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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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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0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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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立才//第一书记金家顺

自从金家顺被大冶烟草局派到秦垴村任第一书记那天起,他就没消闲过一天。

“金书记,不得了,周继安小周昨晚发病,人又跑不见了。”

那天晚上半夜时分,金书记他们扶贫组三个同志正在周继安湾租房里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小周家人跑来敲开金书记房门,火急火燎地对他们说。

“那快派人去找!”金书记马上将人分成几路,他自己带领扶贫组两个同志连夜出发也去找。“他发病期间,控制不住自己,晚上乱跑乱撞,很容易发生危险,一定要找到他!”

小周是村里一个非常特殊的精准扶贫对象,父母双亡,他有间歇性精神病,不发病还好,一旦发了病就到处乱跑。村里还有一个小秦也是患有这种病。金书记来秦垴村扶贫组以后,几年来不知道找他们找了多少次。为此,扶贫组另外两个同志有一些想法。

“金书记,我们是来扶贫的,又不是来找人的。”意思是这两个人发病到处乱跑跟他们工作无关。

“怎么能这样说,人都跑不见了,我们还扶什么贫?我们的工作不但要帮助他们脱贫致富,还要负责他们的人身安全。特别像小周小秦这些特殊精准扶贫对象,我们更要关心他们。”

金书记一席话,另外两个同志听了无话可说。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金书记他们才在殷祖洪口村马路上把正在东游西荡的小周找到。见他一身泥土,蓬头垢面,在路边捡东西吃,很是心痛,连忙给他监护人(大嫂)打电话。

“小周,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大家都在到处找你,已经找了一天一夜了。”

“找我干什么?等会我要上天去的!”小周又胡言乱语了。

金书记看见他发病时意识不清,就对他说,“小周,先买点东西你吃,吃完带你回去。”金书记在路边摊点给他买了一碗面条和一笼包子,看见小周饿得用手去抓,吃得狼吞虎咽,忙说,“用筷子吃,慢慢吃,不要急。”

像这种自掏腰包的情况,金书记也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有一次,他去看望小秦,看见他家困难,偷偷塞给他400元钱,叫他不要对其他人说,他偏偏出去对湾里的人说了,“看,这是金书记给我的400元钱。”

金书记看小周吃饱后就劝他回去。小周不肯回去,还骂人。金书记怕他又跑了,就与另外两个同志一起拉着小周的手。“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不认识我们吗?我们就住在你家隔壁。”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们。”小周发病时,天王老子都不认,见金书记他们拉他的手,就挣扎起来,用脚踢金书记他们,并趁金书记不注意,还用嘴狠狠咬了金书记手臂一口,马上就看见一排深深的牙印,还出了血。

“金书记,你快去找个医生打针消毒,包扎一下。”同来的两个同志忙提醒他。

“把他送回去再说,天马上要黑了,再跑了,到哪里去找?发生了意外怎么办?”金书记忍着疼痛,对小周说,“回去吧,你家人在家里急死了,到处找你。”

“我乃天上武曲星下凡,我要上天去见玉帝!你们拉我干什么?再不放手,看我如何收拾你们三个妖怪!”说罢又拼命挣扎开手,摆开阵势,对金书记他们三人拳打脚踢起来,“看我降龙十八掌!来,妖怪接招!”

“让他跑了算了!”一扶贫同志肚子被小周狠狠踢了一脚,他痛得松开手,生气地说,“金书记,我们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好!”碰到这种情况,金书记只好苦笑一声,赶忙安慰另外两个同志,“他发病时就是这样,也着实可怜,我们忍一忍吧。”

金书记他们无奈之下,只好拉住他,抱住他,任他打,一直等到小周家人赶来才放手带他回去。

“金书记你脸上怎么受伤了?”小周大嫂看见金书记脸上有抓痕,嘴角有血迹,忙问。

“他还咬了金书记手臂一口呢!”那个扶贫同志说。“他还踢了我一脚呢!”

小周大嫂看见金书记手臂上的牙印,就不好意思地说,“金书记,孩子又给你们增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没什么,只要小周好,我们受点委屈不算什么,这是我们的工作。”

一句“这是我们的工作”道出了扶贫组三个同志的责任和艰辛。特别是金书记,作为第一书记,更是感到责任在肩。烟草局虽然是一个有钱的单位,但是很多工作都需要他去积极争取,这其中的辛苦与无奈,只有他心里才能知道。

自从2015年以来,在金书记的努力争取下,大冶烟草局相继为秦垴村投入帮扶资金300万余元,帮助他们筹建了油茶基地和光电发电,改造了刘汉申后背山塘和毛狗龙水库,给全村7个自然湾安装了112盏路灯以及村级主干道进行路面扩宽,还给村委会安装了红外线监控探头以及公厕无害化改造等。从争取领导支持到资金落实,到项目招标,到工程实施,到最后验收,他都亲力亲为,倾注了多少心血与汗水。

作为秦垴村第一书记,金书记在对精准扶贫对象进行扶贫过程中,更主要的是体现在人文关怀上,如小周、小秦间歇性精神病,经常要治病吃药,家庭困难,金书记就在上门慰问基础上,到烟草局帮助他们争取到助医资金各5000元;秦本德患有鼻咽癌,金书记亲自到烟草局去找领导汇报,发动全局党员为他捐款23000元。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对不是建档立卡的因病致贫人员,也倾注了金书记的心血与关怀。秦良栋湾的妇女尹月英患了乳腺癌,金书记到烟草局去帮她争取到助医资金10000元。还有马玉英患有直肠癌,肖汉章患有主动脉夹层重病,金书记也帮助他们争取到助医资金各是5000元。

