,但从老家到刘仁八我单位家里也有七八里远,坐车子来去也要三元钱,两人来去要六元钱。

“这么远跑来干什么?路上车子又多。”那天看见已经七十六岁高龄的父母亲,母亲提着一个保温瓶,父亲提着一方便袋鲜新菜,走路蹒跚的样子。

我就埋怨他俩这冷的天跑来干什么。

“傻儿,我们欠你了呗,一点肉煮了两个鸡蛋,快趁热吃了。”母亲边说边把保温瓶放在我面前。因为她孙儿孙女都在外地工作,路远欠不上,就只好把对他们的爱集中用在我这个老儿子身上。

“家里种的鲜新菜送一点你尝尝鲜。街上鲜新菜又贵。”父亲有哮喘病,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刚坐下还有一些气喘吁吁,“看你又胖了,太胖了不好,自己要注意身体。没事多锻炼一下。”

“我知道。”看见父母这么操心我,我忍俊不禁。跨过年我已经五十二岁了,两鬓也斑白了,可是在父母眼里我还是个孩子一样,要他们这么操心,让我有一些感动,又有一些愧疚。

这时母亲打开保温瓶,顿时一股热气腾腾的肉香扑鼻而来。

“我有吃的,以后有肉你们自己留着吃。”我说。“以后没事不要来了,车子又多。要来就搭车子来,这么远不要走来。”

“来去两个人要六块钱,省下这六块钱又可以买一点东西了。”母亲说,“我们走惯了没什么,来去也不过两三个小时。”

“坐车来去要不了十几分钟,以后不要走,你脚又痛,路上车多危险。等会我给点钱你们。”

“隔壁水昨晚又跟他父亲打起来了。”父亲一边看我吃肉喝汤一边说,“昨天晚上你七爹家的狗,不知道被哪个贼下药偷去吃了。”

当我想问具体经过时,父亲因为耳聋厉害,对了半天都对不上两句,搞得我懒问了。

“他耳聋少问他。我来说你听,家里养的三只鸡,前几天不见了一只。那只黑毛鸡正在下蛋,下的还是双黄蛋,就是你刚吃的那两个。另外一只黄母鸡又想赖抱了,每天赖在鸡窝赶都赶不起来。”母亲絮絮叨叨在跟我如数家珍,喜欢把家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拿出来说。

“家里喂养的肉猪有两百斤了,过年还是叫你老丈人来放猪过年。”父亲说,“你老丈人也老了,还要大我几岁,还能放猪算是健的,真亏他,今年把猪肚送他吃。”

“你三父病了送回来了。抽空买两斤肉回去看看。”母亲看见我吃完了,把保温瓶收拾好,就准备走。“我们回去了。”

“歇一下走,这么远走来也累了。”

“家里还有事,猪也等我回去喂。看了你一眼就好了。”母亲看着我说,“看你眼袋肿肿的,晚上少熬夜。听说你在写个什么小说,有钱没?”

“没有钱,写着玩的。”我有一些悻悻的说。

“没钱有什么写头,母鸡下个蛋还能卖一块五呢!”

听母亲这样一比喻,我笑了,真是的,一篇小小说写写改改搞到半夜,还抵不上母鸡下个蛋来得实惠,什么作家诗人,空名头,都是浮云。

“等那只黑母鸡下的蛋,我集一些送你,每天早上冲一个喝。看你晚上写文章,写的眼袋肿这么高,白天又要上班,不要太劳累了,身子骨要紧。”

我正准备说我也老了,但面对年迈的父母,我又把话吞回去了。

“以后不要来了,有空我回去看你们。”看他俩要走,我就吩咐说。“坐车子回去。”我给了两百元母亲。

“正好还有个礼要送。”母亲收下了。“你老表生了个孙女,我去看看。”

“在单位做事,不管碰到什么人来找你办事,态度放好些,能帮人尽量帮。多栽花少栽刺。”临出门父亲突然转身对我说。“你也这么大了,在外做事为人莫让我们操心。不该要的莫伸手要,别人也不容易。”

“嗯,我知道。”后来送他们回去时,到街上药店买了几贴痛贴灵,让母亲带回去贴在腿上。“脚痛以后莫来了。药用完后再买些送回去。”

晚上当我打电话回去问他们是不是坐车子回去的,母亲说走回去的,没有两个钟头就到家了。“能省一块是一块,也能减轻你们的负担。”

“脚痛以后莫来了。”我再三嘱咐母亲。

“脚痛我可以走慢些。傻儿,父母欠你时还走得动,还是个好事,走不动就只有白欠你了。”

母亲一句话说得我眼睛都湿润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我们有多大,父母只要还有一口气,都在想着我们。正如我俩口子有一点空,跑到大冶看儿女外甥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又再三交代他们以后不要来了。可过了一段时间见我没回去,他们两个又欠我了,又煮了一点汤蹒跚着给我这个老儿子送来了。

“我是不是很不孝。”看见父母双亲佝偻着背,蹒跚着站在我家门口,我突然就有一些汗颜。

在他们面前,我真像一个孩子一样,有一些六神无主的样子。是不是他们把我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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