几年来,像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他作为第一书记,深感扶贫工作的重要性,要把党和政府的温暖送到千家万户。

金书记带领扶贫组的同志每周都要深入到贫困户家里,了解他们生产生活情况,看看他们家里的变化,特别是对11个无能力或者重病人员,更是牵挂在心,上门看看他们家米缸里还有没有米?还有没有吃的油?煤气使用安全不安全?今年的汛期对他们有没有影响,房屋漏不漏?他都要亲自去检查一遍才放心。

秦良栋湾的老秦是一个精准扶贫对象,七十多岁了,他因中风,半身不遂,不能走路。金书记经常到他家里去问寒问暖,多方筹措资金帮助他购买一辆电动轮椅车,让他也可以坐在车上,到外面转一转,看一看。

“金书记,好人啊!”这是秦垴村群众发自内心的一句赞叹。群众的这句赞叹,使金书记更感肩上责任重大。

今年疫情期间,秦垴村有两个湾子出现了两例新冠肺炎疑似病例,空气骤然紧张起来,搞得全村村民人心惶惶。大家都往家里赶,而金书记和村委会的同志却是逆流而上,成为疫情期间最美逆行者。

金书记和村委会坚决执行市政府严厉措施,对秦垴村实行设卡封村封路封湾,通知所有人居家隔离。为了阻断传染源,金书记亲自带人到各湾检查,劝离人群聚集,劝散妇女跳广场舞,劝说大家出门戴口罩。并且他们还拿着小广播到各湾宣传政策,跟村委会的同志一起入户测体温,发放口罩。特别是每天两次上门对全村300多个武汉返乡人员进行测体温、监督居家隔离工作,更是做得一丝不苟。

为了阻断传染源,金书记可以说是做到了铁面无私。他亲自守卡,对内劝退外出村民,对外劝走外来人员。

“让我出去,到镇上买一些菜回来,家里没有菜吃了。”

“我家里没有米了,小孩也没有尿不湿了,也没有奶粉了。”

“我母亲的药用完了,我要去买药。”

“我父亲打电话说他病了,我要回去看望他一眼,只要半个小时,我速去速走。”

碰到这种情况,金书记一方面极力劝阻群众,一个都不准外出,一个都不准进来;另外一方面与村委会一起安排专人出去代办代买,解决群众的实际生治困难。

“我今天非出去不可,谁阻止老子,老子就对谁不客气!”那一天上午,金书记碰到一个村民,开车想强行冲卡外出。他也是在家隔离时间太久了,憋出情绪来了,想出去转转。金书记也理解他的心情,但理解归理解,规定还得坚决执行。

金书记看见他要硬闯,就站在车头说,“你就是撞我,我也不能放你出去!”然后就做那个村民的工作,“我们也是为了大家好,本来我们村就有新冠肺炎疑似病例两例,如果大家都不遵守规定的话,闯进闯出,让病毒传播开了,最终受伤害的还是我们自己,你是聪明人,你说是不是?”

金书记一番话,说退了那个村民。封村封湾居家隔离那三个多月以来,每天像这样发生冲突的例子不知道有多少起,但金书记和村委会的同志一起,硬是把这场硬仗打下来了,全村再没有一个人受到传染。

那三个多月,金书记深感肩上担子重任,吃喝拉撒都在路卡上,没有回去过一次。他头发白了许多,人也更消瘦了。他怕妻子担心,不敢与她视频,怕她看见自己这几个月的变化太大。

“金书记,昨晚秦良栋湾有个妇女半夜突然死了。”

大年十一,秦良栋湾有个中年妇女头天晚上还看见她有说有笑的,怎么就突然死了?是不是?金书记马上向镇政府领导报告,等领导带领卫生院防疫人员上门排除新冠状肺炎,确定是心脏病突发死亡之后,马上同村委同志一起上门慰问,做工作,要求丧事一切从筒,尽量减少人员因密集而发生传染。

“丧事不能太筒单了,也算是老父老母了。”

金书记也知道,农村死了人,要做斋,亲朋好友要上门吊念,这些在非常时期都可以省略,但她娘家父母兄弟姐妹上门看一眼,送她上山,人之常情。但是这样一来,几十人甚至上百人聚集,发生传染的可能性无形增大,何况该湾巳发生了一起新冠状肺炎疑似病例。

“坚决不行!现在疫情形势严峻,按照上级规定,丧事一切从简!”

“你以为你是谁?少在这里指手划脚!”家属指着金书记鼻子说,“不要搞烦了老子,对你不客气!”

“你觜放干净一些!”同来的同志说。“马上向派出所报警!”

“叫派出所来又能把老子怎么样?”

“你到一边去!”金书记拉开同行,仍是不愠不怒心平气和地对家属做工作,“我们也是为大家好,现在疫情危急,如果因聚集发生传染事件,那时恐怕对大家都不好。你们从电视上应该也看到了这种情况。”

金书记又说,"你们家里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同你们一样悲痛,但是要是破坏疫情政策,会带来什么后果,我想你们也知道。处理我和村委同志还是个小事,恐怕到时对你们也没有好处,我不希望你们再雪上加霜!”

金书记苦口婆心一番话,打动了在场家属。大家一番商量之后,同意村委会和金书记意见,丧事一切从简,当天送去火化,当天送上山埋葬,不搞做斋不搞请客送礼这些丧葬仪式,避免了因人员密集发生传染事件。

金书记今年已经58岁了,再过两年就退休了。那一段时间,他每天都要处理各种矛盾纠纷,嘴巴说干了,火气上来了,牙齿活了,不能吃饭,痛苦不堪。但是为了工作,作为秦垴村的第一书记,他再苦再累,都在坚持着,也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我是秦垴村第一书记,我不坚守,谁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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